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曉晴的好心情在見到那兩個人時,立即就低落下來,將湯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給皇上行禮道:“侄媳拜見皇伯父,皇伯父萬歲萬歲萬萬歲。”
“咦,你這丫頭平日裡見朕可沒這麼規矩,今兒是發什麼瘋了?說得這般囉嗦?”皇上戲謔地看着裴曉晴道。
“侄媳煮的飯不夠多啊,只夠……”裴曉晴說到此處,頓了頓,故意瞄了眼皇上的身後,又道:“只夠三個人吃的。”
皇上怔了怔,頓時哈哈大笑,還算她有良心,把自己算在裡頭了,不然,他這個皇上當得可就太沒面子了,連侄媳的飯都討不到一口吃。
太子明知裴曉晴對他不感冒,卻淡淡地一笑道:“來得好不如來得巧,我既然來了,自然得叨擾皇祖母一頓了再走,再說了,我一般只吃菜,不吃飯,我若是吃得飽呢,探病時的腦子就清醒很多,不然,餓着了,手一抖,保不齊就開錯了一味藥,哎呀呀,皇祖母,您可不能怪我啊,孫兒打小就是餓不得的。”
“無恥!”裴曉晴忍不住咬牙切齒地罵道。
太子卻是聽得眉目清朗,仰頭大笑,對皇上一輯道:“兒子好久沒有聞到這樣的飯菜香了,真真懷念得緊啊,兒子就不客氣了,先去喝一碗湯。”
皇上被他這話說得有些發怔,看了裴曉晴一眼,也向餐桌邊走去。
楚雲曜與裴曉晴的關係實在尷尬,她明顯不歡迎自己,太子大大方方的過去了,他卻有點拉不下面子,呆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太子回頭睃他一眼道:“雲曜,四妹妹是你自家人,你吃她一碗飯她怎麼也不好意思怪你的。”
楚雲曜這才訕訕地走了過來,裴曉晴瞪了太子一眼,轉身進了廚房,很快又端出幾大盤菜來,冷盤精緻可口,大菜香氣撲鼻,太后和皇上看着滿桌子的菜,早就眼巴巴地等着裴曉晴喊開餐了。
只要太子,一碗湯在手,喝一口後,閉着眼慢慢品味着,眼睛再睜開時,眸中猶如灼熱的夏陽,直勾勾地看着裴曉晴,眸子中滑過的那一抹溫情和回味,讓裴曉晴的心都爲之一顫。
那真的是他前世常喝的味道啊,多少日子裡,她爲他洗手做羹湯,爲他下廚房做飯,想方設計翻新花樣做給他吃,只爲他能多在家留連幾日,想留住他的胃,再進一步留住他的人,可惜,再用心,再費盡思量,他還是將別的女子擁在了懷裡,與別人共建另一個家,那要叫她情何以堪?
再看他端起自己辛苦做的羹湯,裴曉晴感覺就像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東西被人偷走,而不能說,氣得牙根都發癢啊。
“就那麼好吃麼?”皇上也心癢癢地問,“你可是個嘴刁的,東宮裡可有不少各地名廚,也沒見着那個大師付的菜讓你這樣傾心過。”
“父皇有所不知啊,人最怕的就是習慣,一旦過去習慣了一種味道,就算隔得再久,也是永生永世難忘的,父皇,兒子給你盛一碗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