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厚顏無恥的寒初藍

064 厚顏無恥的寒初藍

元缺還是那一身礙眼的白衣,寒初藍其實很喜歡別人穿着白衣的,特別是古代的美男子,美女們,穿着白衣飄飄衣袂如同謫仙,那叫一個美呀,可是元缺穿着白衣在她的眼裡就是一個白無常!

一個人不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不管他長得再美,風度再好,看在她的眼裡,都是醜的,是壞的。

元缺在寒初藍的眼裡便是如此。

瞧着元缺搖晃着扇子,顯得風流倜儻的樣子,寒初藍在心裡罵着:裝模作樣,虛假造作!

明明元缺長得頗爲好看,好吧,是無法和某個妖孽相比較,在寒初藍的眼裡,元缺比豬八戒還要醜,卻自命英俊瀟灑,害她在心裡吐了千百回。

楊庭軒也喜歡拿把扇子自命風流地搖晃着,寒初藍反倒覺得楊庭軒比元缺好看多了,至少不會讓她覺得楊庭軒是造作。

“姑娘,咱倆又見面了。”

元缺笑眯眯地瞅着寒初藍。

寒初藍僅是停頓了半分鐘便徑直朝元缺走去,手裡的棍子還是握得緊緊的。元缺淡笑地看着她朝自己一步一步地走過來,深眸微閃,已經做好了防備寒初藍突然偷襲的準備。

懷真緊跟着寒初藍,平時穩重的眼神此刻變得銳利,冷冷地盯着元缺,元缺隨意地瞟了他一眼,看出懷真會幾招的三腳貓功夫。

“砰!”

寒初藍走到了元缺的面前,棍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捶,她右手握着棍子,身子往前傾,傾到元缺的面前,聞到元缺身上有着藥味,是什麼藥,她無法分辯不出來,反正就是有一股子的藥味,她想和元缺對視的,無奈人矮小,踮起腳來也無法和元缺對視,還是元缺很體貼地微彎下腰,把視線放平,讓她得以和她平視,他那雙無底洞的黑眸笑意更濃,落在寒初藍清秀俏麗卻很小的臉上。

近看,這丫頭真瘦,沒幾兩的肉。

那臉,有可能,嗯,估計還沒有他半邊手掌那般大。

遠看,她就是個小不點。

像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

“請問,你是誰?”

清脆淡冷的問話灌進了元缺的耳裡。

元缺閃爍着黑眸,灼灼地注視着寒初藍,淺笑着諷刺:“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昨天咱倆才親密接觸過呢,你這樣問,我可是會傷心的。”

該死的笑面虎還敢口頭上佔她的便宜,親密接觸?

去死!

寒初藍冷哼着:“哦,我記起來了,昨天我看到一頭老虎,笑得太囂張,忍不住就揍了他一頓,我記得我出手挺狠的,他應該臉青鼻子腫的。閣下是那頭畜生虎嗎?瞧着閣下的笑,嗯,和昨天那頭畜生虎挺像的,笑似春風,囂張滿面,讓人想狠狠地抽他,剝他皮做件虎皮衫,聽說又暖又貴呢。不過,閣下的臉,貌似不青,鼻也不腫,倒是臉色白了點兒。”

元缺站直身子,不再和她平視,就那麼一刻的平視,就讓她瞧出他的臉上用藥掩蓋住被她揍過的痕跡,他醫術那麼好,臉上的青紫被他很巧妙的掩藏起來,誰都沒有看出來,她瞧出來了。

可見她心細,眼睛利!

其實他可以不那樣做,只要他頂着青紫的臉走出清風樓,就能驚動楊府,然後驚動林大人,然後某個此刻站在他面前還是很囂張的女人就要倒大黴了。偏偏他沒有頂着青紫的臉走出清風樓,不讓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他被打了。

一合折扇,元缺伸手至寒初藍的面前,依舊笑如春風,囂張滿面,甚至不介意寒初藍那般罵着他,醇厚醉人的聲音飄進寒初藍的耳裡:“姑娘承認打傷了在下,那,賠點錢給我看看大夫吧。”

“我沒錢。”

“姑娘剛剛給宋家送了兩擔的柴,一擔柴二十文錢,姑娘身上理應有四十文錢。”元缺就像是寒初藍的影子似的,寒初藍的一舉一動,做過什麼,他似是都知道。

寒初藍瞪他,敢情這傢伙一直盯着她吧,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他到底是誰?

瞧他的衣着,非富即貴。

“姑娘,在下也不會獅子大開口,向你索取多少賠償,在下只要你身上那四十文錢便可。”元缺又一甩扇子,輕搖起來,表現得相當的大度。

堂堂國舅爺被人打得臉青鼻子腫,只索取四十文錢的賠償金,賤呀!

寒初藍很爽快地掏出了小錢袋,袋裡裝着的便是四十文柴錢。

“姐姐。”懷真叫了寒初藍一聲,想說什麼,被寒初藍用眼神制止,懷真只得什麼都不說。寒初藍拎着小錢袋,一副準備把錢給元缺的樣子,元缺笑,笑得諷刺,他還以爲這個女人有多麼的厲害呢,敢把他打一頓,沒想到……

“你也得賠償我的損失。”寒初藍把錢袋遞給元缺,在元缺伸手想接的時候,她忽然說道。

元缺動作一頓,饒有興趣地俯視着她。

“敢問在下該賠償你哪方面的損失?揍我所使的力氣?”

“襲胸!”

寒初藍眼裡兇光一露,挺挺胸,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來。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只有她和元缺才能聽到她說了什麼。

元缺一愣,本能地就朝她的胸膛掃去,她小小的身板哪有胸可言?不過是比他的大了點兒,要是往其他女人面前一站,保證羞得她無地自容。就那軟軟的小饅頭也能說他襲……

耳垂,悄悄地紅了紅,元缺強作鎮定,一千萬個想不到這個女人的膽子那般大,連襲胸兩個字都敢說出來,換成其他女人,只會害羞,只會暗暗地吃下這個意外的虧。

“你應該賠償我精神損失費,因痛誤工的損失費,我要求賠得也不多,意思意思下,給我二十兩銀就算了。”

寒初藍的臉皮就是有點厚,坑人的時候,還能說會道。

“精神損失費?你精神損失在哪?因痛誤工?誤工嗎?”元缺勉強找回了自己被那襲胸兩個字炸得暈頭轉向的神魂,還是笑着,不過,黑眸倒是沒有再對上寒初藍炯炯的大眼。心裡還要腹誹着:厚顏無恥的丫頭,一本正經地說他襲胸,還一點羞意都沒有。

“我被人佔了便宜,我吃不下,睡不着,精神嚴重受損,差點就要神經失常,變成了瘋子,所以,你得賠我十五兩的精神損失費。發育其間,隨便碰一下都會吃痛,你昨天那樣一推……所以,因痛誤工的損失費,你得賠我五兩銀,你沒看到我今天的柴少了一擔嗎?”寒初藍吃定了古代的人受禮教約束,不敢隨便地把那些事說出來,雖然她的小臉也隱隱地紅了紅,還是厚顏無恥地坑着元缺。

不過她的話說得特別的輕,還是隻讓她和元缺聽見。

元缺:……

半響,元缺才低低地嘀咕着:“就你那樣的,我還襲……我倒不如自摸。”

寒初藍的臉又是悄悄地一紅,可她還是強奪理詞,低哼着:“那你摸你自己呀,你只要當着我的面,自摸一下,我給你二十兩。”

“你……”

四處周遊,人人討好,禮讓三分的元缺,元國舅大人,此刻啞口無言。

厚顏無恥!

厚顏無恥!

他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做厚顏無恥。

“諾,賠你四十文錢,你賠我二十兩銀。”寒初藍晃着錢袋,炯炯地看着被她噎得啞口無言的元缺。“沒錢是吧?沒錢就讓路,別擋着姐回家。”

元缺本能地身子一側。

寒初藍一收錢袋,四十文錢還是她的。她馬上越過元缺就走,元缺回過神來,正想攔她,她一挺胸,元缺的耳垂子又紅了起來,攔她的動作半路縮回去,看着寒初藍領着懷真大搖大擺地越過他,大搖大擺地離開。

良久,元缺才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句話來:“女人,你欠我的,總有一天要還的!”

說完,他身子一閃,消失不見。

“懷真,剛纔那事,你別讓你姐夫知道。”成功地擺脫了元缺後,寒初藍一邊朝鬧市走去,一邊叮囑着懷真,“姐姐不想讓你姐夫擔心。”

懷真抿抿脣,沒有說話。

寒初藍以爲他不說話便是默認了,這個少年本就不多話,她也就沒有再強調,帶着懷真到鬧市上再賣了些菜籽,院子裡的菜地培育基地,她覺得不夠用,打算再買些菜籽直接撒到大菜地去,經過整理,引水浸潤菜地後,已經可以種菜了。

買了菜籽,還有點錢,她又買了兩斤白麪帶回家。

纔到村口,有福嫂從家裡走出來。

第二次鬧鬼之後,有福嫂被嚇得特別厲害,都傻了兩天,今天才回了魂。

一看到寒初藍,有福嫂先是一愣,隨即把手裡拿着的農用工具往地上一掉,慌亂地扭身就往屋裡鑽進去,“砰”一聲,迅速地關上了門。

寒初藍的腳步一頓。

不解地望着迅速關上的大門。

有福嫂那是什麼意思?把她當成了鬼嗎?

寒初藍僅是頓了一頓,便淡冷地越過了村長的家門口。

有福嫂的身子緊緊地靠着大門,像是在防着寒初藍破門而入。她這個動作,驚動了張有財,張有財從他的屋裡走出來,關切地問着:“弟妹,怎麼了?”

“我看到夜家那個小媳婦了。”

有福嫂一副驚魂初定的樣子。

張有財走過來,示意有福嫂讓開身子,他纔打開了大門,走出屋外,他扭頭朝左手邊望去,看到寒初藍遠去的小身影,又扭頭看一眼滿臉驚恐的有福嫂,不解地說道:“弟妹,見到夜家的小媳婦怎麼了?她又不是鬼。”

“她……大哥,我兩次見鬼,都是和夜家小媳婦發生了矛盾當晚……”有福嫂害怕地說道,從她嫁到張家村開始,她就沒有怕過誰,可是現在她有害怕的人了,她怕夜家那個能幹的小媳婦,每次找夜家小媳婦的麻煩,她就會見鬼。

她認爲那是老天爺在懲罰她,用鬼來懲罰她。

再被嚇一次,她會直接變成鬼跟着到閻羅殿去。

所以,她怕了寒初藍。

她甚至認爲寒初藍身邊有鬼神庇佑。

張有財安撫着:“弟妹,別胡思亂想了,那些只是巧合。不過夜家的小媳婦,的確有點能耐,年紀小小的,挺有頭腦的,也能幹,更不願吃虧,你以後還是少惹她爲妙。”

有福嫂拼命地點頭。

現在她看到寒初藍都繞道走了,哪還敢再去招惹寒初藍。

她只要一想到那惡鬼,青面獠牙的樣子,她就渾身打顫。

張有財再看着遠方,寒初藍的身影早就不見了,被那些彎彎曲曲的村路,錯亂的房屋擋住了,讓他看不到。想到寒初藍的能幹,夜家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張有財心口有點悶悶的,特別是想到夜千澤不久前才牽着一匹弱弱的馬走過他的家門口,雖說夜千澤買回來的那馬看上去太弱了,不值什麼錢,換成別人買了那樣的馬,直接就宰了。

可是曾經窮得連糧食都不再有的夜家,如今連弱馬都能買得起了……張有財開始嫉妒,心裡無法平靜。

張家村最有錢的人,只能是他!

一輛看似破舊的馬車停在夜家的院子裡,爲了把馬車趕進院子裡,夜家的竹籬門還被拆開,加以擴大。

寒初藍遠遠地看到了自家院子裡的馬車,先是一愣,隨即驚喜地撒腿就往家裡跑。輕撫着馬兒的夜千澤背後好像長了一雙眼睛似的,在寒初藍撒腿往家跑時,他扭頭,灼灼的鳳眸如陽光一般閃耀着,性感的脣瓣一彎,只有面對寒初藍時纔會有的溫柔笑容便掛在他的脣角兩端。

“馬車!是馬車!”

寒初藍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到院子裡,圍着馬車打轉,笑得雙眼眯了起來,露出了她潔白整齊的牙齒。夜千澤很喜歡她放肆的樣子,不像其他女人那般,行不動裙,笑不露齒。他也知道,以寒初藍這種無拘無束的性子,在鄉下還好一點,大家爲了生活,不會過於計較禮教,要是在城鎮或者帝都,像寒初藍這種性子的女子,必定會被人指責,辱罵。

“千澤,你真有辦法,只是,這馬,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它還精神抖擻的,現在怎麼聳拉着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病了?”寒初藍的喜悅在瞧見馬兒的病弱狀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心疼又擔心地去撫摸馬的頭。

這馬估計挑惕得很,哪怕此刻弱得就像一陣風吹來都能吹倒它,還是很傲嬌,不讓寒初藍撫摸它。

夜千澤站在馬的對面,和寒初藍形成了對視,他輕輕地拍了一下馬的頭部,馬兒扭頭便看向他,顯得相當的委屈。

“我讓它拉了一個時辰。”

“什麼?”

寒初藍馬上就瞪向了自家相公,好端端的,他幹嘛讓馬兒拉一個時辰?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拉肚最要命,拉上幾次,人都會顯得弱幾分。

夜千澤很無辜地解釋着:“藍兒,我按你的吩咐去做的。你說讓我想辦法讓馬看上去老弱病殘,我便讓它拉上一個時辰,怎樣,它現在看上去是不是弱病殘的樣子?”

寒初藍張張嘴,想罵又罵不出來。

好吧,是她的錯。

她對不起大變態的寵物。

“給它吃了藥嗎?”

夜千澤點頭。

寒初藍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代青知道她夫妻倆如此的作賤着千里馬,估計會要了她的命。

“藍兒。”

夜千澤走到寒初藍的身邊,柔柔地看着她,問着:“今天送柴還順利嗎?”他又掏出了手帕,寒初藍撇他一眼,見他掏出手帕來,刺他一句:“男子漢大丈夫,帶條手帕在身,像個女人。”

音落,手帕粘到她的臉上了,拿着手帕的那隻大手溫柔地替她拭着汗,夜千澤淡淡地說道:“剛纔你跑得太快了,臉上有汗,我帶條手帕是爲了方便隨時幫你拭汗。藍兒,你放心,每次幫你拭過汗後,我都會親自動手清洗帕子,讓帕子乾乾淨淨的。”

寒初藍心一甜,動作卻有點不自然,伸手奪過帕子,自己胡亂地擦拭着臉上的汗,擦完之後,把帕子往自己懷裡一塞,“以後我自己來。”

大手很自然地往她的懷裡一掏,帕子又回到大手裡,夜千澤還淺笑着:“現在帕子髒了,你別帶在身上,一會兒我拿去清洗。藍兒,今天送柴還順利嗎?”

寒初藍扭身走向兔棚,兔子們被喂得飽飽的。

小雞小鴨全都窩在樹底下打瞌睡。

“沒什麼事發生。”寒初藍隨意地應着,不打算讓他知道元缺又找茬,反正她沒有輸給元缺,也用不着向他求助。

夜千澤看着她在兔棚前站一會兒,又去山雞棚前喂喂山雞,再看看她的菜地,閃爍着鳳眸,輕抿着脣。告訴她,他的身世,他以爲她會對他改觀,至少會把他當成她的靠山,依靠着他,可她沒有,不管他有着什麼樣的身份,她一點都不在意,更不會催促他回帝都認祖歸宗,好讓她飛上枝頭變鳳凰,她依舊忙她的,依舊把他當成中看不中用的相公,很努力地護着他,什麼事情,她都自己去解決。

那麼小的身板子,卻藏着無窮無盡的力量。

她,就是一個發光體,隨着天色越黑,她發出來的光芒便越耀眼。

“呀,千澤,快來看,我的菜開始長了。”

冷不防,寒初藍叫了一聲。

夜千澤笑,快步走到她的身邊,和她一起蹲在菜地邊上,她指着菜地上冒出來的很多小小菜苗,笑得很開心,好像那些小菜苗就是金山銀山,“千澤,菜籽終於發芽了,我的菜,開始長了。這些小白菜和菜心成長快,一個星期後,保證滿院子都是綠油油的。我今天又買了菜心種子回來,下午,我帶着懷雲再去撒播菜心種子。”

菜苗不過是剛剛冒頭,不蹲下來細看,還發現不了。

但才冒頭的菜苗對於寒初藍來說,便是她的希望之源。花了那麼多時間,投入那麼多的人力,財力,總算有了希望。

她從楊庭軒那裡賺來的錢,在結算了四嫂等人的工錢後,已經所餘不多,再加上家裡的開支,基本上是沒有了,要不是每天砍柴去賣,有幾十文錢的收入,一家老小又得回到以前餓肚子的境況。

“嗯。”

夜千澤除了笑還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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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心柔得如同春江水。

她的努力,她的付出,他看在眼裡,疼在心頭。

爲了讓一家人三餐能飽腹,她的小腦袋就沒有停止過想法子賺錢。

默默地,夜千澤握住了寒初藍的一隻小手,把他對她的感激,對她的柔情愛意,默默地通過掌心相對,傳輸給她。

寒初藍可沒心思去理會身邊男人感性的情緒,她隨意地拿開了夜千澤的大手,站起來,又走到其他的菜地前,蹲下身去看,除了小白菜和菜心之外,青瓜,豆角的種子還沒有冒出頭來,寒初藍也不擔心,青瓜和豆角成長得不及菜心快,那是沒有辦法相比的。

在吃飯之前,寒初藍一直在搞鼓着她的菜地,沒空和夜千澤談談情說說愛的,夜千澤也順着她,這個家說過由她作主,她想咋的就咋的,至於談談情說說愛嘛,夜千澤微微地舔舔自己的脣瓣,晚上回到房裡再和她好好地談談去。

真想她快點長大,是身體快點長大,那樣他們就可以在牀上談情說愛了。

想到這裡,夜千澤的臉都紅了。

決定把搶來的那本春宮圖毀了,免得天天誘惑着他的心。

貌似,他說要毀了春宮圖很久了呢,可春宮圖冊至今還被他藏在他所有書冊的最底下,如果某天小媳婦心血來潮,幫他收拾整理書冊……

夜千澤忽然有點期待。

小媳婦兒要是看了春宮圖冊,會不會改變主意,主動撲倒他?

嚥了咽口水,拍拍紅起來的臉,夜千澤趕緊甩掉邪惡的念頭。

還是等吧,等到她身子長成再說,反正她是他的妻,她一輩子都是屬於她的,爲了她好,他願意等。

下午,寒初藍和李氏婆媳倆去菜地撒播菜種,夜千澤和懷真上山砍柴,懷雲在家編織籮筐,寒爺爺兩位老人家便是收拾收拾屋子了。

“明天,中秋了。”

寒奶奶似是自語着。

“中秋怎麼了?”寒爺爺只對過年有概念,對過節沒有多少的概念。

中秋賞月,那是有錢人家的活動,與他們這些窮苦老百姓無關。

鄉下人,一天三餐有着落便不錯了。

家境稍微好一點的,會在中秋這天包餃子讓孩子們嚐嚐,或者稍微地添點肉類,便是過節了。家境不好的,對天望月,喝着西北風,完全沒有過節的快樂。

“團圓的日子。”寒奶奶輕輕地說了一句。

往年中秋佳節,她在自己家裡過,有子有孫的。今年的中秋佳節,雖然身邊的人多了,她卻倍感失落。

兒子媳婦從那天走後,不再來。

真的把老父老母扔下不管了。

“老婆子。”寒爺爺趕緊扯了老伴兒一下,小聲叮囑着:“你別說這些話,讓藍兒聽到心堵。咱們現在就是給藍兒添了麻煩,團圓的日子?回去,只會讓我們傷心,何來團圓的喜悅。藍兒不容易,咱們不能讓她難過,快別說了。兔子們的菜快要吃完了,咱們去摘些回來吧。”

寒奶奶點點頭。

老兩口和懷雲說了一聲,便出了家門去給野兔們摘菜。

家裡便只有懷雲一個人了。

潛伏在夜家院子外面的顏氏,看到只有懷雲一個人在家,覺得正是她偷雞摸兔的大好機會,於是小心地鑽出來,打算從後院進入院子裡,由於竹籬笆圍得很結實,她是擠不進來的。

顏氏從自己拿來的袋子裡摸出一把刀,然後蹲下身去,一邊留意着前面的動靜,一邊小心地用刀割着竹籬笆。

既然要來偷雞摸兔,她自然要準備充足。

害她被大雨淋,被雷嚇,不偷幾隻肥兔回去,她就不姓顏了。

很快地,顏氏把竹籬笆割斷了幾根竹子,她側身得以擠進院子裡。

她是從後院進去的,而懷雲在屋前編織着籮筐,身後有屋擋着,夜家院子又大,寒初藍目測估算過,足有七八百平方米。懷雲不知道後院的動靜,似是理所當然。

顏氏拿着袋子,小心地,一步一步地朝兔棚走去。

她的目的主要是兔子。

雞畢竟會叫,她擔心偷雞的時候,雞叫會驚動懷雲。

兔子被關着,又不會叫,正是下手的大好對象。

等她走近兔棚的時候,發現兔子比起那天看到的更多,就是有些兔子是受了傷的,受傷的更好,容易偷。反正她是偷回家宰來吃的,兔子傷不傷影響不大。

肥兔,我來了!

顏氏有點興奮,雞眼眯成一條縫,伸手,她打開了兔棚的門。

扭頭,她還不忘去看看屋前,懷雲的身影,她都看不到,慶幸夜家的大茅草屋旁還有一間小茅草屋,正好擋住了,讓懷雲看不到她。

既然不會被發現,顏氏也就不客氣了。

拎着袋子,走到最肥的野兔竹籠前,從上面伸手而入,寒初藍的竹籠子本就是就地圍繞而成,上面是不封頂的,主要是爲了距離,不讓兔子打架。捉着兔耳朵,顏氏笑咧了嘴,把一隻肥兔就往袋子裡塞。

冷不防,一顆小石子襲來,打在她的後腦勺上,她吃痛,差點叫了起來,想到自己此刻正在偷雞摸兔,她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沒有讓自己吃痛叫出聲來。

她以爲被發現了,誰知道扭頭一看,什麼人也沒有看到,只看到茅草屋。

不放心,顏氏走出兔棚,小心地走到李氏住的屋子後面,探出腦袋去看懷雲,懷雲還在專心地編織着她的籮筐,分明就是沒有發現顏氏的樣子。

顏氏疑惑,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剛剛真的有人拿石子打中她的頭了,很痛呢。

四周圍地再看一遍,還是沒有發現有其他人。

顏氏趕緊回到兔棚,又去捉第二隻兔子。

一顆小石子橫空而來,重重地打在顏氏伸出去捉兔子的手背上。

“啊呀。”

顏氏痛得低叫一聲,沒有被打的手又趕緊去捂自己的嘴巴,再看被石子打中的手背,瞬間就紅了起來,顏氏不停地抖着手,好痛,好痛,火辣辣的痛。

又一顆小石子從背後飛來,打在顏氏的腰部上,顏氏再次吃痛,這次手都捂不住她的痛叫,她痛得跳起來,拎着的袋子都掉在地上了,被她塞進袋裡的野兔在掙扎。

小石子忽然像雨點一般,從四面八方打來,紛紛地打在顏氏的身上,一顆小石子都沒有落空,全都愛撫過了顏氏。

周圍沒人。

顏氏被小石子打得痛呼,跳着,叫着,抱頭四竄,當她差點踩着寒初藍院子裡的菜地時,那些小石子像是長了眼似的,迅速地打往她的腳,讓她腳下一縮,寒初藍的菜地倖免於難。

“救命呀……”

顏氏被小石子打得慌了神,全身都痛,抱着頭,她大叫一聲,慌不擇路地往後院跑,從她剛纔鑽進來的地方鑽出去,石子如雨點一般追來,適數打在她的臀部上,如同萬箭齊入肉一般痛。

“啊呀!”

殺豬般的痛叫聲驚擾了樹上面棲息的鳥兒,四散飛奔。

顏氏顧不得痛,逃命一般逃得不見了蹤影。

她一逃,屋頂上飄下一道小身影,那身影和寒初藍差不多,寒初藍稍微要比她高些許。

拋着手裡的小石子,懷雲嘴邊噙着冷笑,主子媳婦兒的兔子,可不好偷!

以爲她一個小孩子在家,就守不住這個家了嗎?

懷雲嘴邊的冷笑更甚,她歡迎顏氏再來偷雞摸兔,她保證會用無數的小石子,好好地愛撫顏氏,讓顏氏痛得如針刺,偏偏又死不了。這種活生生的折磨,比一刀殺了顏氏更好,像顏氏這種極品的不要臉的養娘,就該給她苦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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