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項一想起他們之間弄成這樣不上不下的樣子,都是出自母親吳王后的橫加干涉,他心裡就更有了一種要對許嘉嵐好,要把一切都補償給她的衝動。
“不要多想,等過上兩年,等本王坐上世子的位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讓你做本王的側妃。若是那王家日後有不臣之心,或是不軌之處,本王一定不會留情,到時候你定會是本王的王妃,甚至是……王后。”趙元項在她臉頰上印上一吻,他一時難以自拔,順着她如玉的脖頸吻了下去。
許嘉嵐迴應着,趁着他意亂情迷地時候道:“王爺真的要讓妾身做王妃麼?”
“那是自然,若說你們許家的姑娘,竟沒有一個是不好的。你那六妹妹雖說入府以來都在坐冷板凳,可她乖巧聽話,母后每次召見,她都沒有抱怨。就連你那四妹,也是個有用處的妙人,這段日子,她出了不少主意,讓本王在父王面前得以有露臉的機會。以後恐怕她還會有大用,母后的意思是,把她嫁給趙元慎那個傢伙。一來籠絡住他,他喜歡你四妹,有了她,難免要沉溺於溫柔鄉,至少能耽擱他一陣子。二來,等她嫁過去了,母后和本王日後想要知道盛王府的動靜,也有了眼線。”在這府裡,趙元項只和她一個女人說這些。
許嘉嵐一驚:“妾身的四妹若是嫁給盛王殿下,是做侍妾還是做側妃?”
“當然是正妃了。”趙元項失笑,“這也是趙元慎自己的主意,他是個性子清冷的人,不像本王,他如今一個側妃都不肯要。若非如此,早就有人把自己的人安到他身邊去了。嘉嵐,你是吃醋了麼?本王很高興,可大可不必如此,許嘉彤有的,無論是正妃之位,還是戴家給她的那筆龐大的產業你早晚都會有,本王還會十倍的補償你所受的苦。”
“有殿下這句話,妾身就知足了。”許嘉嵐愜意地靠在了他懷裡,可心裡卻絕不是這樣的想法,“殿下對妾身好,對妾身的妹妹們好,都是妾身的福氣。”
許嘉彤憑什麼那麼好命,一上來就是盛王正妃,她還要向許嘉彤行禮,而她自己,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重新爬上來。
不過眼下還不到公然動手的機會,多少還要忍着,等到了她有了那樣的機會,一定要讓許嘉彤變本加厲地“吐”了出來。
二人說話的時候,卻不想被來送湯水的王柔聽到了耳朵裡,她將湯碗放在了廊子裡,轉身顫顫巍巍地回去了。
“怎麼會這樣?他們居然還沒有斷……他是答應了我的。”王柔痛苦地看着安姑姑道,“他還要把許嘉嵐扶正,爲了她,居然還去欺瞞王后娘娘。殿下也不知道被灌了什麼迷湯,什麼都聽他的。姑姑,你是不知道,她那樣子有多氣人。我是想過的,若是殿下的心實在不在我身上,我就與他和離,自己帶着孩子去過平靜安穩的日子。”
“娘娘,您可千萬不能灰心,您這樣好的性子,都是她們比不得的。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殿下終究會知道你的好的。何況,這些天,府上不太平,府外還不只是如此,弄得人心惶惶的。殿下心裡煩,牽累別人也是常情,您別太往心裡去了。”安姑姑勸着。
王柔性子單純,能不能在項王府生存下去,還不一定,就怕到時候被許嘉嵐反撲,輸得連點渣都不信。
“我真是錯信了許嘉彤,她明面是幫着我討殿下的歡心,私下裡分明是爲了許嘉嵐。你是沒有聽到,殿下一個勁兒地和許嘉嵐說她有多好,虧她面子上還裝着一心爲我。分明是爲了讓我放鬆警惕,讓她把許嘉嵐腿上我的位子。”王柔嗚咽着道。
“應該不會吧。”安姑姑心裡犯了嘀咕,她覺得許嘉彤還是挺真心的,“她若是和許侍女勾結,總不會一直不和她聯絡吧?”
“還用聯絡麼,殿下都在幫她了,許嘉嵐能隨時隨地地知道外面的一切。母后爲了補償她,要將她嫁給趙元慎,她很快就要和我平起平坐,當上盛王妃了。”王柔咬牙道。
許嘉彤的盛王妃可與她這個項王妃不同,她這個項王妃當的窩囊,半點不得丈夫歡心,還要被那些個妻妾爬到頭臉上來。
安姑姑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好不容易自己不懷疑了,卻又輪到王柔了,可是她畢竟是個下人,好多話不好說,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儷凰殿裡到了傍晚,宮女和太監一起掌了燈,吳王后在偏殿裡繡着一塊紅色的蓋頭,那樣子十分的專注,她偶爾放下手中的針線,擦擦額角的薄汗,好多年沒有做女紅了,做了這麼一會兒眼睛就有些疼了。
可是吳王后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這是給許嘉彤繡的。雖然許嘉彤繡藝了得,比起她那是強了太多了,可是這塊兒出嫁用的蓋頭,她卻一定要爲許嘉彤織繡。
她欠了這個女兒太多了,只能用一些細微的東西補償。只是這一回,爲了趙元項把她嫁給趙元慎,也不知道她答應不答應。應該是會答應的吧,她看着他們處得還是很好的,尤其是趙元慎,一副陷進去了的樣子,他應該會對她好吧?
”玉蘭,把本宮的首飾收拾幾件出來,給四姑娘添妝。”吳王后有愧在心,出手自然更爲大方。
玉蘭會意,收拾了一匣子沒有王后紋飾的頭面和玉鐲之類的東西出來,一一給吳王后過目。
“娘娘,天下間沒有比您更大方的主子了。”玉蘭意有所指地道,多年來,她一直幫着吳王后維護着這層窗戶紙。
“希望將來不要走到那一步。”吳王后嘆道,若是走到了那一步,她這一世都無法彌補許嘉彤失去的了。
把許嘉彤嫁給趙元慎是權宜之計,讓趙元慎高興,拉攏他,堵死馬琴歌成爲盛王正妃的路,幫扶趙元項……可是若是趙元慎並不聽話,將來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