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風吟花頌

“大姐!”見到受傷的少女,二丫立刻跑了上去。

“二丫,大姐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姐妹相見,兩人隨即抱頭痛哭起來。

“姑娘,你傷很重,情緒還是不要太激動的好。”沈碧沁上前說道。

“大丫謝過恩人的救命之恩,二丫快給恩人跪下磕頭!”就此事大丫纔看到沈碧沁,說着立刻就一臉感激的要下榻給沈碧沁下跪。

“誒,別跪別跪,你別亂動彈,不然傷口該裂開了。”

沈碧沁趕緊上前止住兩人的動作,“能與我說說你們是爲何會變成這副模樣的麼?”

“嗚嗚…恩人,我…我們爹孃都被山賊給殺了,我們那天正好進山摘野菜才逃過一劫的。”

大丫哭着說道,“我們也是常常聽爹爹提起說有個大伯在縣城的大戶人家裡做事兒,我們纔想着來尋人的,可是沒想到尋到人了,大伯卻不認我們。”

“他何止不認我們,還讓人打我們。”二丫一臉憤怒的說道,“身上的這些傷痕就是大伯讓家丁給打的。”

“你額頭的上的傷也是?”沈碧沁不由皺起了眉頭。

“不是,這是我們昨日乞討時被其它乞丐給打的,當時他們見我流了血這才跑開了,我已開始只覺得有些頭暈,可是後來不知怎的就昏過去了。”大丫努力回憶着說道。

“那如何會在城門外?”沈碧沁這下是看着二丫問的。

“城…城裡有宵禁,那時候大姐昏迷我拖不動她,那些士兵就將我們趕出城了,姐姐也是被他們給拖出來的。”二丫說着眼睛又紅了。

聽二丫說完沈碧沁就全明白了,南冥的宵禁制度極嚴,若是到了宵禁時間還出現在路上的,不論什麼理由一律抓進牢房裡關一晚上。

那些士兵只將人趕出城外而沒將她們給送進大牢,對兩人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我看你們似乎也是讀過書的?”沈碧沁開口問道,這姐妹倆說話的語氣明顯不是一般的農家女。

“恩,我爹是個童生,我們一直有跟着學。”大丫點頭道。

“那你們的名字?”沈碧沁皺了皺眉,童生的爹給取名兒也太隨便了吧。

“奶奶偏心眼兒,覺得女娃子不重要,就不讓爹給我們取大名兒,直接叫這個名兒了。”

一旁二丫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之後眼眶立刻又紅了,“以後再也聽不到奶奶罵我了,奶奶也…也被…山賊給殺死了。”

“那你們往後打算如何?”沈碧沁皺了皺眉頭才繼續問道。

“恩人,我們姐妹已經無處可去了,求求你收留我們吧,我們願意爲奴爲婢伺候姑娘!”

聽到沈碧沁的問話,大丫立刻從牀上爬了起來,然後拉着二丫一起對沈碧沁跪了下去。

“姑娘,你不要趕我們走好不好,我們沒地方去了,嗚嗚…”二丫一聽大丫的話也立刻明白了過來,一臉哭求的看着沈碧沁。

“想要跟着我可以,但你們需籤賣身契。”沈碧沁笑得一臉平淡。

她雖然對兩人動了惻隱之心,但是誰保證她們兩人說的都是真的,她必須爲自己做下最大的保障。

“我們願意!如果不是姑娘大丫早就死了,只要姑娘肯收留我們,我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伺候姑娘!”大丫沉默了一會兒,咬了咬牙便一臉堅定的對着沈碧沁磕了一個頭。

“我也願意,我願意跟着姑娘!”

二丫的態度比大丫要來的堅定,現在她們已經無家可歸了,她要跟着眼前的小仙女,她要跟在她身邊哪裡都不去。

“既然如此,那邊跟我走吧。”沈碧沁點了點頭,向陳大夫付了診金便帶着兩人離開了醫館。

“沁兒,這是咋回事兒啊?”

見沈碧沁帶着兩人回來,而且還一身的傷,沈林氏從竈鑊間出來,一臉驚訝的上前問道,手上沾滿了麪粉。

“娘,你怎的在家?”沈碧沁疑惑的問道,她還以爲沈林氏會在新宅那邊呢。

“新宅那邊還不能動竈,我就回來做些點心給他們帶過去。”沈林氏一邊說一邊你看着兩人道,“這是怎麼了,怎得…呀,怎麼受了這麼多的傷?”

“她們以後就是家裡的丫鬟了。”

沈碧沁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不過她要求兩人錢賣身契的事情卻沒有說,她擔心沈林氏會反對。

“可憐的孩子,你們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們燒熱水洗漱,等等給你們下面吃。”聽到沈碧沁的話,沈林氏臉上滿是心疼,說了聲趕忙往竈鑊間走去。

“夫人,我…奴婢來就好!”

聽到沈林氏的話,二丫立刻一臉驚慌的跟了上去阻止沈林氏的動作。

“哎呦,莫要叫夫人,這…這聽着怪難爲情的。”聽見二丫的話沈林氏一臉不知所措的的說道。

“娘,她們是家裡的丫鬟,叫你夫人沒錯,搬到新宅子之後你就是主母,你要適應纔是。”

沈碧沁在一旁說道,“二丫,你如今身上都是傷就不要動了,等傷好了之後再幫忙也不遲。”

“就是這個理兒,看你身上都是傷,趕緊坐着休息。”沈林氏一臉憐惜的說了聲這才轉身進了竈鑊間。

“姑…小姐…”二丫紅着眼眶看着沈林氏離開,這才一臉感動的看着沈碧沁。

“行了,過來吧,你們既然跟着我,那這名字也得改改,你們姓什麼?”沈碧沁開口問道。

“我們可以用自己的姓?”姐妹兩人皆是滿眼的驚喜。

“自然。”沈碧沁點頭,“我讓你們籤賣身契只是爲了求個保障罷了,若是日後你們想離開,我也不會阻攔的。”

“姑…小姐,我不會離開小姐的,我要一直跟着小姐!”沈碧沁剛說話,二丫立刻神色激動的搖頭。

“我…我也是。”大丫也是一臉堅定的開口。

“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再說了,難道你們還能不嫁人了?”沈碧沁微笑着說道,“你們的心意我收到了,只是若真到了該分別的時候總還是要分別的。

“不要,我要一輩子跟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絕不離開。”二丫說的斬釘截鐵。

“好,只要你願意跟着,我必不會趕你們走。”

沈碧沁也不再多說,微微一笑後道,“風花雪月,大丫你以後就叫風吟,二丫你便叫花頌吧。”

“風吟…”聽到這個名字,大丫的眼睛就是一亮,“許風吟。”

“花頌…好好聽的名字,許花頌,大姐,我們以後也有名字了。”

二丫一臉的興奮的不斷喊道,“許花頌,許花頌,真好聽的名字,我好喜歡,謝謝小姐。”

“喜歡就好,我名喚沈碧沁,在家中排行最末,你們以後也不要叫小姐了,就稱姑娘吧,叫我姑娘就好。”

小姐是大戶人家才用的,他們不過是普通農戶,小姐這稱呼聽起來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恩。”兩人聽了之後忙齊齊點頭。

之後沈碧沁又詢問了一番,才知道兩人一人十三歲,一人十四歲,大丫,不對,如今叫做許風吟了,在今年三月之時剛剛及笄。

“熱水好了,你們快先清洗一番,衣服就先穿雪兒和玉兒的。”沈林氏說着給兩人各遞過去一套乾淨的衣服。

“多…多謝夫人。”

沈林氏的溫柔可親令兩人彷彿見到了孃親一般,心中說不出的溫暖。

等到兩人洗好出來,沈碧沁滿意的點了點頭,兩人的容貌雖不比不得沈碧沁一家人出色,但也是生的清秀端正,氣質純淨,都是些心思單純的人。

“不錯,都過來吃麪吧,這可是我孃親手爲你們做的。”沈碧沁對兩人招手道。

“多…多謝夫人,姑娘!”姐妹兩人對視一眼,道了謝之後才坐到桌旁快速吃了起來。

“恩,好吃”

“真好吃!”

兩人都餓壞了,吃東西的動作非常快,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的稱讚着,鼻尖上嘴角上吃得都是湯汁卻尤不自知,雖然兩人動作不是很好看,但沈碧沁和沈林氏卻沒有人任何的嫌惡之意,有的只是欣慰的笑意,能吃就代表身體沒有問題,能吃是福呀。

吃好面,睏意便跟着席捲而來,兩姐妹這三個月來一直在擔驚受怕中度過,還從未好好休息過,如今一放鬆下來,就開始變得昏昏欲睡,即便努力剋制,那腦袋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還是不斷的往下沉去。

“這裡不用你們,先去好好休息吧。”

瞧着兩人不斷重複上演小雞啄米的動作,最後臉都要埋進鉢盂裡去了,沈碧沁哭笑不得的開口趕人。

“姑娘…我…我們…”

聽到沈碧沁的話,兩人瞬間驚醒,一臉惶恐的看着沈碧沁,還以爲沈碧沁是生氣了,心中暗暗懊悔自己太沒用,怎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子呢。

“你們不用緊張,先好好休息,等養足了精神再說,再過兩日咱們家可還有事情要忙呢。”沈碧沁繼續一邊搗着鉢盂中的幹辣椒一邊微笑着說道。

“多謝姑娘。”

見沈碧沁沒有生氣,而且語氣溫和,兩姐妹這纔對視一眼,感激的對沈碧沁行了禮,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到牀上躺下。

兩人剛躺下,兩道鼾聲立時響起,睡得都打鼾了,可見兩人的確是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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