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 你卻不能
黑暗中司馬星目光清亮,倒是讓小黛自己心中有了羞愧之意,這模樣要是叫外人看了豈不是徒生流言蜚語,他與她本來並沒有什麼關聯。[ ~]//
司馬星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抓着小黛的手臂,想自己用力過重恐是讓她吃痛,又忙不迭地放手了。小黛似是還能感覺到司馬星剛纔抓着的地方的灼熱,深深吸了一口氣,笑語道:“星少爺不必在意,那是小黛分內之事,只是這會兒王爺和小姐還在等着您回去呢。”
司馬星看着小黛的面容,這假山之中,二人的呼吸似是融於一處,叫少年的一顆心跳得越來越快。
“我……”司馬星看着那張溫柔美麗的臉一些紛亂的心思衝上心頭,卻無法匯合成一句完整的話。他以爲不是他一個人,也確實感受到了她的心意,只是只一瞬間,卻將所有的思緒全部都切斷了,就好像他還是一個青稚懵懂不解世事的少年,讓他覺得心中很是不甘。
小黛擡起頭,那雙眼睛裡有着遺憾,也有着隱忍。那天她站在千秋身後看着尹雪鹿的時候就在想,那樣的女孩兒纔是最適合眼前的少年的吧,心思純淨,面容姣好,又有良好的出身,定是能得到司馬星的青睞。
“你是在掩飾什麼嗎?”司馬星忽然尖銳地問了一句,小黛猛然間擡頭,忽而司馬星的脣齒覆蓋下來,讓她措手不及,只覺得少年灼熱的氣息都灌入自己的喉舌,帶着酒意。脣舌相接,好像打開了什麼的閥門,越加深入。
小黛面色通紅,一把掙扎開,擡手就是一巴掌,羞憤之情涌上心頭,眼淚奪眶而出。
“星少爺,你這是在侮辱我!”
司馬星大腦“轟”地一聲炸開。只覺得半邊臉上火辣辣地疼痛,身形怔住,就連小黛疾步走出假山的時候也沒有阻攔。( ·~ )過了片刻,他才擡手擦了擦自己的脣瓣。呆愣愣地想着小黛的眼淚,咬了咬牙,暗自惱恨自己的衝動。
他吐出一口濁氣,平復了心神之後,這才走出假山,往阮胥飛與千秋所在之處而去。小黛已經不在了,司馬星也沒有了繼續飲酒的興致。末了結束了,阮胥飛親自送司馬星出門,道:“你大姐這兩日爲你的親事做了很多事情,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身懷六甲之人了。非常文學”
司馬星心中沉甸甸的,只悶悶地點了點頭道:“嗯。”
阮胥飛別有深意地看了看司馬興的背影,只能說他在其他方面成熟了,不過在另外的地方還很稚嫩呢,很多心思都表現在了臉上了啊。
阮胥飛搖了搖頭。便問身後的黑影道:“這件事情,不要對王妃說。”
黑影無聲退下,阮胥飛站在門口吹了一忽兒冷風。忽然輕笑起來。雖是年少心性,可並不叫人看着厭惡呢,每個人都有那樣的時候吧,於是看着眼前的少年的時候也稍稍能夠理解,只是相比到了千秋那裡又會是一件頭痛的事情。只怕千秋向來敏感,不知道注意到了多少,這樣想來千秋如此着急司馬星的事情也能夠稍微理解了。
阮胥飛退回了東苑,千秋正捧着一杯溫熱的果酒喝着,道:“他走了?”
阮胥飛點了點頭,千秋讓他過來坐下。笑眯眯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了?”阮胥飛心中微微訝異,裝傻道:“什麼事情能瞞過你的眼睛?”
千秋眼尾上挑,她眼睛本長得便極具風情,倒是勾得阮胥飛有些情動,心思一亂便再也不想管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只將掐你去摟在懷裡將她吻得七葷八素才罷休。
千秋脣瓣被吻得鮮紅。[ ~]媚眼如絲,髮絲凌亂,阮胥飛卻只能按捺住**不已的心神,有些憋屈。千秋低聲輕笑起來,阮胥飛在她嘴角輕輕咬齧了一下道:“妖精。”
次日司馬星再次登門拜訪,阮胥飛不在,千秋便請司馬星來東暖閣喝茶,笑道:“可是昨日裡我與你說的那件事情你有什麼想法?”
司馬星點了點頭道:“我正是想要同你說這件事情的。”
千秋來了些興致,忽然發現女人在這方面還是真有些天賦的,而出現這些症狀的時候,總有種老了的感覺呢。司馬星一看,小黛並不在身邊隨侍,有幾分失望,道:“大姐,我向來是有話直說的人,那事情我想了很久,還是直接和你開了這個口好。”
千秋心中一凜,只點了點頭鼓勵司馬星說下去,既來之則安之。
司馬星腦海中想起昨晚上小黛離去之時的面容,心中有些急躁,道:“我想要和你討要一個人,請你將小黛給我吧。”
千秋原本斜靠的身體緩緩坐正,眼睛微微眯起,只笑笑道:“你開口向我要小黛?”
司馬星堅定地點了點頭,千秋思量片刻,只道:“本來我這個做姐姐的,弟弟向我討要一個侍女,本也並不是爲難的事情,然而小黛卻是不同,她從六七歲的時候就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和我一起長大,若是說只是一個單純的侍女的話,卻是委屈她了。”
司馬星忙道:“我會好好待她的。”
千秋擺手,面色肅然道:“你先不要急着說,而是先讓我把話說完了。我此前問過小黛可有心儀之人,若是想要像蝶衣螢衣芽衣一般嫁了都好,那時候小黛卻說是隻想着留在我身邊不想要嫁人,我只當做是一個姑娘家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所說的託詞。憑着她是我貼身大侍女的份上,嫁一戶家境殷實之家綽綽有餘。”
“然而……你卻不能。”千秋目光中也有嘆息之意,司馬星卻是面色蒼白了一分,吶吶地長着嘴巴,想要開口辯解什麼,千秋先一步道,“我並非懷疑你此刻想要好好對待小黛的心意,只是你終究非他良配。”
司馬星站起身來,有些激動地質疑道:“爲什麼?”
千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道:“你要娶她嗎?”
“是。”司馬星毫不猶豫地說道。
“娶她做什麼?”千秋繼續問道。
司馬星猶豫了一下,垂下目光道:“她……我確實是無法娶她作爲妻。”
千秋點了點頭,認同了司馬星的話,目光一瞟便見門外一點青色的鞋尖,道:“我是女人,我十分明白做妻和做妾的差別,你怎麼能將小黛親自送做我弟弟的妾室呢。誠然你如今會好好待她,但是除卻你之外,她還會遇到很多人,你將來的妻可容得下她,也許你越是愛護她,對她越好,反而越是讓她遭人嫉恨,越是不得安生。人會有很多很多無奈的,不是憑着少年一時衝動意氣用事而爲。”這話她當年用來說服過葉惜京,而如今的葉惜京身邊,再也不曾有她的位。沒有人比她更能體會這種感覺了,那是曾經擁有過之後,卻被硬生生割去的痛楚。
司馬星並不完全認同千秋的話,道:“你又怎麼會知道我不能護她周全?”
千秋擡起頭看這張年輕的臉,彷彿當年的葉惜京還站在她面前如此擲地有聲地質問她,可是到了最後,剩下的又是什麼呢?他終究是負了她。然而即便司馬星不是葉惜京,但是這終究是一場冒險,就像是父母,並不會樂於贊成自己的兒女去走一遍註定坎坷的路,也許最後是好的,可誰也不能說沒有壞的結局。
司馬星懇切地道:“大姐,我是真心的,我昨晚上遇到她,不小心做了一件錯事,我心中一直都有些愧疚。我是男人,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想要應該要承擔這一切。”
千秋暗自對司馬星的話有些欣慰,心道司馬星也算是一個有擔當的人,只是這件事情她無法站在贊同的立場,她只能說道:“我要說的也就是這些,然我終究不是小黛,若是小黛點頭,我也無話可說。”路不是她的,要走下去的也不是她,她只能做一個引路人,卻不能爲別人做最後的決定。陳魚選擇了嫁給順帝,就算是佳麗三千,她也不曾後悔;而小黛,若是今日裡做了決定,千秋也希望將來她不要後悔。
本在門後靜聽的小黛早已雙眼通紅,她從門口緩緩走進來,笑着給司馬星福了福身,道:“小黛多謝星少爺垂憐,只可惜小黛福薄難以消受。”
司馬星一怔,不甘地握住小黛的手道:“你真要說這樣的話?”
千秋看着二人有些不忍,一直以來不管是蝶衣還是螢衣都是順順利利的,就算是芽衣有些波折,可到底都沒有小黛來得讓人遺憾惋惜。
小黛擡起頭,一邊笑一邊眼淚卻是止不住地落下來,道:“我家小姐雖然並沒有明確說什麼,可是我是能明明白白看待自己的,我並不願意做你的妾室。”
司馬星看着她這堅強的模樣心中更爲難受,想說他不會娶她做妾室,可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他雖然喜歡小黛,可是卻也很清醒地知道,像是司馬家這樣的家族,怎麼可能接受小黛這樣出身的女人來做女主。就算是千秋,恐怕也無法站在他一邊。
“你……你這麼說,可知道我有多難受?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我嗎?”初次動情的男,卻是遭到如此巨大的挫敗,讓原本屢立戰功的男心情無比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