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裴曉晴一大早將水仙趕走後,就去了王妃屋裡,將昨天太妃病危中毒之事跟王妃說了,王妃聽了便道:
“好好兒的怎麼會中毒?這毒是中的真的還是假的,這倒要過去瞧瞧,還有世子既然病重,我這個做母妃的自然也該過去看望看望纔是。”
裴曉晴聽了忙應道:“母妃說得極是,兒媳也正想去看望看望側妃呢。”
言畢婆媳二人便一齊往顧側妃院裡去了,顧側妃聽說王妃來探病,脣角就露出一絲譏誚,讓環住將門窗都關了,再將熬好的湯藥放在小几子上涼着,王妃一進門,整個屋裡便全是濃濃的藥味。
王妃也不坐,就站在牀前居高臨下地看着顧側妃,看她面色焦黃,眼圈黯黑,淡淡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對自個身子也該看重些纔是,莫要爭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爭贏了一點,到後頭來身子卻垮了,沒命享受,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顧側妃聽得頓時就裝不下去了,被子一掀坐起道:“你是來探病的還是來幸災樂禍的?是來咒我的吧。”
王妃淡淡道:“所謂忠言逆耳,我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也應該聽得明白,砒霜下得雖不重,但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傷了肝臟,你看你這一招都用過好多回了,再用王爺也未必會憐惜,何必呢,得不償失,保不齊,兒子也不會心疼你呢。”
“上官弱惜,你什麼意思?誰願意服砒霜了?你是在說我自尋死路麼?”顧側妃氣急了,指着王妃的手就一直在抖。
王妃笑得清淺,偏這淺清的笑在顧側妃的面前越發顯得明麗溫雅,與顧側妃憔悴臘黃的臉色比起來,簡直一個是魔鬼,一個是仙女,顧側妃越氣,王妃的聲音就越溫柔,像是真的在與顧側妃敘家常一樣:
“你我好歹也相識了幾十年,我瞭解你比了解自己的兒子還要透徹呢,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哪裡不明白?如果不是你自己服毒,你就應該警惕了,看是誰給你下的毒,不過,你也知道,你自個身邊有多嚴實,我是沒你那心思也沒那手段能讓人在你的吃食裡下毒的,曉晴嘛,才進門多久,就更不用說了,餘下的人,你就自個想吧。”
王妃說完,擡腳優雅地向外走去。
裴曉晴也跟着往外走,正好就碰到端着一盆點心進來的水仙。
王妃怔了怔,回頭問裴曉晴:“水仙怎麼在這裡?”
裴曉晴怒目橫視水仙道:“這高枝兒攀得可還真快呢,不過可惜,是我不要了,母妃,這種忘恩負義背主的丫頭要來也無用,側妃喜歡,那就送她吧。”
水仙垂着頭,眼裡閃着屈辱的淚,等王妃和裴曉晴都走後,水仙怨毒地回頭看了眼裴曉晴的背影,狠狠抹去臉上的淚珠。
顧側妃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越發信任水仙了。
“側妃,奴婢覺得王妃說話雖然不客氣,她的話卻也未必不是對的,您原也跟王妃一樣是天仙般的大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