空氣清新,陽光明媚,眸子裡的目光輕掃周圍,葉片還是那麼紅豔動人。
這讓木禺覺得把這些森林種帶回來,真是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先不談這些森林種有多強的戰鬥力,但憑這片美景就很值。
深吸了幾口氣後,木禺緩緩向房子內飛去,今天還要去見一個老狐狸。
離開的果斷,還有一絲愜意,絲毫沒有注意到這片葉林悄悄拔高了一寸。
不多時,Z市大先生的新住所,樸素的房間裡僅有一大一小,一老一少兩人。大的是木禺,老的是大先生。
大先生抿了一口茶水,舒了口心氣,緩緩問道:“不知道界的首領大駕光臨是有什麼事嗎?”
眼光輕掃一眼來人,眼前的人不管是不是自己所猜測的那樣。
都有一個不可忽視的事實,那就是對方擁有恐怖的力量,以及強大的勢力。
就算是,也不能向以前一樣,一個身份便是一個地位。
所以語氣得客氣,試探得謹慎,這船好不容易纔綁緊,別這麼散了。但也不能過於示弱,這就很考驗他的處事經驗。
木禺沒有出聲,面無表情的將一張寫着名字與職位的紙張遞了過去,接着也細品了一口茶水。
繼而默思:“老狐狸的品味還是一如既往的可以啊,明顯不是什麼便宜貨”。
在來之前他自行思量一下,在不清楚對方猜到多少的情況下,還是以應有的身份說話比較好。
接着眼神偷瞅了一眼對面,發現對方正在細細的查看紙張上的名字,而那蒼老面容上的眉頭隨之皺緊了些。
片刻後,大先生放下手裡的紙張,頭往前探了探,狐疑道:“這是?”
這些人的名字他不熟,但上面的職位他很熟悉,全都是在職的官員名稱。
難道他們做了什麼事,惹到了這位?
木禺刻意壓了壓聲音,淡淡道:“基金所”。
三字落下,大先生的表情瞬間凝固,短短的三個字像是擁有什麼魔力一樣,讓這位長年高位的老人一時間不知要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
大先生面露苦笑,面容像是突然老了幾歲,滄桑感更足了些,慢慢往自己的茶杯又添了一口熱水:“我知道了,這確實是我們的錯誤,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基金所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只是無力處理,有些事不是張口就行,中間牽扯的東西太多。
一個處理不好,好不容易纔慢慢穩定下來的社會,又要陷入動盪,這是他最不希望見到的。
然而真正讓大先生心寒的是,爲什麼會有這麼多官職人員?
他知道英雄協會腐敗了,沒有料到自己這邊也跟着利益墮落了。
木禺注視着面前有些外強中乾的老人,喃喃:“現在我需要你們的配合。
我對基金所這三個字過敏,所以你懂的!”
話語落下,大先生又愣住了,原本以爲對方只是想要懲戒一下這些人,沒曾想有更大的目的,但基金所是真動不得啊。
世界好不容易纔平和下來!,這才幾年!
急切的連忙道:“可能你不清楚,基金所……”
木禺見對方想要勸說的趨勢,搖了搖頭,金色瞳孔瞬間轉換,決定施施壓,冷冷道:“你在擔心什麼?,是擔心我不行,還是擔心你們不行?”
“唉~”,大先生聞言嘆了一口氣,滔滔不絕的話戛然而止,緊接着又喝了一口茶水,苦澀的味道嘴裡散開。
只有經歷過混亂的年代,才知道平穩的寶貴。
這把曾經鋒芒畢露的利器,已經在歲月中不知不覺上了一層鏽,沒有了當時的銳利。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複雜,也都有着致命的弱點。
大先生最大的弱點就是和平,爲了和平他可以給英雄協會特權。
爲了和平他可以無視基金所的存在,舍小保大。
他敢把重注賭在界上,一是無奈之舉,更是爲了和平,要安撫住這條騰起的巨龍,別毀滅了這個世界。
但真碰到有關社會穩定的事,這無力的鏽跡便顯露出來了,這劍已經沒有那麼鋒利了。
只有謹慎,而謹慎到了極致便是瞻前顧後,事事不敢爲,治標不治本。
木禺不是大先生肚裡的蛔蟲,自然不知對方的想法,見其態度一直不明確,暗暗思忖:
“老狐狸怎麼了,膽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小。
可是要說膽子小的話,又怎麼敢和界合作,還主動承擔八成的開支”。
又過了一會,大先生開口道:“這個世界好不容易纔和平穩定下來,希望你能考慮一會”。
和平?
木禺頓時皺了皺眉,這也能叫和平?
豁然明白了對方的擔憂,他太小看對方對和平的渴望,但基金所不處理是不可能的。
其一,他答應過地獄吹雪,承諾很重要,尤其是男人對女人的承諾。
其二,在目睹了中轉站那些鐵籠裡慘死的人後,心裡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其三,基金所只是個開始,後面還有更加慘烈的地毯式戰爭。
若官府連這都接受不了,後續又如何展開。
現在的心軟,會給未來埋下禍根,以後可能會因此死幾倍甚至數十倍的人。
但是目前這個問題好像……還有救。
木禺見大先生有鬆口的跡象,知道得來個猛藥,猛的用力拍了下桌子,聲音陡然高昂起來:
“老狐狸,這個和平是虛假的,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長通和短痛你難道都不會選?
還是說你覺得那些人就活該爲這個世界獻出他們的一切。
告訴你,在不久之前,有一個地方,那裡死了一羣人,就是你眼中的那些人。
如果你管現在這叫和平,那我們真就沒什麼好談的”。
一字一句在房間內徘徊,像針一樣狠狠地紮在大先生的心頭,道理他都懂,只是不捨,不捨現有的和平。
因爲他除了身處高位外,還是一個經歷時代變遷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