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改版,大家注意分頁的。字數多一點,就會分成兩頁。前兩天,我也被坑了,更新了27章,刷新好多次都發現少一段的,還以爲出什麼問題了,就又把那段改到了第28章開頭。大家看到最新的一章的時候,也許還有一頁)
路上,史進也不再苛責董超、薛霸,每日買酒肉吃時,也有他們一份,不過也沒放鬆警惕,免得陰溝裡翻船。
董超、薛霸看史進溫和,便小心的探聽起史進事情來。
史進名字那日已經被林沖叫破,但是他也不敢說他就是梁山史進,免得路過一些州府時,二人去告官拿了他,只說是禁軍中人。
董超、薛霸也記在心裡,準備回了東京稟告陸虞侯。
林沖也不再疑心史進,又感念史進救命之恩,傷愈後便和史進較量槍棒,並不藏私。
不覺間,四人便到的滄州地界。
到了滄州,史進自然便想起一人了,道:“這滄州地界有個官人喚作小旋風柴進,哥哥可曾聽過?”
林沖點頭道:“我在軍中也聽的他姓名,十分好客,軍中戍邊的人路過時,也多會拜訪他。”
史進笑道:“柴大官人在滄州想必多有交往,我們不妨往他那裡走一遭,若是能得他照顧,哥哥在牢城營也省力。”
林沖也曉得這些人情世故,道:“兄弟說的是,那我們便往柴大官人莊上走一遭吧。”
董超、薛霸也不敢多說,只要不誤了押送的限期便是。
路上問了幾個村人,到的晌午時,四人便尋到柴進莊上來。
畢竟是先朝龍子皇孫,這莊園雖在鄉村,卻也是雕樑畫棟,不是尋常鄉下財主可比的。
還未到莊門口,四個莊客便在一條闊板橋上攔住四人去路。
林沖便拱手道:“相煩大哥報與大官人知道,京城有個姓林的犯人迭配牢城營,特來求見。”
四個莊客也早看出來了,林沖臉上刺着金印,後面還跟着兩個公人,只是沒戴枷而已。
史進害怕柴進不來見,補充道:“我這位哥哥是八十萬禁軍都教頭林沖,被朝中奸臣陷害,纔到的此地。”
果然,八十萬禁軍都教頭之名一出。
四個莊客便都不敢再小覷,一個莊客作揖道:“兩位稍等,我這便去報與大官人。”
“有勞了。”
另一個莊客則把四人領到莊前一個山亭坐了。
不多時,便見莊子中門大開,一個官人領着四五個主管迎了出來。
當先一人生的龍眉鳳目,皓齒硃脣,三牙掩口髭鬚,三十四五年紀。
林沖和史進看柴進出來,便一起走到亭外來。
柴進到的跟前,便對林沖抱拳道:“小可久聞教頭之名,不期今日來踏賤地,足稱平生渴仰之願。”
林沖答道:“微賤林沖,聞大官人貴名傳播海宇,誰人不敬。不想今日因得罪犯流配來此,得識尊顏,宿生萬幸。”
兩個人敘禮罷,柴進看一旁史進一表非俗,便道:“失禮了,還未請教這位高姓大名?”
史進抱拳道:“不敢瞞柴大官人,我是梁山史進。”
董超、薛霸聽得梁山二字,卻是面色大變,心中滿是悔恨。
早知史進便是梁山大盜時,隨便路過一個州府時,叫些做公的便拿了他了,然後再害了林沖。
拿了史進的賞錢,又幫高太尉辦了事,飛黃騰達也指日可待了。
現在莫說飛黃騰達了,回去恐怕還得被高俅怪罪。
史進這廝騙的他們好苦。
“昨夜燈花爆,今早喜鵲噪,不想卻是貴客來。”
柴進卻是又熱情了許多,寒暄了兩句,便叫人拿了二人行禮,放到歇宿處去。
兩個公人自有主管去招呼。
柴進把史進、林沖請到正廳,分賓主坐定,史進讓林沖坐了上首。
柴進道:“不敢動問,聞知義士在梁山替天行道,救人無數,如何和林教頭一起來到荒村敝處?”
史進笑道:“當不得義士之名,大官人喚我大郎便是。前些日子,我感覺槍法進入瓶頸,難有寸進。想到王進師父說起林教頭槍棒了得,便去東京討教。不想正遇到林教頭被高俅陷害,我恐林教頭着了暗算,便一路送他而來。”
柴進動容道:“這幾月常聞江湖上朋友說大郎仗義疏財,今日一見,方知名不虛傳。柴進佩服。”
史進笑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林沖道:“說來慚愧,若不是史進兄弟時,我已着了那倆公人暗算。”
柴進道:“我也聽禁軍中人提過林教頭之名,都言林教頭是禁軍中有數的教頭,不知林教頭如何得罪了高俅?”
林沖道:“說來氣煞人,只因那高衙內覬覦賤內,使人賺了我一次,被我在府前堵了幾日。高俅那廝便設計害我刺配到滄州來。”
柴進搖頭道:“如今朝中盡是奸邪小人,忠良之輩反難容身,誠爲可嘆。滄州牢城管營、差撥都與我交厚,林教頭且與大郎在我莊上住幾日,臨行時,我修兩封書信,教頭帶了去,他們必然看覷你。”
林教頭聽得來意達成,抱拳道:“多謝大官人厚意。”
柴進笑道:“相比大郎,我這真是舉手之勞,不值一提。一路風塵,二位先去洗浴一下,我們再到後面吃酒暢談。”
“好。”
史進、林沖見柴進家和他們不同,也不推辭,起身跟着一個主管去洗浴。
洗浴罷,柴進已經讓人爲他們準備了新衣。
二人換了新衣,跟着一個主管來到後堂深處。
早已擺下酒席,柴進便請史進、林沖坐了,幾個主管輪流把盞,伏侍勸酒。
直吃到傍晚,柴進才送史進、林沖去歇了。
次日起來,柴進便又讓人來請二人。
二人到的後堂時,便見柴進和一個長大漢子在堂中坐着。
看到二人到來,柴進起身見過禮,介紹道:“這位是柴進槍棒師父洪教師。”
史進對這洪教頭也不陌生,和林沖一起向這洪教頭見禮。
那洪教頭卻不答禮,斜眼打量了二人幾眼,看着林沖道:“大官人只因好習槍棒上頭,往往流配軍人,都來倚草附木,皆道我是槍棒教師,來投莊上,誘些酒食錢米。你若真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可敢和我使一棒?”
柴進沒想到這新來的洪教師這般不知禮,上來便出言不遜,心中不由有些不喜。
他也想看林沖本事,但也不願失禮。
林沖聽得這教師是柴進師父,也不想生事,拱手道:“小人卻是不敢。”
史進卻是笑道:“洪教師莫不是也懷疑我冒充梁山史進招搖撞騙?”
洪教師哂笑道:“我也未見過樑山史進,只是聽莊上的人說他年方二十,面如冠玉,身上刺着九條青龍。你的年齡、樣貌倒是和史進相符。”
言下之意,你的年齡、樣貌雖相符,但卻未必是梁山史進。
柴進昨日和史進、林沖聊了半日,對二人已是深信不疑,看洪教師又對史進無禮,連忙拱手道:“此位洪教頭也剛剛到此,之前不曾在江湖上走過,失禮之處,還請二位海涵。”
從師父洪教師到洪教頭。
這洪教頭也聽出柴進的不滿來,心下不由思量起來。
柴進出手闊綽,他來這裡時日雖不長,卻已得了不少銀兩。如今惹得柴進不滿,說不得柴進日後便會少了賞賜,甚至攆他走。
要打消柴進的不滿,最好打翻這林沖,便是他是真的八十萬禁軍教頭時,武藝還不如他,柴進也不會怪他無禮了。
之前他也和柴進莊上會使槍棒的好手較量過,並無對手,心中倒不畏懼。
想及此,便道:“大官人如何忒認真。他若真是八十萬禁軍都教頭時,與我較量一棒,便是打折了手腳,我也不怨他。若是他還不敢時,我也難信他是真教頭。”
史進看這洪教頭討死,笑道:“洪教頭想使棒時,我與你較量一棒耍子,如何?”
林沖聽得柴進說洪教頭剛剛到此,心中已沒多少忌憚,看史進要代他下場,連忙道:“洪教師想與我較量一棒耍,還是我向洪教師請教一二吧。”
“好,你們誰來,我都接着。”
這洪教頭看二人搶着出手,心中倒有些疑懼起來,只是事到如今,也不好露怯,答應一聲,對柴進拱手道:“大官人休怪,我與他二人使一棒看。”
柴進怎願這般待客,笑道:“我們且吃些酒食,衆人若是有興時,再較量一棒耍也不遲。”
洪教頭聽柴進這般說,也不好再言語,史進、林沖自然也不會失禮。
柴進當下讓人擺開酒席,席間說些江湖上的事情,洪教頭插不得嘴,好不尷尬,吃了幾杯酒,便按捺不住起身道:“吃多了不好施展,不若使一棒再回來吃酒。”
林沖剛纔聽柴進說開就裡,酒席間柴進對洪教頭也沒太多禮遇,如何會怕洪教頭,起身道:“洪教頭想使棒時,我陪你較量一棒耍子。”
柴進看二人都已經站起來,笑道:“好,那二位教頭便較量一棒。小可也正要看二位教頭的本事,便拿兩錠銀子出來做利物,若是贏的,便將銀子去。”
說完,便叫身後一個主管去取銀子。
往日柴進看來投的客人和莊上的好手較量,一般都是拿一錠二十五兩的銀子出來,但是今天有史進在旁,卻不自覺的加了一錠銀子。
如今江湖上都說史進慷慨仗義,他也害怕輸了他慷慨好客的名頭。
史進看到柴進這般做派,卻是暗暗搖頭。
柴進這大官人終究不是江湖中人,二人使棒,既非賣藝,也不是要博他一笑,他這銀子拿的確實尷尬,倒更像賞賜下人。
這般大官人氣派,又如何能得江湖好漢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