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二話不說,背起昏迷不醒的沐晚。
而香香這一次傷及本體,現在還不能妄動靈力,只能躲進空間裡,爲黑夜指路。
魔族天性機警。黑夜臨走之前,一口氣吸收了周圍數百里內殘留的各種氣息。這樣一來,痕跡全消,查無可查。
香香很滿意,在空間裡一邊大嚼木靈石,一邊難得的用神識讚了黑夜一句:不錯,有前途!
黑夜勾起嘴角,揹着沐晚,象道旋風一樣,衝向巨陣。
半刻鐘後,散修聯盟的大隊人馬將方圓數百里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名金丹長老獨自走進中心地帶,閉上眼睛,凝神捕捉空氣中的殘留氣息,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空氣中乾乾淨淨的。半晌,他睜開眼睛,招來一名全副武裝的散修:“這裡的氣息都被人清除了,右聖使大人不知去向,速速去請左聖使大人!”
“喏!”
半刻鐘後,一個黑袍人匆匆趕至。
風一般的轉了一圈,他舉起雙臂,憤怒的咆哮:“誰殺了二弟!是誰!”
很快,散修聯盟的所有成員都齊齊出動。他們封鎖了這一帶至絕魔山脈之間的地帶,逐片逐點的展開地毯式搜查。但凡看到行跡可疑之人,統統抓起來拷問。
一時間,邊界上雞飛狗跳,人人自危。這一帶有七成的修真勢力撤離。散修聯盟乘機佔領了他們的地盤,勢力範圍擴大近一倍。
正如香香所預料的一樣,散修聯盟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要找的人,此刻正安安穩穩的藏在他們的總壇。好吃好喝的養傷。
在香香的指引下,黑夜揹着沐晚,很順利的通過巨陣,找到了藏在巨陣深處的散修聯盟總壇。
藏在哪裡呢?看着象螞穴一樣的總壇,香香不由眉頭緊鎖:要是以前,她搜查一下週邊的草木記憶,很輕鬆的就能找到合適的藏身之所。然而。現在她動不了靈力。一時犯了難。
黑夜見狀,說道:“我先找個地方把沐姑娘藏起來,然而再到總壇裡面去轉轉。肯定能找到合適的地方。”
香香翻了個白眼:“你不會又捅出大簍子來吧?”現在她總算切實體會到了仙道之難——宛如在萬丈懸崖絕壁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是前功盡棄,身消道殞。
黑夜嘿嘿:“放心吧。”
香香哪裡敢放心?可是。眼下,她行動不便。主人也急需安頓下來仔細療傷,唯有這隻惹禍精派上用場。想了想,她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黑夜的回答很有把握:他之前在大周京城東郊吸食了七名散修身上的戾氣。現在,這七人都在。他隨便附在其中一人身上。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在總壇裡行走。
“這個辦法可行。”香香點頭,建議道,“你找個修爲不高也不低的築基中期的。他們有規定。築基期以上修爲的,纔有權單獨置辦一個小院子。找好院子後。你想辦法把弄個重傷,對外宣佈閉關養傷。”
“好。”黑夜的眼睛亮了。
他從七人之中選中了那個叫做李四喜的散修:一是,這人性子安靜,不太喜歡說話;二是,他的修爲正好是築基五層;三是,這人還沒有置辦小院子。
築基期修士的小院子都是獨門獨院的,集中在總壇東後側。黑夜頂着李四喜的皮囊,選了一處很尋常,不顯眼的小院子。
恰好此時,任務多多。第二天下午,李四喜所在的小隊出任務,奉命圍捕一個“可疑人等”。
黑夜故意使了個破綻,身受重傷,被擡回來裹傷。
待衆人散開,身邊僅有負責醫傷的那名築基期散修時,他暗地裡塞給對方一個鼓鼓囊囊的下品儲物袋。
這是大家慣用的手段。醫者接過儲物袋,拿在心裡掂了掂,心領神會的微微點頭。忙活完後,他刷刷寫了一個條子:內腑重創,波及主脈,甚是嚴重,建議閉關一個月。
於是,黑夜就拿着這個條子,順利的請到了一個月的病假。
這天夜裡,他便將沐晚接進了小院子,安頓下來。
香香剛剛恢復了一些靈氣,就替沐晚做了個全身檢查:她全身的骨頭被震碎近百處,大骨折四處,小骨折、錯位亦不下百處;十一條經脈被震裂。總之,沐晚身上幾乎找不出一根沒有受傷的骨頭。
幸運的是,她的丹田和識海都無恙。也許是靈氣透支嚴重,丹田裡的五行靈氣少得可憐的緣故,五色靈根不再轉動,靜靜的沉在丹田底部裡。
住進小院子後,香香乘着沐晚仍在昏迷之中,替她接骨、正骨,忙活了近半宿,最後,將之綁成了一隻人形大棕子。
“好了。”她往嘴裡扔了一塊木靈石,“咔嚓咔嚓”的嚼着。對於修士來說,只要丹田與識海無恙,這一身的骨頭傷都只是看着兇險而已。當然,也挺痛的。
至於經脈裡的內傷,香香現在使不了治癒術,只能用回春丹搭配着養靈丹,先幫沐晚慢慢養着。
這一次,沐晚足足昏睡了五天五夜。
香香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見她終於醒轉,禁不住撫掌輕呼:“謝天謝地,沒事了!”若再不醒來,她經脈內的傷久久得不到實質性的治癒,恐怕會落下暗傷。將來醫治起來,麻煩得很。
沐晚發現自己渾身被綁得結結實實,手腳綿軟麻木,動彈不得,而香香歡天喜地的坐一旁,臉色蒼白,形容從未有過的憔悴。再看四周,是間空蕩蕩的陌生屋子,她啞聲問道:“這是哪兒?香香,我們死了嗎?”
她算是死過一次的人,卻對死後的情形一無所知。十級魔將的修爲對她來說,根本就是深不可測。她逃無可逃,必死無疑!
如今。再看到香香的臉白得跟張紙一樣,她想:肯定是死了。這回沒有再重生,應該是到了傳說中的地府吧。
香香掩着嘴,“撲哧”樂了:“姐姐,我們差點死了。”
啊,沒事!沐晚大喜。若不是現在被綁得動彈不得,她肯定會高興的蹦起來。
香香接着說道:“我們在散修聯盟的老巢。”
“啊?”沐晚呆住——被俘虜了?怪不得屋子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立時。悲從心起。亮閃閃的眸子瞬間黯淡無光。
“姐姐,別急,聽香香說完啊。”香香“吃吃”笑道。“我們是躲在他們的總壇裡養傷。那幫散修正在外面鏟地三尺的搜捕我們呢。”
沒被俘就好。沐晚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強打起精神問道:“黑夜呢?咦,他進了一大階!他獨自一人跑到外面去了?”黑夜的本源煞氣上有她的神識烙印,所以。她只需神識一動,就能知道他的修爲和大致方位。
香香“哦”了一聲。神色很尋常的答道:“他去外面給我們找靈石和丹藥去了。姐姐不用擔心,他現在厲害着呢。”
接着,她將當日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沐晚。
沐晚擰眉:“金色的符文變幻出來的金翅大鵬鳥?我身上沒有這樣的靈符啊。”
香香聳聳肩:“不知道。這些都是黑夜告訴我的。香香也昏過去了,對當時的情形一無所知。”
沐晚看着她:“你傷的很重。是不是?”
香香嘿嘿一笑,摸出一塊木靈石晃了晃:“沒事,多吃點木靈石。多用點時間,就能調養回來了。倒是姐姐的內傷不能再拖了。不然。會留下暗積的。”
“行。”
於是,香香在一旁護法,沐晚服用了一大把組合丹藥後,小心翼翼的走了一個大周天,吐出數口淤血。
她痛得滿頭大汗,氣喘如牛。
新的靈氣進入丹田後,五色靈根“呼”的又自丹田底部懸浮起來,慢悠悠的重新開始轉動。
沐晚深吸一口氣,咬牙繼續運氣。
一個大周天後,靈根的轉速稍微加快了些。
還是慢,轉速不及以前的三分之一!
再來!
又是一個大周天,轉速提升一成!
再來!
……
如此走了十來個大周天,靈根的轉速穩定在以前的一半,再也提升不了。
不知不覺中,經脈內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沐晚汗津津的睜開眼睛,煞白的臉上多了一些血色。
“好了,姐姐。”香香掏出一塊白淨的帕子,輕輕的替她揩試着臉上的汗水,“今天就到這裡。明天,姐姐將運氣的速度儘量放慢,細細排查。估計再過個五六天,姐姐就能拆綁帶,下地行走了。”
就在這時,黑夜回來了。門沒有關,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沐姑娘,香香大人,我能進來嗎?”
沐晚挑眉,心中讚道:不錯,做爲一隻魔,黑夜挺有禮儀的。
香香得意的笑道:“香香教他的。”說着,她看向門外,應道,“進來。”
黑夜這才走了進來。
看着走到牀前的陌生少年,沐晚驚得兩個眼皮直跳:“你,你是黑夜?”之前,香香一直沒有說,黑夜已經幻出人身。她一直以爲黑夜會是隻變大了好多倍的黑貓……汗。
“黑夜見過沐姑娘。”黑夜行了一個道禮。
好吧,不說天魔行道禮,這畫風似乎不對。且說,看到黑夜頂着一張雄雌莫辨的臉,沐晚總覺得哪裡不對。
靈光一閃,某人腦海裡莫名的現出那位十級魔將那張驚悚的空白臉:“你,你有五官!你已經修出五感了?”
我滴咯娘咧,十級魔將都沒修出五感,這一隻才凝核初期,竟然就修出五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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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麼強悍,好不好!
一個兩個的,都如此逆天,身爲你們的主人,我會很有壓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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