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到這裡,丁寧自然不會錯過了解這裡的機會,或許,壁畫能夠讓他了解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丁寧凝目看去,第一幅壁畫,是畫風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幾個人形生物。
就在他大感失望,認爲這壁畫根本看不出來是在描述什麼之際,整個心神似乎被壁畫所牽引,眼前一花,彷彿穿越般突然出現在一個充滿了莽荒之氣的世界。
“榆罔,我不是在質疑先祖的理論,只是我認爲人體蘊含着無窮的寶藏,挖掘人體寶藏才能更好的造福我們的人類。”
“哼!蚩尤,你那是大逆不道,我神農氏嘗百草造福人間,你竟然敢質疑先祖的理論。”
“我說了不是質疑,在先祖的理論上,爲什麼我們不能開闢新的思路呢?”
兩名裹着獸皮,頭插翎羽,如同印第安人般的兩個部落男子正在爭執不休,對站在一旁的丁寧視而不見,最終不歡而散。
丁寧卻心中劇震,這兩人竟然是蚩尤和炎帝,難道這個可怕的地方和蚩尤或者炎帝有關?
自從上次從靜心師太那裡看過那篇古籍後,丁寧就特意留意過他們的資料,神農氏統治天下兩千餘年,榆罔正是神農氏第八代的炎帝名字,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他竟然進入了蚩尤年代,這壁畫果然神奇。
隨後壁畫中所發生的故事和古籍中所記載的大差不差,故事的主體走向沒有太大的誤差,只是很多細節處有所不同。
壁畫中記錄的明顯比古籍中更加詳細,揭開了上古時期的一段秘辛。
在太古時期之前,還有着一個遠古時期和更加久遠的太古時期。
太古時期神靈創世,創造出懵懂無知的萬族生靈,在大自然的天災中艱難的繁衍生存。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那個時期的人類很多種族都是最弱勢的存在,被當時最強大的妖魔奴役甚至當做食物,導致很多種族滅亡,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直到遠古時期,人類不甘被奴役,逐漸悟出了修煉體系,最終誕生了很多足以媲美神靈的強者,把妖魔打敗,翻身做了主人。
但由於人間承載不下神靈戰鬥的力量,導致差點被毀滅,創世神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人間界毀滅,於是制定了新的世界規則,令那些自身實力已經足以對人間界造成傷害的神靈和妖魔離開地球進入仙界或者妖魔界,代替他管理人間,但不得直接插手人間事物。
到了上古時期,人間已經沒有了神靈,但那個時候的人們對神靈充滿了敬畏,玄女族就是戰爭女神九天玄女的後裔,代替神靈管理人間,具有着超凡的地位。
蚩尤天縱奇才,又是個科學瘋子,對,在丁寧看來,就是個科學瘋子。
他不但是煉丹師、煉器師、藝術家、陰陽學家、政治家,還是刑法最早的發明者,弓箭、巫蠱、機關陷阱術、銅器、陶器、禮器、宮室和埋葬制度均是出自他手。
若只是如此,丁寧最多對他只是敬仰和崇拜,絕不會認爲他是個科學瘋子。
之所以說他是個瘋子,是因爲他不但把自己的八十一個兄弟都煉製成了刀槍不入的怪獸,還用煉器術把自己當做兵器來煉,最終煉製成了一個強大無比的兵主戰神。
壁畫到蚩尤率領大軍和炎黃部落聯盟發生戰爭時就嘎然而止,讓丁寧悠然神往的同時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從這壁畫當中,丁寧也大致猜測出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很有可能就是九黎部落的故居,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荒島之下。
幾千年過去了,歷史的謎團不是他能夠破解的,他現在只希望能夠儘快找到出路,帶落雪和人魚離開這裡,這裡實在是太詭異了。
沿着甬道向前繼續前行,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意傳來,丁寧不由打了個寒顫。
邁出甬道,丁寧如遭雷噬,心痛如刀割,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一個巨大的山洞中一具透明的冰棺,渾身劇烈的顫抖着,滔天的戾氣不斷地升騰。
冰棺晶瑩剔透,裡面躺着一個風華絕代的絕色美女,八條和鎖住人魚一模一樣的鐵鏈穿透了她的身體,心臟還插着一把流光溢彩的無柄利刃,看起來是如此的悽美。
“妖精,是誰?到底是誰殺了你,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丁寧絲毫不顧刺骨的冰寒,雙眼通紅的跪在冰棺之前,看着冰棺裡的絕色女子,發出如同野獸般痛苦的嘶吼。
雖然和眼前的女子只有一夕之歡,還是在渾噩不清的狀態下發生,但她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她絕美的容顏早就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永生永世不會忘記。
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妖精,那個讓他擺脫處男生涯的妖精,竟然會慘死在這裡,和他天人永隔,如何能不讓他痛徹心扉。
生死離別,陰陽相隔,可他卻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讓他想要爲她報仇都無計可施,那種無力和滔天的憤怒讓他顫抖着掀開冰棺,捧起她緊閉着雙眼卻栩栩如生的俏臉,兩滴血淚潸然而下:“我發誓,不管是誰殺的你,只要讓我查到,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以慰你在天之靈。”
“我終於等到你了!”
一個如同天籟般的女子聲音在丁寧腦海中驀然響起,卻驚的他寒毛直豎,渾身一個激靈,四處張望着,厲聲道:“是誰,給我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哎!你剛纔還說替人家報仇,現在就說人家裝神弄鬼,小傢伙,你說話不算數哦。”
女子的聲音從冰棺中傳來,丁寧低頭看去,妖精竟然睜開了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那璀璨如星辰般的眸子,哪裡像是一個死人。
“你……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你沒死,太好了,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丁寧眼圈溼潤了,渾身哆嗦着,心中的狂喜讓他大腦一片空白,跟個傻子似的反覆的呢喃着。
“我現在是沒死,但很快就要死了。”
女子臉色平靜的看着他,沒有黯然,沒有驚惶,沒有畏懼,也沒有任何傷感,彷彿在訴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丁寧心中一緊,緊張的看着她,拼命的搖着頭:“妖精,你不會死的,我一定能夠救活你的,相信我,你一定不會死的。”
“妖精?”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突然展顏一笑,如同鮮花怒放美不勝收:“小傢伙,我可不是什麼妖精。”
“我不是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
丁寧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隨即反應過來有些羞惱的道:“什麼小傢伙?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男人”
女子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羞怒之色:“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男人?”
“啊!”
丁寧撓了撓頭,以爲她是害羞,訕訕的乾咳一聲:“先別說話,我幫你檢查一下身體,看你的傷勢如何。”
女子長長的睫毛忽閃着:“不用了,我能等到你來,交代後事就已經很滿足了。”
丁寧心裡一涼,慌亂的道:“不會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一定能治好你,你相信我,我的醫術很好的。”
“沒用的,除非你的醫術比蚩尤還好,否則,就算神靈在世也救不了我。”
女子不緊不慢的說道,視線落在他胸前的石人上,眼底閃過一抹悲傷之色。
丁寧渾身一僵,心沉到了谷底,蚩尤?那個把自己當成兵器來煉的兵主,他現在確實自愧不如。
“行了,我也不逗你了,小傢伙,我想你認錯人了吧,我可不是什麼妖精,我叫玄姬,是玄女族的族長,我可是和你的祖先蚩尤是同一個時期的人,喊你一聲小傢伙不會錯。”
女子平靜的話語,卻讓丁寧駭然失色,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斬殺蚩尤的九天玄女?”
冷靜下來的丁寧已經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對,這個自稱玄姬的女人似乎真不是妖精,只是和她長的極爲相似罷了。
玄姬眉心正中間有一顆紅痣,而妖精沒有;她們兩的聲音也不一樣,妖精的聲音要比玄姬多一些磁性,沒有她的聲音空靈;氣質上也不盡相同,雖然都是如同不食人間香火般的聖潔如仙,但玄姬更多了一份凜然不可侵犯的意味。
之前因爲他關心則亂,誤把玄姬當成了妖精,主要是她們長的太像了,此刻再看,似乎還是有點區別的,最起碼,呃,妖精的胸貌似比她大。
只不過,他現在無暇顧及這些,而是震驚於玄姬的來歷,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她豈不是活了五千年?這怎麼可能?
“我可沒本事斬殺蚩尤!”
玄姬神色中帶着一抹自嘲和愧疚:“我早就該死了,一直堅持到現在,就是爲了等待你的到來。”
“等我?你認識我嗎?”丁寧匪夷所思的看着她。
玄姬眸中波光流轉,黯然喟嘆一聲:“我不認識你,可是我知道你是蚩尤的後人,擁有着極爲接近他的返祖血脈。”
“你……你認錯人了吧?我可不是什麼蚩尤後人。”
丁寧猛然間想起古籍上的記載,好像炎黃聯盟請九天玄女出手,報酬就是石人。
現在看來,石人後來很有可能真的落到了九天玄女的手中,只是,她爲什麼要把到手的東西放出去?還有,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她又爲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又是被誰所傷?她所說的等待自己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