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藏看着神色焦急的王寬,如果不是聽到了他們所謂的計劃,這演技絕對過關了,確實裝的挺像的。
“啊,這樣啊,真是不幸,那就勞煩王鎮長了。”逢場作戲也是唐三藏的強項,適時露出了一臉驚慌之色,手腳還配合地抖了抖。
“好,我這就叫船過來,丹奇小巫也會和你們一起先到小船上。”王寬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從一旁拿着火把的刀疤老頭手裡拿過火把,衝着後邊的小船搖晃起來。
下層船艙裡還能聽到各種吆喝聲,聽上去好像正在和漏水做着最後的搏鬥。
唐三藏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丹奇,嘴角微微上翹,對於所謂的獻祭他倒是挺感好奇的,不過這傢伙爲什麼會認定他能用來獻祭呢?
還有,爲什麼他的用處這麼多,吃了可以長生不老,獻祭可以讓河妖不吃人,這簡直是萬金油啊。
不一會小船便駛上前來,停靠在了大船的旁邊,大船上有人把繩子丟了過去,慢慢把小船拉了過來,兩塊寬木板搭在兩艘船上,就可以過人了。
“小師父你們快些過去吧。”王寬伸手扶住木板,催促道。
甲板上的衆人這會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看向唐三藏等人,雖然努力在保持平靜,不過還是難掩上翹的嘴角和眼裡的激動之色。
“好,諸位小心。”唐三藏衝着孫舞空和朱恬芃使了個眼色,先讓洛兮走上了木板,向着小船走去,唐三藏抱着敖小白跟在朱恬芃和孫舞空的身後也登上了小船,站在船頭的空處。
兩丈長的漁船其實也不算小,因爲沒有風,幾經縫補的船帆聳拉着,船上站着五六個老頭,看着大船,臉上有幾分焦急之色。
丹奇衝着王寬他們微微點頭,踏上木板,穩步向着小船走去,腳步落在小船上,衝着那幾個老頭點了點頭,“你們過去幫忙吧。”
“是!”那幾個老頭如蒙大赦,如逃般爬上木板,幾下就上了大船,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彷彿要沉的是小船一般。
此時大船上的呼喊聲已經停歇了,剛纔叫的好像立馬就要沉下去的船,這會正穩當當地停泊在水面上。
十幾個老頭擎着火把站在船上向小船上張望着,之前的慌亂之色已經變成了幸災樂禍,王寬站在中間,有幾分威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小船上除了唐三藏師徒,只剩下一個小巫丹奇,或者說是大巫師丹峰。
“他們都走了,船怎麼開呢?”唐三藏看着背對着他們的丹奇,又是看了看大船上得意的老頭們,笑着問道。
“船自然會開。”丹奇轉身看着唐三藏,咧嘴露出了森然的白牙,手一揮,搭在兩艘船上的木板從中間斷開落進了水裡,原本耷拉着的船帆像是一下子被灌滿了風,筆直向着中央那四根石柱駛去。
“巫術,這是巫術,沒想到丹奇小巫這個年紀就學會了巫術!”大船上刀疤老頭神色激動地叫道。
“是啊,丹奇小巫今年才十六歲吧,大巫師後繼有人了!上天佑我王家鎮!”王寬也是難掩激動之色,一揮手道:“划船,跟上去!”
“聽說獻祭之時會引來海妖,我看我們還是在外面等着吧……”有個老頭有些遲疑地說道,衆人聞言臉上皆是露出害怕之色。
“不用擔心,大巫師早已在這艘船上銘刻了陣法,在獻祭的時候海妖是不會攻擊我們的,因爲那和尚纔是他們的目標。丹奇小巫施法之後會很虛弱,我們必須帶他回去。”王寬大聲說道,衆人的神色才緩了下來,紛紛進入下層甲板,揮着船槳讓大船向着小船靠近而去。
唐三藏看着越來越接近的石柱,有些好奇地看着丹奇,“這就是所謂的巫術?和修仙之人的法術有什麼區別。”
孫舞空輕撫着洛兮的脖子,安撫着有些被嚇到的小傢伙,看向丹奇的目光已經和看死人沒有區別了。
敖小白站在孫舞空身旁,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好奇的左右看着。
朱恬芃倚着欄杆,手指輕輕釦着木板,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開始想着等會怎麼鞭笞這幫死不要臉的老東西了。
“你們比我預想的要大膽不少。”丹奇看着神色淡然,只是有些好奇的唐三藏,還有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的孫舞空和朱恬芃,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
“是嗎?那你可能把自己預想的太厲害了。”唐三藏微笑着應道。
小船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從石柱間駛了進去。四根古樸的石柱直指天空,可以想象當年這座巨石陣該有何等氣勢。
“老夫活了千年之久,你這黃口小兒休要放肆,待老夫用你祭了這座石陣,破開這石陣的封印,得到真正的長生之秘,天下之大,我何處去不得。”丹奇也不惱,冷然笑道,雙手一張,憑空飄了起來,紅黑長袍無風自動,不知何時被他掛在身上的各種銀器互相碰撞,發出了叮鈴響聲。
“我怎麼感覺這架勢看着有點眼熟。”朱恬芃擡頭看着丹奇,眉頭微皺。
“觀音那笨女人不就喜歡往身上掛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孫舞空安撫好洛兮,撇了撇嘴道。
本來還覺得丹奇這一手錶現的很有大法師風範的唐三藏直接笑噴了,不說還好,一說唐三藏就想起了在長安第一次見到觀音,她身上那亮晶晶的掛件可是五斤都不止,一動就叮噹亂響。
丹奇這一身裝扮都是銀器,自然比不上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珠,勉強能算個低配版吧。
丹奇神情肅穆,張着雙手懸浮在半空中,擡頭看着剛好位於四根石柱中央的圓月,面色一喜,嘴裡唸唸有詞,以極快的語速念着一些意義不明的晦澀的短語。
原本掛在他身上的那些銀器全部漂浮起來,數十個掛着鈴鐺的銀鐲圍成一個圈,懸在唐三藏的頭頂之上。
清亮的月光穿過那銀鐲圍成的圈,卻變成了刺眼的銀光,將唐三藏的身形完全籠罩進去,掩蓋了他的身形。
四根殘斷的石柱散發出了一絲淡淡銀光,如鏈條般從四個方向向着唐三藏頭頂之上的銀圈攀附而去。
數十個銀鐲上的鈴鐺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發出了刺耳的鈴鐺聲,銀光愈發耀眼,已經看不到唐三藏的身形。
就在這時,平靜的水面嗡嗡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