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他竟然用一隻手抓起了海妖!丹奇小巫連還手都做不到!”山羊鬍老頭驚駭欲絕。
“他們不是人,他們是神仙!神仙饒命……饒命啊……”光頭刀疤老頭尖聲叫道,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着頭。
“我王家鎮,完了……”王寬也是踉蹌着坐到了地上,茫然地看着空中的明月,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所有的希冀,在這一刻全部破滅了。
密謀的計劃,預想的結局,這一刻卻像是響亮的嘴巴抽在了衆人的臉上,從一開始他們就錯了。
有人已經放聲哭了起來,有人跪在地上朝着小船的方向不住磕頭,希冀於唐三藏他們能夠給留一條性命。
至於逃跑,看着船外水面上數千只妖怪,還有這能沉萬物的流沙河,根本沒人會升起這種想法。
小船上。
“大章魚……”敖小白看着被唐三藏丟出去的大章魚,小臉上滿是心疼之色,不過目光落在那向着洛兮夾來的巨大蟹鉗上,眼睛一亮,輕哼一聲,雙手握着金色的飛龍杖一步躍起,一棒敲在了蟹鉗上。
咔嚓一聲脆響,蟹鉗從中間斷成兩截,掉在甲板上,飛龍寶杖上金光一閃,那隻一丈高的螃蟹妖便被從中間切爲兩半,沉入水底。
敖小白看着甲板上的大蟹鉗,興奮地叫道:“師父,我夜宵可以吃這隻大蟹鉗嗎!”
“可以。”唐三藏看了一眼地上比敖小白還要大隻的蟹鉗,面色有些古怪地點了點頭,外邊還圍着幾千只海妖呢,小傢伙竟然還想着吃螃蟹,吃貨的世界果然難以想象。
幾千只海妖唐三藏倒是不怕,都是大妖和小妖,連一隻妖靈都沒有看到,多半是因爲本能被吸引而來。
至於所謂的海妖王更是連影子都沒有看到,不過數量龐大的小妖,收拾起來還是有些麻煩,一拳一個也得揮幾千次拳頭。
“給我定!”
朱恬芃手一翻,一把銀色的小發梳出現在手裡,迎風便漲,變成了一把藍銀色的九齒釘耙,在手裡一轉,氣溫驟降,甲板上出現了細密的冰霜,漁船周圍的水面更是瞬間結冰,而且以極快的速度向外蔓延而去。
圍在小漁船周圍兩丈內的妖怪一下子全變成了冰雕。
“咦,你還會製冷啊?”唐三藏看着那些被冰凍住的妖怪,有些驚奇地看向朱恬芃。
不過還有更多的小妖瘋狂地爬上冰面,撞擊已經結了厚重冰塊的船底,瘋狂地向着小船衝來,尖銳的叫聲,猩紅的眼睛,像是想要把船上的人都撕碎活吞。
“九齒釘耙自帶的,還有火焰的效果哦。”朱恬芃把九齒釘耙反手一轉,回頭看着唐三藏眨了眨眼道:“師父,你要不要試試冰火兩重天。”
“我纔不要……”唐三藏連忙搖頭,這沒名堂的女人還真是什麼都說得出口。
一道烈焰向着小船四面涌去,剛爬上冰面的那些小妖一下子全被烤熟了,周圍頓時爲之一空,一陣烤肉的香味也是瀰漫開來。
“哇,二師姐你太厲害了,一下子全都烤熟了呢。”敖小白超興奮地叫道。
“等會師父給你烤,這太髒了。”唐三藏連忙抱住已經扶着船欄杆想要跑出去掰烤蟹鉗的小傢伙,他不想吃這些有了靈性的妖怪,而且長了那麼多年,肉質肯定也很柴了,不是什麼好食材。
敖小白蹬了蹬小短腿,還是有些不情願地應下了,一臉心疼地盯着冰面上那些在火焰中不斷堆積的大章魚,大螃蟹……
而這會被孫舞空用金箍棒掛在金箍棒上的丹奇,也是迷迷糊糊睜開了眼,還沒有從剛剛被一章魚拍進水裡中回過神來。
不過當他看到面前蛇立而起,張着血盆大口向他撲來的巨大海蛇,濃郁的腥臭味撲面而來,不由驚駭地大叫起來,但是身體卻像是散架了般動彈不得,只能瞪眼看着那泛着黑色毒液的毒牙越來越近,身體抖地像篩子一般。
不過就在那巨大的海蛇要一口活吞了丹奇的一瞬間,金箍棒驟然向上一提,險險避開了那血盆大口,只有一隻鞋子被舌頭上的鱗片掛走。龐大的蛇身砸在水面上,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啊!!!”
閉着眼睛的丹奇尖聲驚叫着,聲音女人還尖銳幾分,臉色慘白如紙,腳下滴着水,不知道是尿了,還是之前掉在水裡的海水。
“噗嗤——”敖小白和朱恬芃同時笑出聲來,孫舞空臉上也是露出笑容,把金箍棒下移了一點,繼續逗水面上的妖怪。
“這傢伙還真是不堪啊,怎麼說也活了一千年吧,竟然被嚇尿了。”朱恬芃有些鄙夷地說道。
唐三藏看着又被孫舞空從一條大鯊魚嘴裡險險撈出來的丹奇,笑着搖了搖頭,“坐井觀天的人,見到井外的世界之後,世界觀是很容易崩潰的。”
從露面開始就各種故作高深,百般謀劃……結果被被唐三藏一章魚拍飛,又被孫舞空當魚餌釣妖怪,丹奇確實崩潰了,三觀盡碎。
“好了,現在該收拾那些老東西了。”朱恬芃目光一轉,落在了不遠處那艘大船上,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手一揮風帆頓時鼓起,周圍覆蓋着兩丈冰塊的小船,火焰四射的漁船慢慢向着大船靠近而去。
小船周圍的海妖被火焰阻擋,雖然依舊悍不畏死地衝上冰面變成燒烤,不過在沒有出現妖靈以上的海妖之前,根本衝不上來。
大漁船上的衆人見丹奇沒死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他竟是成了那金髮女人戲弄妖怪的誘餌,而本來寄託於妖怪能把唐三藏他們全部吃掉,留下一線生機的人,看到那些妖怪連小漁船都碰不到之後,更是如墜冰窟了。
小船在離大船兩丈遠的地方停下。
“神仙饒命!神仙饒命啊!”光頭刀疤老頭磕頭如搗蒜,腦門都已經磕腫了。
其餘老頭這會全都跪下了,紛紛磕頭求饒,這麼多妖怪都吃不了他們,只能寄希望於他們網開一面了。
“饒命?”朱恬芃站在船頭,看着大船上的老頭們嘁了一聲,目光有些不善地掃過船上的人,落在那光頭刀疤老頭身上,似笑非笑道:“聽說你想讓我嫁給你家腦子有坑的二兒子?”
“仙女饒命,我該死,我該死啊……”刀疤老頭不敢擡頭,咚咚磕着頭,渾身哆嗦。
朱恬芃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山羊鬍老頭身上,咂了咂嘴,“聽說你要讓我給你們這幫老頭爽一爽?”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敢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山羊鬍老頭驚恐地向後退去,退到船邊腳下一滑,掉下船去,被一隻螃蟹妖夾斷了雙腿,淒厲的慘叫聲傳來,然後就被蜂擁而上的妖怪分食了,只在水面上留下了一灘血水。
“死的太利索了呢,有點可惜。”朱恬芃把目光從水面上那攤血水收了回來,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目光掃過那些戰戰兢兢的老頭,落在了船身上,挑了挑眉,露出了幾分意外之色,“呵,原來不光是一個隱匿陣法,其實還是個獻祭陣法呢,看來你們尊敬的大巫師,根本沒想着讓你們也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