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很靜,可是有幾個從凝惠堂出來的下人已經在議論了。()
他們說有個叫芽兒的丫鬟陷害自己的主子,花錢在府外設了法壇在外面施咒,實在是大逆不道。還好夫人及時察覺,識破了她的奸計。
這些話許嘉彤都聽在耳朵裡,她心裡直想衝過去揪住這些問問,他們的腦子都長都哪兒去了。
一個在賣身契上按了手印的粗使丫鬟,每月微薄月銀哪裡夠在外面僱人開法壇?還詛咒她,話都沒跟她說過幾句,做什麼詛咒她。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林氏就是抓住了芽兒這樣一個平日裡從未被重視的人大做文章,在她還一點兒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弄走了,一點解釋和申辯的機會都沒有。
遠遠地看見常跟着許孝祖的那個小廝在凝惠堂外徘徊,許嘉彤便知道許孝祖也在,也好,索性一次說清楚了。
若是這次的事許孝祖也有份,她正好看清楚了,那就連暫時的聯手都不需要了。
“見過父親、二孃。”許嘉彤行了禮,很快站了起來,神色不善地道,“有個每日打掃畫園的丫鬟叫芽兒,今日她沒有來打掃,我還以爲她到哪兒躲懶去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被二孃手底下的僕婦帶走了。二孃,可有此事?”
“嘉彤,這件事你二孃對我說了,是那個丫鬟對你心有怨懟,在府外找了江湖術士,私設法壇,詛咒於你。”許孝祖先開了口。
“詛咒我?她是怎麼詛咒我,詛咒了什麼?若當真如此,茲事體大,更要問個清楚明白,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就把人發賣了?分明是有些人不想說實話。”許嘉彤認定了林氏,他們說什麼都沒用。
這不是講理的時候,詛咒什麼的必須和她沒有關係,同樣的道理,不管芽兒做沒做,她都要認爲芽兒沒有做。
林氏無奈地嘆了口氣:“老爺,您看,妾身早就說了,嘉彤一定會誤會妾身。”
許孝祖用目光安撫她,對許嘉彤愈發不滿:“你懂什麼,你二孃盯着這個芽兒也有些時日了,不會有錯。巫蠱之事最忌諱的就是夜長夢多,把法壇除了,人就得儘快除了。”
“哦?是麼?那我就願聞其詳了,我倒要聽聽,一個掃地的丫鬟,一沒捱過打,二沒捱過罵,爲何要詛咒我。”許嘉彤乾脆坐了下來,等着聽林氏解釋。
林氏又成了那好脾氣的大度樣子,就像容忍許嘉嵐不懂事耍小性子那樣笑了:“沒錯,你是沒打過她,也沒罵過她,甚至還給過她額外的賞錢,讓她給她家裡做貼補。可是你沒有想過,你越是這樣對她,她越是恨你。你從前在西都,雖是許家的千金,可是日子過得並不好,比起這府裡的丫鬟還不如。你也不必忌諱,闔府上下都知道這些。”
林氏說着這些時若是用譏諷的口吻反而更直接一些,可她偏偏語氣平和,好像是在關心許嘉彤一樣。
“那又如何?”許嘉彤猜不透她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