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人各有志

常龍依然搭乘仙界傳送陣返回三重天的仙王星。到達之後,他選了一個僻靜之處,按照事先的約定,通過契約,向沐晚申請聯繫。

後者動用契約之力,將他召回。

很快,他便現身於破虜界守備所的書房裡。

黑夜和香香沒有接到人,早就回來了。這會兒,兩人也都在。

常龍先向沐晚覆命:“姑娘,郝爺已經選好住處,在新仙城安頓下來。”

接着,他細說了在飛昇池旁邊看到郝雲天的情景。

香香撫着胸口,驚道:“天啦嚕,大師兄莫非也是轉世的?”

不想,常龍卻輕輕搖頭:“不象。我覺得,郝爺雖然也認識金文,但是,對新仙城是既新鮮,又陌生,應該是頭次飛昇。”

沐晚笑道:“金文是我當年給師尊的。想來,師尊也給大師兄刻錄了一份。”

黑夜看着香香,笑道:“哪裡會有那麼多的轉世仙人?”轉世重修,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比如說,他們家姑娘。不然,誰會吃飽了沒事幹,放着好好的仙體不要,又從一介凡人,從頭修起。

香香不好意思的笑了。

常龍又把話題拐了回去:“聽郝爺說,他飛昇之時,師尊已經感應到了天梯。”

沐晚聞言,伸出右手飛快的掐算起來,過了一會兒,她喜道:“啊呀,就在這小半個月之內。到時,又得麻煩你們去一趟一重天。”自她飛昇之後,炎華界也晉級了,成爲了下界的上等界面。所以,現在是上界一天,炎華界半上。小半個月,擱在炎華界可是好幾年呢。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師尊打通天梯了。

“這也能掐算到!姐姐好厲害!”香香一臉八卦的說道,“姐姐,再給師尊算一算,她會不會和大師兄在同一座新仙池。”

聞言,常龍和黑夜也眉眼帶笑的看向她。

呵呵,師尊和大師兄之間的感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們倆守着禮,沒有越雷池一步,大家就全裝不知情。

如今,大師兄已然飛昇。只要等到師尊也順利飛昇,兩人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面對着三雙亮閃閃的眼睛,沐晚有些尷尬:“呃,時間還早了些。以我現在的修爲,最多能提前兩天算出來。”從掐算術,到推演術,她確實是厲害了許多,但也還沒到掐指一算,天上地下全知道的境界啊。

三人善意的笑了。

十天過後,師尊清沅仙子終於飛昇了。

這一次,沐晚算到是兩座新仙城可能。其中的一座,恰好是大師兄郝雲天所在的新仙城。

她提前一天,讓常龍去一重天通知郝雲天。

而香香和黑夜一起,第二天趕早去了另一座新仙城。

結果,大師兄的運氣有點背。

香香和黑夜接引到了師尊。

從飛昇池裡出來,看到香香和黑夜,清沅險些不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驚又喜:“是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香香和黑夜先是抱拳行了一禮:“恭喜仙子,成就仙道。”

接着,香香道明來意:“姐姐算到,您今天飛昇,所以,讓我們倆過來給您帶帶路。”

“這孩子……”清沅欣慰之極,“還和以前一樣長情。”說着,她舉目四望。

香香笑道:“仙子,一重天總共有十八座新仙城,分佈於十八個界面上。這裡只是其中的一座。”

畢竟,清沅與郝雲天之間是沒有公開的,所以,她只是點到爲止。

清沅聽懂了,收回目光,臉上泛紅:“上界真大啊。”

“嗯。十天前,郝爺也飛昇了。他所在的新仙城和這裡隔了五個界面。”香香接着爆料,“姐姐算到,您也有可能飛昇到那座仙城,所以,昨天就讓老常去通知郝爺了。”

清沅瞪大眼睛:“這裡總共有多少個界面?”

聽着,好象有很多界面似的。

香香笑道:“仙子,您還要先去登記入藉,不如邊走邊聽香香給您說道說道吧。”

“好。”清沅笑道,“麻煩你了,香香。”

黑夜則道:“我先給姑娘傳個訊。”

有他們倆接引,清沅很順利的入了仙藉,找到新住處,安頓下來。臨別之際,香香也將兩枚儲物戒指轉呈給清沅,說是沐晚所贈。

清沅將之握在掌心,深吸一口氣,說道:“香香,幫我轉告阿晚,她的心意,我收下了。有緣再會。”其實在沐晚得道飛昇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沐晚的師尊。沐晚能這樣照顧她,已經全了往日的師徒情分。收徒如此,她很感動,也很知足。至於以後,修仙之人,講究因果緣分,那麼,有緣再相會。

“是。”香香應道。

回到破虜界後,他們倆向沐晚覆命,詳細彙報了此行的情況。

末了,香香笑嘻嘻的說道:“師尊知道姐姐掛念師叔,特意說了師叔的近況。師叔現在是飛昇七層的修爲,如果順利的話,很快也能飛昇了。”

其實,沐晚早就掐算過了。聞言,她還是喜笑顏開,連聲道“好”。

沒過多久,常龍也回來了。

香香不解的問道:“老常,你怎麼纔回來?”

常龍笑道:“收到姑娘的傳訊後,我告訴郝爺,師尊已經飛昇了,在另一座新仙城。郝爺當即決定去找師尊。我擔心他人生地不熟,所以,特意陪他坐了傳送陣過去。”

香香哈哈大笑:“師尊先前還說,有緣再會呢。大師兄可不管這些!”

沐晚啐道:“這也是緣分。”

本來,她打算這兩天挑個時間,去探望師尊的。不過,現在……呃,算了,還是不要去了,免得惹毛了大師兄。

不想,第三天,她卻收到了大師兄的傳訊符,說是,經過與新仙城那邊協商,他搬到了師尊所在的新仙城。五天後,他們倆將舉行雙修典禮,屆時請她過去喝杯薄酒。

沐晚自然是包了大紅包,帶着香香他們三個準時趕過去喝喜酒。

雙修大典就在師尊的小院裡舉行。新郎新仙皆是剛剛飛昇的仙人,人生地不熟,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人脈,所以,沐晚他們四個是唯四的賓客。

看着幸福滿滿的兩人,沐晚還是有點小遺憾的:只可惜,一直以來都沒有聯繫上九位老祖。

沐晚現在有守邊的軍令在身,不能久留。是以,觀完禮,她便領着香香他們三個向新婚夫婦道別。再說,人家新婚燕爾的,他們老杵在這裡,也太沒眼力勁兒了。

郝雲天很滿意的笑道:“我送送你們。”說着,他又向清沅,低頭軟聲說道,“我去去就來。”

真甜蜜。沐晚等人皆笑得見牙不見眼。

出了小院,沐晚再也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大師兄,你用了什麼代價,才讓這邊的城主同意你搬遷?”據她所知,新仙城都是難進易出的。大師兄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人脈,到底是怎麼說明城主大人的呢?

郝雲天也沒相瞞,如實說道:“我答應城主大人,三年期滿後,去功法院當主管,期限是一百年。”

“原來是這樣啊。”沐晚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這也意味着,大師兄一百年之內,都不能離開一重天。

大師兄的身手和才能,她是知道的。在盟軍裡,大師兄在軍事方面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所以,她以爲大師兄會等三年新仙期滿後,也會去從軍。

郝雲天笑了笑:“我和阿沅商量好了,暫且在這裡安頓下來。一重天這麼大,等完成了與城主大人的約定,我們倆就去別的界面遊歷。不想在一重天呆了,就去二重天。這是我們倆以前一直夢寐以求的神仙生活。”

沐晚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恭喜大師兄得償所願。”

她的修爲足足高出郝雲天一大階,又有真龍血脈在身,豈能不知他心中所想?

人各有志,大師兄和師尊選擇做一對不問世事的神仙眷侶,也未爲不可。

郝雲天和以前一樣,揉一揉她的髮髻:“小晚,保重。有空常來家裡坐坐。”

“嗯。”沐晚點頭應道。不過,她知道,正所謂,道不同,不相與謀。她和師尊、大師兄的緣分,盡了。

也好。修仙者,聽從本心,率性而爲。有緣,便歡聚;無緣,不強求。

想到這裡,她向郝雲天抱拳行禮,灑脫的笑道:“大師兄,保重。”

郝雲天知道她是聽懂了,也抱拳回禮:“慢走,恕我不再遠送。”

沐晚揮揮手,領着香香他們三個,頭也不回的遠去了。

郝雲天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花徑的盡頭。

回到小院,清沅迎上來,問道:“小晚他們走了?”

郝雲天點頭:“我跟小晚說了,我與城主締約之事。也說了,我們以後準備周遊仙界,過閒雲野鶴的生活。”

“小晚沒有說什麼嗎?”清沅問道。這些天,她從郝雲天那裡知道了沐晚飛昇之後的很多事蹟。是以,她知道沐晚想在軍中闖出一道路來。目前,沐晚身邊很缺象她和郝雲天這樣的得力幫手。可惜,郝雲天和她都只想着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無意功與名。

郝雲天笑着搖了搖頭:“她比以前更加沉穩,有魄力。將來必定會成就一番大業。”

人人都以爲他只是劍修。其實,他的道是時空之道,極擅預言。只是,受修爲的限制,他還看得不是很遠,無法看到沐晚到底能取得多大的成就。但是,他看得出來,沐晚的未來,如花似錦。而那樣的未來,不是他與清沅兩個能摻和得起的。

更何況,在飛昇池裡,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原來,自己和師尊能走到今天,全是得了天時——不知道怎麼回事,炎華界的時間突然倒退了十年。而在這十年裡,因爲師妹的出現,他和師尊的命運走向發了根本性的轉變,而不是雙雙慘死。

因爲對時空之道的領悟,他知道,那十年裡的慘境經歷絕對不是所謂的前世,而就是他的今生。

當然,這樣的天機是絕不能向外泄露的。所以,他連清沅也沒有告訴。

修仙之人,講究因果。如今,他們夫婦與師妹之間的因果已了,緣分也就淡了。如果再要強求,定會招來災禍。

所以,這些天,他說服了清沅。夫婦倆從一開就選擇退出,以避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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