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三個男人

075 三個男人

寒初藍眨眨眼,她有說過要請元缺吃飯嗎?她好像沒有印象了呢。她怎麼可能說要請元缺吃飯?她對元缺是完全沒有好感的。

睨着她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元缺諷刺地笑着:“寒初藍,你以爲我是故意這樣說你的吧?我救了你的那天,你要去找夜千澤之前,你說‘我走了,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改天有空了請你吃飯’。”

寒初藍再眨眼,回憶着自己被元缺所救那天發生的事情,然後驚覺自己臨走前還真的隨口說了那麼一句話,頓時她的不悅就消失不見,衝着元缺淡淡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磋了磋手,說道:“國舅大人,我現在記起來了,我是說過要請你吃飯,不過前提是我有空。”

國舅大人?

元缺微閃一下眸子,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嗎?

想到她身邊有個夜千澤,夜千澤是夜君昊,就必定知道他的身份,哪怕夜千澤不告訴她,楊庭軒也會告訴她的。看她似一本正經又不好意思的樣子,眼裡沒有半點惶恐不安,更無半點討好恭敬,知道他一直對她隱瞞的身份,對她來說,形同虛設,沒用。

也好,他還真怕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像其他人那樣,對他畢恭畢敬的。他挺喜歡看到她厚顏無恥的樣子。

“你現在沒空嗎?”元缺淡淡地問了一句,隨意地往樓上走去,寒初藍站在原地看着他上樓,他走了幾步,又扭頭說道:“還站在那裡幹什麼?請我吃飯呀。”

寒初藍扭身就朝後門走去,她總覺得元缺要她實現承諾請他吃飯,有點怪怪的,可是哪裡怪,她又找不出原因,反正這個男人她捉摸不透,最好保持距離。

“就知道你說話不算話的了,女人呀,往往是嘴上一套,實際一套,口是心非。”元缺站在樓梯上,似嘆非嘆地說道。

“我是現在沒空。”寒初藍頓了頓腳步,擡眸淡冷地應着,“改天有空了,我一定請你吃飯。”

“你的菜都賣完了,錢也收了,你現在有空得不能再有空了,何必找個藉口。”元缺就沒打算放過她,怎麼着也要賴她一頓飯吃,最重要的是,他想找個機會檢查檢查她的傷口恢復得如何了。

只是……盯着她的左肩,現在怕是不好檢查吧,他要是敢剝她的衣服,她會剁了他的!

“你真想要我請你吃飯?我身上的錢可不多,這裡是金玉堂酒樓,吃一頓飯,都要花掉至少數兩銀。還有,我家千澤在後門等着我,就算你現在要我請你吃飯,我也要先找我家千澤,叫上他一起。”金玉堂酒樓雖然是高檔酒樓,出入的都是有錢人,但人也很多,屬於公衆場合,她一個他人之妻與外男同桌吃飯,傳出去不好聽。

所以呀,她得讓她家千澤在場。

寒初藍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她真正在乎的是夜千澤的看法,不想讓夜千澤誤會她。

元缺笑:“錢不夠的話,先欠着,反正你每天都會給酒樓送菜來。”

寒初藍忽然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請了元缺吃飯,實現了她的承諾,但有可能她要白送一個月的青菜給金玉堂酒樓,甚至是幾個月。元缺和她本來就不對盤,她曾經還揍過元缺一頓,元缺逮着她逼她請吃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個男人會點一桌子的菜,山珍海味,狠狠地刷她一大筆,讓她從原本有餘錢的小富農,瞬間變成欠債累累的小貧農。

“初藍。”

楊庭軒總算趕到了。

跟着他進來的還有木子。

看到楊庭軒,寒初藍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快步迎上前去,人還沒有走到,臉上就先扯出了甜甜的笑,讓楊庭軒的心沒來由地一悸,腦裡閃過一個甜蜜的念頭:她是爲他而笑。

“庭軒,借一步說說話。”寒初藍走到楊庭軒的面前,伸手就扯着楊庭軒的衣袖,把他扯到一邊去,不讓木子跟着,她這個動作是非常大膽,非常不合禮教的,可她沒有注意到,注意到的人又不敢說話,只有元缺眼神微微地陰沉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

“初藍,怎麼了?是不是你送來的菜不合格?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幫不到你,你知道的,我有我的原則……”楊庭軒以爲寒初藍看到自己就笑迎過來,又扯着他走到一邊去,是因爲她送來的菜不合格,想讓他私下放她的菜通過。

心裡隱隱有點失落,她的笑原來不是來自真心的。

“不是,我的菜都合格了,我也拿到了菜錢。你先聽我說,那個什麼國舅要我請他吃飯,好吧,是我欠他一頓飯,可我現在沒那麼多錢請他吃飯,他又老是拿話刺我,我有點騎虎難下,你來了正好,你是這裡的少東家,你吃飯應該不會付錢吧,要不,你請那個看似真的很餓的傢伙吃飯,免得他老是纏着我。庭軒,看在咱們合作關係的份上,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改天有空了,我再請你吃飯。”欠了元缺一頓飯,被人家追着要她實現承諾的寒初藍,竟然又欠下了楊庭軒的一頓飯。

楊庭軒拿眼瞟向元缺,元缺朝他點頭笑笑。楊庭軒拉着寒初藍就朝元缺走來,元缺還是笑着,不過黑眸總是有意無意地刺着楊庭軒拉着寒初藍的大手上,酒樓裡其他食客看到金玉堂酒樓的少東家,拉着一個女子的手,都錯愕地停止了吃飯,很八卦地盯着寒初藍看。

寒初藍被楊庭軒拉住了手,反應倒是很快,馬上就想甩掉楊庭軒的大手,可惜楊庭軒握得緊,她甩不掉,轉眼間便被楊庭軒拉到了元缺的面前,楊庭軒笑着對元缺說道:“元國舅,樓上請。”

元缺笑,“楊公子這是要請我吃飯嗎?”

“元國舅是我楊家的貴客,請你吃飯是應該的,樓上請。”楊庭軒握緊右手掌里正在費力想掙脫的小手,掌心下的手柔軟而小,就是小手掌裡全是結實的繭,那是長期勞作生成的,心下有點隱隱痛。

他知道,他這樣做不妥,可在無意識地握住她的手時,他就決定放肆一次。

瞟着寒初藍,她剛纔對楊庭軒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元缺淡淡又欠扁地說道:“寒初藍,你今天有空不請我吃飯,改天再請的話,可要算上利息的哦,到明天再請,你便要請我吃一天,也就是我一天三餐你都要負責,後天再請的話,你便要請我吃兩天,記住,是兩天,也就是說兩天六餐,你都要對我負責,大後天……”

“我請!”

寒初藍咬牙切齒地擠出話來。

元缺笑得腹黑,“寒初藍,你今天沒空,還是改天再請吧,我不介意的。”

“我有空,我現在非常的有空!”

寒初藍的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元缺再瞟向楊庭軒,然後朝楊庭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楊公子,請。”寒初藍想請楊庭軒吃飯,沒機會了。

腹黑的元缺學着寒初藍那般厚顏無恥,不着痕跡地就讓寒初藍避免了又欠一個外男一頓飯。

“藍兒。”

夜千澤在後門久等不見妻子出來,便走了進來,看到楊庭軒和元缺都在,他沒有半點的意外,不過瞧到楊庭軒握着他家藍兒的手,鳳眸迅速地掠過了一抹寒氣。

夜千澤的出現讓楊庭軒不能再握着寒初藍的手了,寒初藍總算有機會甩掉楊庭軒的手,她有點兒不悅地退站到夜千澤的身邊。

“藍兒。”夜千澤看似隨意地拉起寒初藍,偏偏拉起的是楊庭軒握過的那隻手,他一邊客氣地和楊庭軒打招呼,那股憤怒及酸意並沒有流露出來,一邊不着痕跡地用他的手指擦拭着寒初藍的手,像是要擦去楊庭軒留在上面的痕跡。

看到元缺,夜千澤並沒有打招呼,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各自斂回視線,夜千澤沒有叫他,他也沒有叫夜千澤。

寒初藍把事情大概地告訴了自家相公。

夜千澤不贊同地掃了小媳婦一眼,她要感激元缺的救命之恩,幹嘛說要請元缺吃飯?

寒初藍像是看透他的心思似的,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便見夜千澤臉色一陰,但又恢復得飛快,朝站在樓梯上的兩名男子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家藍兒是心急着去找我,才說沒空的。我們現在是有空的,既然藍兒說要請吃飯,那,樓上請!”說着,夜千澤拉着寒初藍越過了楊庭軒,又越過元缺,在越過元缺的時候,夜千澤陰冷地掃了元缺一眼,元缺只是淡淡地朝他點頭。

看着夜千澤光明正大地拉着寒初藍上樓,寒初藍溫順地讓他牽着走,楊庭軒低首看看自己的大手,想到自己剛剛也拉到寒初藍的手了,便低低一笑,頗爲滿足,甩開他那把扇子,一搖一擺地上樓去。

元缺是走在最後的那個,他也是搖着扇子,一步一步地跟着楊庭軒,心裡腹誹着:楊公子,你樂個毛線呀,不就是拉了拉手嗎?爺還抱過她,還看過她雪白的肌膚呢。

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廂房裡,房門一關,便把外界好奇的眼光都隔絕了。

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在圓桌前坐下,木子被楊庭軒趕出了廂房。

小二哥進來,卻不敢立即上前詢問四個人想吃什麼,而是垂立於楊庭軒的身後,靜等叫喚。

“小二哥,把你們酒樓裡最好吃的菜都給我來一道。”寒初藍最先開口,聽到她說要酒樓裡最好吃的菜,楊庭軒在心裡想着:她哪有那麼多錢請得起,一會兒得讓掌櫃的給她打個折,每道菜意思意思地收點便是,其他的,我私人幫她墊了。

元缺心裡想着:這丫頭真那麼大方?

夜千澤心裡想着:沒事,我會讓鐵頭送錢銀來。

小二哥歡快地應着:“好咧!”應完轉身就想走,寒初藍叫住了他,“小二哥,我還沒有說完呢。還有下一句的,把你們酒樓裡最好吃的菜都來一道,不過要求是最便宜的,最好是幾文錢一道的那種。”

錢袋裡只有八百文錢,哪能請人吃山珍海味,寒初藍做事向來實事求是,沒有那麼多錢,她決不做那麼多的事。所以呀,幾位吃貨想吃完金玉堂最好吃的菜,可以,只能是最便宜的。

聞言,楊庭軒抽臉,腹誹着:我家酒樓哪有幾文錢一道的菜?青菜都要十文錢一盤呢,初藍,你不是在損我家酒樓的檔次嗎?

元缺失笑着:就知道這丫頭不會那麼大方的。

夜千澤美滋滋地想着:我家藍兒就是會算!

小二哥爲難地看着寒初藍:“寒姑娘,我們酒樓裡沒有幾文錢一道的菜呢,連最便宜的青菜都要十文錢一碟。”

寒初藍也爲難地摸着自己的錢袋,眼角餘光卻瞟着元缺,“小二哥,能不能把你們的菜譜拿給我看看?”

“寒姑娘,菜譜是什麼?”小二哥好奇地問着,另外三個男人也帶着點點興趣看着寒初藍。寒初藍簡單地解說着:“就是你們酒樓裡所有的菜式連同每道菜的價錢寫在一本本子上,客人來了,就把本子逞上給客人看,由客人就着本子上的菜式來點菜,這樣客人還可以根據自己的錢袋鼓不鼓來選消費。難道你們酒樓沒有菜譜?”

楊庭軒聽得兩眼一亮,寒初藍口中的菜譜聽着很實用,回頭,他就讓人寒初藍所說的去做。

小二哥看看楊庭軒,然後搖了搖頭。

寒初藍也看向楊庭軒,楊庭軒炯炯地回望着她,笑着:“初藍,我們酒樓還真的沒有菜譜,有客人來吃飯,都是由小二哥告訴他們,我們酒樓有什麼菜式,如果是熟客,他們都是自己說出菜名來,我們只管做就行。不過你這個方法不錯,我會讓人抓緊時間去做的。初藍,你又幫了我一次,看在你幫了我一次的份上,你儘管要我們酒樓最好的菜吧,價格方便,我給你算最便宜的,或許由我作東請你們吃。”

“我說過我請了,自然就是我請。”寒初藍此刻很堅持着要還元缺一頓飯,不想再讓楊庭軒幫忙。聽了楊庭軒的話,她笑着:“我只是隨便說說,因爲在我們那個年代……嗯,庭軒,你真的給我算最便宜的?便宜到哪一種程度?”

差一點,寒初藍又暴露了自己的來路。

三個男人都聽到她說“我們那個年代”,除了夜千澤眼底流露出緊張,另外兩個男人都聽得莫名其妙的,不明白寒初藍話裡的意思。

楊庭軒笑吟吟地瞅着寒初藍,“每道菜,都只收你十文錢,如何?夠便宜了吧。”

小二哥聽得腦袋轟一聲炸開了,少東家說了什麼?每道菜只收寒姑娘十文錢?那不是虧大了?

寒初藍佔足了楊庭軒的便宜後,歡快地應着:“好,成交,每道菜只收我十文錢。小二哥,麻煩把你們酒樓最實惠的菜都給我來一道。”

“寒姑娘,小的愚昧,請問什麼是實惠?”小二哥的頭還在暈着,理解不了實惠是什麼意思。

寒初藍很有耐心地解釋着:“就是菜好吃,但價格又不貴的那種。”楊庭軒是給了她天大的便宜在佔,不過人家開門做生意的,她也不好意思坑得太厲害,選擇實惠的,她付出不用太多,楊庭軒也不用虧太多。

小二哥想了想,明白過來,馬上應着:“寒姑娘稍等,小的馬上去準備。”說着又看了楊庭軒一眼,便扭身退出了廂房。

在等飯菜上桌的時候,寒初藍無聊地數着手指頭,夜千澤溫柔地看着她數手指,聽着她低低地念着:“123456789……”

楊庭軒搖着扇子,也看着寒初藍數手指,聽着她低低地念着:“123456789……”

元缺嘴角微彎,似笑非笑,手裡拿着的扇子也很瀟灑地搖晃着,視線有時候落在夜千澤身上,有時候落在楊庭軒身上,更多的時候是落在寒初藍那雙雖然長滿了繭卻修長的手,凝神聽着她念着:“13458976803……”心裡犯疑:她念的什麼呀?一三四五八九七六八零三,二去哪裡了?六七怎麼跑到八九後面了?有個三了,後面幹嘛又加個三?

寒初藍無意識地念着她老爸的手機號碼,懊惱這個年代沒有手機,無法給家人報個平安。

只有十個手指頭,寒初藍數來數去也只有十個手指頭,阿拉伯數字數過了一遍,又用語文的數字再數一遍,啊,真無聊,等菜上桌真無聊,楊庭軒開酒樓,他怎麼不會在酒菜上來之前,給客人們來點炒花生米,或者一小碟的酸甜蘿蔔?吃些飯前開胃菜,也不用這麼無聊嘛。

有茶,她隨意地喝了兩口,就把茶杯擺放在面前懶得再端起來喝了,她更喜歡喝咖啡,可惜古代沒有咖啡呀。

“One,two,three,four,five,six……”無聊至極的寒初藍又用英文把十個手指都數了一遍。

然後無意中擡眸,接受到三雙驚詫的黑眸,她愣了愣,然後衝三個男人一笑,暗暗地吐吐舌頭,她這個俏皮的動作讓三個男人眼神一沉,然後動作一致地端起了各自的茶杯,狠狠地喝茶。

運?吐?什麼粒?科?快,食屎?

她數手指就數手指,幹嘛說食屎,一會兒他們還有胃口嗎?

難得地有默契地,三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又若無其事地放下了茶杯。

“庭軒,我有個小提議,不知道能不能說?”寒初藍忽然笑着轉向了楊庭軒,她又想到了增添收入的方法了,看到楊庭軒點頭,她才說道:“庭軒,在酒菜上桌前,大家等着是否很無聊?就算你們有免費的茶水送上,可是僅是喝茶,還是很無聊的,你應該免費送上一些飯前的開胃菜,倒如醃製的甜酸辣味蘿蔔,或者擺上兩小碟炒花生米,這樣大家在等酒菜上桌時,可以吃點蘿蔔,吃點花生,也不至於那般的無聊。你們酒樓的生意好,就算廚房裡很多人,也不可能在客人一點了菜,就能馬上上菜的,對吧,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保證你的生意更加的紅火。不過,我希望你需要的蘿蔔都從我這裡收購,然後我免費再教你做醃製的甜酸辣味蘿蔔。”

楊庭軒聽得又是兩眼一亮。

他也注意到這個現實問題,不過大家都習慣了等,再加上來酒樓吃飯的人,很多都是有朋友一起來的,他們坐下後,喝喝茶,聊聊,等待的時間便過去了。

“初藍,那些都要免費嗎?”

“對,免費。”瞟了他一眼,寒初藍笑着:“你不要擔心虧本,虧不了你的,你這樣一做,客人們都衝着你的免費開胃菜而來,你的生意會比現在更紅火,賺得更多,再說了那些個東西也需要不了多少的成本。你要是信得過我,改天我就教你怎麼做。我還是那句話,前提是你所需要的蘿蔔只能從我這裡買進。”

夜千澤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茶,寵溺地看着身邊說到賺錢便眉飛色舞,讓她整個人容光煥發,更加奪目可愛的小妻子,她呀,又是無貨也談交易。

家裡的菜地種了小白菜,菜心,青瓜,豆角,冬瓜,南瓜的,就是沒有種有蘿蔔。

楊庭軒想了想,笑着:“好,我信你。”她有經商的天份,他早就信她了!“初藍,你現在種有多少蘿蔔?”

“蘿蔔種子都還沒有買。”

“咳——咳——”

一直靜靜地聽着,並沒有說話的元缺被一口茶水嗆到了,嗆得他咳了起來,另外三個人都看向他,向來以瀟灑示人的元國舅大人,沒來由地就紅了臉。

“嗯,這茶,有點燙,有點燙。”

元缺不好意思地自辯着。

另外三個人動作一致地各自端起各自的茶杯,看着他,喝了幾口茶,然後又把茶杯放下。

元缺有點抽臉。

茶是同一個茶壺裡倒出來的,溫度絕對一致,他們的茶都不燙了,元缺的茶水怎麼可能會燙?撒謊也不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笨蛋!

寒初藍在心裡罵着。

嗆死你!

夜千澤在心裡冷冷地詛咒着。

國舅大人,我早就說過初藍無貨也敢談交易的了,你還……

楊庭軒在心裡同情地輕嘆着。

“來了。”

廂房的門被推開了,數名夥計跟着小二哥進來,每個人手裡捧着一個大托盤,大托盤裡擺放着的都是符合寒初藍要求的菜式。

一道一道菜擺在桌子上,寒初藍迅速地數着:一,二,三,四……十二,一共是十二道菜,便是一百二十文錢,嗯,還行,她支付得起。

“拿罈女兒紅來。”

楊庭軒吩咐着。

元缺和夜千澤沒有反應,寒初藍兩眼一亮,說道:“據說女兒紅挺好喝的,庭軒,這酒錢怎麼算?”

楊庭軒笑着,“看在你剛纔給了我好提議,免費送你的。”

“謝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小二哥,記得搬最大的那一罈。”

轉身要去拿酒的小二哥,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菜上齊了,酒也拿來了,小二哥還真的搬拿來一罈最大壇,年代最久的女兒紅。

反正寒姑娘今天這一頓飯,金玉堂酒樓是虧死的了。既然虧了,那就虧大一點吧。

寒初藍替大家都倒了一杯酒,也替自己滿了一大杯,又把大家的筷子都收到自己的手裡,用熱茶浸洗,又把所有碗都用熱茶清洗過一次了,才把碗筷擺放回到那三個男人的面前。

元缺瞟一眼楊庭軒,寒初藍這個動作似是在打楊庭軒的臉。

楊庭軒臉色平靜,不怒不氣,寒初藍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動作嫺熟,代表她做過不止一次,她必定是習慣使然,絕對不是嫌棄他酒樓的碗筷洗不乾淨。

只是,她一個小小的農家女,他不想用農家妻來形容寒初藍,她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千澤,先喝碗湯。”寒初藍替自家相公盛了一碗香菇雞湯。

夜千澤美滋滋地嗯了一聲,拿起湯匙就滔着湯喝,得意地環視一眼那兩個男人,兩個男人同時瞪了他一眼,都期待地看着寒初藍。

寒初藍沒有留意到那兩個男人是什麼神情,她替自家相公盛了湯後,自己也盛了一碗,優雅又迅速地喝掉了湯,覺得味道真好,比她燉的還要好喝,也怪不得金玉堂酒樓能搶走其他酒樓的生意了,因爲人家有實力嘛!

一擡眸,發現坐在她對面的元缺和楊庭軒都沒有動,他們面前的餐具都是空空的。她問:“你們倆怎麼不吃?尤其是你,元國舅大人,我請你吃飯,你要是不吃,不要怪我哈,我反正是請客了。”

“既然是請我吃飯,總得給我盛碗湯吧。”元缺淡淡地要求着,湯碗拿起就往寒初藍面前遞來。

“你沒手嗎?”寒初藍反問着。

“他也有手。”元缺瞟向夜千澤。

寒初藍看一眼自家相公,更加的沒好氣了,“千澤是我相公,我當妻子的給丈夫盛碗湯,理所當然。”

元缺默默地縮回了湯碗,楊庭軒本想有樣學樣地要求寒初藍也給他盛一碗湯的,看到元缺被駁得無言以對,只得打消了念頭,很是好心地替元缺盛了一碗湯,他自己也盛了一碗。

夜千澤掃了兩個男人一眼,洋洋得意,喝完了愛妻給自己盛的湯。

“千澤,再給你盛一碗,有隻大雞腿,諾,也給你。”只願意體貼自家相公的寒初藍,又體貼地把夜千澤再盛了一碗湯,還把湯裡面的那隻雞腿撈了起來,一同放進夜千澤的碗裡。

元缺和楊庭軒再次對望了一眼。

元缺表情淡淡的,心裡卻有點堵。

楊庭軒表情也是淡淡的,心裡酸得可以醃鹹菜。

不管他再怎麼欣賞寒初藍,再怎麼瞧不起夜千澤,覺得夜千澤配不起寒初藍,都抹不去一件事,就是寒初藍是夜千澤的妻!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接下來只要是夜千澤夾菜,都會有兩雙筷子有意無意地阻擋着夜千澤夾菜,讓夜千澤夾不到菜,只能扒幾口飯,喝口湯,灌一口酒。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元缺和楊庭軒,聯手對付着得天獨厚的夜千澤。

寒初藍髮現了這個情況,她不着痕跡地掃了三個暗中鬥着的男人,忽然扭頭對夜千澤說道:“千澤,我想那道菜,距離太遠,你手臂長,幫我夾點吧。”

她的視線盯着元缺面前的那一盤炒白蝦。

夜千澤溫和地應着:“好。”然後伸出了筷子。

元缺這一次沒有阻止他夾菜,楊庭軒也沒有。

夜千澤成功地給愛妻夾到了炒白蝦。

“千澤,還有那幾道菜,我也想試試。”寒初藍又說道。

夜千澤又伸出筷子,按照愛妻的要求,一一替愛妻夾了菜。

而只要是寒初藍要求的,哪怕是夜千澤伸出筷子,元缺和楊庭軒都沒有阻攔夜千澤。很快地,寒初藍的碗便堆滿了菜。

“藍兒,先吃吧,碗都塞滿了。”夜千澤看到愛妻的碗塞滿了他替她夾的菜,溫聲勸着。

寒初藍笑,手一轉,那碗菜便推放到夜千澤的面前了,大眼閃爍着,“千澤,每道菜都夾有了,你慢慢地吃,慢慢地品嚐。”

夜千澤一笑,眼裡全是寵溺及滿足。

元缺一頓。

楊庭軒一僵。

兩個男人再次相視一眼,都很無奈地自嘲一笑,他們兩個聯手對付夜千澤,還是輸給了寒初藍和夜千澤的聯手。

夫妻聯手對付了外敵,夜千澤又美滋滋地吃着他的飯,寒初藍也不客氣地吃着她的飯,現在她想吃什麼就自己夾,那兩個所謂的外敵自是不會暗中阻攔她,最多就是在她夾到他們面前的那盤菜時,他們也伸出筷子,故意一勾一拍,寒初藍夾起的菜便彈落在他們的碗裡,然後他們笑得像白癡,一個說:“寒初藍,謝謝你替你的救命恩人夾了菜。”一個說“初藍,你太客氣了,我自己來就行,不用你替我夾的,不過你夾給我的菜,我保證會吃的,謝謝哈。”

抿抿脣,寒初藍不說話,端起自己的那杯酒,就近夾了一塊雞肉,一邊吃着雞肉,一邊喝着酒,入口的酒香醇,似是她在二十一世紀喝過的糯米甜酒,好喝!於是,很快地,寒初藍喝光了一杯酒。

俏麗的臉開始染上了紅暈,她自己還無所覺,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藍兒,別喝太多,會醉的。”夜千澤輕輕地勸着。

“嗯,我不會醉的。”寒初藍應着,其實頭已經有暈眩感。

可是酒太香醇,她喜歡喝。

於是,她又灌了一杯酒。

臉更紅了,連漂亮的耳垂都紅了起來。

“藍兒,還是別喝了,你看你的臉都紅了。”夜千澤擔心小妻醉了,連忙阻攔着還要去倒酒的寒初藍。

“我……沒事。”

寒初藍搖了幾下的頭,想讓自己保持着清醒,可是她的頭好暈,天地都在打轉,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有了重影。

她伸手就扳住夜千澤的臉,嘻嘻地笑着:“千澤,你怎麼有兩張臉,你的頭怎麼換到腳底去了?你是用頭走路的嗎?不過,你就算用頭走路,你還是我那個帥過天王巨星的相公,來,讓我親一口,你最愛臉紅了,嘻嘻,我還真沒見過二十歲以上的男人動不動就臉紅的。”醉了的某人,湊過臉去,啪啪兩下,重重地新了夜千澤的臉兩下。

元缺的筷子掉了。

楊庭軒的酒杯掉了。

夜千澤臉紅了。

他一邊急急地把小妻扶好,一邊說道:“藍兒,你醉了,我們回家吧。”

寒初藍揮開他的相扶,還是嘻嘻地笑,“千澤,我沒醉,我纔沒醉呢。呀,你的臉真的紅了。”她拉低夜千澤的頭,兩片柔軟的嫣脣就往夜千澤的脣上印去,整個身子都粘在夜千澤的懷裡,嘴裡無意識地說道:“千澤,你的脣好柔軟呀……”

以後,絕對不能讓她喝酒!

元缺陰陰地看着醉了的女子,嬌俏動人,卻是撲在夜千澤的懷裡,主動親吻着夜千澤,陰陰地想着。

以後,滴酒都不給她粘了!

楊庭軒在心裡酸酸地保證着,早知道她醉了就會抱着夜千澤亂親,打死他,也不會免費送她一罈上好的女兒紅。

“藍兒,我們回家。”夜千澤拉輕輕地推開了寒初藍,心裡卻在想着:以後獨處的時候,就讓她喝酒!

“回家……我回不去了呀……我的家……我回不去了……”

寒初藍忽然跌坐回桌前,爬在桌上就嚶嚶地哭了起來。

三個男人同時一僵。

044 真正的吻057 整治顏氏029 殘忍的分析054 主動請休004 久別勝新婚063 你很好卻不是他072 元缺之怒079 嫉妒是一把刀045 不寧之夜051 紙包不住火006 跟我走066 孩子030 打蛇打七寸068 暴怒的寒初藍008 母女相見不相識071 竟然是他的女婿083 大結局下076 幫她洗澡是件磨人的事074 兄妹相見065 獨闖帝都上018 元缺的婚事033 不如憐取眼前人047 會哭080 結局前奏二014 鬧鬼030 竟然是她069 伏殺065 獨闖帝都上061 一朝分娩兩分離032 楊公子來了029 殘忍的分析075 無題073 岳父vs女婿076 幫她洗澡是件磨人的事039 妻妾過招氣死媒人下047 一家三口團聚下045 不寧之夜011 太帥禍害041 不懂欣賞的傻叉024 楊老夫人023 夜錦英036 壞心不死019 圓房003 夫妻合謀069 伏殺039 午後062 親者痛仇者快019 圓房060 用隱忍去換他的崛起082 大結局上046 讓他們亂成一團055 邪肆師尊063 默默地寵055 邪肆師尊072 笑死人010 口舌紛爭025 救婆婆新文惡魔兒子霸道爹地050 這戲相當的精彩081 我妻045 不寧之夜051 紙包不住火088 偶遇宋芳華鬥037 細水長流的財路001 奔赴千里只爲妻064 厚顏無恥的寒初藍028 滴血認親下060 用隱忍去換他的崛起016 妻子不是談交易的籌碼052 我相公不納妾093 回京第一 個客人049 錦英我來了005 咱們是夫妻072 元缺之怒023 笨拙護妻意欲圓房057 挖個陷阱自己跳060 千澤的怕052 無題040 你動她試試050 對付情敵054 主動請休089 千澤歸來034 鬥小三靠智慧不靠鬧026 上山砍柴076 幸運不幸069 伏殺055 邪肆師尊005 家窮人沒用被欺021 要他休妻015 丟臉丟到太平洋039 午後新文惡魔兒子霸道爹地005 家窮人沒用被欺085 公公來了074 逃亡路上的小夫妻038 守得雲開見月明076 幸運不幸039 天下第一不講理之人062 別弄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