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自然知道齊心蘭的心思,而且這樣騙齊心蘭其實就是蘇婉清的主意,只是蘇婉清不清楚老夫人最終是怎麼發揮的,更不知道老夫人發揮的有多麼的好。
“二少奶奶身子骨不好,跟着奶奶一起去瞧瞧病,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齊二小姐,你可千萬別跟了去,我也急不得之前有沒有跟你講過,你這毒三年內不能見楓葉,楓葉的氣息會讓你身體裡已經暫時休眠的毒性給刺激出來,可千萬要注意才行啊!”蘇婉清故意危言聳聽,她知道齊心蘭很在意她的容貌,這樣說絕對可以把她給嚇住。
“蘇姨娘,這個您以前沒說過啊!您說的那些我都一一記下了,這個不能見楓樹葉倒是頭一次聽你說起,真的很嚴重嗎?”齊心蘭問道。
“那當然了,如果被楓葉刺激出你體內的毒性,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你應該知道這樣一個道理,如果平日裡受了風寒,吃幾副湯藥,很快就能好,但是如果在快要病好的時候,再受了風寒,那要醫治起來就很麻煩了,拖的時間也會很長。而醫治齊二小姐你身上的毒也是一個道理,醫治其實不難,但如果在解毒後修養的這段時間內出了什麼茬子,那麼再要處理就不是那麼簡單了。所以,這段時間你纔要格外的注意。我想齊二小姐這麼冰雪聰明,肯定可以聽得出我舉的例子吧?”蘇婉清說道。
“蘇姨娘的意思我都聽得明明白白的。我自然會小心謹慎,不會讓自己再中毒,這樣也免得蘇姨娘再爲我操心傷神了。”齊心蘭淡然的說道,她終於還是忍痛放棄了去青雲山的決定,而是要安心的在將軍府裡呆着。
齊心蘭想着自己不去將軍府也有兩個好處,其一,顯得自己乖巧懂事,老夫人說不能去,她就乖乖的在家呆着,這是尊重長輩。其二,老夫人和冷皓辰都離開了將軍府,那麼她在將軍府裡籌謀一些事情就顯得更容易一些。
“對了,二小姐,您這麼專程來我這裡,就是問去青雲山的事情嗎?還是有別的重要的事情?”蘇婉清問道,她這是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而且蘇婉清看了看一旁戰戰兢兢的春香,知道齊心蘭大概會做什麼。
“是啊,光顧着跟蘇姨娘你聊天,倒是把來此的正事給忘了,瞧我這記性,唉!”齊心蘭本來想的是既然目的達到了,該問的事情也都給問清楚了,那就把春曉給饒了,直接回去籌謀下一步的計劃了,可是蘇婉清居然直接問她此行目的,她總不能說是來覈實老夫人是不是騙她,所以,春香這頓罰,看來是免不掉了。
“既然如此,齊二小姐來我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啊?有事兒您說話,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我肯定幫你。畢竟咱們還是同盟嘛,互利互惠。”蘇婉清半開玩笑的說着。
“其實倒也不是來求蘇姨娘你辦事,而是春香這丫頭,實在是沒有眼力價,今天得罪了蘇姨娘你。今天看見奶奶暈倒了,我心裡也是着急啊,就讓春香去把門,別讓那些丫鬟小廝不相干的人打擾了奶奶。我就少說了一句話,沒想到春香這個笨丫頭,連蘇姨娘你也給攔在了門外,簡直不像話。蘇姨娘你的醫術超羣,能來給奶奶看病是最好不過了,她卻一直攔着你。估計還出言不遜的惹了你不高興。這不,我特意帶着春香過來,就是要讓這丫頭給你賠禮道歉。”齊心蘭客客氣氣的說道,彷彿二人關係很好似的。
對於齊心蘭這樣的話,其實蘇婉清根本不信,春香那麼做,肯定是受了齊心蘭的指使,而這時候齊心蘭卻要把罪責都推到春香那裡去,可見春香這人也是可憐,不過俗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春香這樣狗腿子,也活該被主子推出來受罰。
“齊二小姐客氣了,什麼話說開了就好了。何必還親自跑這一趟呢?”蘇婉清也跟齊心蘭寒暄,面子上的話還是要說的。
“蘇姨娘纔是客氣了。”齊心蘭笑道,隨後面色一改,對身後焦慮萬分的春香吼道:“大膽春香,見了蘇姨娘了,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過來,跪在蘇姨娘面前認錯!”
齊心蘭發飆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可怕。蘇婉清從剛纔齊心蘭對春香的態度,就可以看出齊心蘭私底下是個什麼樣的狀況,更能看出春曉以前跟着齊心蘭的時候,是過的什麼樣的日子。而且今天齊心蘭來訪,算是個客人,態度和語氣肯定都有所收斂,如果是她私底下,不知面目有多猙獰呢!
齊心蘭發話了,春香自然不敢不聽從。春香迅速的跪在了蘇婉清面前,連磕三個響頭,對蘇婉清畢恭畢敬的說道:“蘇姨娘,今天春香得罪了,特來給您賠罪。希望蘇姨娘大人不計小人過,春香再也不敢不尊重蘇姨娘了。”
蘇婉清本想狠狠的教訓春香一番,但是想到春香也許是知道齊心惠死因的唯一目擊證人,而齊心惠的死又關係到了冷皓辰對蘇府的仇恨,她雖然不喜歡春香的爲人,也不相信春香的爲人,但是她想放她一馬,如果春香能念她一個好,也許以後能夠告訴她一些秘密的事情,以便於她化解現在的局面。
蘇婉清略作思考,對齊心蘭說道:“齊二小姐,今天的事情既然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我蘇婉清也不是一個記仇的人,這事情就看在咱們的盟約上,也看在齊二小姐你的面子上,就算了吧!春香是你的人,你自然知道怎麼教她,我也不好插手,畢竟她是齊府的丫鬟嘛!況且她現在誠心認錯,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既然已經給我磕了三個響頭,這麼誠心的道歉,我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蘇姨娘真是好性子啊!可謂是宰相肚裡好撐船!”齊心蘭笑道,蘇婉清不罰春香,她倒是頗爲意外,雖然齊心蘭表面上在誇蘇婉清,但心裡卻覺得這樣的蘇婉清其實才最可怕,她身邊的春曉怕是就因爲蘇婉清的這種做派,被她給挖過去了。
“齊二小姐見笑了。”蘇婉清笑道。
“春香,還不謝過蘇姨娘,蘇姨娘大度,不跟你一般見識,算你今天運氣好。”齊心蘭吼着春香,春香自然是不敢不作爲,立馬又是磕了三個響頭,對蘇婉清說道:“春香知錯了,春香多謝蘇姨娘不罰之恩。”
“好啦,春香,你別跟我說什麼客氣話了。起來吧,也別跪着了,我都原諒你了,你日後謙和一些就好。更何況我身邊的春曉,好像昔日裡跟你也是好姐妹,就算是看在春曉的面子上,我也不會爲難你的。”蘇婉清說道。
“多謝蘇姨娘。”春香站起來,站在了齊心蘭的身後,唯唯諾諾的,已經沒有了昔日裡的趾高氣揚。畢竟剛躲過了一場禍事,還是心有餘悸。
“好了,蘇姨娘,時候也不早了,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這就帶着春香回去,你是大人大量不罰這個賤丫頭了,可我不能壞了我齊府的規矩,回去再好好收拾她一頓。”齊心蘭跟蘇婉清告別,她其實早就想走了。
“嗯,天色確實不早了,我也就不留齊二小姐你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至於這丫頭不罰也罷了,別爲了小事情讓你齊二小姐心裡不痛快。”蘇婉清說道。
“行啊,蘇姨娘,有空就去我那裡走動走動,我平日裡也沒什麼事情做,咱們也可以聊聊天。”齊心蘭客氣的說道,其實她根本就最不喜歡跟蘇婉清見面了,但是客氣話必須要說到。
“是,這個自然的。”蘇婉清一邊說着,一邊把齊心蘭送到了門口。
“好了,蘇姨娘,就送到這裡吧!天色已晚,你也回去歇着吧!”齊心蘭勸蘇婉清止步,蘇婉清也沒有堅持,就同意了。不過,蘇婉清還是很細心的安排了小廝和丫鬟給齊心蘭掌燈,把齊心蘭平安的給送回去,這個禮數必須要有的,她不能平白的落了他人的把柄。
蘇婉清打發走了齊心蘭這個瘟神,直接就去了後院,春曉直接就迎了上來。
“蘇姨娘,剛纔您爲什麼不責罰春香,她平日裡就經常欺負我們,今天又對您不敬,您怎麼就這樣簡單的放過她了?”春曉雖然在後院,但是正廳裡的事情,她都打聽的清清楚楚,不免有些抱怨了。
“春曉,我問你,春香是君子?還是小人?”蘇婉清笑着問道。
“小人,絕對的卑鄙小人。”春曉提起春香,幾乎是恨得咬牙切齒。
“所以我給你一個忠告,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君子報復也是君子做派,而小人卻會在背後捅刀子。而且,春香有春香的作用,我暫時不想跟她鬧得太僵了,我還有事情需要她去做。”蘇婉清若有所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