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情理中的驚聞308東宮走水

307情理中的驚聞 308東宮走水

細碎的雪花輕輕滑過阮胥飛的臉,他撣了撣袖口,擡眸一笑道:“幸會。。/非常文學/”

趙明初目光冷冽,冷聲道:“你還真是礙眼啊。”

阮胥飛對於趙明初的諷刺不以爲意,只淡淡笑了笑,目光望了一眼莊子的方向,道:“我其實來了也有好一會兒了,就一直看着你站在這裡,卻不曾進去。其實又何必,沒有人攔着你,莫非你是想要用這樣的手段讓千秋爲你感到一點點心酸嗎?哦,那倒是可能會管用的,她就是那樣一個人。”

趙明初點了點頭,想要大力推開阮胥飛,阮胥飛卻是身子一側讓開了道路,趙明初手一空,有些踉蹌。阮胥飛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只要用說的,我也會讓開的。”

“你會得到報應的,我雖然得不到她,但是你也一樣。”

阮胥飛眯起眼睛,眼底依舊有着笑意,佇立在雪地裡良久。雪花融化在他的臉上,看着慣是清冷,白色的紫花連裳襯得他孤高清遠,他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好半天回過神來。

“主子,您也不進去?”劉四忍不住出聲道。

阮胥飛從懷中拿出一個漂亮的木盒子,怔愣地出了好一會兒的神,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劉四不禁心中嘆了一口氣,道:“主子,您何必如此,既然縣主都說了,明天春完婚,您何必又鬱鬱寡歡呢?”

阮胥飛面上恢復陽光的溫暖笑意,反問道:“我鬱鬱寡歡?”

劉四一滯,他一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了。經此一說,阮胥飛倒是負着手進了盧氏別莊,正好碰上盧象形和盧音稀兄妹,盧音稀看見阮胥飛很是高興,目光在阮胥飛身上查探。

“我還說你怎麼這麼晚,都快開宴了你怎麼還不來。”盧象形說道。

話音剛落,卻是見一定硃紅色的轎子到了大門前·只見宗政朝露從裡頭出來,同阮胥飛打過招呼,道:“千秋妹妹可真是一個神秘的人,做生辰酒也不叫上人嗎?”

千秋和陳魚從內院出來·見宗政朝露,不禁一愣,宗政朝露對千秋眨了眨眼睛,道:“世道再壞,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記得上一次我做生辰酒的時候千秋妹妹可不久送了好東西來?”

千秋想起那幢事情,只道:“不過是一些小玩意兒。”

“對你來說可真不算是什麼。”宗政朝露意有所指·“或許還抵不上沈園的一個小物,曾嫺姑娘還好嗎?”

“本來是要叫上她的,不過嫺姐姐這兩日身子不大好,就不來了。”千秋說着,目光掠過阮胥飛,他處在那裡好一會兒了,千秋卻還不曾和他說過一句話,不禁讓阮胥飛有些尷尬。

“其實本來倒是也沒有想得那麼多·千秋妹妹該知道我是一個不長記性的人,還是我大哥提點的。”

千秋一愣,宗政明珠?

她面上忙轉換了一個臉色·道:“啊,宗政公子身體可好?”

宗政朝露面有難色,宗政明珠那孱弱的身子,就只剩下一口氣似的。宗政朝露怕冷落了陳魚和阮胥飛,便同二人搭話,陳魚是那種和不熟悉的人幾乎只管一問一答的,倒是阮胥飛同宗政朝露能聊到了一塊兒去。

不過時下見面的話題多圍繞到了政事上面去,就連閨中女眷也不例外。

“那可真是叫人安心不少……”卻是又很快搖了搖頭道,“可惜爺爺年紀都這般大了,倒是小郡王這之後做何打算?”

“玄武營不會離開奉昌。”阮胥飛雖然不在軍中擔任正是的職位·卻是和東宮掛鉤的,而東宮又和左家過從甚密,守衛奉昌的四大營,白虎和朱雀是英帝直接掌管的,青龍營交給了大將軍王。

其實在宗政朝露無法啓齒的是關於宗政家第四代,她在夏天已經定下婚約·然女子終究無法繼承家業,宗政宇將一切託付給了宗政明珠,只可惜宗政明珠還未曾有子嗣。

這其中千秋本來想動一動手腳的,不過有趣的是,不用她動什麼售價,司馬月也不會有孩子,因爲宗政明珠都不住在她的院子裡面。

小宴之後,宗政朝露早早地回去了。對坐三人的氣氛格外詭異,阮胥飛目光掠過千秋,擡了擡手,讓劉四將那木盒子拿上來,道:“千秋,送給你的。”

千秋讓小黛直接接過,算是謝過。阮胥飛苦笑一記,陳魚輕輕搖了搖頭,說是要去將那一百四十盞蓮花燈都點上。

一個小丫鬟幫着收,很快便將那一百四十站蓮花燈都給點燃了,燈火瑩瑩,千秋想起許多年前那一場燈火,只聽阮胥飛在背後道:“有一件事情,也許你已經聽說了,也許沒有,我想我還是告訴你一聲吧。

正在長廊上的陳魚聽二人說話的聲音,目光中掠過一絲悲哀。

“葉惜京要成親了,對方是懷都郡主葉芝桐。”阮胥飛的聲音似是飄在蒼茫的夜空中,混着碎碎的細雪,幽幽飄入千秋的耳中。

然後,世界恍惚間寂靜了一剎那。

“嗯,是這樣嗎?”不過是片刻的愣神,千秋彷彿自問了一句。

“咔嚓。”小黛原本抱着木盒的手卻是以哆嗦,那木盒子掉落在地上,裡頭的東西掉了出來,小黛呆呆的,眼淚奪眶而出。

千秋被小黛這表情詫異了一下,道:“你哭什麼?”

小黛緊緊咬脣,她哭是因爲小姐那麼平靜,她是在替她哭。所有人都不明白,但是她明白,所有人沒有注意,但是她注意到了。

那剎那之間的寂靜失落,那一句話中的無奈悲涼,只剩下無法言說的空虛。

千秋視線到了小黛腳邊,蹲下身撿起那東西,是一把很醜的匕首,很醜,卻也有些熟悉。千秋擡頭看阮胥飛,阮胥飛卻黯然轉身,只道:“我什麼也不會問,你也什麼都不必說。”

他撐開傘·就此下了臺階,緩步離開。

陳魚走過來,將匕首拿過來替千秋重新裝進了木盒子裡面,小黛抹了抹眼淚·卻是越哭越傷心,止不住淚水。千秋擁過小黛,拍了拍她的後背,嘴角緩緩上揚,道:“別哭,我都不哭,你有什麼好哭的只不過是葉惜京成親了啊,難不成你是喜歡着他的?那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也沒有和我說起啊。你顧慮過什麼嗎?小黛啊小黛,你再哭下去我可要將你丟在雪地裡了······”那一晚,千秋絮絮叨叨的,突然變得多話起來。

小黛竭力忍着淚水,卻是不停打嗝起來。

陳魚站在一旁看着這主僕兩,卻是不知道怎麼安慰也許她應該跟着小黛一起流淚會好一些,但是她哭不出來,也許她也早就和千秋一樣計較不清楚了,就這些眼淚,根本不能夠算清楚她此刻的悲哀了。

一直過了半個時辰,小黛才平靜下來,一雙眼睛卻是哭紅了。大灰兔湊到了她腳邊,小黛狠命一踹,道:“壞東西,和你主子一個樣!”

大灰兔子受驚地跑到了千秋腳邊,千秋好笑道:“它現在的主子可是我呢,你這是怪着玩罵我?”

小黛憋着嘴道:“小姐啊,你還管這些做什麼,就將它拿去清蒸紅燒了,想要怎麼吃就怎麼吃。”

大灰兔子似是聽懂了小黛要將它吃掉的事情,警惕地瞪着她,小黛也狠狠瞪了它一眼道:“看什麼看,就是要把你吃掉。”

千秋不禁搖頭苦笑,莫非是因爲螢衣不在身邊了,小黛一人分飾兩角,怎麼也說起來同螢衣一樣的話來?

盧象形走進來,手中還拿着一盞蓮花燈,笑嘻嘻地逗弄着自家妹妹。千秋嘆了一口氣,又同他們說了一些話,之後招呼着陳魚住下,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然而有些事情終究是隻能裝作忘記,猛一回頭,它又在那裡望着

沈園的冬日景緻蕭條了不少,不過哪一處溫泉卻是生意興隆,閒下來了,千秋坐在溫泉旁邊,靜默着坐着。馮冉猶豫了一下說道:“東家,你若是想要離京,也是可以的。”

“離京?去哪裡?”千秋說道,一手撩過說面,拂了馮冉一臉水。馮冉蹙眉,趕緊將之擦乾。

“我哪裡也不去,我就在這裡。”千秋說着,一手揀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想着要不要泡一泡腳。

馮冉道:“就不想知道那個人爲什麼突然成親嗎?”

“一個人總要長大,總要有一些迫不得已但必須要下的決定。”

馮冉不同意道:“就算如此,可是你就不想知道一個理由?”

“那些還不足夠嗎?只要一個理由就足夠了,況且我不需要理由,我只需要結果。”

她的背影看起來消瘦而涼薄,明明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不像是他這種身形年幼卻經歷了四十年的怪物,可是感覺上卻是已經度過了半百年華。

“所以就算你傷心了,也不抱怨了嗎?邢他對你算是什麼呢?”

千秋一頓,垂下目光,水汽氤氳,眼眶乾澀得讓她覺得酸。

“說實話嗎?”千秋回眸,見馮冉正凝神看着她,似是她的回答對他有着異乎尋常的意義。傷心怎麼會沒有呢,還是血肉之軀的話,肯定會有喜怒哀樂,然後被那樣的人用生命愛過,怎麼會無動於衷地接受他迎娶另外一個女人的事實呢?

更何況,娶的還是葉芝桐。

只是她必須得拼命說服自己,然後接受這樣的情況,好忘記葉惜京的那一箭。

千秋站起身來,低聲道:“已經足夠了,至少他還活着,沒有因爲我而死掉。或者,他因爲我而死掉了會更好嗎?”

馮冉心神一震,狠心的女人,最後一句話纔是她心底族真實的想法

這個時候,馮矣狀若無事的進來,笑眯眯道:“東家,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更想要聽哪一個呢?”

“好消息。”千秋不假思索地說道。

似是和馮矣原本所設想的不太一樣,不禁有些泄氣,怎麼說千秋都是那個喜歡先聽壞消息的人才對啊。

馮矣只能無奈道:“好消息是,司馬家要有大變動了。”

千秋目光一動,十月初的時候司馬誠就臥病在牀,雙目失明加上手腳僵化行動困難已經有半年沒有上朝了,在宗政家出兵北上支援,趙家和左家相繼有人南下的情況下,司馬家不可能不做點什麼。

司馬重華和司馬舜華都是庶子唯一的嫡子卻還太小,司馬家如今真是處在一個尷尬的位子啊。

“那麼壞消息呢?”

馮矣撇了撇嘴道:“東宮走水了。”

千秋一驚:“什麼?東宮走水?”

見千秋驚愕的模樣,馮矣忙道:“太子沒事啦,就是太子良娣出了一點事情。”

太子良娣?那就是左青青了,她受傷了?

“左青青死了,因此左家這個時候和太子有了一點嫌隙。”

千秋換了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讓馮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她只聽得越來越不對起來左青青在這個時候死了,卻是是讓人感到棘手的事情。即便太子現在對左青青十分冷淡了,可怎麼說左青青也是左家的嫡女,她的婚姻意味着左家同太子的關係的穩固與否,如此一來,左家和太子的關係必然變得有些尷尬。

那麼,是誰引起了這場火災呢?

馮矣聳了聳肩膀,道:“這我並不知情也許是太子覺得面子上實在是掛不住,想要直接殺了左青青也說不定。”

千秋想都不用想直接否定了馮矣的答案,道:“那他動手的機會有的是何必挑選在這種時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可問題是,本來要在春季嫁給太子的陳魚,雖然是左家的人,卻並不姓左,左家估計還要塞一個給太子吧。”馮冉道。

千秋心中對陳魚有些憂心,不過陳魚既然決定了要嫁給太子,一定是做好心理準備承受這些的。只不過陳魚先自愛一定爲左家人所排擠了只希望能快些挺過這一關纔是。

千秋如是想道,可自己都先顧不上呢。她不禁嘆氣,道:“這事情該很快便會傳的沸沸揚揚了·奉昌城這樣的局勢實在是說不上獬”

果不其然,左家主母很快被皇后娘娘所召見,因爲左青青意外身死,不管責任在誰,太子一方必然要有所表示,左家二女很可能要成爲太子妃。

其實這結果反而讓皇后娘娘有些歡喜的·雖然她依仗定慧公主和阮胥飛良多,但是怎麼說阮胥飛對太子的影響力也過大了一些。

那天下午,太子站在被燒燬的那屋子裡好一會兒怔愣出身,道:“她最終都不肯回頭,其實本宮只要硬生生拉住她一把,就能夠將她救出來了。”

太子雙目緋紅,一腳踩斷了已經被大火肆虐過的門欄,道:“胥飛,若是你處在本宮的位子,你會怎麼做?”

阮胥飛沉吟了半響,若是當時是千秋在裡面的話,他會怎麼做呢?

那個時候,火勢兇猛,太子先一步安全出來了,回過頭來卻是記得左青青還在裡面,不假思索地便往回衝,儘管太監宮女都給攔着,可是太子心中卻是記掛着左青青的。

火舌吞噬過房樑,左青青被壓在了柱子下面,太子想要費力將人從火中救出來,只是那個時候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青青,就不能愛本宮嗎?”

左音青愣愣地望着太子好一會兒,什麼也沒有說,只讓太子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本宮第一眼見着她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是個嬌蠻的姑娘,脾氣有點燥,不過很有趣。只是自從她嫁給了本宮之後,卻是很少笑了,甚至到了後來從來不曾在本宮面前效果。她守禮得體,是一個上得了檯面的太子良娣,卻不是左青青了,本宮認識的左青青,是一個有點野蠻有點自負的姑娘,本宮喜愛她那性子,因而即便在婚後她總是刻意避開了本宮,本工業只以爲是她因爲家族的原因而對本宮有所誤會,相信總有一天本宮一定能打動她的,可是本宮怎麼做都沒有用,甚至她一直到死,都是處子之身。”太子恨得咬牙切齒,她曾讓他滿心滿意地歡喜,做過一個熱情的普通男人,可是回報他的卻不過是冷淡與迴避。

“其實只要她稍微暗示一下·本宮便會扶植她爲太子妃,會賜予她生下嫡長子的,可是她沒有,她什麼要求也沒有·甚至到了本宮示意讓陳魚進宮,她只是詫異了一下便接受了。”太子痛苦地說道,每個人都應該有一段全心全意的愛戀纔是,他給予了那個不愛她的女人。

也許他的婚姻本就不該有愛,但是是人都會希望有愛,他曾努力嘗試,卻是以徹底失敗而告終。

“沒錯·本宮是不想讓她活着了,她活着就是來折磨本宮,她雖然不是本宮殺死的,但是本宮心底裡其實是希望她死了算了!”

阮胥飛上前制止住太子,道:“太子殿下,你冷靜一下,你是在自責罷了,你不是希望她死·你是對於你沒有救她而自責。”

太子掙脫開阮胥飛的手,道:“不,本宮一定是怨恨她才希望她死掉的。不然本宮不是變成可笑的存在了嗎?胥飛·你總是遊刃有餘地處理所有的事情,連感情都是,你和千秋就像當年靈光侯和二皇姨,你可能理解本宮的感受?”

遊刃有餘?佳偶嗎?阮胥飛在心底苦笑,的確在世人眼中都是如此呢,不管是他和千秋,還是靈光侯和定慧公主,但是他心中比太子更苦,更怨恨。

即便他有千萬種心思,卻是在此刻無法說出勸慰的臺詞·因爲他也很迷惑。

也許,以後前去也會這樣對他,那個時候,他能不能做到像是太子殿下一樣呢?他做不到的,他一定做不到。

從宮中回到南城郡王府的馬車上,阮胥飛如此想着·他不會那麼做,眼睜睜看着心愛的女人卻不得,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她一塊兒下地獄吧。

她喜歡別的男人的話,就殺掉別的男人好了,她不喜歡他的話,就想方設法讓她喜歡上他好了。這世界上,不會沒有方法的事情。

又開始下雪了,阮胥飛掀開馬車的簾子,正好可以瞧見沈園,當然不是順路,每一次都是繞遠路的。

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這樣遠遠地看着呢?阮胥飛收回目光,想起那一天她在威儀將軍府的廢墟中的目光,到了現在心還會顫抖。

“邢人還好嗎?”阮胥飛從馬車上下來,問劉四道。

劉四還未反應過來,卻聽着阮胥飛又道:“好不好也還不是那樣嗎?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喜歡大吼大叫,你說一個人的前後怎麼會差別那麼大呢,真希望司馬誠瘋了之後也是安安靜靜地瘋,那麼千秋一定會將他養起來好好欣賞的。”

劉四的嘴脣扯動了一下,心底對於自家主子這樣子的臆想有些難以贊同,那位晉國公只是變成了一個瞎子,不會變成瘋子的。

阮胥飛下了密道,他這地方已經沒有關什麼人了,然而右邊最裡邊的一個,卻是一直關着一個瘋子的。

劉四拿着一盞燈緩緩前行,他不明白的是爲何阮胥飛一直將那人這樣子關着,知道他還活着的話,縣主應該會高興的吧?

然而阮胥飛和劉四的想法卻是不一樣的,他知道,若是i千秋知道他還活着,是以這樣的方式活着的話,或許會高興,卻是會內疚,會自責,會給自己更加沉重的負擔。

別人的死活他不關心,不過要是因爲一個人的死而讓千秋心頭刻上傷痕的話,就有些糟糕了。

“主子爲什麼還要養着他呢?”這樣不生不死地養着他,像是養着一個野獸。

“爲什麼?也許我想或許有一天他就變得正常了,那樣的話,原本會加諸在她身上的內疚就會變成對我的感激,感激多一點,某些東西就會少一點的。”阮胥飛說道,而這其中所有的負面感情,就暫且有他來揹負好了。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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