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唯疲憊的回到樓上碰到正好出來泡咖啡的溫安。
她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你怎麼還不睡啊?明天早上還要送你兒子大鼎去學校呢。”
“哎,沒辦法,編輯催着截稿我只能拼了老命了。你怎麼這麼晚回來啊?”溫安推了推眼鏡,打量了她一會兒之後又補充到,“還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被滅絕師太蹂躪了?”
溫安口中的滅絕師太是肖唯以前在財務部的一個主管,天天把自己當老闆娘教訓這個辱罵那個,標準的嚴以待人寬以待己。
“哦,忘了跟你說了,我換部門了,現在是總裁秘書。”肖唯揉了揉眉心,想到那幾千萬的負債,肩膀頓時垮了下來。
“啥?總裁秘書?哇塞,這不是官場小說裡經常出現的橋段嗎?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溫安滿臉興奮。
肖唯本就枯竭的心在溫安如此猛烈的攻擊下直接死透,她真想噴出一口老血來。“你……你想多了,總裁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眼斜嘴歪,矮胖猥瑣,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喜歡壯男。”
北堂御,我不是說你,真的不是說你,我說的是別人家的總裁。說完肖唯在心裡默默的補充了一句。
“啊,這樣啊,那算了。你早點睡吧,我幹活去了。”
第二天肖唯起來上班的心情又比昨晚沉重了許多,她昨天躺牀上的時候還一直在想有什麼時間自由又收入豐厚的工作,想來想去只想到兩個,一個販毒一個賣身。
也許是想的太多了,睡着之後她又做了一系列的怪夢,夢裡她被抓進了監獄,在那裡不停的幹活,然後北堂御還滿臉猥瑣的用小皮鞭挑着她的下巴問她,你有孩子吧,你還不了就讓你後代接着還,一直還到死爲止!
然後自己就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求他高擡貴腳,好不悽慘的樣子。
渾渾噩噩的來到公司卻發現門口被一大批記者包圍了,她脆弱的小心肝突突突的跳了幾下,糟糕,該不會是那條絕世項鍊被盜的消息已經弄的人盡皆知了吧?
那她是不是會被以丟失公司重大財務的罪名抓進去?
正在肖唯猶豫的時候她看到北堂御的車開了過來,他剛一下車那些記者便紛紛舉着話筒錄音筆扛着攝像機衝了過去。
吵吵鬧鬧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偶爾一兩個高音量的詞飆入她的耳中,好像是說酒店什麼的,看來還是爲那天那個女明星的事來的。
不過這應該算過時的新聞了吧,爲什麼還會有這麼多人追着不放?果然是樹大招風。默默吐槽完畢,肖唯也不再躲躲閃閃而是堂堂正正的朝門口走去。
她一邊往裡擠一邊用手擋在胸前:“讓讓,麻煩讓讓好嗎?”
那些人起先不在意,直等到肖唯擠到人羣前面正要推門而入的時候纔有人爆發出一聲驚呼:“啊,是鵪鶉……啊不對,是那個,那個麻雀啊!”
肖唯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說話的人,心想,結巴也能當記者?
還沒等她回過身去各種閃光燈爭先恐後的亮起,他們跟瘋了似的拼命擠到她身邊,甚至有人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不准她走。
“請問你和金酋總裁是什麼關係?”
“你真的憑藉他才飛上枝頭變鳳凰嗎?”
“上次在酒店的也是你吧?”
“昨晚他爲什麼送你回家?”
“你們發展到哪種地步了?聽說已經見過家長了是嗎?”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一個比一個犀利的問題如狂風驟雨般像肖唯砸來,此刻她才明白過來,和北堂御鬧緋聞的那個敢情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來着?
靠,她一點也不想和娛樂圈沾上邊啊。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使出擠地鐵的精神東奔西突想要衝出包圍圈。可是不知道是哪位大哥還是大姐一直扯着她的衣領子讓她動也動不了。
“我說你能不能……”她回過頭去想跟後邊那個人打個商量卻冷不防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將她整個人往前一帶。
她順勢擺脫那些人的糾纏擠進了公司大門,那些娛樂記者知道進不來便舉着手中的相機瘋狂拍照。
金酋總裁去而復返英雄救美就是明天的大頭條了。
肖唯昏頭昏腦的跟着前面的人一陣快走,直到進了電梯纔想起來問:“外邊那些人怎麼回事啊?”
“我們昨天去吃飯的照片不知道被誰拍了賣給報社,現在一堆人纏了上來想要獲得獨家。”北堂御鬆開領帶透氣,那些人如狼似虎的,要不是他出去把人搶了過來恐怕她會被吃的渣也不剩。
肖唯本來還想說只是普通朋友一起吃個飯而已應該沒什麼吧,不過轉眼想到娛樂圈就是這樣,不捕風捉影就不正常,是是非非又有誰真的關心呢,不過都是圖個樂子罷了。
“噯你這衣服上是什麼啊?”北堂御突然伸手指了指肖唯的襯衫。
“什麼?”肖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什麼也沒發現,“你說的哪裡啊?”
“這啊,白白的印記。”北堂御和她面對面站着一手扯着她微微外翻的衣領一手摸了下上面的印記,“好像是那個……昨天晚上……”
叮咚,電梯門打開,三個公司最愛八卦的女人正站在電梯門外瞪大眼睛流着口水看着裡面動作和語言都很曖昧的男女。
肖唯的腦子頓時響起防空警報聲,糟了,完了,死定了。
“額,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肖唯萬分艱難的說到。
“嗯,我們什麼也沒想。”三個女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的說到。
肖唯敲了敲財務主管文森的門:“文經理,總裁說他想看一下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您看是您送過去還是我現在給您帶過去。”
文森竟然立刻從桌子後面站了起來,挺着一個將軍肚笑眯了眼:“哎喲,您要什麼東西直接打個電話過來就行了,我立馬給您送去,哪裡還勞煩您特意跑一趟呢?”
面對他突來的諂媚肖唯很不適應,她尷尬的笑了笑:“不是我要,是總裁要。”
“噯,您和總裁是一樣的。”文森動作飛快的從身後的櫃子裡找出一沓文件遞到肖唯手上,“那個小唯啊,你是我們部門出去的,我平時待你怎麼樣你也是知道的。當然了,某些特殊場合說的某些特殊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對事不對人,其實那也是爲了激勵你,都是爲了你好。我以前就看出來了,你不是池中之物將來必定飛黃騰達啊,看,我果然沒有猜錯,哈哈。”
看着以前在自己面前傲慢無比的領導突然變得這麼卑躬屈膝,肖唯心裡很不好受。她適應不了這樣的轉變。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之後她接過文件便急忙走了。
出了門又碰到以前在財務部玩的比較好的幾個同事,一一微笑着打過招呼。
原本幾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肖唯出來後便立刻噤聲,紛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着鍵盤一陣猛敲好像忙得不得了,還有些更誇張的把文件從左邊搬到右邊再從右邊搬到左邊忙碌異常。
只是偷偷看她的眼神都變得怪異起來。
肖唯如芒在背,原本還想揮手現在怎麼也揮不下去了。她好幾次嘴脣翕動,想要說些什麼來解釋一下卻最終嚥了回去。
她的解釋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掩飾或者炫耀罷了,因爲他們更相信自己認定的‘事實’。
肖唯儘量讓自己投入忙碌的工作中不要去在意那些事,因爲她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可是沒想到連最爲理智的麥甜都信以爲真了。
因爲已經是中午下班時間,她去找麥甜吃飯。結果麥甜理也不理她。她厚着臉皮纏了好久麥甜才氣呼呼的說她騙了她。
“我怎麼騙你了?”肖唯感覺有點摸不着頭腦。
“你還說你和總裁沒什麼,你看他都送你那麼貴重的東西。”麥甜咬着脣瞪她。
這時肖唯才明白過來,麥甜這是喜歡上北堂御了。
可,關她什麼事啊,她是冤枉的。
她急忙解釋到:“哎呀你誤會了,我和總裁真的沒什麼,都是那些八卦記者亂寫的,那項鍊只是總裁好心借我戴一下,我馬上又還回去了。”
“真的嗎?”
“真的真的,我保證。”
肖唯好說歹說麥甜纔將信將疑,兩人正手挽着手準備去吃飯,北堂御突然打開辦公室的大門衝着肖唯喊:“小唯,你過來一下。”
她們兩個都聽得很清楚,北堂御喊得是小唯,不是肖唯。
麥甜立刻便紅了眼,跺了一下腳之後扔下肖唯一個人跑了。
肖唯苦惱的看了一眼北堂御,這下她就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了。
肖唯本以爲北堂御喊自己進來是要說上午那些記者的事,結果等了半天他卻安排自己幫他訂飛往寶島的機票。
“你這是去出差還是去避風頭?”肖唯滿臉疑惑。
“當然是出差啊,你以爲我會被這種小小的陣仗嚇到啊。”北堂御狠狠嘲笑了她一番,然後又說,“放心吧,我會帶你一起去的。”
“咳咳,”肖唯差點被口水嗆到,帶她一起去?搞什麼啊,現在這種時候最應該做的不是避嫌嗎?怎麼他反倒使勁把兩人綁在一起?
她苦着臉說到:“不去行不行?”
“嘁,老闆出差哪有不帶秘書的?不過你要是怕別人說閒話那就留下來好了,公司沒了我坐鎮看那些人不把你給吃了。”北堂御靠坐在他柔軟舒適的老闆椅上仰着臉垂着眼若有若無的瞥了肖唯一眼,漫不經心的說到.
“說不定那些娛樂記者很快就會把你人肉出來,二十四小時蹲守在你家門口關注你的言行挖掘你的秘密,說不定連你有過幾個男朋友上過幾次牀都會被公之於衆呢。”
肖唯掙扎到:“可是我沒有簽證……”
“這也算理由?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
北堂御再接再厲繼續鼓動,“啊,我想你那個繼母和妹妹應該很有訴說的慾望吧,只是不知道他們都會說些什麼。”
“好吧我知道了。”肖唯打斷了他那恐怖的設想,“你想什麼時候走?”
“下午最早那班!”
“我還有一個問題,有差旅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