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原由質其罪,虛驚一場知誤會!
議事廳上論人才,詢問衆人舍取誰?
正當雪欲開口爲葉漣漪脫罪,擺出事實證據之時,忽聽一人叫道:“妖女,納命來!”衆人回頭一崑崙男弟子,氣憤難耐地道,上前劍尖已抵上雪的喉間。
“黎兄,這……這是怎麼回事?”凌霄訝異的問道。
“你讓開,讓我殺了這妖女!”
“黎兄,把話說清楚!”滿腦子的疑問,這個冷血殺手什麼時候跟他有仇了?
“沒什麼說的!今日我就要爲李師弟報仇!”
“報仇?”凌霄腦後兩大大的問號。
“黎師兄莫急,到底怎麼回事?” ⊙ t tkan⊙ C 〇
卓飛上前拉住他,被他甩開:“讓我報仇!”
“黎兄……”
凌霄的話淹沒在黎景練的瞪視中:“你若再爲這妖女說話,就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黎師兄,且慢動手,”櫻兒握住他的劍:“李師兄是何時遇害?在哪遇害的?飄虹去把妙光大師和天恂掌門請來。
飄虹請來兩位前輩。
“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明白道出,讓兩位前輩主持公道,如何?”櫻兒示意兩位前輩坐下:“請將當日情況細細道來!”
妙光與天恂暗暗點頭:櫻兒成長不少,辦事井然有序、有條不紊,越來越有她父親的風範了!
“三月十七,我當日趕到長安西郊外時,近午時。”
“你在那遇上李師兄了,他告訴你兇手是慕容雪?”飄虹問道。
“不,我到之時李師弟已遇害,……”
“那你何以認定雪爲兇手?”櫻兒有心幫其洗罪,故出言打斷他。
“因爲他在身旁寫下她的稱謂!”
“稱謂?爲何不是名字?莫不是兇手設下圈套?”櫻兒質疑的問道。
“不可能,我認得那乃是師弟的字跡!”
櫻沉思着亦算這客棧與西郊來回所要的路程並時間,怎麼算都覺得不可能,除非當日陳前輩死於他人之手,而非她,但也不對……望向卓飛:“以雪的能力若要對付黎師兄需要多少時間?”
卓飛思索了一下:“1/2炷香之光景吧。”
“那對付李子延師兄呢?去掉來回路程?”
“她確出去有一個多時辰。”萬、藍對他使眼色,拽他衣袖;他視若無睹,硬實道出當日她的行蹤和嫌疑跡像。
葉漣漪從門外進來,一聽此言,滿腦黑線!氣得不止要當場暈,肺也要炸了。他這個師兄簡直比白癡還要白癡,不應該是白癡的n次方!傻瓜都知道櫻在以時辰爲依據爲雪找不在現場證明,他倒好好像是非要人家給雪按罪名似的:“閉嘴!櫻問得是飛,不是你!”
“加上來回路程一個時辰光景。”
“一個時辰,那就是說她必須在一刻左右的時間裡解決對手?以她的實力可以嗎?”
“哇,雪恭喜你的武學又上一層樓!一刻的時間都能殺人了,你義父要引你爲傲了,不,你已經是他的驕傲了。”還對着雪擠眉弄眼;可人家卻沒興趣理她。
“以時間上而言根本不可能,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當日一個多時辰她究竟去哪?還有李師兄他確實寫下‘冰凜仙子’四字嗎?”櫻兒揣度着,也是在問黎景練。
“雪,倒是說句話啊!”漣漪急急地說道。
雪不屑回答。
“人是她殺的,她還能說什麼?”黎景練堅持己見。
雪依舊不做聲!
“他爲什麼要在旁邊寫下‘冰凜仙子’四個字呢?”櫻兒反覆思索着,李兄應該早就通知崑崙了?怎麼會?
“啊,我想起來了,當天她和熊大哥一起出去的,是不是辦同一件事,沒人知道!”
“噢!”葉漣漪對翻白眼,在心裡大叫:這個師兄怎麼回事?吃醋也該有個度,怎麼連自己的兄弟也吃進去了!這下慘了,怎麼幫雪洗刷冤屈!
突然間聽到一陣細碎之語,聞者心痛,就不知某人聽得心是否會心疼。“我沒有,我沒有殺他!”輕的只有周遭之人聽得到的聲音,伴着兩行無聲的清淚,從雪口中溢出。
短短几個字,讓衆人不敢置信的望向她,其實讓衆人驚訝的不是她說的句子,而是停留在她臉頰兩旁的淚痕!
到此時,雪才醒悟,連忙掩飾自己的失態。
葉漣漪拂開她胡亂抹着臉的雙手,輕輕將她摟進懷裡:“哭吧,近二十年沒哭過,就一次哭個痛快與夠吧!沒有人敢笑話你,若有,我替你要了他的命!”
在場之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視線:“嗯?”
“我說的是師兄!”
“哦!啊?”所有人又一次訝然。
“李師弟,不是她殺的!”夜語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所有人訝異的望向她。
“我查過師弟的屍體,雖然多處像及‘冰凜仙子’的手法,但致命處是頸部的喉管破裂,那應該是鎖鉤、綾緞之類的兵器,別忘了那可是慕容雪最不擅長的兵刃。”
“聽見了,向雪道歉!”葉漣漪叫道。
“對不起!”黎景練不情願的道着歉。
雪未理睬,黎景練心裡剎是不痛快,正要作。
葉漣漪大叫道:“師兄!道歉!”雪一向是以這種漠視的態度看待周遭人、事、物,彷彿這一切都與她自身無關。葉漣漪自是知道她爲這類人。在他未開口之前,先堵上他的嘴。她明白別人道不道歉無所謂,重要的是她在乎的是她師哥。
可師兄置若罔聞,不屑與妖女道歉。氣得葉漣漪要跳腳。
“師弟,你先出去吧!”夜語萱開了口,她知道那是他們的家務事,旁人還是少管爲上:“師父請大師,邱掌門及你們去議事廳一趟!”夜語萱傳完話,轉身出去。
葉漣漪對着她的背影叫道:“知道了,師嬸嬸!”
一句話聽的夜語萱腳底打滑,若非輕功好,早摔倒在地了,夜語萱無奈的搖頭這傢伙整個整死人不償命。
“道歉!”
葉漣漪走過凌霄身旁,在他耳畔悄聲耳語,凌霄一愣,雙眸默默注視着雪那張肌膚似水透明的冰顏。而她徑直走向門口。
待所有人回神,只聽得凌霄呆呆的道:“對不起!”
“你跟二哥說什麼了?”櫻兒步出廳,問道。
“試問,一個字典裡沒有哭字,亦不知此字何意的人,有一天再也承載不了重荷而流下淚,你認爲淚水裡的委屈和酸楚,是對誰的控訴?”
“這話愣頭愣腦的二哥聽不懂!”櫻兒笑道:“你到底怎麼跟他說的?”
“你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連聲道歉也沒有,還是個人嗎?”
“啊?”大夥的反應是笑出聲。
議事廳,在正廳的西南面,入廳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寬敞明亮,窗明几淨。廳內左右各一排椅子,兩椅子間一茶几,兩邊皆五張椅子,四張茶几。主坐上一匾書:氣貫長虹。
明玄在主坐上招呼衆人坐下。
漣漪不客氣的坐下:“掌門,您是想坐下心平氣和的好好與蜀山代表談談,化解數十載恩怨;還是向我興師問罪;或是談夜女俠與歐陽少俠的婚事?”
“丫頭別以爲我會不追究,你最好拿出證據……”
“證據有,”葉漣漪接過話頭:“雪,拿出你查到的證據,”望着明玄:“要不要着崑崙弟子下山把柳婆婆和做了一輩子產婆的葛老婆婆……”
明玄心頭一緊,她什麼都知道了,夢淇是不會說的,但葛大娘……
“給前輩留點面子,我們後生晚輩的……”雪輕聲說道。
“她要我拿證據,”盯着她雙目念出詩句:“‘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1掌門,過去的事,無論是對還是錯,有的已不能挽回,但有的可以。”
“漣漪!”卓飛驚呼道,所有人啞然的望向她。
她說了什麼?她怎能將此等話隨意說出口?真人乃是一派之掌門,又是出家人,她此言何意!?這豈非等於……
漣漪暗道:慘!我怎把這詞說出來了,晏殊這詞可能還未出世呢!他們不會以爲是我作的吧,我可不想落個剽竊的罪名。
良久之後,明玄打破沉寂:“各位來意我已知悉,爲我個人、爲我派、爲整個武林,我願聽從衆人之意,既有妙光大師和師伯做主,我也不再反對,就依大師所言,成全他們這對有情人,也有助於兩派合好。”
“早做決定多好,你不會失去你女兒,還能得到一個女婿,另加一個外孫!”漣漪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
“既如此,那掌門和天恂掌門及同澤真人、大師,一齊商量兩派的婚事,我等先行退下了。”卓飛也學會說俏皮話了:“我們等着喝夜女俠與歐陽少俠的喜酒,吃他們的喜糖了。”
一行人預備離開議事廳。
明玄叫住衆人:“等等,婚事暫且擱下,我請各位前來,是有另一件事,我亦想遵循一下師叔的意思,這是《雲鳳戲蒼旻》的武學,我想……”
明玄話未完,妙光大師、邱掌門起身往廳門而去。
“大師,……邱……掌門,兩位留步,”明玄喚道:“二位心中可有達到標準,適合練此武學的最佳人選,用以對付兩魔頭?”
“這是你崑崙的絕學怎好詢問於老衲?”大師詫異的望着明玄。
“掌門,莫不是想傳於貴派以外之人?”天恂知道她做事一向是出人異表,不會墨守成規,只是不曾料到對於本派至寶,她都敢……
“明玄,你心中可有人?”同澤知道要找適合的人真的很難,就目前爲止,本派中,根本沒有這樣的人選,語萱,也只不過是勉強可以,只怕後面幾式根本沒法練,就同自己和明玄,終其一生都未領悟最後一式。
漣漪哪知其中厲害:“找高手,那還不簡單,我身邊都是高手……”
“漣漪!”卓飛叫道,這丫頭說什麼,也不怕閃舌頭。
明玄目視她,靜聽下文!
葉漣漪纔不理會他:“找飛和師哥啊!一個是盟主之子,一定有潛力;一個擁有我乾爹近四十年功力,還不夠嗎?”
“是,以武學資歷而言,他們絕對夠格,可惜,此武學不適合男子練。”明玄望着她那張瞬變清顏暗笑,他不能練,心裡一定很失望吧。
“只能女的練?”葉漣漪豎起耳朵,沒聽錯吧!還有這種事?
明玄笑意掛在嘴角,點頭。
“那找夜女俠啊?更何況她是你徒弟;還有飄虹,她可是你徒孫!”
“以語萱的武學修爲,修煉此武學未必能掌握的很到位!”明玄道:“飄虹這段日子的歷練,的確成長了不少,我也相信將來,在武林中的排名,會很靠前,只是就目前而言……”
“得得,就是說現在還不行,是吧?”漣漪擺手:“那欣兒也不行了,她和飄虹一樣,都是半斤八兩!”
明玄未說話,合適的人選真的很難找,何談對付兩魔頭。
葉漣漪在心裡暗道:“原來這年代也講究專業人才!”
“也許我該改變一下方式,不如葉丫頭你來練?”明玄大膽的提出建議。
“我?”葉漣漪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明玄:“我……我連基本功都不會,怎麼可能學會這麼高深的絕學!不……不……”
“就是因爲你沒什麼功底,或許這武學就是要這樣的人來學,才能學到它的精髓!”同澤也這樣想。
“不,不會吧!這樣的武學畢竟是少數,前輩可不要做錯決定!況且,我沒什麼天賦學這個。”想了想:“那找雪,行了!?”漣漪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她的武學修爲應該是同階層的人不可比的,江湖排名亦是數一數二!”
“漣漪!”卓飛吃了一驚,如果之前是開玩笑的話,那現在就是胡鬧了。這丫頭什麼時候能讓他省心啊!她怎能在前輩面前說出這等話,況慕容雪的身份……
葉漣漪的話引來所有前輩的注目。
“莫不是真人認爲她爲魔宮之人,不配也沒資格亦不能學您崑崙的武學?”
明玄莫不做聲,許久之後,擡頭望向同澤,兩人對視,同澤不言。
明玄轉臉凝視着面前這個似天山寒雪如冰冷的女子:“她的武學……”
“算了,當我沒說,你有你的顧慮,她有她的身份,怎麼說她也是江湖人的公敵魔宮妖女,你若將崑崙獨門絕學傳於她,只怕武林正派會以爲崑崙與魔宮一鼻孔出氣,已和絕心宮站一線,與之成爲狐朋狗黨,已背叛整個武林!”
“葉漣漪!”
明玄吼道,漣漪心跳霎時間漏了一拍,不自覺得捂上胸口。
到山上後,自見到明玄以來,一直只有她說話的份,罵的很舒服,這會兒輪到別人兇她了,原以爲她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也會有怕的時候。不知明玄是否會訓她?下回分解!
註釋:
1全詩:浣溪沙
晏殊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閒離別易消魂。酒筵歌席莫辭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