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招惹不起國士府,但還招惹不起那個丁寧嗎?”
紅衣女眸中流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他不是羞辱了你嗎?在他臨死前,你好好的羞辱羞辱他,方解我心頭之恨。”
“這……好吧!”
鳳霓兒心中泛出寒意,本待拒絕,可一看到紅衣女那殺機四射的眸子立刻改了口,她知道五姨奶已經被仇恨矇蔽了心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的,只能先答應下來,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吧。
天色漸黑,丁寧慢條斯理的走出了酒店,繼續實施引蛇出洞的計劃。
可剛出酒店,丁寧的臉色就變的古怪起來,酒店門前燈火通明,竟然跟趕集似的全是“商販”,足有數百人之多,賣糖葫蘆的、賣燒餅的、炸油條的、賣包子的、賣豆腐腦的、賣臭豆腐的……讓他誤以爲來到了神州國的某個小吃街。
丁寧眉頭微皺,覺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這裡的每個人雖然都僞裝的很好,但卻無法遮掩他們身上那身經百戰後的濃濃煞氣,絕對不是緬國本地的黑幫成員能夠擁有的氣勢,更何況,你見過金髮碧眼的白人擺攤賣臭豆腐的嗎?這僞裝也特麼的太拙劣了。
有點意思,丁寧嘴角微微翹起,大搖大擺的從這些商販中穿過,還饒有興致的邊逛邊品嚐着,難爲這些傢伙們了,這麼點時間竟然能弄到這麼多國內的小吃,還真不容易啊。
酒店對面的建築房頂,一個身材高大、肌肉虯結的黑人趴在地上,嘴裡嚼着口香糖,通過狙擊槍的瞄準鏡居高臨下的觀察着丁寧,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在耳麥裡輕聲用英語說道:“這些蠢貨,抓個人而已,竟然還搞出這麼多無聊的東西,目標人物似乎也是個蠢蛋,竟然毫不懷疑,還有心情在那裡閒逛。”
“彼特,別大意,這次任務我們黑翼勢在必得,小心別陰溝裡翻了船。”
耳麥裡傳來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
“馬爾泰隊長,你想多了,目標人物只是個普通人而已,連起碼的警惕心都沒有,我們的敵人只是那三個不入流的傭兵團罷了。”
彼特不以爲然的小聲嘟囔着:“有我在,誰敢動目標人物,就必須要承受我的怒火。”
“彼特,我警告你,不要大意,那三個傭兵團可不是什麼不入流的傢伙,他們可是排名第十二、十五和十七的傭兵團,還是有點戰鬥力的。”
馬爾泰嘴上說的很嚴肅,但誰都能聽得出他語氣裡的輕鬆,顯然他並不是真的覺得那三個傭兵團能夠給他們帶來威脅,只是習慣性的謹慎使然。
彼特笑着撇了撇嘴:“收到,我會小心的。”
話音剛落,就覺腦後生風,彼特亡魂大冒,出於對危機的本能反應,毫不猶豫的就地一個翻滾,想要脫離對方的攻擊,立刻就要示警。
“咦!”
可隨着耳邊傳來一聲詫異的驚咦,一陣風似的閃過一道人影,彼特就覺後腦一疼,連在耳麥裡示警都來不及就暈了過去。
“警惕心還挺高,可惜身手差了點!”
一個臉上塗滿油彩,一身黑衣的男人撿起彼特的狙擊槍,取代其趴在了狙擊點上,在耳麥裡輕聲道:“三號狙擊位已經清理,原地待命!”
“四號狙擊位已經清理,原地待命!”
“七號狙擊位已經清理,原地待命!”
“九號狙擊位已經清理,原地待命!”
“十三號狙擊位已經清理,原地待命!”
“十九號狙擊位已經清理,原地待命!”
……
隨着耳麥裡陸續傳來的彙報聲,丁寧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心裡暗自鬆了口氣,能夠對他構成威脅的狙擊手都已經悄無聲息的清除,陸戰他們打了個漂亮的反狙擊戰,這些假扮商販的傢伙可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
他很好奇,這些傢伙到底是誰派來的人,竟然出動瞭如此陣勢,光是狙擊手就埋伏了十九個,還真是興師動衆啊。
陸戰他們的表演已經結束,現在也到了自己表演的時候了,他就不信緬國潛入這麼多人手,緬國軍方會毫無所察,看來,這些傢伙是想要看看自己的斤兩啊!
也對,既然自己要在緬國投資,緬國政府肯定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他哪裡知道,緬國政府還真沒有這個心思,這個時候他們正焦頭爛額的召開緊急會議,商量如何應對撣邦軍的大規模侵犯,大批的軍隊都佈防到了邊界線上,哪裡還有餘暇顧及這數百個傭兵。
“你這賣的什麼狗屁糖葫蘆,一點都不正宗,退錢!”
僞裝成賣糖葫蘆的傭兵看着義憤填膺要退錢的丁寧,滿臉的懵逼表情,心裡覺得很委屈,你吃了那麼多不正宗的小吃,爲什麼偏偏要找我退錢,太欺負人了。
“聽到沒有,不好吃,不正宗,不是我記憶中的味道,我要退錢!”
丁寧義正言辭的看着一臉呆滯的傭兵,不耐煩的喝道。
“憑什麼,我這糖葫蘆是很正宗的,這可是我祖傳的手藝。”
傭兵很生氣,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手藝啊,我家可是祖傳的製作糖葫蘆手藝。
“哼!既然不退,我就打的你退!”
丁寧燦爛的一笑,在那名傭兵的猝不及防中,狠狠的用糖葫蘆的竹籤子刺穿了那名悲憤莫名的傭兵咽喉。
“呃!”
那名傭兵悶哼一聲,雙手抓住竹籤,兩眼向外凸出,流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情報上不是說目標人物是個普通人嗎?怎麼能用一根竹籤就殺了自己。
可他永遠不會再知道答案了,“噗通”一聲,屍體摔倒在地。
沒有人驚叫着殺人了,也沒有人露出什麼恐慌之色,他們是傭兵,早就見慣了生死,既然目標人物已經動手,就沒有什麼好掩飾的了,現在就看誰能抓走目標,最終完成任務了。
丁寧渾身的肌肉繃緊,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看着數百名傭兵向他圍過來,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俗話說蟻多咬死象,這些傭兵個個都不是普通人,數百個傭兵一擁而上,也夠他喝一壺的。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他驚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滾開,他是我們野狼的。”
“去尼瑪的,他是我們奔雷的目標!”
“滾一邊去,這個人我們上帝武裝的任務目標,識相的讓開。”
“上帝武裝特麼的了不起啊,誰跟我們黑翼搶,就是我們的敵人。”
“野狼和奔雷的,咱們先聯手幹掉黑翼的怎麼樣。”
“好啊,老子早就看不慣黑翼的人了,哥們,揍他丫的。”
……
於是,丁寧還沒來得及動手,四個傭兵團就自己先行打了起來,一場堪稱暴力經典的街頭混戰上演,嗶哩啪啦的要多熱鬧有多熱鬧。
丁寧膛目結舌的看着數百人的大混戰,不得不說,黑翼能夠成爲國際上排行第五的傭兵團,確實有兩把刷子,不管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打羣架,即便是以一敵三,也絲毫不落下風,讓戰局陷入了膠着狀態。
丁寧連連躲閃,倒不是他被人攻擊了,而是這些傢伙打架實在是太不講究,跟個地痞流氓似的,操起什麼就是什麼,一時之間,鍋碗瓢勺滿天飛,桌椅板凳是武器。
特別是炸臭豆腐的那口油鍋,更是殺傷性巨大的武器,那是碰着就嚎,挨着就叫,滾燙的油鍋砸出去,最少燙傷了七八個,疼的他們鬼哭狼嚎。
“少爺,這是什麼節奏?他們不是來對付你的嗎?”
耳麥裡傳來夏侯懵圈的聲音。
丁寧一邊躲閃着那些非致命性的“暗器”,一邊苦笑着說道:“我哪知道他們是唱哪出啊,怎麼自己先幹起來了。”
“看來,老闆被當成待宰的羔羊了,他們這是打算先決出勝負,再決定老闆的命運啊!”
陸戰帶着幸災樂禍般的聲音調笑道。
“是啊,老闆被華麗麗的無視了,我怎麼有種一羣狼在爭奪配偶權的感覺呢。”
程虎這傢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讓丁寧臉色一黑,怒罵道:“滾犢子!”
“哈哈哈!”
衆人都笑的前仰後合,本以爲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廝殺,沒想到竟然演化成現在這樣的鬧劇。
“奇怪,這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緬國政府那裡竟然毫無反應,這裡可是首都啊,不正常,很不正常!”
夏侯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是啊,我也覺得有些不正常,緬國軍方也算是身經百戰了,這樣的表現也太反常了吧?”
嬉笑過後,陸戰也語氣嚴肅了起來,心裡有種隱隱的不安。
“小心駛得萬年船,大家都小心點!”
丁寧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要是在燕京,數百人在街頭混戰,警方早就出警了,緬國雖然亂,但也不至於亂到首都都打混戰了,連個管事的都沒有吧。
黑翼傭兵團雖然實力最強,但畢竟三大傭兵團人多勢衆,逐漸的落入了下風,很快就開始出現了減員。
見黑翼勢弱,本齊心協力的三大傭兵團又起了小心思,隨着野狼傭兵團的一名傭兵偷襲上帝武裝的傭兵,本臨時結盟的三大傭兵團瞬間瓦解,混戰在了一起。
節節敗退士氣低落的黑翼傭兵精神大振,又開始了反衝鋒,但不知道是不是彼此間早就有了約定或者是形成了某種默契,怕招惹來緬國軍方,至今爲止沒有任何人動槍,全都用最原始的作戰方式,使用冷兵器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