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視一眼,連忙紮起了蒙臉布,只露出一雙眼睛。
溫崇正彎下腰,從地上撿到一粒石子,示意他們二人躲在暗處,然後自己將石頭擲到了那屋子的窗戶上。
哐噹一聲。
那房間的人影消失,燭火晃動了一下。
三人連忙跑過去。
發現棺木已經被打開,火苗竄起。棺木已經要燒起來了,三人連忙脫了衣服,跳過去將那火撲滅。
楊安想要從窗戶跳去追那個人。
溫崇正連忙喊住他,“不要追!小心中了別人的詭計。”
楊安停了下來。
溫崇正扭頭看向舒同峰,“你去看一下那個老漢,叫一個暗衛出來守在這裡。我們也不宜在這裡久留。”
舒同峰點了點頭,連忙出去。
溫崇正趁着他出去這段時間,趕緊將他準備好的東西,放到了棺木裡。
溫崇正和楊安等到暗衛出來之後,便出了義莊。二人走去小屋子裡叫舒同峰,卻發現舒同峰,一臉呆滯的站在那裡。
“出什麼事了?”
舒同峰看了眼,還趴在桌上的老漢。
溫崇正和楊安這才發現老漢的異樣,他全身已經僵硬,臉上也是痛苦的表情。
看樣子人已經遇害了。
剛纔那個出現在義莊的人。
老漢極有可能就是被那人殺的。
三人相視一眼,輕輕頜首,彼此會意對方的意思,然後,又火速的離開了義莊。
三人也沒有直接回衙門,而是往外走,在縣外官道旁的亭子裡坐了下來。
他們正想在冬兒屍體做文章,結果有人還走在他們前面。
這事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舒同峰看向溫崇正。
楊安也朝他看過去。
這些日子下來,他們不知不覺都把溫崇正當成主心骨了。
“接下來,以不變應萬變,明天的那一齣戲,咱們得繼續,現在我跟你們說說具體的。”
溫崇正一五一十細細的把自己的計劃,還有剛纔在義莊做的小動作,全部告訴他們。
末了,他看向楊安和舒同峰。
溫崇正伸手出去,其他二人相視一眼,伸手出去,三人擊掌爲彼此打氣。
“接下來就是配合,這種事情也是見機行事,我們也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了我們的多少事情?他們着急去義莊對冬兒的屍首做手腳,這是爲了什麼,是掩飾,還是毀屍滅跡?”
溫崇正看着他倆。
“我總覺得,或許咱們的方向就是對的。當時我們是把那幾具屍體,立刻就燒掉了,現在冬兒的屍體,停擺了幾天。有可能會發生一些,我們沒有意想到的變化?有可能這個變化,恰好就是他們的破綻,所以今天晚上纔會有人想要去對她的屍體動手腳。”
溫崇正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一旁,楊安和舒同峰一臉沉思,他們在推敲着溫崇正這些說法的可能性。
最後,舒同峰和楊安猛的擡頭,二人相視一眼,齊聲道:“有這個可能,不然,他們無緣無故的跑去義莊做什麼?還想放火燒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今天就會有結果。阿峰,你回去交代好你的人,今天,讓他們護送冬兒的靈柩出縣裡。還得讓他們時刻,打好精神,準備一場硬戰。”
說着,溫崇正又看向楊安,“阿安,今天不管用什麼辦法,你得讓外祖父稱病留在家裡,不能讓他跟着一起出來,萬一對方拿他要挾咱們的話,這事反而不好辦了。”
楊安點點頭,“好。”
舒同峰也應道:“沒問題!我立刻回去安排下去。”
溫崇正看着他倆,道:“時候不早了,那咱們現在立刻就分頭行事。”
“好的。”
溫崇正匆匆趕去找慕容靳,發現他不在客棧裡,便又找了顧中清。
“中叔,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還得麻煩你安排一下,明天一定要派幾個人暗中保護唐喬和暖暖。另外再派一些人盯着葉林海和木西元父子,明天冬兒的靈柩出縣的時候,我們的人一定要在附近。只要出現異常,立刻出來協助舒大人的人。”
“是,公子。”
“那中叔你先下去忙吧。”
顧中清點點頭,下去安排事情。
天快亮了,溫崇正從外面回來,正好遇到了賴喜來,駕着馬車運着草藥回來。
這小子還真是有辦法。
這麼幾天,他又籌備了一車的草藥回來。
賴喜來見溫崇正從外面風塵僕僕的趕回來,心中有千萬的疑問,但也沒有不顧場合的問出來。
“公子。”
溫崇正朝馬車上看了一眼,手放在賴喜來的肩膀上,輕拍了幾下,“阿來,好樣的。”
賴喜來低低一笑,還是改不掉他的小動作,一高興或者是一不好意思,他就不停的撓自己的腦袋,嘿嘿的乾笑。
“主要是公子教的好。”
溫崇正忍不住低笑,搖搖頭,“阿來,在外面混久了,可也不能每次見着我,你就忍不住的拍馬屁吧?你是知道的,我更喜歡實在的人。”
說完他自己就先笑了。
賴喜來也跟着笑了起來。
他知道溫崇正是在跟他開玩笑,其實是在提醒他,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跟他相處。
賴喜來對溫崇正是很感恩的。
自從遇到溫崇正之後,他才結束了以前那種生活,找到了自我,也更加明白了,自己該走什麼路?
溫崇正突然緊盯着賴喜來,上下打量着他,眸中閃過一道亮光。
賴喜來被他這樣打量着,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你這樣看着阿來,這是?”
溫崇正搭上他的肩膀,將他帶到一旁,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叮囑幾句。
賴喜來一邊聽一邊點頭。
“公子放心!這事交給我。這種事情是喜來最拿手的。我一定不會讓公子失望。”
溫崇正點點頭,“那行!你現在就去辦這事,這些草藥交給我就行了。”
“是,公子。”
賴喜來剛回到楊家大門口,還來不及休息一下,也來不及喝上一口熱茶,又匆匆出去幫溫崇正辦事了。
溫崇正叫醒了門房。
門房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得看着站在外面的溫崇正。
“表姑爺,你這是……”說着,他出來開門。
溫崇正指了指身後的馬車。
“剛剛籌了一些草藥,來,你去通知一下大公子,讓他找人過來把草藥卸了,先搬去庫房。”
“是,表姑爺。”
門房匆匆進去找楊安。
溫崇正坐在馬車上,等着楊安出來。
沒過多久,楊安就帶着幾個家丁出來了,看到溫崇正坐在馬車上,不由得怔了一下。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他也沒多問,連忙安排人把草藥卸了,搬到庫房。
溫崇正跟他一起來到庫房,看着大庫房裡堆得滿滿的草藥。
一旁,楊安正在登記賬冊。
溫崇正問:“還差多少?這些草藥夠了嗎?”
楊安正在計算總量,一時也顧不上回答他,待他計算完之後,再在右下角寫下總量。
楊安擡頭,一臉喜色的看向溫崇正。
“阿正,真的太感謝你了。夠了,夠了!這草藥終於籌夠了,還多出來幾十斤。這下草藥這一關,終於是度過去了。”
溫崇正環視着滿室的草藥。
“阿安,既然有人在暗處給你下絆子,你把這草藥全部放在一個地方,會不會不安全?狡兔還有三窟呢?這草藥放在一個地方,我有些不安啊。”
聞言,楊安打了個冷顫。
誰說不是呢?
這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哪啊。
他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義莊的那一把火,心頭猛得跳了幾下。
楊安看向溫崇正。
溫崇正也看着他。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用說話,也知道對方的意思了。
“我立刻安排。”楊安說完,匆匆往外走。
溫崇正也跟着他出去,他叫了幾個人出來,幾人朝他單膝下跪,拱手道:“公子。”
“你們幾個,負責在暗中保護庫房。”
“是,公子。”
交代完之後,溫崇正纔回院子裡去找宋暖和唐喬。二人似乎一夜沒睡,早早的就已經坐在院子裡煮水沏茶。
溫崇正從外面進來,二人看了過去。
“阿正,過來喝茶。”
溫崇正朝她們走過去,撂袍在石桌前坐下,他看向宋暖,發現她的眼眶烏青。
不由的皺皺眉頭,“暖暖,你這是一夜沒休息?”
宋暖點了點頭,“你這一夜沒回來,我和喬姐姐就聊了一夜,順便等你,外面的事情都安排的怎麼樣了?”
“都安排好了,眼下我們有些被動,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先按着計劃行事。我趕回來,也就是爲了告訴你們這事,今天無論如何,你們二人都不能分開,一定要在一起。”
二人聽說他說話的語氣,心都懸了起來。
“聽你這話,似乎事態很嚴重。”
溫崇正點點頭,又搖搖頭。
“事態究竟嚴不嚴重,現在還真的說不清楚。或許只是我們把它想得太嚴重了,但是你們要記住我的話,今天你們在外面的時候,一定要在一起,不要散開了,我已經派人在暗中保護你們。”
二人齊齊點頭,“好的,我們知道了。”
宋暖牽起唐喬的手,兩人十指交握,舉起來,輕晃幾下,“你瞧,就這樣,我們今天就一直這樣。”
唐喬看了一眼,兩人緊握的雙手,笑着打趣。
“阿正,你可不能吃醋。我早就跟你說了,只要我回來,暖暖就是我的,你得靠邊站。”
溫崇正低低一笑,“這個醋我不吃,放心!”
說完,三人相視一笑。
宋暖鬆開唐喬的手,提壺給溫崇正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面前。
“喝杯熱茶吧,暖暖身子。喬姐姐跟我說了,她這趟回來,年後再回去了,正好跟咱們一起過年。”
溫崇正抿了一口茶,然後笑眯眯的看向唐喬。
“這個好呀,最高興的肯定是阿安了,他早就盼星星盼月亮,盼着阿喬回來了。”
溫崇正一直改不了口,總是叫阿安和阿喬,相較之下,宋暖改口倒是挺麻利的。
除了有時要調侃溫崇正,平時,溫崇正怎麼喊,唐喬都不在意,反正,大家習慣了。
自然一點便好,沒必要特意糾正,一定要他叫自己姐姐。
“我還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們。”
二人齊聲問:“快說,這個時候,還有好事情,我們可得好好的高興高興。”
“草藥籌夠了。剛纔在外面我碰到了喜來,東西已經卸到庫房去了。阿安算過了,足足多出了幾十斤,這下不用再操心草藥的事情了。”
“真是太好了,終於,有一件事情圓滿的,處理好了。這事要是外祖父聽到了,一定高興。”
“等過了今天再說也不遲。”溫崇正說着,看向宋暖,“暖暖,你想個辦法,讓外祖父今天身子無力,讓他在家裡休息。木西元是懂醫術的人,這事我想了想,還得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