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你出去(求月票)
“有熱水嗎?”月景明的聲音充滿了諷刺,月水瑩和月木子投來的眼光也刺目之極。
一句話,說得月思卿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
鎮定的眼神掃過三人,最後落在月水瑩臉上。
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看着,可那漆黑的眼眸射出的光芒漸漸冰冷。月水瑩感到後背有些發寒,不自覺地望向月木子。
“有熱水。”月思卿一字一字地答道。
呂濤走到她身邊,沒有說話,但眼神卻冷厲了幾分。他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稔。
月水瑩和月景明果然一滯。
月思卿已邪肆地勾起一邊脣角,表情有些淡漠:“不過,被人潑到地上了。”
聞言,月水瑩臉色一白,顯然沒想到,她竟然會去院外查看。
當然,如果不是接夜玄的靈力通話,月思卿大概也不會出去,也不會發現這件事。
“月水瑩,是你做的?”呂濤不敢置信地看向月水瑩,這個肌膚白淨、相貌姣好的小女孩雖然有些嬌生慣養,可心腸也如此狠毒嗎!
看見心上人投過來的咄咄逼人的眼光,月水瑩有些語無倫次:“不,是表姐讓我做的。”
她糊塗中,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月木子臉色一變,厲聲衝她喝道:“胡說什麼,我幾時叫你這樣做過!”
雖然說他們兄妹三人再加風超,更兼暗中的侍衛,並不畏懼月思卿動手,可是,這種事情,她怎麼能承認呢?若真動起了手,不說自己這邊有沒有可能輸,傳出去了,她的臉也丟盡了啊!
“木子表姐!”月水瑩一臉震驚地望着月木子,喃了一聲,神情失望極了。
“你胡潑什麼髒水,木子會是這樣的人?”開口訓斥的是風超,一臉好笑。
月水瑩小嘴抿緊,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更爲月木子的態度,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月思卿輕哼一聲,眼光中劃過嘲色。
月木子不是這樣的人?嗯哼,風超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就在風超說話時,月水瑩感到一道冷嗖嗖的眼光射向自己,情不自禁地回望一眼,看到的卻是月木子眼中的厲色,她頓覺如入冰窖。
“夢思卿,是我做的又如何?”她仰起頭,一咬牙,竟然爽快地承認了這件事。
月思卿的眼光轉了幾圈後,最終停在月水瑩臉上,既然甘願被當作槍使,那就別怪她殺雞儆猴了!
“給我一個理由。”
月水瑩冷哼一聲:“你太自以爲是了!這是我三叔的家,本就是我月家的地盤,你一個外姓之人,不會將姿態擺低點?”
月家?外姓之人?
月思卿只覺搞笑。
她們的排外性這麼強嗎?那呂濤和風超不是外人?只有她月思卿是“外姓之人”?
她只怕永遠不會知道,別人才能算是外姓之人,而她月思卿,卻偏偏也是她月家人!
雖然現在,她和月家沒有了關係,但月水瑩的做法,讓她再次記起月剛那些人的嘴臉。
她冷聲說道:“月水瑩,別囂張過了頭。這裡是你們月家的地盤?信不信,我將你趕出去!”
最後一句,她擡高聲音,說得氣勢十足!
客廳內,一陣沉默。
大家都被月思卿最後一句給震懵了。
她趕月水瑩出去?笑話吧!這裡可是月出雲的房子,別忘了,月出雲待弟子再好,那也姓“月”!
風超嘴角直抽,悄悄起身,走到軟臥上坐下。雖說月思卿不可能趕走月水瑩,但要是揍她一頓,那也是有可能的。
他可是深有體會,月思卿暴力起來根本不是人好吧!
“趕我出去?夢思卿,你在說笑話吧!只要你說得動三叔趕我出去,我絕不會賴在這裡!”月水瑩又憤怒又好笑,徑直丟話。
就連月木子眼裡也是不可置信,浮動着淡淡的嘲諷。
月思卿冷哼一聲,她其實從未有將月水瑩趕走的想法,這麼說,只是爲自己離開找一個藉口。
客廳裡氣氛正詭異間,腳步聲傳進來,客廳門被打開,一道挺拔的身影走進來,黑髮飄逸,聲音輕淡:“都在?”
驀然間,月出雲的腳步一頓,目光一亮,望着月思卿,有些如在夢中一樣的呢喃:“思卿?”
月水瑩見到他,心頓時全放回肚中,跑上來告狀:“三叔,月思卿要趕我出去呢!”
月出雲的臉色一怔,看向月思卿,眼中滿是疑惑。
月思卿心中劃過愧色,一回來就給老師出難題,可是,就當作她想離開吧。
想畢,她直接朝月出雲的房間走去,說道:“老師,你過來,我想跟你說話。”
月出雲望了一眼廳裡其他人,快步走過去。
客廳裡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目光驚疑不定起來。
所有人都盯着那扇緊閉的門,直到“啪”的一聲,門從裡面打開,月思卿快步走了出來。
“老大。”呂濤低聲喚道。
“我回去修煉。”月思卿微微一笑,步伐微慢,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直接上了二樓。
月水瑩小手緊攥着衣襟,臉色微白,不停地瞅向月木子。
後者一直凝望着月出雲房間的門,並未說話。直到這時,才輕哼一聲道:“三叔絕不是她想得那麼好說話!不自量力!”
果然,她話音剛落,門被再次拉開,月出雲走了出來,臉色微微沉着,說道:“也不早了,早點睡覺!”
平常的語氣,使得廳裡衆人放下心,再想到月思卿那句話,不覺當成笑言。
………
二樓房中,月思卿盤膝坐在牀上,小嘴微抿。
剛纔,她和月出雲在房裡時,她是這麼說的:“老師,我和月家人不和,月水瑩若不搬走,那我搬走。你不用責罵我們,不住在一起,不會再有衝突。而且我搬到別的導師那,見老師也很方便。”
“哪個導師?”月出雲只問了一句。
遲疑了下,月思卿還是說道:“夜導師。”
她沒想到月出雲的反應會是那麼激烈,臉色已然暴怒,極力壓低聲音:“不行!”
“我知道老師和他有矛盾,但他對我確實很好——”
“我說不行!”月出雲這次是吼出來的,眼中已全是憤怒之色,盯着她的目光從未有過的不善。
也許是用了靈力隔音,客廳裡並沒有傳來動靜。
月思卿也因他這樣的態度愣住。
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覺得房裡呆着太悶了,便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也就是說,她到現在還沒有得到肯定答覆。
唉……月思卿睜開眼,望着幽黑的天幕,輕輕嘆了口氣。
搬到夜玄那住阻力就這麼大嗎?
想到月出雲的態度,她有些心灰意冷起來。
並不是沒有辦法,可她並不想傷月出雲的心。
發了回呆,月思卿緩緩收回眼神,閉上眼想要修煉。可今晚,她卻如何也按捺不下心思。腦海中,一會兒是夜玄那溫柔脈脈的聲音,一會兒是月出雲的雷霆暴喝,總之,無法靜心。
罷了……
她就勢賴到牀上,也沒洗澡,閉上雙眼,想放鬆下大腦,沒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
也不知睡到多久,隱約中,她聽到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一個激靈下,月思卿驚醒過來,猛然睜開雙眼,迷朦的眼神瞬間回覆了清明,毫無久睡初醒的倦態。
看向窗外,一片漆黑,薄的月光透過疏疏落落的枝葉照進室內,薄薄的月色映在房內,寧靜幽遠。
這是半夜吧?
剛纔那緩慢的敲門聲絕不是她的錯覺!
半夜三更響起敲門聲,任誰都會嚇出一身冷汗,月思卿也不例外,只不過,她比常人多幾分鎮定沉穩的心性。這是她前世多年磨練而出的膽量。
那雙鳳眸越加清明瞭。
隨着徹底清醒,月思卿悄悄爬了起來,側耳傾聽。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月思卿下了牀,找到一個較好的位置站立,右手摸出匕首。
這時,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思卿。”
一聽這聲音,月思卿呆住,有些不相信,再次回頭看看天色,沒錯啊,是半夜。
她不禁走近房門,輕聲問道:“老師?”
“嗯,能進來嗎?”月出雲的聲音很低,但卻有些含糊,靠近房門時,更是有一股酒氣飄進她的鼻中。
月思卿心下明瞭,輕手輕腳打開門,一道身影踉蹌地走了進來。
月思卿趕緊又鎖上|門,揭開照明石,柔和的光線打在月出雲微微泛紅的臉龐上,眼中看得出酒意醺人。
“老師,你……”月思卿萬分驚訝,將窗簾拉起來,以免被外人窺見這裡的情況。畢竟,撇去身份不談,一名二十歲的年輕男子半夜三更到一名女孩子房裡,怎麼也不是件說得出口的事。
“思卿……”月出雲醉眼朦朧地朝她走來,一個趔趄,跌到窗簾上,月思卿趕緊扶住他。結實的身軀朝她壓來,別看他身姿修長,但肌肉有力,身體的重量可是不輕。
月思卿趕緊用肩膀頂住,眉頭微皺,問道:“老師,你到底喝了多少?”
“沒多少。”月出雲口齒不清地回答道,頭一扭,埋在她秀髮之內,深嗅一口,身體更是無力,全副重量都在月思卿肩上。
月思卿雖然有力氣,但這樣抗着絕對不舒服,趕緊挪動腳步,向牀榻走去。
以她看,月出雲喝得相當高啊!每一個醉漢都會不停地強調,自己沒喝多少,沒有喝醉,但其實他喝得非常多了,神智處於亢奮迷糊狀態。
費了一番力氣,月思卿終於捱到牀沿,一個用力,使上擒拿手,將月出雲擡到牀上。
“思卿……”縱然躺倒,月出雲的大手緊緊抓着她的小手不放。
月思卿掙扎了幾下仍是沒有掙扎開,不覺眉頭蹙起。
昏黃的燈火下,就看見眼前一雙迷濛的雙眼盯着自己,平常溫潤的脣早就乾裂了。
見狀,月思卿瞟向桌上,杯子裡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沒有。
“老師,我去取水。”月思卿望着他,無奈地說道。
月出雲這才放開她。
開門下樓,月思卿腳步極輕地去了廚房,抱着一線希望。
月水瑩雖然將熱水都倒了,但是隻是不想讓她洗澡,飲用水應該還是會留點,畢竟第二天早上還要用。
果然,她倒了兩大杯水,這才返回房間。
月出雲已經睡着了,在她那張狹窄的單人牀上擺了個“大”字,打着呼嚕,睡得正香。
月思卿只好搬了張椅子在桌邊,輕輕吹涼熱水。
在水溫下降得差不多時,牀上的月出雲翻了個身,舔舔嘴脣,眉頭緊擰。
月思卿將一杯水端過去,低聲喚道:“老師。”
“嗯……”回答聲很小。
“喝水。”月思卿將杯口挨近他裂開的脣瓣前。
似乎是渴極了,月出雲立刻半眯雙眼,握住杯子,順帶着月思卿的手,一仰頭,咕咚咕咚就將整整一大杯水喝乾。他這才滿足地嘆口氣,微睜雙眼,聲音仍然有些含糊:“一定要她走嗎?”
莫名的一句話,月思卿心頭一動。
他說的是月水瑩?
“你想她走,那就走吧。”
月思卿一驚,沒想到老師居然答應了,不,不是答應了,這是他的酒醉之言吧?
雖然月水瑩不如月木子受寵,但也是他的侄女啊,息到底是個“外姓”學生。
“不想你委屈……”模模糊糊地咕咚完這句,月出雲重新躺下,翻了個身,再次熟睡過去。
月思卿坐在牀畔,望着那一頭如緞的墨發披垂而下,表情極其複雜。
老師他對自己這麼好……是不是所有的老師對弟子都這麼好?還是說,他跟月剛沒有什麼感情?如果今天她說的是月木子,結果又會如何?
月思卿突然意識到自己想的有些多了。她頭疼地撫撫額頭,他又爲何喝這麼多酒?她可不信就是爲了她和月水瑩的事。
到底是爲什麼?
沒人能告訴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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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月出雲醒來時猶覺頭暈腦脹,睜眼看向四周時,他吃了一驚。
簡潔大方的桌椅,淡紅色的牀單被子,開向南面的百合窗,淺綠窗簾……這裡的擺設無一不萬分熟悉。
他怎麼在思卿房裡?
將墨發一攏,他翻身下牀,臉龐上浮上可疑的紅暈。
依稀記得昨晚喝了不少酒,然後頭便暈乎乎的,很想做一件事,見一個人,於是就去了。後來,似乎某人給他送水,他還說了一些話,內容還記得,只是想起來卻極不真實,就像在做夢一樣。
起身,他拉過淡紅錦被,將它摺疊整齊了,這纔開門出去,悄步下樓。
走到客廳裡時,發現一道纖細的背影坐在桌旁,正是在翻閱書籍的月思卿。
月出雲的臉色越發赤紅起來,喃喃叫了聲“思卿”,然後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擡頭看到他,月思卿忍住笑,說道:“老師,快來用膳。”
她想,他肯定餓壞了吧?
伸手揭開一旁準備着的食盒,取出還溫熱的肉粥和包子饅頭,擺在桌上。
月出雲確實是餓了,心裡感動,坐到桌旁,低聲道:“不好意思,你昨晚沒睡好吧?”
月思卿笑道:“沒事,我修煉也是一樣。”
說着她張嘴,欲言又止。
雖然很想問月出云爲何喝那麼多酒,又爲何偏偏跑到她房間去,須知一樓也住了好好幾個人,她的房間可是在二樓。但轉念一想肯定還是和昨晚的事有關,當下便閉嘴了。
月出雲的態度總歸是不允許自己搬離。
唉,還是等夜玄回來再說。
想到那個平日清冷,但又總能令她心暖的少年,月思卿臉上的笑容便濃了幾分。
“老師,多吃點。”月思卿當然也知道,月出雲待她也很真心。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了,上午沒課,其他人都去修煉了,估計中午會回來。月出雲吃完飯,沒有在廳內久待,找了個理由出去了。
月思卿這才上樓,到自己房間裡一看,被子疊好了,極是整潔,她不由感慨了一聲月出雲的細心。
再有兩天就是煉藥大賽的初選了。現在她雖能煉出五品初階的丹藥,但概率太低了,失敗率幾乎百分之九十九,再煉幾天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不如看看書,尋找下靈感。
坐在窗邊翻看煉藥學書籍的月思卿是被樓下的動靜吵到的。
月景明和月水瑩嘰嘰喳喳地擁着月木子回屋,談話中似乎還有“煉藥師大賽”之類的字眼,緊接着呂濤和風超也回來了,並着月甲,帶回了食堂裡打來的飯菜。
月思卿合上書下樓。
“表姐,你也要帶我去現場看,跟你一起,能沾皇室的光,位置肯定比月家好。”月水瑩圍着月木子直轉。
“我也去,反正真正比賽就那麼幾天。呂濤,你呢?”風超笑道。
“我看老大的意思。”呂濤說道。
“一天到晚就你的老大!”風超撇撇嘴,雖然他承認月思卿很厲害,但由於某人的低調,身上的光環也在他心中緩緩退去。
也許某一天,當他突然發現昔日的身邊人突然站到了峰頂,而那是他永遠也追不上的目標,他纔會知道他所剩下的只有仰視。
他正說着,月思卿便走了下來。
風超趕緊閉嘴。
到底,他還是畏着她的。
月水瑩正說得熱鬧,見到月思卿,立刻挑眉:“喲,不是說將我趕出去嗎?”
月思卿沒有答話,上前便幫着呂濤提過食盒,開始佈菜。
“老大,煉藥師大賽快要開始了,每次煉藥比賽都會很精彩,不過想進現場觀看需要走後門,你想去嗎?”呂濤問她。
煉藥師大賽是最高貴的比賽之一,除了現場能看,尋常百姓也可以通過公共水晶球觀看。現場更是爆滿,位置憑藉皇室、各地家族地位排列,十分嚴格。普通人想進現場除非找關係。
“我有些事。”月思卿想了想答道,“你去吧,到時候再說給我聽。”
“那好遺撼。”呂濤嘆了一聲。
“那種比賽,也是你有資格進現場看的?”月水瑩當即輕蔑地嘲諷道。
自從昨晚月思卿說了那話後,她對月思卿的態度更加不好了。
反正有月木子在,風超也會站在她們這邊,人多力量大,她不怕月思卿。
“我絕對比你有資格!”月思卿這次沒有無視她,而是盯住她,嘴角緩緩勾起一絲挑釁的笑容,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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