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小荒院後,隱傾心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了。
與其說是她沒來,還不如說是宇文傲根本不讓她靠近這裡。除了那一次和隱厲天在這會面……
或許是久無人氣,荒院中瀰漫着一副腐朽之氣,雜草叢生,門閭破敗。
遙望漸漸暗下來的天空,隱傾心不經意間瞟到了那口已經被牢牢封住的古井。
突然,身後一陣悉嗦,微微一怔,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之後,隱傾心放鬆警惕,立在原地,沒有吭聲。
“他還沒來?”
溫柔富有磁性的聲音中透着悠然脫塵,走至隱傾心身旁,隱無塵側眸淡笑問。
“他一定會來。”
“傾心,剛剛纔想起,我似乎還不知道你和他要回那個世界的理由……”
四周寂靜的有些森人,安靜的有些可怕,生怕隔牆有耳,隱傾心並沒有對隱無塵吐露所有。
“無塵哥哥,在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被下令永遠囚禁在祭壇之中,你以爲這次回去我爲了什麼?我和隱厲天……皆遭受過巫族不公平的對待,既然碰到了一起,自然得找個機會回去好好的‘大幹一場’。”
話音落下後沒多久,正當隱無塵準備開口追問下去之時,幾乎同一時間,隱傾心和隱無塵渾身一震,兩人齊齊回首,隱厲天已經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不遠處,他來的悄無聲息,若非故意透露氣息,怕是他們根本發現不了。
這一次,隱厲天是一人前來。
一身暗黑灰色雲紋修身長袍,銀灰的長髮被一根流雲檀木簪高高盤起,僅留了一縷飄在額角,透着戾氣的劍眉飛揚,一雙高挑的邪魅眼眸令人膽顫,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無的陰鶩笑意,雖俊美無邊如神祗,卻是從地獄走出的黑暗之神。
“心兒,沒想到你竟比爹爹早到。”
飄忽一瞬閃到了隱傾心身前,如影隨風,神乎其神。
“我們也是剛到。”怕是隱厲天早就到了這裡,但是想偷聽他們說話所以纔沒有現身,隱傾心心中有數但卻沒有揭穿,畢竟她不能讓隱厲天覺察到她帶他回巫族的真正目的。
“這是誰?”
瞥一眼站在隱傾心身旁的男子,隱厲天眉眼一挑似是詫異,不免多看幾眼。
“比親哥還親的無塵哥哥,我不介意你再多收個兒子的。”
聳了聳肩,隱傾心漫不經心道,隨即轉身徑自朝着被水泥封死的古井走去
。
古井已經被封死,照理說是打不開的。
但是這是對常人來說,在隱傾心、隱厲天、隱無塵的面前,要想打開這口被封死的古井,輕而易舉。
如玉般剔透白皙的手掌朝上瞬然間凝聚起一股絳紫色的光球,隱傾心剛準備將封死的古井打開,卻驀地被隱厲天阻止,伸出手臂阻擋,“這種小事讓爹來就好。”盯着眼前的古井,隱厲天知道,能通往巫族的入口,就在這下面。
將隱傾心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隨即,一股充斥死亡之氣的黑色光耀從隱厲天的指尖衍生出,快速的竄入封死古井的井蓋,瞬然間,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堅如磐石的井蓋似是被什麼侵蝕了一般,頃刻間化爲塵土,消失殆盡,然而隱厲天,似乎什麼都沒有做。
那一刻,隱傾心和隱無塵不出聲的相視一眼。
眼前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和他們絕對不是一個層次的。
但是,不可否認,如果隱厲天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如果隱傾心沒有親眼見到隱厲天的陰毒狠辣,他應該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父親。
“入口在井底,我和無塵哥哥都下去過,你不需要懷疑什麼,我先下。”
語畢,隱傾心毫不猶豫的站到古井的邊沿之上,二話不說,縱身一跳,“撲通”聲一響起,隱無塵緊隨其後,也跟着跳了進去,挑眉詫異的望井中望了一眼,不可否認,隱厲天心中的防備心還是有的,但並沒有多想,他也跳入了井中。
雖是入春,但古井中的水依舊冰冷刺骨。
水中,隱傾心在前一路下潛,古井中的光線很是晦暗,但憑着感覺,隱傾心還是找到了井底的入口,隱無塵緊隨其後,隱厲天也緊緊跟着。
本以爲,她再也不會回去,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陪她回巫族的,不僅有無塵哥哥,還有自己的生父……
連接巫族和鳳鳴國的這一條恍若時空隧道一般的神秘星空之道不知爲何,突然給了隱傾心一種與前兩次穿越時不同的感覺,浩瀚無垠的星空之上,漫天璀璨的星星不似之前那麼閃耀,就好似在預示着什麼一般。
“這條連接着兩個世界的星空古道每一百年會變換一次出口的位置,倒是沒想到這一次的出口會在一個小小王府的廢棄古井裡。”
將自身的水氣瞬間揮發,原本溼噠噠的長袍變得乾透,就連銀灰色的青絲也毫無溼過水的痕跡,隱厲天走在無邊無際的透明星光道上沉聲說道。
“那你從巫族地牢逃脫時的出口在哪?”
無意的好奇問了一句,學着隱厲天的模樣也讓自己溼透的衣物用巫術揮發盡,隱傾心和隱無塵並肩走在隱厲天的身後。
“百年之前的鳳鳴皇宮
。”
出口在皇宮就很厲害?嗤之以鼻心中暗想,見不遠處就是巫族祭壇的入口,隱傾心指了指道:
“前面不遠處就是祭壇了。”
“恩。”
隱厲天應了一聲。
“不過祭壇通往巫族的出口被封死了,是青龍巨石,千噸重,無法打開的話就出不去……”
腳步停頓,隱厲天似是一愣,隨即回眸看着隱傾心。
“爲何祭壇會被封死。”
似是猜到隱厲天會問,驀然間,隱傾心仰起小臉燦笑道:“因爲隱穆修要把我囚禁在祭壇中,讓我永不見天日,死在裡面。”頓了頓,隱傾心繼而又道,“不然你以爲我是怎麼發現這條被封印通往異界的路的?”
“隱穆修是什麼東西!竟敢如此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