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
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早晨,帶着清新降臨人間。
儘管昨晚差不多凌晨一點才睡,但寧澤濤還是在鬧鐘未響之前就醒來了,也許時差還沒有倒過來吧!再說一個人在這異國他鄉睡得總是不安穩。
昨天得知今天上午十點鐘有世界著名的管理學教授Abner 的講座。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想到待會可以見到傳說中的Abner教授,寧澤濤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開始費騰起來,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渾身充滿了力量。
牛津大學城位於古雅、純樸的牛津鎮。
住在倫敦的寧澤濤算了算時間,從倫敦到牛津坐火車需要一個小時,下車步行到牛津大學要十分鐘左右。除去早餐時間,他覺得八點出門爲好。據說Abner教授最不喜歡遲到的學生。
相對於昨天,今天的寧澤濤對路線算是不那麼陌生了。一回生,二回熟嘛!
當寧澤濤下車步行來到牛津大學城時,忽然,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進寧澤濤的耳朵裡。循聲望去,見到一位身材高大滿臉鬍鬚的年輕男子和一位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老人正在爭吵不休。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前來圍觀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沒有一個人出面阻止。寧澤濤對那些袖手旁觀的人十分地不滿。可是想到自己是一個人在異國他鄉,他覺得還是不要管閒事爲好。這樣想後,寧澤濤就準備掉轉頭往大學城走去。可是,年輕男人凶神惡煞的嘴臉和老人可憐無助的神情一直在他腦海裡盤旋着,揮之不去。
此時周圍羣衆對老人不堪入耳的指責聲和謾罵聲一道道地傳來,使他不禁對這位素未謀面的老人心生憐憫。剛剛擡起了的腳步現在不由地頓住,向來熱心而善良的寧澤濤,覺得此時良心無法做到置身事外,對親眼看見的東西不能當作視而不見,對自己能出手相救的事情做不到見死不救。再三思忖下,寧澤濤擡起腳,扒開人羣,朝素不相識的老人走去。
經過了解得知,原來是老人沒有錢付車費而與司機師傅發生爭吵。
“How much to pay?(要付多少錢)”寧澤濤問司機。
司機瞅了瞅寧澤濤,嘴角輕輕一勾,說:“20 pounds! (20英磅)”
“Ok, please don’t embarrass him with 20 pounds. I pay you for him.(沒問題,請你不要因爲20英磅爲難他,我代他向你支付。)”說完,寧澤濤毫不猶豫地掏出錢包,拿出20英磅遞給司機。
司機二話不說立馬接過錢塞進口袋。隨即,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老人後,鑽進車裡,開着車揚長而去。
老人側過臉,仔細地打量着身旁的寧澤濤,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Thanks very much! You will be a great man! You love others, and you will be loved
by others in the future. (非常感謝!你以後會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你對別人有愛,將來也會收到別人對你的愛。)”
“You are welcome! (不用謝!) ” 寧澤濤並沒有在意老人對他的誇獎,只當是自己幫了人家一回,人家說點客氣話而已。更沒細想老人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May I know you name?(我能打聽一下你的名字嗎?)”老人進一步地問道。
寧澤濤答非所問,驕傲地說出:“I am from China. (我來自中國)”,接着瞥了一眼手錶,急急地說道,“Now I must go to school, or I will be late. Goodbye!現在我必須要去學校了,不然我會遲到的。再見!)”
說完,不等老人反應過來,寧澤濤轉過身就朝大學城走去。
望着寧澤濤遠去的背影,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心裡一陣竊喜。不過心頭不禁感嘆道,中國學生真了不起!做了好事不留名,這樣的人實屬難得。他突然想起中國有一句古話:了事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老人不由地心裡暗暗說道,這個學生,能入法眼,他要定了!好好調教一番,將來必成大器!這樣想後,他高興地哼着小調快速離開了。
……
當寧澤濤到教室時,離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空曠的教室裡只來了一個男同學。寧澤濤走上前熱情地招呼道:“Hello,My name is NingZetao from China. Nice to see you!(你好,我是來自中國的寧澤濤。很高興遇見你!)”
Jack 一聽寧澤濤是來自中國,他立馬站起來伸出手,說:“Hi, I am Jack from Canada. Nice to see you too! (你好,我是來自加拿大的吉克。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寧澤濤握了握Jack的手問道:“How long have you studied in Oxford?(你在牛津大學有多長時間了?)”
Jack平靜地說:“I’m a probation student in this time, and today it’s the first time for me to have a class there.”(我是這次的試讀生,今天是第一次來這裡上課。)
寧澤濤一聽,驚詫不已,“Oh! Me too!”(噢!我也是的!)
說完,寧澤濤不由地用敬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身高190cm左右,體型勻稱修長,輪廓清新,高聳的鼻樑,金髮略帶點微卷。
……
接下來兩個人談到國際經濟發展形式,Jack的侃侃而談令寧澤濤又一次大跌眼鏡。起初他還以爲自己的知識在中國上海F大算是淵博的了
,可現在沒想到Jack更勝一籌,真是一山比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人。
突然,寧澤濤想起《荀子》裡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此時寧澤濤真心覺得這句話精闢!
二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時,從門外走進一位穿着棕色毛衣的中年男子。只見他一頭稀疏的短髮,滿臉鬍鬚,戴着一副黑框眼鏡,身形中等偏瘦,年齡大概五十歲左右,腋下夾着厚厚的文件夾,走起路來精神抖擻。
他就是Abner?怎麼覺得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見過?寧澤濤在心裡嘀咕着。
“Good morning everyone! I’m Abner。(大家上午好,我是Abner.)”Abner 站在講臺前,面對着所有的同學,用那渾厚的嗓音開口說道。
怎麼聲音都是如此熟悉?寧澤濤篤定絕對是在哪見過他。想着,想着,忽然,寧澤濤愣住了。那深邃的雙眸定定地盯着Abner教授,他簡直不敢相信剛纔自己出手相救的那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老人居然是世界聞名的Abner教授!
天哪!世界赫赫有名的管理學教授Abner居然會付不起車費?而且還是在公衆場合下被人指責、被人辱罵? 這要是說出去誰信呀?
寧澤濤不禁反覆思考着。Abner爲什麼要假扮成窮苦潦倒的老人?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其實在寧澤濤開始好奇打量着Abner時,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寧澤濤。Abner知道寧澤濤心裡充滿疑惑,但他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上完一堂課。不過心裡確是開心不已!既然是這個班的學生,那要想知道他的名字那豈不是很簡單。Abner心想先不要驚動他,一個月之後再告訴他。
他沒有告訴任何一個同學,他要收一名德才兼備的學生。顧名思義,也就是他早上那一番打扮實際上是在考察同學們的品德。想起早上那個場面有那麼多同學圍觀,卻沒有一個同學出面幫助那位窮苦潦倒的老人,他當時心情跌落谷底,悲嘆如今的學生在繁華的世界裡泯滅了最基本的愛心和善心。可就在心灰意冷之際,來自中國的寧澤濤獻出他的愛心和善良。
下課時間一到,Abner神色自若地拿起文件夾昂首挺胸意氣風發地走出教室,全然不像寧澤濤早上見到的那個步履蹣跚的老人。此時寧澤濤迷糊了,下意識地將早上遇到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測告訴同桌Jack。Jack 聽後,覺得寧澤濤簡直是在天方夜談,胡亂猜疑。因爲早上他也是圍觀中的一個,此刻打死他也不會相信寧澤濤的說法,一個全世界有名的教授怎麼會好端端的扮演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身無分文的老人呢?確實!這樣的事情說出來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可是當Jack在一個月後知道Abner就是那位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身無分文的老人,而Abner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收留一位品德兼優的學生時,Jack腸子都悔青了。不過這是後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