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人間清醒三姑娘
“這個味道……”一句話沒說完，沈元熙又忍不住啃了一口，只聽蘇雲陽笑道：“老大，是不是覺得有些怪，但又說不上來，可是又很好吃？”
“對，就是這種感覺。”
沈元熙三兩口啃完雞翅膀，回身問蘇挽秋：“還有嗎？別熬湯了，所有的肉都拿出來烤着吃，真好吃，你到底加了什麼調料？”
“小茴香，聽說過嗎？是從西域那邊來的。”
蘇挽秋揉揉發酸的胳膊：“還有呢，彆着急，幸虧你們打得兔子和野雞不少，大部分都用來烤着吃了，你先去喝一碗魚湯潤潤喉嚨唄。”
沈元熙戀戀不捨看着篝火架上還在烤着的野雞兔子，發狠道：“獵物屬我打得最多，誰也不許和我搶，這次我要吃一整隻雞，還有一隻兔子。”
“好大口氣，撐不死你。”蘇挽秋嗤笑一聲：“饞的時候都這樣，以爲自己能吃下一頭牛，事實上牛尾巴也吃不了一根。”
“小茴香？別說，是和茴香有那麼一點點像，味道都有些怪，不過這個味兒，還是要比茴香更勾人饞蟲。”沈元熙看着蘇挽秋：“你在哪裡買的？”
“說來合該你們有口福，就是前兩天從你家回來，路上遇見一個香料攤子，攤主正收攤呢，讓我看見角落裡放得一小袋孜然，呃，也就是小茴香，總共不到半斤，這東西中原少見，不知京城裡有沒有，若是有的話，買些回來，用羊肉牛肉串成串子，燒烤着吃更好。”
“你們別說……我還真可以試試，不過，若是種出來，你們能幫我賣嗎？”
不過轉念一想，方雪松大概完全不覺着這是倨傲，或許他還自以爲體貼呢。果然他和蘇挽秋就是兩條路上的人，不管有什麼生意往來，也只會漸行漸遠。
“不是說魚湯嗎？”沈元熙吸吸鼻子：“好香！奇怪，你又用了什麼稀有的香料不成？”
“可是胡說。”蘇挽秋不等說話，方雪松就搶着道：“向來沒聽說過香菇能種，若是能種，這千百年來早不知種了多少，還至於這般稀缺？”
“你當稀有香料是大白菜呢，說用就能用。這就是肉湯的香氣，我在裡面放了好多菌子，平菇紅菇香菇……”
方雪松看他們兩個說笑無比自然，心中這個氣悶就別提了，因也不甘落後道：“我也喜歡吃香菇，名副其實，有一股子特別的香氣，可惜數量稀少，即便是夏秋兩季，菜市場上買十斤菌子，能出來一斤香菇都難得，不成想今日託三姑娘的福，也能吃到這般美味。”
沈元熙點頭，忽聽身後腳步聲響，接着方雪松趕過來，笑吟吟道：“京裡我熟啊，三姑娘有什麼東西要去京裡淘澄麼？不如告訴我，即便我家裡人無能，內務府那邊，我倒也有幾個熟人，交給他們，萬無一失。”
“香菇？你採到香菇了？這個好。”沈元熙立刻興奮起來：“我最愛吃香菇，尤其放在湯裡，又滑又嫩，咬一口汁水四溢，只是要湯涼了才能吃，不然容易燙到嘴。”
你希望我求你是麼？我偏偏不能求你。你這種世家公子的人情是不能欠的，尤其你身後是榮親王，誰知會牽扯出什麼來？六叔爺可是早就囑咐過，不管什麼往來，萬萬不能和皇子沾上關係。想兼濟天下，也得稱稱自己斤兩，我現在還遠不夠分量。
“呃……”
“姑娘別把內務府想得太高，那也就是一羣做事的人，京城各處他們都熟，上至名門世族，下到三教九流，甚至就是國外使節，他們也都有交往。”
“好的，我記下了，小茴香是吧？回頭讓京裡的管事們留意下。”
沈元熙連連點頭，深以爲然，忽然突發奇想，對蘇挽秋道：“哎！你不是能種甜菜嗎？那這香菇能不能種出來？”
但是一看到方雪松面上笑意，蘇挽秋旋即就打消了念頭：的確，這些種子關乎天下蒼生，一旦尋到了，推廣開來利國利民。然而這事只能自己做，甚至託給沈元熙都行，就是不能交給方雪松。
方雪松和沈元熙都直了眼睛，直到蘇挽秋親自盛了兩碗湯遞給他們，兩人接過湯，猶自震驚看着蘇挽秋。
這邊蘇挽秋敷衍兩句，便將話題一轉，指着前邊的鍋竈笑道：“別總想着吃燒烤，先喝兩碗肉湯，我想這會兒該好了。”
她心中打定主意，那邊方雪松還眼巴巴看她。沈元熙在旁邊將兩人神情盡收眼底，心中不知是笑是嘆，暗道：雪松啊雪松，合着我剛纔和你說的全白費了，到現在還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等着她求你，你真有心，就不能先爲她做了嗎？你也不想想那是個什麼女人，別說只是小事，就是大事，你這般倨傲，也只會激得她寧折不屈。
蘇挽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那個……不用麻煩，不過是點小事。老天，內務府，那是什麼地方？哪裡就需要勞駕他們出馬。”
蘇挽秋心想：你說的是內務府幾個大太監吧？不信隨便一個雜役能有這樣能量。不過……國外使節？
心中一動，她第一個念頭想到的便是種子，什麼地瓜，花生，玉米，土豆，這些日子一樣沒見着，萬幸辣椒已經廣泛種植，不然日子白開水一般，還有什麼意思。
蘇挽秋一聽這話就笑了，連聲道：“果然是經驗之談，香菇最容易吸收湯汁的，太熱了可不是容易燙嘴。”
沈元熙便說道：“天下還有不愛香菇的人嗎？你若能種出來，憑它多少斤，幾百斤幾千斤，我替你賣。”
“元熙，你可不能吃獨食。”方雪松晚了一步，心中懊惱，連忙也搶着道：“三姑娘賣我，幾萬斤幾十萬斤也不在話下。”
“停！我也只是說試試，不敢保證真能種出來，權當玩了。”蘇挽秋伸手製止兩人：“就算種出來，千兒八百斤頂天了，不過有個好處，冬天也可以吃到。”
“這可是胡說，冬天野外都沒有了，白菜蘿蔔都要收起，你的香菇倒能熬過漫漫長冬？這正經是仙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