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一走,房門關上的瞬間,若水月原本明亮的目光頓時就暗了下來。
她的疲倦,她的無助,她的痛,甚至是她的害怕沒人知曉。尤其是在明月他們慘死之後,這種害怕和痛是與日俱增。當然她也不會讓她們知道,因爲她是她們的主子,是她們唯一的依靠。從踏上覆仇之路開始,她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唯獨這次,對於死,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當然,她不是怕死,只是怕自己死後,她在乎的他們該怎麼辦?她很清楚,若她真的死了,他們便是丟了性命也要替他報仇的,這也正是她最不願見到的。畢竟敵人是那麼的強,而她們,甚至是她都不是對手。。。這豈不是白白送死嗎?
思及此,若水月緩緩起身,從牀壁的機關上,取下一個很是古老的木盒。
捧着木盒內心掙扎了半晌後,若水月還是緩緩的打開了木盒。裡面靜靜的躺在一本有些泛黃的書,封面上清晰的寫着幻影魔絕四個大字。
這本書是她當年在黃泉地獄中發現的幾本武功秘籍中的其中一本,也是她唯獨不敢修練的一本,因爲該書的第一頁就清楚且詳細的介紹了修練此功的後果。修練此功的人,會隨着他染血的次數逐漸加深魔性。尤其是殺欲強烈的修練者,殺欲卻強,魔性便會越重。隨着魔性的加深,修練者隨時可能會被魔性所吞噬,最後將會變成一具沒有理智,沒有思維的行屍走肉。同樣的,其中也詳細說明了,數百年前,有個修練者成了例外。
但是這種例外卻只是萬分之一。一開始若水月便已相信自己絕對不會是哪個萬分之一的,因爲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似乎幸運之神就沒有降臨過她的身邊。所以一直以來這本書,她都不敢碰,更不敢修練。而現在。。。似乎她真的除了修練此功便已沒有了別的路可選。畢竟她的敵人們,都是那麼的強!
從閉關修練幻影魔絕開始,若水月似乎便已踏上了一條不歸路,而她這一修練就是三個多月。
也許是因爲洪災之事真的拖住了夏侯夜修,也許是因爲上月和初月戲演的太好,準備做的太充足。三個多月過去了,夏侯夜修去絲毫沒有發現那牀上一直昏迷不醒,他日日掛念擔憂的人,根本早已不是原先的人了。雖然對於她的昏迷不醒,夏侯夜修也感到過疑惑,也找來御醫看過數十次,卻都說無礙,只是因爲身體虛弱,引發了身體裡原本的毒。待好好的靜養數月,身體裡的毒素便會隨着身體的痊癒而退卻。可夏侯夜修哪知,那些前來的御醫,全是都上月命星使易容假冒的。
其中就連倪諾兒也耐不住的親自前來查看過情況。似乎她怎麼也不相信一個人昏迷會昏迷這麼長的時間,可是任她偷偷的派人來對着牀上的“若水月”既打又罵,甚至用針扎,牀上的人卻都如木頭一般,沒有絲毫的反應。而時間一長,她似乎也終於相信了若水月一直昏迷不醒的這個事實。
至於冷訾君浩,從若水月被送回宮開始便沒來見過她一面。
三個多月的時間,此時夏天早已過去,天氣也早已轉寒。
若水月出關的那日,鹽粉一樣飄下來的雪花,越來越大,終於變成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眨眼間整個皇宮變成了一個銀白世界。遠處的亭臺樓閣,在瀰漫的雪的煙霧裡,變成了灰色。再遠的,溶入迷濛的空際,自己也變迷濛了。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季節,同樣的畫面,像及了若家一門被滿門抄斬的那日。
只是片刻的停留後,若水月便匆匆的回了房間,因爲直到現在,她依舊不想被人發現她‘醒’來的事情。
“主子,天氣涼,喝碗蔘湯暖暖身吧!”剛坐下身,初月便端着蔘湯走了進來。
接過蔘湯,目光陰冷的看了眼牀上的月珠,若水月冷冷衝初月問道。“到現在還是沒有恆兒他們的下落嗎?”
初月有些自責的搖搖頭。“初月無能,都幾乎已經將皇宮找個底朝天了,可還是沒有發現少爺他們。”
看着碗裡的蔘湯,若水月若有所思的說。“這也不能怪你!皇宮這麼大,對你們來說也無疑是大海撈針。上月那?”
“去風雪殿了!那邊的人來消息說,風雪殿裡的那位,這幾天有些動作了!”初月回道。
“知道了!你下去準備下,今晚我要親自夜探龍鱗殿!”喝盡碗中的蔘湯,若水月一臉冷漠的開口道。
“知道了,那主子你要帶誰一起去,是我還是上月?或者說。。。”
初月的話還未說完,若水月就突然開口打斷了她。“你們誰都不去,我獨自前去。”
“可是主子。。。”
初月還想要說什麼,可是在對上若水月那眸中的寒冷時,初月立馬閉上了嘴。不知爲何,她突然感覺主子這次出關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可具體是哪裡變了,她卻又說不清楚。
是夜,漫天的雪花從天而降,在微弱的宮燈照耀下放出陰冷的光輝,越發使人感到寒冷。
這時一個曼妙的黑影如流星劃過般極快的從鸞鳳殿飛了出去。
望着若水月消失的速度,上月和初月頓時都忍不住的嚥了口唾液。天!主子這幾個月修練的究竟是什麼功啊!這速度快的。。。
站在龍鱗殿的屋頂上,若水月目光陰寒如冰將龍鱗殿的四周掃射一週後,便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在龍鱗殿內搜索起來。因爲她堅信,若水恆一定還在這皇宮裡,而且就在這龍鱗殿內。
半個時辰後,若水月幾乎將龍鱗殿裡裡外外找了個遍卻依舊沒有絲毫若水恆的蹤跡。
就在她決定打道回府的時候,腦海中不禁閃過倪諾兒那張得意的臉。一想到若家一門和明月她們的死,還有恆兒他們的失蹤,都是她倪諾兒造成的,心中的恨意頓時噴發了出來。也許,現在想要保住恆兒他們,最好的辦法,就現在就殺了倪諾兒那個賤人!
想到這兒,若水月一個輕盈的轉身,就直接朝倪諾兒的寢宮走去。
“厄,啊!啊!恩!恩。。。”還未走到倪諾兒的房間門外,裡面就傳來她淫蕩的###聲。
在聽到那一聲聲淫蕩的聲音時,若水月的心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顫了顫,眉頭頓時也緊緊的鄒了起來。裡面的是夏侯夜修?
想到夏侯夜修,若水月突然就沒有了前進的勇氣,隨即轉身就往回走。現在還不是和夏侯夜修動手的時候,算她倪諾兒今晚走運吧!
“誰?是誰在門外?”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男人咆哮的聲音。
聞聲,若水月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閃人,絕對不能和夏侯夜修碰面。
然而她剛跑出大殿,一個身影就從天而降攔住了她的去路。在看清對方的瞬間,若水月漆黑的雙眸在瞬間化爲了嗜血的殷紅。
因爲對方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山林的府宅中殘殺明月他們還險些要了她性命的男人,那個佩戴鷹型面具的男人。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居然並非倪諾兒那個賤人僱的殺手,而是她的姦夫。
“你是誰?說,你夜探龍鱗殿究竟有何目的?”怒視着眼前這黑衣蒙面人,佩戴者鷹型面具的男人冷訾君浩冷冷的質問道。
若水月險些命喪他手,對於他原本是有些忌諱的,可是一想到那那副被血染紅的畫面,心中的復仇的**頓時便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取你狗命!”冷冷的吐出四個字後,只見她猛的一個側身,雙手柔媚的衝冷訾君浩一揮,頃刻間便見數十條紅綾,如鋒利的刀刃般朝冷訾君浩的要害攻去。
面對突然向自己飛來的紅綢,冷訾君浩猛的一驚,提起內力就騰空飛躍而起,躲過了若水月要命的攻擊。
“你究竟是誰?”怒視着面前的黑衣蒙面人,冷訾君浩又兇惡的質問道。
若水月被黑紗遮住的臉上突然揚起妖豔而又殘忍的笑。“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晚我就要你命喪黃泉!”說罷,若水月再次揮動起了手,頃刻間又是數十條如利刃般的紅綾朝他飛去,只是不同的是,在紅綾飛出去的瞬間,它卻變成了黃色。
聞言,冷訾君浩頓時就愣住了。爲的不是她那如地獄般傳來的話,而是她那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是她?是她?若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