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位仙帝,沐晚還沒喘口氣,風順通過血脈秘法傳訊過來:阿妹有空嗎?我想與你說些事。
不用說,阿哥肯定是收到虯龍族有意聯姻的風聲……沐晚笑了笑,回覆道:阿哥,我現在就有空。你來前院書房就是。
不一會兒,風順現身於書房。
沐晚已經讓香香又張羅了一桌酒食送進來。看到他,笑盈盈的起身上前招呼道:“阿哥,坐。我今天準備了一些新酒。”
“哦,什麼酒?”風順看向屋中的圓桌。一隻半尺來長的亮銅色酒葫蘆立在一大盤熱氣騰騰的烤肉串旁邊。那葫蘆一看就不是凡品。能用這樣的寶器裝盛的酒,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沐晚拉着他的手,走到桌前,拿起酒葫蘆,扯開塞子,俏皮的在他鼻子下繞了繞:“是什麼酒,阿哥自己聞。老規矩,若是聞不出來,就沒得喝。”然後,又飛快的重新塞好塞子。
“死丫頭!”風順寵溺的瞪了她一眼。說完,他深吸一口氣,立時兩眼一亮,“你拿那魔孽泡酒了?”
雖然只是晃了一下,才跑出來一縷酒氣,但是,他敏銳的聞到其中的那絲淡淡的真龍氣息。
這年頭,除了他們兄妹倆,哪裡還有什麼真龍?再聯想到一個多月前,上生星君,也就是扶焱聖尊,其真身是頭饕餮,他立刻就覺得自己是真相了——阿妹瞞着所有人,留下了魔孽的骨頭,將之提純,泡了酒。不然,這酒裡精純的真龍氣息從何而來?
“非也。”沐晚挑眉,“扶焱是真的被自己餵養的衆多母蠱炸得粉碎,什麼也沒有留下來。”再說,那麼多眼睛看着呢。她也不好動手腳。
“那是……”風順心裡“咯咚”作響,暗道:壞了。
沐晚點了點頭:“沒錯,就是真龍之骨。扶焱在神威殿裡獻祭了一頭青龍。我去恢復大仙陣時,從廢墟堆裡撿到了幾塊骨頭殘碴。我和秦伯伯他們平分了這些龍骨。這酒葫蘆,還有酒水和酒中的藥材,是三位叔叔伯伯的回贈。”
風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在桌邊坐下來:“嚇了我一大跳。我還以爲,你宰了虯龍一族的使者,然後,將他們剝皮拆骨,泡了酒呢。”
呃,貌似剛剛有點誤會。沐晚撓頭:“人家帶來了禮物來朝賀我,好端端的,我要他們的命做什麼?”
“他們沒有說要聯姻?”風順嘿嘿,指了指她手裡的酒葫蘆。意思是給他倒酒。
“那也不至於殺人呀。”沐晚衝他翻了一個白眼,扯開塞子,將他身邊的琥珀酒碗滿上。
頓時,滿屋飄香。在琥珀的映襯下,酒色金黃,令人口舌生津。
“滋——”,風順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讚:“好酒!”
沐晚輕笑,把自己的酒碗也給倒滿。
兄妹倆端着酒碗,先碰了一個。
飲盡碗中酒,風順摸着嘴巴,兩眼透亮:“啊,這是我喝過的,最好的酒。”
衝着這句話,沐晚又親手給他倒了一碗。
喝光第二碗後,沐晚再要給滿上,風順伸手攔住了:“這麼好的酒,如此牛飲,簡直是糟蹋。我能喝上兩大碗,已經心滿意足。”
此酒不光味兒好,一入喉,周身經絡之中,暖意融融。而酒中蘊含着的那一絲青龍之氣嗖的鑽進玉府仙殿裡。元氣升騰,十二根大紅柱子上的金色盤龍都閃閃發光。顯然,它於修行大有裨益。阿妹能分兩碗給他,他真的很知足了,也欣慰不已。
沐晚也不勉強,給自個兒又滿滿的倒了一碗,端起碗喝了個底朝天。然後,又倒了一碗,一仰脖,又喝光了。再倒……
風順又趕緊的攔下:“你這是做什麼?又沒人跟你搶!”這酒的酒力非比尋常,萬一喝醉了,沒個百兒八十年的,醒不來。
沐晚呵呵:“因爲這一葫蘆酒本來是要送給阿哥的。我還有一半,收在酒窖裡呢。喝阿哥的酒,我不心疼。”
風順聞言,長臂一攬,劈手將酒葫蘆奪過來:“我心疼!已經心疼死了!”死丫頭,有這麼喝酒的嗎!
拿到手裡,他仔細的端詳着酒葫蘆,過了一會兒,難以置信的擡頭問道:“這樣的酒葫蘆,秦伯伯能送幾隻給你?”
“就這一隻。”沐晚說道,“分給我們一人一隻,秦伯伯自個兒留了兩隻,再多沒有了。阿哥,此葫蘆可是用來封酒的好寶貝。外面一天,裡頭是三百年。你看,十幾天前泡的龍骨酒,現在就可以喝了。”
“真是好寶貝。”風順拿在手裡把玩着。
沐晚笑道:“我手裡恰好有幾隻紫元葫蘆。黑夜用它們進行仿製,最後得了兩隻,和這隻差不多。”這幾隻紫元葫蘆都是大葫、小蘆的那根紫元藤後來陸續結出來的,但是,它們沒有大葫、小蘆的氣運,沒能生出靈智,是以,只能算是上佳的仙器之材。
風順這纔信了,將酒葫蘆還給了她。
“阿哥,都說了,這只是送給你的。”沐晚又給推了回去,“總共泡了倆葫蘆酒,我酒窖裡還有一葫蘆呢。”這句就是假的了。
別看酒葫蘆才半尺來高,然而,卻能盛水千石。總共才那麼一點青龍殘骨的碴子,泡一葫蘆酒,已經是勉強。所以,所謂的第二葫蘆龍骨酒,是不存在的。
她現在的道行比阿哥不止高一點。而龍骨酒於她,不過是錦上添花,但是,於阿哥卻好比是雪中送炭。兩相比較,將這一葫蘆酒送給阿哥喝,纔是正解。
當然,如果她實話實說,以阿哥的性子,最起碼也得分一半給她。本來就少,還分一半,結果就是,效果等於零。故而,她撒了一個小謊。
風順笑了笑,扯開塞子,親手把她的酒碗倒滿:“慢點喝。”阿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不管是真是假,這酒,他都得收下。
沐晚道了謝,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阿哥,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風順直言道:“我聽外面都在傳,虯龍一族想要與你聯姻。昨天,他們的副使又險些出了事。所以,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沐晚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的說了一遍,末了,說道:“延壽星君說了,尤淼傷勢過重,大概要昏睡上三五天,才能醒來。而且,他的恢復能力很強,應該不會留下暗傷。”
風順聽了,眉頭都皺成了墨疙瘩,憂心忡忡的說道:“他們會不會因此而訛上你呀?”
“啊?”沐晚愕然,“不會……”
風順越想越煩躁,噌的站了起來,打斷她的話:“那些東西什麼樣的事情做不出來!”
沐晚仰頭看着他:“阿哥,是不是父君曾經跟你說過些什麼?”從小到大,她很少看到阿哥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風順也意識到自己剛纔有些不妥,反應太強烈了。他深吸一口氣,復又坐下來:“傳言,虯龍一族子嗣艱難,人丁不興,最後竟然落到無以爲繼,只好迎饕餮這一支迴歸以承嗣。你聽說過這一類的傳聞嗎?”
沐晚點頭:“嗯,外面確實是都是這麼傳的。”
“假的!是謊言!”風順的火氣又上來了,握拳“砰”的捶了一下桌面,“那羣饕餮自以爲當年的事做得乾淨利落,卻不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父君就是知情人。”
電光石火之間,沐晚明白了:“當年,追殺父君的人,就是饕餮族的?爲的就是殺人滅口!”想當年,父君身負空間之天賦技能,卻怎麼也逃不脫追殺,最後,不得不遠遁下界。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追殺他的人也有真龍血脈。而饕餮族就有真龍血脈!
果然,風順點頭:“正是如此。”
今天,他過來,就是跟阿妹說一說曾經的往事。本來,父君曾說過,那些過往恩怨,太過沉重,沒必要讓阿妹一個女娃娃知道。然而,現在阿妹身在高位,知道得越多,做起事來才越是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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