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衍頓時瞪大眼睛,滿眼的驚諤和怒氣:“你居然因爲他,要跟我一刀兩斷?楚畫兒,你心裡倒底有沒有我?你倒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楚畫兒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可是聽到穆博衍這麼一反問,她忽然意識到,穆博衍他是一個王爺,他堂堂一個王爺,在他和手下面前居然這麼問她,便知道他此時心裡有多麼痛。可是他爲什麼非要殺程永和呢?
爲一個夜闖王府這件事兒?完全犯不着,那麼他這麼說其實是說給她聽的,他要的是她的態度,而不是理由。
畫兒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壓低的聲音:“博衍,你冷靜一點好不好?你聽我慢慢講,你和程哥在我心裡同樣重要,若是此時換作程哥要殺你,我依舊也會這麼護着你,也許你理解不了。程哥我視作恩人與親人,他有危難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而你,是我愛的人,要陪我走過一生的人。如果我愛人的殺了我的親人和恩人,你讓我以後如何自處?博衍,程永和真的就是單純來看我的,只是想知道我現在過得好不好?起初他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靖王府,所以前來探探。
那天晚上我出來他看到我確實在,便確定了我在這裡。可是程哥這個人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他獨來獨往慣了,不想走正門被人盤問。便就這麼過來探望我一下。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你何必非要弄得天大一般?
博衍,我替他向你道歉了,是他考慮不周,讓你誤會了。下次不會了,若他再來探望我,他定會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走。這件事就此打住,可以嗎?”
畫兒一翻話,讓穆博衍的怒氣慢慢平息了,他何曾真想殺程永和,不過他看不慣程永和那副模樣。好像他多麼瞭解畫兒一樣,又好像他留在畫兒身邊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一般。
“放他走吧!立刻消失,別再讓我抓到,再被我抓到,畫兒求情也沒用。”穆博衍淡淡的揮了一下手。
竹劍和凌霜懸着的一顆心頓時落地了,瞬間鬆了手。程永和恢復了自由,便朝畫兒看了一眼。便轉身消失在夜空之中。
凌霜忙對他們三人使了個眼色,頓時他們四人也迅速離開了小院。
院子裡現在只剩下畫兒和穆博衍,月色泛着皓白的光,微風習習。這春天的夜裡風還是有些涼。二人四目相對,不知說些什麼?就靜靜的立在那裡,猜度着對方此時有心理。
過了一會兒,還是畫兒先開口:“博衍,外面有些冷,回屋裡去吧!”
穆博衍看着畫兒略帶關切的目光,倏然拉畫兒入懷:“畫兒,今天是聽你第一次說我是你愛的人,我從前一直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愛我。你對我身邊出現的女人從來都無所謂,無論是夏嬋還是湘君,你都從來沒有表現出生氣。你甚至都懷疑你心裡沒有我。”
畫兒就這麼靠在他懷裡,嘴角不禁微揚:“你是不是傻的?我不生氣幹嘛喝了一杯酒就在那裡呆不住了?我若是不生氣,我幹嘛要那麼說夏嬋啊?我生氣着呢?只是我是個很理智的人,我不想讓你覺得我無理取鬧,不想讓你笑我小心眼。
我知道她們都是主動勾)搭你的,所以也不能怪你啊!我惹是跟你生氣,跟你鬧脾氣,你多冤啊!這麼想想我是不是特大度?特機智?特聰慧?”
穆博衍剛剛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了,原來她不是不在乎他,只是她理智的剋制着。輕輕鬆開她,寵溺的微笑:“以後在我面前不用隱藏情緒,不高興就直接發作出來,我不會覺得冤,也不會覺得你不對!”
畫兒微笑:“好!這可是你說的!那以後我在你面前可就隨心所欲咯!”說完突然正色,“我現在才知道,信任也是要有個度的,若是太過信任,把溝通求證的過程都省了,就會讓對方覺得你是無所謂,不在乎!對不起!我讓你產生了這樣的誤解。”
穆博衍微笑搖頭:“不要道歉,我現在全知道了。”
畫兒揚起小臉看着穆博衍,忽閃着墨玉般的眸子,微笑。
穆博衍注視着眼前的畫兒,面若桃花,美得讓人心醉。他一直都知道畫兒是美麗的、是與從不同的,而此時這份美屬於他。
穆博衍一雙溫潤的眸子溫柔得能將人溺斃,畫兒看着如此溫柔炙熱的眸子,忽然有些無措,垂眸避開。怎麼回事兒,居然會心跳加速,這麼沒用?
“畫兒。”穆博衍輕輕喚了一聲。
“嗯?”畫兒微微擡頭,應了一聲,看着穆博衍英俊的臉,溫柔炙熱的眸子,一朵紅雲飄到臉上,忘乎所以的沉淪在了這份溫柔裡。
穆博衍的氣息撲面而來,在她羞澀的眼光中印上她的紅脣,四脣相帖,一股電流劃過彼此身體,連背脊都感覺一陣酥麻。畫兒心口一陣心悸狂跳,閉上眼睛,有些害羞,有些隱約的激動。
彼此的心跳如雷,一時四周靜默,只有擁吻的兩道人影。如兩條接吻魚一樣,就像這麼親吻着,直到天荒地老……
許久,穆博衍才放開畫兒,雙眸深情地看着畫兒,意猶未盡地在她紅潤的脣上輕啄了一下。
“畫兒,過兩日北齊有使者前來,皇上肯定要讓你們準備合北齊人口味的菜餚招待他們,北齊和我們晉國近幾年一直在打仗,我們是節節敗退。後來黎昕回來,去了北齊,這五六年城池一個個重新被奪回,一寸一寸的收回國土。”穆博衍對黎昕是滿眼的肯定,但是他現在也擔心畫兒。
“哦!我知道了,北齊現在扛不住了,所以要前來談判是嗎?”畫兒忙反問。
穆博衍搖頭:“不是扛不住,是知道晉需物資匱乏,而收回的那些城池經過戰亂,都需要重建,而且戰亂遺留下來的問題也很多,很多百姓都食不果腹。每次運輸過去的軍需總會有三分之一給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