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名仕會所二樓包廂的窗口前,戴哲峰看着這一幕額頭青筋直蹦,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手中的玻璃杯都被他捏碎還不自知,殷紅的鮮血摻雜着紅酒滴落。
小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再度對他很失望,早就說過不要玩這些小動作,可戴哲峰偏不聽,這下子好了,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但讓那個無賴佔了便宜,還徹底的得罪了蕭諾。
蚊子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慌不迭的走上前拉開他鮮血淋漓的手,大喊道:“服務員,快拿藥棉和紗布。”
戴哲峰心如針扎,毫不留情的甩開她的手,地聲咆哮道:“不用你管,我沒事。”
卻不料憤怒之下用力過猛,直接把蚊子推倒,額頭磕在了茶几上,鮮血直流。
“戴哲峰,你特麼的有病啊,你自己沒本事,無能,拿蚊子撒什麼氣啊。”
小夭慌忙上前扶起蚊子,衝着戴哲峰怒吼道。
“我特麼的就是沒本事,我就是無能,要你們管啊,滾,滾,都給我滾。”
戴哲峰已經被嫉妒失去了理智,紅着眼睛大喊大叫道。
“蚊子,你清醒點吧,你看看,這就是你喜歡這麼多年的男人?特麼的就是個廢物、垃圾,你真是瞎了眼了。”
小夭拿起醫用棉擦拭着蚊子還在流血的額頭,臉色鐵青的怒喊道。
“我不許你這樣說他,他不是廢物,不是垃圾,那個丁寧纔是廢物垃圾,他連給哲峰提鞋都不配。”
蚊子流着淚,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一把推開小夭,眼底閃爍着瘋狂之色,衝着戴哲峰喊道:“哲峰,我會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你的,我會幫你除掉所有的障礙,諾姐一定會屬於你的,你相信我,一定要要相信我……”
小夭怔怔的看着她,這一刻,蚊子在她的眼裡變的是如此陌生,這還是那個她最好的姐妹,最好的閨蜜嗎?
她的愛已經到了畸形變態的程度,一向連殺雞都不敢的女人,現在爲了一份註定得不到的愛竟然要去殺人。
瘋了,真是瘋了,最可笑的是戴哲峰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硬邦邦的說道:“不用,男人的事情無需女人插手,我自己會搞定。”
“不,我幫你,我可以幫你,只要你開心,只要你幸福,我什麼都可以爲你做,哪怕是殺人,哪怕是下地獄……”
蚊子絲毫不顧額頭上血流如注,就如最卑微的女僕跪在地上爬行,死死的抱着戴哲峰的腿,仰起頭用愛慕的眼神看着他,任由眼淚灑落:
“我喜歡看你笑,我喜歡看你開心的樣子,我不要你難過,我不要你傷心,只要你開心,我可以做任何事。”
虎子劉虎眼底隱含着痛苦之色,癡癡的看着已經瘋狂的蚊子,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麼愛她,但他知道她愛的是戴哲峰,始終沒有開口的勇氣。
蚊子爲了吸引戴哲峰的注意,遊走在各色男人之間搔首弄姿,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
無數個徹夜難眠的夜晚,都是他陪着她喝酒,陪她買醉,靜靜的傾聽着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深愛,讓他的心疼的在流血。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守護着她,小心翼翼的掩藏着他對她的感情,比起蚊子,他的愛似乎更加隱晦而卑微。
小夭淚流滿臉,心裡充滿了悲哀,蚊子,你到底有多麼愛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啊,纔會爲他做到這樣的程度。
“滾開,我不喜歡你,也不需要你來幫我,我一定會打敗他,贏得這場決鬥。”
戴哲峰臉色猙獰,眼珠血紅,渾身散發着恐怖的戾氣,一腳把蚊子踢開。
蚊子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掉落,眸中充滿着茫然和無助。
“戴哲峰,你特麼的就是個畜生,她是蚊子,是我們的兄弟姐妹,有本事你別玩小動作,放那個丁寧進來決鬥啊,沒種的東西,拿蚊子撒什麼氣,蚊子喜歡你有錯嗎?你這個混蛋,老子真是瞎了眼,羞於與你爲伍。”
一向唯唯諾諾的虎子徹底爆發了,眼圈泛紅的抓起戴哲峰的衣領,狠狠的一拳向他臉上打去。
“噗”的一聲,戴哲峰淬不及防下被打的眼前金星直冒,左眼變成了熊貓眼。
“我去尼瑪的,你敢打我。”
戴哲峰本就在癲狂當中,此刻見一向怯懦的虎子竟然敢動手打他,頓時惱羞成怒,立刻開始還擊。
虎子的功夫雖然不如他,但卻天生有股子蠻力,再加上爲暗戀的蚊子鳴不平,胸中積鬱的怒火迸發,竟然和戴哲峰乒乒乓乓的打的不可開交。
“別打了,別打了。”
兩個燕京公子哥就如潑皮無賴似的扭打在一起,在地上不停的廝打着,小夭和蚊子哭喊着上前拉架,卻根本拉不開。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兩人瞬間恢復了理智分開爬起,看着對方鼻青臉腫的狼狽模樣,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彼此迅速達成了默契。
他們代表着燕京公子哥的顏面,可不能讓寧海的公子哥看笑話,雖然已經相看兩厭,但表面上還是做出好基友的模樣,示意小夭去開門。
“戴少,劉少,你們這是?”
推門進來的秦蒼瀾愕然的看着鼻青臉腫的兩人,面色變的極爲古怪,小心翼翼的問道。
蚊子心虛的捋了捋劉海,遮擋住額頭上的傷口,小夭。
戴哲峰臉不紅心不跳,雖然疼的臉上直抽涼氣,但依然故作爽朗的咧嘴一笑:“沒事,讓秦少見笑了,我跟虎子閒着沒事,就切磋了一下。”
“是啊,我跟瘋子在家時沒事就喜歡切磋,這樣才能進步嘛,哈哈!”
虎子嘴角抽了抽,但還是強忍住心裡的怒火,主動和戴哲峰勾肩搭背的做出一副好基友的模樣。
秦蒼瀾頓時肅然起敬:“燕京大少就是燕京大少,連切磋都這麼真磕,兩位的身手肯定非同凡響。”
“呵呵,秦少說笑了,還請就坐,小夭招呼一下,蚊子幫我跟虎子收拾一下。”
戴哲峰虛僞的笑了笑,又擺出一副燕京大少的姿態,衝小夭吩咐一聲,拉着虎子去隔壁敷藥。
蚊子唯唯諾諾的低着頭跟着過去,小夭強顏歡笑的道:“秦大哥,你先坐,喝茶。”
“好,其他人還沒到嗎?”
秦蒼瀾是何等樣人,哪裡看不出他們之間氣氛的異樣,但作爲秦家少主自然有其城府,絕不會點破讓彼此尷尬。
“應該快到了吧。”
小夭沒什麼說話的興致,心不在焉的敷衍道,很想知道門口的鬧劇到了哪一步了。
秦蒼瀾渾身不自在的喝着茶,心裡有些暗自惱火,錢家幾個少爺是怎麼回事?身爲半個東道主,竟然比自己這個客人來的還晚,這不是讓自己難堪嘛。戴哲峰約的時間是九點半,他八點多就到了,還在會所裡洗了個澡按摩了一會兒,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纔過來。
沒想到還是來早了十分鐘,撞到這尷尬的一幕,雖然表現出了對燕京大少的尊重,但總有種上杆子巴結人家的意思,也正是因爲如此,他並不知道門口發生的那一幕。
小夭知道過了今晚她們這個在一起玩了好幾年的圈子就要散了,心亂如麻的她也懶得跟秦蒼瀾虛以委蛇,站在窗口前怔怔的看着外面發生的一切。
此刻張徵已經滿懷恨意的離去,會不會報復丁寧已經不關錢家的事情了。
錢大少做足了表面功課,也開始露出了他的獠牙,冷然盯着丁寧道:“雖然事出有因,是我錢家的不對,但朋友一出手就打傷我四弟?朋友不給個交代,我錢家的面子往哪兒擱?”
“交代?你要我給你交代?你錢家算個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給你錢家面子,你的話還真是讓我覺得——很可笑啊。”
丁寧眼睛微眯緩緩一步步逼近,身上陡然間散發出攝人的氣勢,如同出鞘的利劍般充滿了鋒芒。
雖然明知道這是蕭諾的那個追求者最想要的結果,但他依然沒打算妥協,他的對手是神秘組織,是老爹所說的龐大勢力,區區錢家他還真沒看在眼裡。
圍觀衆人一片譁然,看向丁寧的眼神如看死人。
錢家在寧海雖然算不上是最頂級的家族,但由於是本土家族,又善於左右逢源,和各方面勢力都保持着良好的關係,也算得上是根深蒂固不容小覷。
可現在他們聽到了什麼?一個渾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不超過三百塊的小子竟然敢挑釁錢家,絲毫不給面子,這讓他們如何能不感到震驚。
和旁觀之人感受不同的是,錢大少卻瞳孔劇烈收縮,被氣勢所迫連連後退,本來他看丁寧和蕭諾穿着普通,不像是有什麼深厚背景的樣子。
之前惺惺作態的責罰張徵,也是做給圍觀之人看的,以表現出錢家處事公正的態度,但心裡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放過丁寧。
錢家四弟被人打,他作爲錢家少主,要是找不回來這個場子,錢家的顏面何在。
但此刻他卻從丁寧散發出來的氣勢上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感,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具有的威勢。
那種威壓不同於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所散發出來的上位者氣息,卻讓他感覺到更加危險。
這讓他內心一陣慌亂,暗自揣測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這小子其實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
要不要退一步調查清楚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來歷再做決定?雖然現在是有些丟臉,但小心駛得萬年船,這纔是穩妥之計。
就在他猶疑之時,錢四少卻沉不住氣了,他雖然紈絝,整天吃喝嫖賭不務正業,卻也知道人脈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