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十二月,聚義廳終於修好。
雖然沒有雕樑畫棟,更沒有金碧輝煌,但是佔地數十丈的聚義廳,自有一股雄渾qi shi 。
門首一個漆黑匾額,上面三個鎏金大字,聚義廳。
匾額左下方架了一隻大鼓,用來召集山寨兵馬。
廳前也樹起一面杏黃大旗,上書“替天行道”四字。
聚義廳落成之日,史進便和山寨衆頭領一起來聚義廳賞玩。
進了廳中,陳達看着寬敞的大廳道:“這個聚義廳可比少那個草廳大多了。”
楊春笑道:“梁山哪處不比少華山強?”
朱武也道:“哥哥是有謀劃的人,我等之前的草寨如何比的梁山大寨。”
其實這聚義廳也並沒什麼陳設,正中一座尺餘高的臺子,既能突出史進的地位,又不會顯得高高在上。
臺子上一把虎皮交椅,下邊兩側各放了五十把交椅,每排十個。
史進也不知他還能否聚齊一百零八將,不過收攏百員戰將是他的目標。
說笑了幾句,朱武便拱手道:“哥哥請上座。”
“哥哥請上座。”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史進坐寨主之位可說是衆望所歸。
史進也不客套,衝衆人拱拱手,走到臺上在虎皮交椅上坐下。
臺下八人卻是互相看起來,先前史進只是安排了衆人職司,並沒排座次。
阮小七個耐不住性子,笑道:“廳中有這許多交椅,我們便隨便坐了吧,我先坐了。”
楊春卻道:“以後山寨頭領多了,總不能隨便坐,我們還是定個座次吧。”
史進也覺得不定座次的話,以後可能會,壞了義氣,笑道:“楊春兄弟說的是,我們今日便議議這座位吧。”
孫二孃笑道:“這裡也沒許多人,有何費事。軍師當坐第二位。陳達哥哥位、楊春哥哥第四位,阮家三位兄弟依次坐了,我們夫妻第八、第九位。”
這些日子,阮氏三雄也展露了一些自身本事,折服了手下水軍,讓衆人知道他們名不虛傳。
不說水中本事,便是在陸上廝殺,阮氏三雄一身手段也要高過張青夫妻,和楊春也在伯仲之間,只有陳達略勝的他們一籌。
阮氏三雄推辭了幾句,最後衆人還是按照孫二孃說的,左一個,右一個坐了。
左邊朱武、楊春、阮小五、張青四位,右邊陳達、阮小二、阮小七、孫二孃。
衆人坐定,陳達便忍不住又道:“眼瞅着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們是不是該下山替天行道了?”
阮小七應和道:“正是,我們也熟悉手下兄弟了,該殺幾個大戶了。”
史進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替天行道的旗幟已經立起來了,正該殺幾個大戶祭旗,也讓大夥過個肥年,免得有兄弟沒錢輸了。”
“哈哈”
衆人聞言,不由都笑着看向阮小五。
阮小五好賭,但是卻十賭九輸,沒幾天整個梁山的人就都知道了。
阮小五也是賭坊中最受歡迎的人,只要看到他去,其他人都會搶着讓他加入賭局。
阮小五瞪了對面小七一眼,道:“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笑我作甚?”
史進笑道:“好了,不說笑了。我們商議商議該打哪裡?”
朱:“小弟以爲打的地方,不可太近,也不可太遠。近處大戶聽得梁山消息,多半會把金銀藏到州縣去,打下來怕也沒多少金銀。遠了,回來時不好搬錢糧。”
史進點頭道:“軍師說的極是,那我們便選三五十里遠近的村坊。張青兄弟,你kan kan水泊周圍三五十里遠近的村坊,可有那錢糧多的害人大戶?”
張青摸出一個小冊子,翻了翻道:“距水泊四十多裡的鄭莊保正鄭榮爲富不仁,百般殘害村中客戶,村中四千多畝地都是他家的,想必積攢了許多錢糧。”
宋朝gen ju 百姓有無土地,把百姓分作主戶、客戶,客戶多爲佃戶。
其實主戶中的第四五等戶也只有少量田地,爲了餬口,他們也租種一些田地,不過他們的戶籍是主戶,需要承擔農稅。而佃戶並不用承擔農稅,當然農稅之外的苛捐雜稅他們也逃不了。
如果破產後,沒能及時銷去戶籍中登記的田地,一樣要交相應的農稅。
當然能不能及時銷去,就不是破產百姓能決定的了,還要看買田的人和官吏配不配合。
一些爲富不仁的巧取豪奪田地後,勾結官吏不改戶籍中的田產記錄,那些稅負便仍然壓在破產百姓頭上。
阮小二點頭道:“我也聽得這廝的惡名,這廝爺祖就不是好人,把村中土地都巧取豪奪成他家的。他長大後,更是無惡不作,不知坑害了多少客戶。村中客戶有個災病向他借錢時,須把子女做質,押在他家,任他使喚。若只是這樣也罷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但這廝卻是不把客戶子女當人看,也不知使喚壞了多少人,端的該殺。”
史進點頭道:“既是這般時,我們今晚下山,殺了這鄭榮,爲民除害。張青兄弟可打探到鄭莊有多少丁壯?”
張青自然知道不能光打探誰該殺,還要知道對方勢力,免得倒崩了zi ji 牙齒,看了看冊子上記錄的數字,道:“村中共有二百三十多戶人家,丁壯四百來人,鄭榮莊上有三十來個護院。”
史進聽得鄭莊所有丁壯也不過四百來人,道:“這般說,打這莊子也容易。哪位兄弟願與我下山?”
“我與哥哥去。”
“我與哥哥去。”
衆人都被憋久了,聞言馬上爭前恐後的站起來。
史進看八人都站起來,笑道:“小小一個鄭莊,何須我們所有兄弟。這樣吧,陳達、楊春、阮小七三位兄弟各帶本部,陪我下山走一遭,其餘兄弟守護山寨。”
話音剛落,孫二孃便叫道:“哥哥,也讓我走一遭吧。”
史進看阮小二、阮話,笑道:“不急,明夜便讓你下山。張青,你再選一處害人大戶,明夜我們再走一遭。”
衆人看史進這般說,這才坐下。
又商議了一下細節,衆人便各自去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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