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晨兒阿姊喜歡與我等共處便於拓跋多留幾日吧!”正在烏木達穆娜爲蘇若晨的之一離開一籌莫展,不知如何勸阻之際,拓跋洋、拓跋琥、普跋推門而入,“阿姊身上的傷並未痊癒,何以這麼快便着急走?”
蘇若晨自然不能告訴衆人自己是因聽到了那日烏木達穆娜與拓跋琥的談話方堅定信念離開的,因而胡亂扯了個謊言:“阿姊想家了!過兩日便是我們水月國一年一度的團圓節——中秋節,阿姊想着倘若如今立即趕回去,還能趕上團圓節!”
聽到蘇若晨打定主意想要離開,拓跋琥“哇”的一聲便哭了:“晨兒阿姊,阿琥不想阿姊離開!”
“是啊,阿姊!”拓跋洋也附和道,“阿姊尚未痊癒,恐受不得長途顛簸,倘若阿姊有何閃失,我等如何向姐夫交代?”
“對啊,阿姊,”普跋亦接口勸道,“橫豎姐夫尚未回得水月國,不如阿姊亦留於拓跋過一個與以往不同的團圓節吧!”
“這……”蘇若晨被三個孩子真摯誠懇的情緒感染,不知該如何作答。
拓跋宇趁機插嘴勸說道:“是啊!太子妃再留幾日,我等定會給太子妃舉辦一個與衆不同的團圓節!”
“是啊!”烏木達穆娜雖然對蘇若晨並不友好,但見蘇若晨將欲離開也是有一絲不捨:“倘若今日一別,太子妃與我等,也與孩子們不知何時方能再見,我等定會想念你的!”
“阿姊,您便留下來吧!”三個孩子央求道。
蘇若晨推辭不過,只好妥協道:“好,那阿姊便再留幾日,待阿姊傷好,立即回去!”
“太好了!”三個孩子相擁歡呼道,“阿姊留下來了!”
“格雅!”烏木達穆娜吩咐格雅道,“吩咐下去,今夜大設酒宴歌舞款待太子妃!”
龍謙邁着沉穩也還算矯健的步伐向壽康宮而去,略蹙了眉揣測着太后此番喚自己前來所爲何事。
恍然間便到了壽康宮外,龍謙推門而入。
“兒臣參見母后!”龍謙心中略有一絲忐忑——太后近年來喜靜不喜鬧,更是不願干涉龍謙之事,倘若並無要事,太后是不會輕易將龍謙喚來的,“母后鳳體康健!”
“嗯!”太后面色如常地對林囿道:“給皇上賜座!”
龍謙坐定,主動問太后道:“母后此次喚兒臣來所爲何事?”
“皇上可知道羅常在中毒一事?”太后刻意顧忌龍謙顏面,因而語氣清淡,問起如此大事竟也猶如平時見面問龍謙“是否用過早膳”一般。
“羅常在中毒了?”龍謙面露驚詫之色。
龍謙不用想也知道,將此事告知太后之人正是此時與龍謙同在太后宮中的何希!大驚之餘,龍謙深深剜了一眼正給太后捶背的何希,一股無名怒火自龍謙心底悄然而起——後宮出了如此之事,何希竟然又一次瞞着龍謙直接上報太后!
何希看到龍謙的眼神本應當俱怕,但令何希驚訝的是,何希非但並未懼怕,竟還有一股復仇般的快感。
“是!”太后自然意識到了龍謙的凌厲的眼神,卻佯裝並未留意到一般,回答龍謙道,“據說她自皇上那兒回來便飲了毒酒中了毒!”
“兒臣並未賜她毒酒!”龍謙此言雖有狡辯的成分在內,但所言非虛,且太后並非不明事理之人,龍謙深知太后一眼便能看透龍謙是否說謊。
“母后知道,”太后解釋道,“何常在也曾開口證實自己不曾主動飲下毒酒!那麼,毒酒從何而來?”
“母后之意是她是被人謀害?”龍謙推測道。
“十有八九是坐實了吧!”太后嘆道。
驚訝之餘龍謙也甚是不解,既然太后知道羅常在並非因龍謙而中毒,那太后喚龍謙前來又所爲何事?龍謙如此想着,便問了出來:“那……對於此案,朕可幫上什麼不能?”
“倒也不用你幫,本以爲皇上能知道些什麼,既然皇上並不知情,想來也幫不上什麼!”太后說着突然記起另一件事:“皇上可還記得你曾對羅常在下令禁足?”
龍謙方對羅常在下了命令不多時,豈會不知,因而龍謙恭敬答道:“記得!她曾出言犯上,兒臣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
“哀家不用問也猜得到羅常在被禁足所爲何事——先給她解除禁足吧,此事以後再論!畢竟人命關天!倘若羅常在被禁足,有些事處理起來定然不方便!”太后解釋道,“給羅常在解除禁足自是利於給她醫治身子以及破獲此案!”
“兒臣遵命!”龍謙雖口上對太后言聽計從,心中卻有一瞬甚至懷疑羅常在所用的乃是苦肉計!但無論如何,羅常在是“得逞”了:“趙環!通知下去,解除羅常在禁足!”
“是!”趙環應了一聲便去了。
龍謙也起身道:“既然兒臣也幫不上什麼,那兒臣便先告退了!”
“皇上便那麼着急要走嗎?”太后說話語氣有些怪異,“有了新歡不光舊愛撂於一邊,連母后也不理了麼?”
太后此言並未給龍謙留情面,龍謙甚是尷尬,因而重新坐座兒上,耐着性子對太后笑道:“怎會呢!母后言重了!兒臣只是怕待在此處時間長了反而討嫌,母后便沒有這般疼愛兒臣了!”
“皇上何以如此見外!”太后嗔怪道,“哀家今日叫皇上前來不是爲了與皇上貧嘴的——之前哀家念你對那女子癡情,且自那女子進入皇宮以來皇上不但仍舊勤政,且人也較以往愛笑多了,但哀家可未曾縱容你爲了那女子隨意忽視後宮衆嬪妃!”
“兒臣知錯了!”龍謙知道平息此事最好的法子便是乖順地承認錯誤,息事寧人,“兒臣保證以後再不如此!”
雖然龍謙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但太后仍忍不住嘮叨幾句:“皇上也老大不小了,眼下皇
子卻少得可憐,皇上重視朝政也要重視皇嗣啊!”
“兒臣知道!”龍謙極想以“何念”懷孕之事反駁太后但權宜之計終究未說出口,只是承諾道,“朕會盡力的!”
“只是盡力還不夠!”太后苦口婆心地道,“皇上要懂得雨露均沾!光憑一個人再多能有幾個子嗣,只有衆多嬪妃都受到皇帝的恩澤才能開枝散葉,多子多福!倘若皇上不滿意如今後宮的嬪妃,哀家擇日再給皇上選些新的來便是了!”
“是啊!”何希也附和道,“倘若皇上點頭,臣妾即日便爲皇上安排選秀!”
“選秀倒不用了!”龍謙心想,只是如今這些嬪妃已夠自己周旋,倘若再入了更多,自己如何對得起“何念”!因而龍謙推辭道,“朕會安排好自己的事情!還望母后與皇后毋庸掛念!”
有些事也只能點到爲止,不能強迫。對於選秀一事,既然龍謙不願去做,太后也只能妥協。
“那便好!”太后只得退而求其次,提議道:“不如皇上在此與母后以及皇后一同用個晚膳吧!皇上似乎很久不曾與哀母后一起進膳了!”
“母后,兒臣宮中早已備好晚膳,且念兒尚於兒臣宮中等待兒臣一同用膳——今日兒臣便不與母后一同用膳了,還請母后見諒!待中秋團圓節之際兒臣自會與母后同席宴飲!”
雖爲一國之君,龍謙亦爲太后之子,同樣的話太后日日囑託,龍謙亦不得不洗耳恭聽。倘若龍謙實在耐不下性子聽從太后教誨,便少不得想方設法避免或減少與太后相處。
“好吧!”太后聽聞龍謙此言,難免有些失落,因而順勢轉移話題道,“素來這中秋晚宴均乃皇后操持,皇后告訴哀家今年的中秋晚宴已交由靜貴妃操持,但願靜貴妃能謀劃出一個與衆不同的中秋晚宴,讓皇上以及衆位參與之人眼前一亮!”
“母后您是說今年的晚宴靜貴妃已經在操持了?”龍謙心中“咯噔”一下,一股濃濃的失落席捲而來。
“是啊,近年來皇上不是多次提出讓靜貴妃學着操持各類宴請麼?且此事一向也是後宮嬪妃主持的,此次由靜貴妃來安排並無不妥!”太后奇怪道,“如今靜貴妃得以操持中秋晚宴,難道不正是遂了皇上的心意麼!”
“是……可是,”龍謙語氣有些侷促,“可是朕已經許諾讓念兒辦理此事!”
“何氏畢竟尚無位分,且母后之前之所以允准皇上納她爲嬪,便是看中她不急不躁、不爭不搶的性情!既如此,此次中秋之宴便交由靜貴妃安排,以後若有類似大小事宜,何氏再慢慢學着打理!母后如此安排,想來何氏是斷然不會拒絕的,皇上應當也不會拒絕吧!”太后語氣平穩、目的清晰,滿身的貴氣怦然勃發,使得龍謙欲辯無門,張口結舌,無以言對。
“可是母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朕既已答應此事,如何能反悔?”龍謙爲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