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擡頭看去,驚喜道:“英子哥?我記得你還是上班時間吧,怎麼跑這來公款消費?”
來人不是別人,是黎靈的哥哥黎英。
他搖頭笑罵道:“公款你妹,我是盯守,可不是來這消費的。”
“這可不對,我妹叫黎靈,也是你妹呀。”白蒙正色道。
“少貧嘴,這幾位是?”黎英一擡下巴看向花任真孫曉劍四個人。
“這是我網吧認識的幾個朋友,打了一天比賽,來放鬆一下。”白蒙一一給黎英介紹,黎英笑着和幾個打招呼。
他身爲刑警自有自己的觀人之術,見這幾個孩子目光單純,不像是壞人也就不阻止白蒙和他們交往,道了一聲自己有事,悄悄退了過去。
“這位黎哥看起來很能打的樣子。”孫曉劍在黎英走後,立馬好像虛脫似的鬆了一口氣,“他在的時候,我大氣都不敢出。”
兩個替補也是點頭應和。
花任真笑道:“小賤,還有你們兩個,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否則怎麼會怕警察呀?”
“他是警察?”
“你怎麼看出來的?”
孫曉劍和白蒙同時問向花任真,很是驚訝。
黎英今天穿的便衣,白蒙介紹時也只是說鄰居家一起長起來的哥哥,沒有提他是刑警。
花任真捏着酒杯,一舉道:“我隨意你們都幹了,我就告訴你們。”
四個人心中好奇,況且點的也是度數不高的啤酒,一口乾掉倒轉杯子示意喝乾了。
“我檢查下呀!”她笑着挨個椅子檢查,見大家都喝得涓滴不剩,這才滿意道,“其實很簡單,走路、看人、說話,這三點足夠確定一個人的職業了。”
孫曉劍沒有聽懂,追問道:“你詳細說說。”
“剛纔那位黎大哥,走路步子又大又急,落地有蹬地的動作,這毛病是練隊列落下的;他看人帶着審視,盯住人眼睛不放,這是老刑偵的毛病;說話乾脆利落,這也是語氣。”花任真挨條說完,衆人一聽,果然很有道理。
孫曉劍撓頭道:“你一說還真是,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這就對了,否則怎麼我是隊長你是小兵呢?”花任真得意的道。
“我就以前沒想到,現在我也能找出來!來我找找這裡還有警察嗎?”孫曉劍當即不服氣了,站起身來在場子裡面四處亂看。
見他還真擡頭四下尋找,花任真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啤酒沫子險些噴了白蒙一身。
她歉然的掏出紙巾要給白蒙擦,白蒙接過,悄聲問道:“你笑什麼?”
“我剛瞎說的,誰知道他還真信了。”花任真貼在白蒙耳邊小聲道,“我聽見你和他說‘公款’‘盯守’,再結合他的神態動作才判斷的,直接看哪裡看得出呀。”
她細細的氣息噴在白蒙耳朵上,有點癢,又帶着絲醉人的酒香,白蒙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真是鬼主意多……”
他還沒說完,就見孫曉劍拉着花任真問道:“你看那個美女,是不是也是警察?”
“哪有美女警察呀,你香港電視劇看多了吧?”花任真纔不信他能找出來,當即順着孫曉劍的手指看過去,見了便裝的高挑背影,很有一身彪悍氣息。
花任真看了幾眼,反倒猶豫起來:“還真有點像——白蒙,你來看看。”
白蒙早就被兩個活寶吸引過去,淡然道:“這還真是!”
幾個齊聲問道:“你確定?”
“當然。”白蒙淡然道。
“有何理由?”花任真見白蒙這麼肯定,反倒有些不信了。
白蒙搖頭酒杯,眯眼一指花任真道:“你幹了,我就告訴你。”
花任真一揚脖,把杯子一拍:“說吧!”
白蒙見她豪氣不讓鬚眉,也是一挑大指,笑道:“很簡單的……”
“詳細說說。”四個追問道。
“我認識她。”
白蒙淡淡的道,四個人巴掌落到他的腦袋上。
花任真憤然道:“好啊,鬧了半天你認識,還騙我喝酒。”
“這難得不能當理由嗎?”白蒙委屈的揉着腦袋,“江攀枝,渠西公安局副局長。”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瞎說?”孫曉劍問道。
“你笨啊,他肯定要你上去問問,你就知道了。”花任真掃了一眼白蒙,一幅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
白蒙點點頭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花姑娘也。”
孫曉劍盯着那個背影,正要開口,誰知這時,江攀枝好像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猛地回過頭來,與孫曉劍對上眼。
孫曉劍嚇得一縮脖子,低頭喝酒,腦袋搖得和波浪鼓一樣,小聲道:“我不敢,這姑娘看起來也很能打的樣子。”
江攀枝向他們這桌掃了幾眼,眼睛忽然一亮,站起身來。
“白蒙,他是找你的?”花任真看清江攀枝正臉,見很是颯爽漂亮,聲音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一點警惕的味道。
“不可能,我和她只不過見過一次,都沒說過話。”白蒙道。
“可是她向咱這邊走過來了……”孫曉劍被江攀枝目光威懾過一次之後,就有些發顫,近似呻吟着道。
白蒙忙擡頭看去,卻正對上江攀枝那雙煞氣很重的鳳眼,她冷哼一聲,直視白蒙道:“白蒙,對不對?”
“呃……江局長好!”白蒙只得打了個招呼。
她只着淡妝,塗着暗紅色脣膏,在閃爍的燈光下有一點飄搖的味道。她穿了一身灰色帶帽運動服,有酒吧多少有些不論不類,可是配合她常年鍛鍊的矯健身材,卻是一種少見的風情。
江攀枝五官秀而不媚,勾勒整張臉英氣逼人,高挑的身材,堅硬冰冷的氣質,對酒後的男士,尤其是有了一定身份地位的成功男士,有種魔法似的吸引力。
她這一路走來,已經有不少人向她搭訕,可江攀枝都高揚着頭,看也不看地直行無忌。
忽然白蒙瞳孔一縮。
原來有一個帶着粗大金鍊子的中年胖子,仗着酒氣,在兩個保鏢的攙扶下向江攀枝撞去。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都不能走直線了,路過江攀枝的時候,因爲腿是半歪不直的,那顆豬頭似的腦袋正好跟江攀枝胸部一樣高。
這胖子淫笑着一歪頭,大臉就向江攀枝胸部貼去。
那兩個保鏢沒有阻止,反而壞笑着扶老闆靠近江攀枝,顯然他們常幹在猥瑣勾當。
江攀枝在那胖子靠近時就柳眉一豎,這時那胖子不知死活的貼過來,她猛地立住,胖子的腦袋就貼到了空處。
這還不算完,江攀枝左手擋起,猛地按住胖子脖頸,一擰腰,帶着他的身子向下一慣。
那兩個高大保鏢竟然沒有扶住,只聽嘭的一聲,胖子的臉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你個小娘皮不想活了!”
兩個保鏢見老闆被打,自是大怒,亮出架式向江攀枝撲上。
江攀枝冷笑一聲,退步擡腿,衆人根本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見灰影兩閃,兩個保鏢也已經倒在了地上。
“這是悍妞啊!幸好我沒上去問她……”孫曉劍手中的酒灑了一桌子,傻傻看着大發雌威的江攀枝。
瞬間放倒三個人,她像沒事人似的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邁步走到了白蒙的桌前,輕聲問道:“我可以坐嗎?”
她看着白蒙,白蒙不知如何決定,看向花任真,覺得她是主人,聽她的。
花任真別過臉,意思是找你的,你隨便。
白蒙看着江攀枝屈伸着手掌,想到她剛剛暴發的戰鬥力,他覺得還是不想惹這隻悍妞的好!隨即笑道:“當然可以,您坐!”
他連忙側身讓出一個凳子讓她坐下,同時小心翼翼問道:“您找我有事?”
江攀枝目光先在桌上五個人身上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才收回目光,看向白蒙問道:“王莽在哪呢?”
“他在哪我怎麼會知道?”白蒙奇怪的看向江攀枝。
“那天他和你一起出去的,你們應該很熟纔對。”江攀枝死盯着白蒙,似乎要從他臉上說謊的證據。
白蒙不屑道:“怎麼可能很熟呢!那孫子綁着我去給劉宏止血,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真的?”江攀枝聲音揚起。
“我怎麼敢騙您?”白蒙笑道,“那天他拉着我出門,我是被他按着的啊,根本動彈不得!”
他看到江攀枝可怕的戰鬥力,推想他既然是王莽的師姐,應該也清楚他的戰鬥力,因爲直言不諱那天的情況。
江攀枝回憶一下:“以他的性格,確實會在這樣的事情,後來呢?”
“後來他跳樓了……”
“什麼?”江攀枝拍桌子站了起來。
“跳樓走了!那樓外有一根繩子,他直接就跑了。”白蒙被她嚇了一跳,連忙補充道。
江攀枝思量道:“如果他再找你,你立刻聯絡我……”
她從手上掏出絕筆,寫了個號碼給白蒙,還沒遞過去,就被一隻纖手按住。
只聽一個柔媚好聽的女聲道:“江局長,你在我們店裡打客人,還想釣帥哥走嗎?”
白蒙幾人相顧愕然,擡頭看去,只見一個漂亮的女孩站到了江攀枝的旁邊,伸出一隻手死死壓住了江攀枝的紙條。
“燕優香,你要妨礙執法嗎?”江攀枝回頭,厲聲喝道。
白蒙心道,果然是師姐弟,威脅人的句子都和王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