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聽完了白色大褂的話,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一直盯着白色大褂看。
我趕緊拉了夕陽一把“哥,哥,走了,走了,進屋子再說。”
夕陽推開我“等等,等等。”然後看着我“他是誰,你怎麼他了?還是我怎麼他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都不是,你誤會了,大夫那話的意思是說咱們聲音太大了,醫院是公共場合,要咱們注意點影響。還有很多病人的”
“怎麼。我說的有問題麼?”白色大褂在一邊說道。
夕陽看了眼白色大褂“哦,哦,剛纔有點着急,大夫,真不好意思。”
“以後注意點,這些常識性的問題,多基本的道理,怎麼都不懂,以後不要了,知道麼?”白色大褂,雙手一背,很嚴肅的說道。
“我們這是出了點事,是來找人的。下次一定注意”夕陽笑了笑。
白色大褂撇了我和夕陽一眼,接着“哼”了一聲,就溜達着去別處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夕陽看着我“這個大夫還真有意思。事兒還不少,事比事比的,像個娘們”
我想了想“是挺有意思的。而且還神出鬼沒。這個纔是最重要的”
“什麼神出鬼沒。你什麼意思?”夕陽問道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出來之前四處看了看,周圍確實一個人都沒有啊,我聽見了你喊夕鬱,我就叫了你一聲,衝着你招了招手,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旁邊就突然有個人跟我說話了,你說嚇人不?這裡還是醫院。而且,神出鬼沒的還是白色大褂。”
“這個難道很可怕麼?”
“難道不感覺有點嚇人麼?”
夕陽一拍我肩膀“你還是嫩了點,歲數小啊, 年輕。”
“你什麼意思啊,哥”
“跟你說個正經的,其實我現在的感覺,你說的那些,根本算不上嚇人,我現在就是認爲,什麼都沒有我妹妹找不着人了,突然消失了可怕。”說完了以後還嘆了口氣,使勁搖了搖頭。
我聽完了夕陽的話,不知道爲什麼。沒忍住,就笑了。
夕陽也跟着笑了幾下“你這個又是怎麼了?又去哪抗戰去了,看這手包的。”
“能去哪兒啊,就是被人弄了一下。”
“怎麼弄的。”
“刀劃的。”
夕陽盯着我沉默了半天“你們現在這些孩子,還真是囂張。而且,爲什麼你有事,我妹妹就知道呢。”
“不是我說的,準確點,這個事,還跟她有點關係。”
“關我妹妹什麼事,一準是你自己不老實。”
我搖了搖頭“不是這麼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夕陽接着拍了一下自己腦袋“我草,我管你怎麼回事呢,你愛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妹妹在裡面呢吧?我先去找我家這小祖宗。氣死我了”
我點了點頭“恩。在裡面呢。”
夕陽也沒管我的話,打開門,就進去了,我在後面跟着夕陽進了屋子裡面,然後把門關好,我看着夕陽走到夕鬱邊上,用手一扶夕鬱的肩膀“我說,鬱老大,你能不能多老實幾天。差不多學習幾天,讓你哥我省省心,讓你爹還有你娘,省省心?”
我看着夕陽的這個架勢,很是想樂,就是氣氛很不對,沒敢樂。尤其是看夕陽那個無奈的表情。
夕鬱聽完了夕陽的話,轉頭看着夕陽“我怎麼了。我又怎麼惹你了,大老晚的你跑這幹嗎來了?”
夕陽一聽,一拍自己腦袋“你的意思是說,我來找你,還找錯了?”
夕鬱點了點頭“就是,我又怎麼你了?”
“我的祖宗,你說說你怎麼了?這麼晚了,你不好好在學校呆着,瞎往出跑什麼呢?該考試了,也不能複習複習麼?”
“我複習什麼, 你當初複習過麼?”
夕陽一拍自己胸脯”我當時一到考試前幾天,就奮不顧身的熬夜複習,因爲一考不好,安全問題就沒有保障了。”
夕鬱一撇夕陽“那還是這個成績。”
“你少說我,我問你呢,你又往出瞎跑什麼?說完了以後又用手指了指我“是不是又因爲他啊?我也納了悶了,你們倆怎麼就糾纏不清,那怎麼還有個姑娘”說完了以後又看了看林然。
夕鬱伸手掐住了夕陽的胳膊“你先告訴我,怎麼知道我沒在學校的?”
夕陽緊跟着說道“你前腳走,後腳老師就給家打電話了,幸虧是我接着的,沒跟爸和媽說,要是讓那兩位接着了你這個電話,今天晚上就又有的熱鬧了。”
“真三八”夕鬱在一邊罵道“就沒見過這麼事兒的。”
夕陽一拽夕鬱的胳膊“人家這叫對工作負責,要麼,大晚上的你瞎跑,出點啥事,誰負責的起
,我拜託你,小祖宗,你也給家裡人省省心,行不?”
夕鬱撇了一眼夕陽“我怎麼了?”
夕陽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怎麼又問這句話,剛纔不是問了麼?”
“就是啊,我出來一趟怎麼了,我又沒怎麼着。”
夕陽嘆了口氣“行,行,沒怎麼,你好,你好成了吧,拜託以後你給家省省心,別老動不動就瞎跑了,你看成麼?別,別,是您看成麼?”
夕鬱點了點頭“恩,成,知道了,你早這麼說早就沒事了,真羅嗦。”
夕陽盯着夕鬱“我是你哥哎。”
夕鬱一摟夕陽的胳膊“恩,恩,知道了,哥,好哥,親哥,您放心了,你出去等我下,我們有點事要說。說完了我就出去找你, 好麼?”
“你們這點小孩能有什麼事?還要我出去,搞的這麼神秘幹嗎?”
“你出去不?”夕鬱威脅道。
夕陽又嘆了口氣“行,行,我出去,你需要多少時間。”
“幾分鐘就好了。行了,你趕緊出去吧,別墨跡了”
夕陽聽完了夕鬱的話,繼續嘆了口氣,走到門口,拍了拍我肩膀“你說我容易麼?”說完了以後打開門就出去了。我聽完了夕陽的話,也沒敢笑。
夕陽走了以後,夕鬱也轉過身子來,看着我“你是不是確定要跟她走了?”
我想了會,然後點了點頭。
“我感覺真是好笑,那她這一刀?就這麼劃了?那些血,就那麼流了?”
面對着夕鬱的質問。我沒有說話,只看見林然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我的邊上,摟起來了我的肩膀,看着夕鬱“怎麼流的,怎麼劃的,也不關你的事,他是我的,我劃了他一刀,他也還是我的,我既然說了不給你了。那就不歸你了。”
夕鬱聽完了林然的話,沉默了好久纔開口“你真的還跟着她走?”
我看了眼夕鬱,接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爲什麼呢?我算是納悶了。都這樣了,她說走,你還跟着她走?給我個理由成麼。你還是人麼?”
我看着夕鬱,想了想“走,有些責任,我是不能逃避的。”
夕鬱笑了,突然就笑了,她走到我面前,擡頭盯着我看了好久。
我沒敢看夕鬱,不知道爲什麼,我只是聽見了“你真虛僞”接着聽見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我轉頭,看見了屋子裡,就剩下我跟林然了,夕鬱果然是走了。
我發現夕鬱走了以後,心裡突然感覺空蕩蕩的,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我跟林然也沒有說話,我把我的胳膊從她的懷裡掏了出來,走到了小沙發上,就坐了下去,林然也走到了我邊上,也坐了下來。
我們倆就這樣,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就在醫院這個小屋子裡,我們倆就這麼看着,這麼坐着。
坐了好一會兒,我開口了“其實,你剛纔不用說那些話的?”
林然沒有看我“說哪些話?”
“就是那些你的我的之類的話。”
“是對夕鬱說的那些話麼?”
我點了點頭“她也是好心,沒有什麼惡意。你不應該那樣。”
“我哪樣了, 就聽着她說我麼?”
我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只是感覺,你不用對她說那些話。我來處理就好了。”
林然笑了笑“你來處理?你怎麼處理?你會處理麼?你處理的清麼?”
我想了想,嘆了口氣“到底,你還是不應該說那些話,有點過分。”
林然聽了以後問道“說那些話,怎麼了?”
我想了想“不管怎麼說,你說的那些話,還是有點過分。”
“怎麼了?難道你心疼了?”說完了以後,林然轉過頭來,盯着我看。
我沒有反駁她,只是依舊按照往常的慣例轉移了一下話題,我不想跟她討論這個問題,討論了也沒什麼用。夕鬱已經走了,林然再我身邊,我在糾纏下去,一定是繼續吵架的結果,所以,我很理所應當的轉移了話題“我手疼,而且很疼。剛纔縫針的時候都沒這麼疼,怎麼現在開始疼了,這個麻藥。怎麼持續的時間這麼短的?”
林然聽完了我的這些話以後,果然沒有再追問那個問題,她只是嘆了口氣“六兒,對不起。”
我轉過頭來,看着她“怎麼對不起了?”
“我這刀,真的不是故意的。”林然的聲音很小。
我笑了笑“沒什麼,我沒有很怪你,你心情不好,我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也很是有問題,話說到底,也是我自作自受。”
林然聽完了以後,沉默了會“說句實話,我當初真的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那樣,我不知道爲什麼會真的劃下去那一刀,但是我很後悔,真的。”林然說話的聲音很委屈。說不出來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