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咬着嘴脣,眼底閃過一抹傷感,沒想到當初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理解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
兩人又卿卿我我了一會兒,丁寧才洗個澡神清氣爽的離去。
當晚赴周院長的約,和新上任的長江醫院鍾啓翔院長認識了一下。
鍾啓翔是寧海醫學院的前院長,五十多歲的年紀,爲人很是精明,對丁寧讚不絕口,一個勁兒的跟他套近乎。
花花轎子人擡人,人家笑臉相迎,丁寧自然不會擺什麼架子,倒也算是賓主盡歡。
吃完晚飯,丁寧謝絕了他們去娛樂的建議,而是直接趕往紫星閣會所,把抽空用祖母綠雕出來的一枚英國女皇手捧壽桃的玉雕送給亨利王子,還順便問霍爾曼要了個簽名帶給張伯。
隨後按照許秘書發給他的地址,馬不停蹄的趕往天鵝湖小區,去給喬振亞治病。
喬振亞雖然被查出來有病,但這種病醫院根本沒有辦法治療,乾脆也沒有住院,直接回到了天鵝湖小區的住處。
“你來了,麻煩你了丁醫生。”
喬喬打開門,神色中有些不自然。
丁寧淡淡的點了點頭,既然喬喬要和他保持距離,他自然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
爲喬振亞治病,是從醫者仁心出發,也算是和喬喬之間做個了斷。
不出意外的是,在喬振亞的家裡,丁寧終於見到了那個讓他痛恨了一年多的老傢伙,喬喬的父親喬宇漢。
有着吳憲這個黑客,想要調查喬宇漢的背景輕而易舉。
喬宇漢,今年五十六歲,跨國集團寰宇集團董事局主席,百強華人企業,胡潤富豪榜排名第二十七位,資產高達千億,這還是明面上的資產,隱形資產無法估算。
難怪當初這麼盛氣凌人的當面侮辱丁寧,踐踏他的尊嚴。
只是經過《蠻荒兵體決》的淬鍊後,丁寧的心態早就發生了變化,資產再多又有什麼用,只要擁有強大的實力多少錢掙不到。
不說別的,光是米豆口服液一上市,全球的藥業公司都會主動找上門來和他談合作,就算神州政府也不能搶走他的專利。
更不要說,他手裡還掌握着剛研發出來的排異藥劑和中醫麻醉,這些東西光是每年世界各地的代理權就能夠讓他短短時間內躋身於全球富豪榜。
錢對現在的他來說只是個數字,再也無法激起他內心的任何波瀾。
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喬宇漢見到面無表情的丁寧,出於禮貌還是站起身來表示迎接,但骨子裡的傲慢依然無法掩飾,有些不悅的道:“丁醫生,你的電話還真是難打啊。”
丁寧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不喜歡接陌生人的電話。”
“哼,不就是待價而沽嗎?說吧,你要多少錢?我現在開支票給你。”
喬宇漢位高權重,本就看丁寧不爽,堂堂寰宇集團的董事長,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打了一頓,這讓他心氣極爲不平和。
“錢?有錢很了不起嗎?有錢你就能治好你兒子的病了?那好,拿你的錢去另請高明吧。”
丁寧可不慣着他,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爸,你幹什麼啊,他是唯一能救振亞的人。”
喬喬臉色難看,慌忙拉着丁寧的胳膊,哀求的看着他:“丁寧,我爸脾氣不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好不好,拜託你了。”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丁寧心中爲之一軟,下意識的放緩了腳步。
喬宇漢臉色鐵青,他在商場上一向呼風喚雨,還從來沒有人敢給他過臉色看,即便事關兒子的性命,他也拉不下面子向一個小醫生低三下四。
要不是他諮詢了世界上最頂尖的醫學家,都對喬振亞的病情束手無策,還得依仗丁寧給兒子治病,他會立刻讓人打斷丁寧的腿。
但他現在不得不忍氣吞聲,冷哼一聲板着臉轉身進了書房,保持不管不問的態度。
丁寧眼神陰霾,緊緊的握住拳頭,心裡暗自發誓,喬宇漢,終有一天,我要讓你在我面前低下你高傲的頭顱。
“丁寧,我代我爸給你道歉,請你原諒。”
喬喬鄭重其事的跟他鞠躬道歉。
丁寧搖了搖頭,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喬喬,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答應給你弟弟治病,一是因爲我是醫生,二是因爲我們是同學,三是因爲我曾經誤會了你,算是償還我欠下的債,等我治好你弟弟的病後,從此以後,我們兩清,彼此再無瓜葛。”
喬喬渾身一震,心裡一陣陣刺痛,緊咬着紅脣,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美眸中霧氣迷離,低垂下腦袋悽然一笑:“是啊,我還能有什麼奢望呢,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你弟弟在哪?”
丁寧神情冷漠的問道。
“在臥室裡,我帶你進去。”
說起正事,喬喬強打起精神,指了指一間臥室的房門。
推開門,喬振亞正躺在牀上,戴着耳機閉着眼睛聽音樂,隨着音樂節奏手舞足蹈。
“振亞,振亞,丁寧來給你看病咯。”
喬喬伸手摘下喬振亞的耳機,輕聲道。
短短几天沒見,喬振亞的頭髮都已經開始發白,臉上的褶子讓他看起來如同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衰老的速度遠超丁寧的想象。
“姐夫,你來了啊!”
喬振亞看到丁寧,咧嘴一笑,稱呼差點沒把丁寧雷懵了。
喬喬俏臉一紅,嗔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別瞎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姐,你出去吧,我都是大人了,你在這看病也不方便。”
喬振亞身手極爲靈活的從牀上爬了起來,把喬喬推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衝着丁寧擠眉弄眼的道:“姐夫,你喜歡我姐不?”
丁寧一陣愕然,不由苦笑搖頭:“我和你姐就是普通同學,你想多了。”
這傢伙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活寶,自己都沒幾天好活了,還關心這些有的沒的。
“不可能,就算你不喜歡我姐,最起碼也對她有好感吧?”
喬振亞不相信的撇了撇嘴,不甘心的問道。
“好感嘛?當然有了,你姐當初可是平民校花。”
丁寧略帶嘲諷的道。
喬振亞的神情突然十分正經的低聲道:“姐夫,我確定我姐是喜歡你的,她畢業一年後,那麼多人追她,她從來不假以顏色,家裡逼着要給她相親,她也誓死不從。”
喬振亞流露出一抹發自肺腑的傷感:“出生在我們這樣的大家族就是種悲哀,連自己的幸福都無法掌握在手中,雖然姐姐嘴上從來不說,我卻知道她心裡始終有一個人,但我不知道是誰,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那個人肯定就是你。”
丁寧心裡怦然而跳,雖然他和喬喬也就是曾經的白青漣從來沒有捅破過那層窗戶紙,但他不得不承認,喬喬是第一個走進他心裡的女孩,是他在懵懂的青春期唯一心動的女孩,也算得上是他的初戀。
雖然結果很苦澀,但卻是他的心結,咋一聽喬振亞這樣說,他要是不激動興奮那就怪了。
但理智讓他很快醒過神來,嘴角帶着一抹自嘲道:“不可能,就算你姐心裡真的有一個人,那個人也肯定不是我。”
“我敢肯定那個人絕對是你!”
喬振亞用十分清明的眼神看着他:“否則我姐也不會始終關注着你的微博。”
“微博是上學時我們一起註冊的,大概她忘了取消關注了吧。”
丁寧心亂如麻,她一直在關注着我的微博嗎?爲什麼?難道她真的喜歡我?
不可能,如果她真的喜歡我,當初就不會連解釋也不解釋一句就消失在我的世界裡,丁寧,醒醒吧,別自作多情了。
喬振亞盯着他:“姐夫,不要有任何懷疑,我的姐姐我最清楚,她要是不喜歡你,就絕不會一直在等你,在等你成長起來,等着你擁有娶她的資格時去追求她。”
“夠了,愛情不存在什麼資格不資格,如果她真的喜歡我,就會不顧一切的跟我在一起,可是我根本沒有看到她任何的情意,別再說了,我現在給你看病,看完後各走各的路,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丁寧臉色鐵青,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抓住他的手腕爲他診斷。
“我可以不治病,只求你對我姐姐好一點行不行?”
喬振亞眼中瀰漫着淚水,拼命的掙扎坐起來,揪着頭髮痛苦的說道:“姐姐爲我已經做的太多了,我們家的傳統是男孩賤養,女孩富養,每個男孩從十六歲起就要開始體驗社會最底層人員的貧苦生活,鍛鍊他的獨立生活能力,可卻因爲我這該死的病,姐姐代替我過了六年貧苦的生活,生活費,學費,所有的費用全都要靠她打工賺取,都是我害的,我害的啊,我對不起姐姐啊,如果我沒有這個該死的病,姐姐也不用擔負起本應該我擔負的責任。”
看着喬振亞那痛哭流涕的樣子,丁寧不由爲之動容,喬喬,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爲什麼我始終看不透你,爲什麼始終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
輕輕的拍了拍喬振亞的肩膀,丁寧柔聲道:“一起都過去了,你的病會好起來的,如果你覺得虧欠姐姐的,你就要像個男子漢一樣站起來,爲姐姐遮風擋雨,保護她,愛護她。”
“我的病,真的能好起來嗎?姐夫。”
喬振亞擦了把眼淚,用孩子般清澈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中充滿着期翼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