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袁姍姍聰明能幹,又能吃苦耐勞,絲毫不弱於人,只是命運多舛,讓我出身不好罷了。
可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一定會成爲人生的主角,而不是永遠作爲別人的陪襯而存在。
袁姍姍臉色變幻不定,良久,才展顏一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是嗎?迪巴都跟你說過什麼,說我悽慘的童年遭遇,還是我這些年過的不盡如人意?”
丁寧心裡暗歎一聲,這女人已經病入膏肓,看來已經偏激到了一定的程度了,聽天命,盡人事,最後再努力一次吧,希望你能懸崖勒馬,如果還不能讓你醒悟,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當即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童年遭遇?不盡如人意?沒有啊,迪巴跟我說的都是你們在一起的趣事,還說你是她最好的姐妹,袁小姐童年很悽慘嗎?要不說給我聽聽。”
袁姍姍窒了窒,她一直以爲迪巴會在丁寧面前說她的壞話,來詆譭她的形象,沒想到人家說的都是好話,這讓她有些微微動容,但卻並不覺得感激,反而覺得迪巴刻意不提自己的悽慘過去,就是唯恐丁寧因爲同情而接近自己。
“過去的事情了,不想再提了,若是你真感興趣,那找個機會我們單獨聊,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
袁姍姍媚眼如絲的看着他,傳遞給他一個曖昧的信號。
女人主動向一個男人毫無保留的傾訴一切,這意味着什麼,丁寧心裡很清楚,只是他卻沒有拒絕,剛好他要趁機給袁姍姍治病,順便阻止她繼續犯錯,笑着道:“當然感興趣,要不現在我們就找個地方單獨聊聊。”
“真的?”
袁姍姍驚喜的看着他問道,丁寧的反應讓她錯誤的認爲,這個幾近於完美的男人同樣是對她感興趣的。
“當然!”
丁寧肯定的回答道。
袁姍姍抿着嘴,內心的喜悅難以掩飾,假惺惺的看了迪巴一眼,爲難的道:“你就不怕迪巴誤會嗎?”
“你是她的閨蜜,怎麼可能會誤會呢。”
丁寧很無所謂的說道。
卻讓袁姍姍的心跟要跳出來似的砰砰亂跳,臉上染上了一層胭脂般的紅霞,心裡暗想,難道他其實一直都喜歡的是自己,所以纔不顧迪巴的感受,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己坦誠布公的談一談。
陷入美好想象的袁姍姍含羞帶怯的偷看了丁寧一眼,見他正衝着自己微笑,心跳的更加劇烈了,羞答答的低下頭去,聲如蚊吶般的道:“我知道隔壁的房間是空着的,我們去那裡聊好了。”
“那好,你先過去,我馬上就到。”
丁寧微笑着說道,他知道隔壁的房間沒人,畢竟是五星級大酒店嘛,消費那麼高,不可能每天都滿座的。
“嗯,那我就在那裡等你了,你快點來啊。”
袁姍姍深情的看了他一眼,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即將得到這個男人的喜悅上,早就把李明睿的安排忘到了爪哇國了。
“迪巴,袁姍姍的病情很嚴重,我要去隔壁房間給她進行治療,有事給我打電話。”
丁寧悄然傳音給迪巴,讓迪巴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丁寧。
她倒不是懷疑丁寧和袁姍姍會有什麼私情,只是丁寧的聲音竟然在她的腦海裡響起,而其他人卻根本毫無所覺,這讓她如何能不驚訝。
丁寧衝她擠了擠眼,擺了擺手揚長而去,只有聲音再度在她腦海響起:“別忘了我可是魔術師。”
迪巴釋然的笑了笑,就不再關注,繼續跟同學們合影留念。
隔壁房間的衛生間裡,袁姍姍臉色紅潤,眉眼含春,對着鏡子挺了挺傲人的胸部,滿意的笑了笑,抿着嘴低聲呢喃道:“雖然比西琳的小一點,但和迪巴也是不相上下,他一定會很喜歡的。”
拿出化妝盒補了補妝,眼底閃現一抹糾結畏懼之色:“聽人家說第一次那個會很疼,這可怎麼辦。”
腦海裡閃過丁寧彈奏鋼琴時那優雅的樣子,袁姍姍緊咬着紅脣,美眸中嫵媚的能滴出水來,摸了摸包包裡的東西,臉上露出一抹堅定之色,跟給自己打氣似的道:“不管了,拼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他,不就是疼嗎,從小到大我什麼苦沒吃過,這樣的男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錯過。”
篤篤篤!
就在她緊張的做準備時,敲門聲輕輕響起。
他來了!
袁姍姍心裡一跳,慌忙就要去開門,但想到了什麼似的又突然回身,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這才一溜小跑的去開門。
“你……你來了。”
打開門,看着丁寧那含笑的臉,袁姍姍沒來由的心如鹿撞,羞澀的垂下頭去,緊張的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女人都有着不爲人知的另一面,果然不假。
看着眼前羞澀緊張的袁姍姍,如同不諳世事墜入愛河的小女生,哪裡還有之前臉色猙獰的惡毒模樣,丁寧心裡不由暗自感慨道,也憑白對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兒多了一絲憐憫之意。
“嗯,來啦。”
說了句很沒有營養的話後,丁寧邁步進了房間。
他有注意到袁姍姍隨手反鎖上了門,但也沒當回事,別說只是飯店的包廂門,就算是銅牆鐵壁也休想擋住他。
“別忙乎了,我不渴,跟我說說你的過去吧,我還挺感興趣的。”
丁寧見袁姍姍又是端茶又是泡水的,跟在自己家招待客人似的,不由覺得有些暗自好笑,學着電視上看到的心理醫生的樣子,極爲淡定的說道。
“喝杯茶吧,我們慢慢說。”
袁姍姍堅持把茶倒好,遞給他一杯水,俏臉紅紅的說道。
“那行,你坐吧,今晚我就當個傾聽者。”
丁寧不好拒絕她的好意,隨手接過來後抿了一口,見她始終耷拉着腦袋,忸怩不安的捏着衣角,一副羞澀的模樣,也感覺有些不自然起來,連忙開口打破了沉默。
心理病,必須要找到病因才行,雖然從迪巴和西琳的口中已經知道了她的過往,但一些細節非當事人不可能清楚。
造成這種病的誘因很多,他必須要抽絲剝繭,從中找出最關鍵的根源,纔好對症下藥。
若是袁姍姍願意說最好,若是她不願意說,他會不動聲色的催眠她,讓她自己坦陳內心深處的世界。
“我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
袁姍姍此刻似乎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也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瓶紅酒打開,向他示意一下後,見他搖頭,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端着紅酒,翹起二郎腿,優雅的抿了一口,眼中露出回憶之色。
她既然願意說,丁寧自然是樂得如此,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聽她娓娓道來。
袁姍姍的故事並不複雜,但她的人生確實充滿了苦難。
她的父親是一個貨車司機,雖然辛苦,但每年也能掙不少錢,即便母親沒有工作,但養家餬口卻不是問題,袁姍姍的童年還算是無憂無慮。
可世事無常,在袁姍姍七歲那年,父親突然出了車禍,讓這個本來還算幸福的家從此變的多災多難起來。
儘管家裡往年存下了一些錢,但奈何事故鑑定是因爲他的疲勞駕駛才釀成的車禍,要擔負所有的事故責任,那些存款還不夠賠付對方的醫藥費的呢。
即便保險公司賠付了一大部分,但由於事故原因是她父親的全責,她們家也要承擔一部分費用。
事實上,她的父親本來不會殘疾的,只是由於世態炎涼,那些平時熱乎的親戚朋友跟避瘟神似的沒人願意借錢給他們。
沒錢治療,袁姍姍的父親性格又要強,不願意看別人的臉色,一氣之下乾脆硬撐着不去管它,可誰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本來只是骨折的,卻演變成了最終的殘疾,只能臥牀不起。
就這樣,她父親因爲這場車禍成爲了殘疾,不但家裡的頂樑柱倒下了,沒有了任何收入,還成爲了全家人的拖累,多少次父親都想要尋死,最終都被她們娘三個及時發現救了回來,哭着跪下求他,他才流着淚答應活下去。
當時的袁姍姍和弟弟還很年幼,母親又是個老實巴交的家庭婦女,沒有任何謀生的手段,父親的殘疾對全家人來說無異於是滅頂之災。
可堅強的母親爲了這個家,迸發出無窮的勇氣,不顧別人的冷嘲熱諷,賣了房子爲父親治病,在貧民區租了間最便宜的房子住下,還幹起了撿破爛的生計,不但肩負起了照顧丈夫的責任,還起早貪黑的拉扯袁姍姍姐弟長大。
儘管這個家多災多難,但在當時雖然年幼但卻十分早熟的袁姍姍心裡,生活卻是美好的,積極的,正面的,充滿着希望的。
聽到這裡,丁寧也覺得很詫異,似乎,之前的判斷有所誤差,既然袁姍姍當時的心態不錯,按理說應該不會被那些冷眼嘲笑所改變纔是。
這讓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了袁姍姍嚴重的自卑心理。
袁姍姍美眸迷離,一瓶紅酒被她喝下去了一半,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似乎,憋在心裡那麼多年的秘密無處宣泄,讓她有了傾訴的慾望。
也顧不上交淺言深,反正在她心裡,丁寧早晚都是她的男人,遲早都會知道事情的陣型,也沒打算瞞她。
最終事情的改變還是出現在她母親的身上,她美麗的外表就是遺傳了母親的良好基因,在她心裡,母親也是這世上最偉大的人,她和弟弟都知道母親很辛苦,所以從小都特別懂事,學習也很刻苦,在學校裡一向名列前茅。
可現實總是如此的殘酷,在她十歲那年,她想着很快就是母親的生日了,就利用放學時間偷偷去撿飲料瓶,想要給母親買一個十塊錢一把的木梳子當做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