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寧海市區街頭的燒烤攤上,丁寧慢條斯理的吃着烤肉串,一臉不爽的盯着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正在抱着一條烤魚大啃的七殺問道。
“還能怎麼回事?幫你擦屁股唄!”
七殺放下烤魚,嘴裡咀嚼着含糊不清的嘟囔道:“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雖然那些人渣該死,但畢竟這是法治社會!”
還不等緊皺眉頭的丁寧說話,七殺嚥下魚肉用餐巾紙擦了擦手,擡氣頭認真的看着他道:“這個世上確實有一些人擁有着能夠凌駕於法律之上的特權,但其中並不包括你。”
見丁寧撇了撇嘴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七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挑了挑眉無奈的說道:“別把好心不當驢肝肺,要不是你對國士府有恩,你這次的麻煩大了……”
“停停,你少在這忽悠我,你之前可是說了,上次打算來寧海的時候就是想讓我接手寧海十七局的,只是後來發生了劫機事件才耽誤了罷了,你們明顯這是蓄謀已久,現在抓着我的小辮子就威逼利誘的扔讓我這個燙手山芋,這也太不仗義了吧?真當我是傻子啊?”
丁寧很不滿的說道,特別是想起之前和另兩位副局長古劍揚和楚子橋見面時,他們那表面恭敬實則背地裡充滿敵意的眼神,他就忍不住一陣頭大。
這十七局的局長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張和平或許是因爲沒有什麼野心,或許是因爲他是武侯弟子的身份,也或許是極好的隱藏了他內心的不甘,表現的極爲謙恭,但另外兩位副局長明顯是很覬覦這個位置的,他可不想摻和進這些爭權奪利、勾心鬥角的事情裡面去!
“行行行,算你小子聰明,但你確實犯事了啊?而且還有監控視頻爲證,你想賴也賴不掉吧?”
七殺繼續啃着他的烤魚,無視了丁寧憋屈的眼神,滿臉無賴的說道:“反正你這個局長是當定了,不想當也不行。”
“你們這是強人所難,太卑鄙了!”
丁寧用力咬了一口烤肉串,彷彿那是七殺的肉似的,咬牙切齒的。
“嘿,我說你這人還真是奇怪,到十七局當局長還委屈你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哭着喊着求着想當這個局長都當不上呢,你倒好,送給你都不想要,別忘了你要是不當這個局長,你可就是個階下囚,要負法律責任的,嘖嘖,那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是五百多條人命啊,沒看出來你小子還真夠狠的啊,要不是你對國士府有恩,你真當我們願意管你這點破事啊!”
七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一臉鄙夷的說道。
“行行行,我當還不行嗎?”
丁寧總有種被國士府算計了的感覺,一臉鬱悶的說道:“不過我可事先說好,當局長可以,我可沒功夫整天管局裡的那些破事,只能掛個名在那。”
“沒人讓你整天去管着,平時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具體業務有他們負責呢,你有時間的時候過問一下就行,這是你的證件,收好了。”
聽到丁寧終於鬆口,七殺暗自鬆了口氣,雖然這次國士府爲了保丁寧付出了不少的代價,但結果卻是值得的,只要把丁寧和國士府之間的關係坐實,他就算完成任務了。
“對了,那些視頻到底是在哪裡找到的?”
丁寧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東黎山莊他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遠程監控的攝像頭在哪裡,這十七局倒是足夠神通廣大的啊,當然,讓他最不安的是當時他是失控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直到無人可殺清醒過來時,才知道自己殺了那麼多人,現在想起來他都感到後怕。
“在一棟別墅的地下室裡找到的,戶主的名字是王千秋的一個情婦,只是他那個情婦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值得一提的是,洪俊揚就是王千秋和那個女人生的,看來王千秋是真愛那個女人,否則也不會把斧頭幫的產業全都交給洪俊揚這個私生子!”
七殺應該清楚整個事情的經過,滿含嘲諷的道:“不得不說,王千秋這老傢伙真夠老奸巨猾的,估計他這輩子除了自己就沒有信任過任何人,這樣的遠程傳輸監控設備,不光東黎山莊安裝的有,只要是斧頭幫名下的產業裡也全部安裝了,被我們的人找到後,斧頭幫算是徹底完了,這些年他們幹過的壞事簡直罄竹難書,這大概就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吧。”
“什麼?你說洪俊揚是王千秋的私生子?王千秋還把斧頭幫產業都交給了他?”
丁寧被這個消息雷的不輕,膛目結舌的問道,自從上次和斧頭幫結仇,丁寧特意瞭解了一下斧頭幫的組織機構,對洪俊揚這個副幫主還是記憶很深刻的,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洪俊揚竟然也是王千秋的兒子,還決定把幫主之位傳給他,這讓他對王志豪和王語秋感到深深的同情。
“不錯,沒想到吧?很多人都沒有想到,可最讓人感到諷刺的是,王千秋是死在自己親生兒子的手裡的,洪俊揚根本不知道王千秋是自己的父親,認爲自己沒有上位的機會,被別人當了槍使,迫不及待的造反,親手殺掉了王千秋,一刀穿心啊,嘖嘖,真是人倫慘劇,你要是不宰了他,估計他這輩子也都得或者懊悔和痛苦之中,說起來你也算是幫他解脫了!”
七殺幸災樂禍的說道,他對斧頭幫這樣爲禍鄉里的黑幫組織可沒有任何的好感,只是當做一個八卦來說。
“他被誰當了槍使?你們知道嗎?”
丁寧不關心王家的這些破事,對幕後之人倒是極爲感興趣,也不知道他們嘴裡的海少是不是自己所猜測的秦蒼海。
“況開義和李慶仁,也就是斧頭幫的二供奉和三供奉,三十年前寧海發生了一起滅門慘案,當時如日中秋的黑虎幫高層一夜之間被人滅了滿門,只有幫主之子況開義和副幫主之子李慶仁當時不在家而逃過一劫,他們處心積慮的成爲斧頭幫的供奉,隱忍三十年就是爲了報這筆血海深仇。”
七殺把魚骨頭吐了出來,拿起肉串吃着,把掌握的情況娓娓道來:“表面上看這起案子似乎只是正常的江湖仇殺,但從監控上我們發現還有兩個神秘的黑衣蒙面人出現,覺得這其中恐怕還另有隱情,但況開義和李慶仁卻咬緊牙關拒不交代,只說那兩個黑衣人是他們在江湖上結交的朋友,是他們請來幫忙報仇的,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丁寧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看來王千秋遠程傳輸的監控視頻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根據阿狼所說,後期進入東黎山莊支援的不但還有兩個黑衣人,還有二十多名西方槍手。
他本想暗中調查,但既然十七局已經接手這個案子,他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但爲了不牽扯到阿狼,他只能說是自己親眼目睹,當即沉聲道:“我當時潛伏在東黎山莊,不光見到了況開義、李慶仁和那兩個黑衣人,還見到了兩名潛藏起來的黑衣人以及二十多名西方的槍手。”
“什麼?還有西方人蔘與?這些該死的,竟然敢把爪子伸到我們神州來,真是該死!”
七殺作爲把守護神州爲己任的國士府成員,他本不想參與這起案件,一聽說有西方人蔘與,情緒立刻激動起來,眼睛奕奕有神的盯着丁寧:“他們有什麼特徵?最後到底又發生了什麼?這可不是小事,你別瞞我。”
“都是黑衣蒙面,就露出兩眼珠子,哪能看出什麼特徵,只能從他們的藍眼睛看出他們不是神州人,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不是已經在局裡告訴你了嗎?我是真不知道,就感覺眼前突然一花,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東黎山莊門口了,緊接着整個東黎山莊就塌陷下去變成了一個湖泊。”
丁寧滿臉無奈的再次重申道,他也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惜十七局找到的遠程傳輸監控裡直拍到丁寧殺人爲止,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影像,無人知道最後又發生了什麼。
現在十七局已經把東黎山莊附近封鎖了起來,沒日沒夜的潛入湖中想要找到蛛絲馬跡,可惜卻一無所獲,只能當做無法解釋的靈異事件處理。
好在東黎山莊這一片都屬於斧頭幫的私人產業,附近並沒有居民居住,即便有一些路人察覺不對,也被官方用重新開發的理由敷衍過去並下達了封口令,否則根本無法跟大衆解釋。
這也讓丁寧暗自鬆了口氣,幸好阿狼幹掉那些西方武者時都是在極爲隱蔽的位置進行,沒有被監控拍下來,否則又是一個大麻煩。
當然,這件事也並不是沒有任何隱患,最起碼斧頭幫死去的那五百多人的家屬已經報警,說家人失蹤,好在這些幫派成員整天花天酒地,正兒八經的成家的只有一部分人。
黑幫分子的家人自己屁股也乾淨不到哪去,警方又出示了王千秋遠程監控而獲得的犯罪證據,對斧頭幫進行了徹底的清洗,這些人自身難保,哪裡還敢再繼續糾纏,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政府本就在反腐打黑,以此爲契機,打擊黑社會犯罪團伙的力度很大,令盤踞寧海百年之久的斧頭幫徹底煙消雲散,成爲了過去式。
“對了,兄弟,對東黎山莊有沒有興趣?”
七殺拿起酒杯和丁寧碰了一下,喝下一杯啤酒後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