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懷上了

古幸鈴作品 一品農家妻 一品農家妻 卷 二帝都 032 懷上了

扭身,寒初藍走開了,讓元缺獨自品嚐着她做的酸辣粉。

目送着她嬌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元缺的眼裡盪漾着讓寒初藍不願意正視的寵溺。斂回視線,元缺拿起了筷子,慢慢地吃起只需要幾文錢一碗的酸辣粉。如果不是認識了寒初藍,像這種只需要幾文錢的食物,尊貴的元國舅怎麼可能會吃?

人,都會變,爲了某些人不知不覺地就變了。

有人說過,不要想着去改變誰,因爲往往被改變的人是自己。

“好辣!”

元缺吃着吃着,都忍不住咋舌,寒初藍放了很多的辣椒,因爲他喜歡辣。喜歡辣的人都說很辣,也可以看出寒初藍放的料比別人的多。

星月等人拿着陰狠的眼神戳着他。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元缺已經被星月等人殺死千萬次了。

彩月甚至想偷襲元缺,被寒初藍不着痕跡地扯到了後院去,阻止彩月衝動行事。

“夫人,他孤身一人,正是下手的大好機會。這裡又是東辰國的地盤,非他勢力範圍之內。”彩月咬牙切齒地瞪着外面,咬牙切齒地說道。

寒初藍瞪了彩月一眼,低聲斥着:“你是今天才認識元缺嗎?他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不清楚?就憑咱們幾個想放倒他,門都沒有。你的武功還不及星月,星月在元缺手下,五招都走不滿,你能走幾招?小七又能走幾招?我又能走幾招?他要是痛下殺手,我一招都應付不了。”

彩月聽後,恨恨地說道:“這個人,一天不死,主子一天都不能安心。”帝都的變化,她們都知道了,自然也明白其中有元缺的幫忙,對元缺自然恨得牙癢癢的。

望一眼外面,寒初藍也知道元缺是自家男人最大的勁敵。“我剛纔給他做酸辣粉的時候,趁機給他下了藥,可他都快要吃完了酸辣粉,都還沒有倒下。暗算不了他,我們與他正面衝突,根本就沒有取勝的機會。”寒初藍給元缺下的是蒙汗藥,想把元缺放倒,然後從元缺身上搜藥,看看有沒有可以醫治夜沐所中之毒的藥,讓夜沐重新開口說話。

開口索要,元缺肯定不會給的。

但元缺又是公公重新開口說話唯一的希望,她只能給元缺下藥。

元缺救了她那麼多次,她回報元缺的卻是……

元缺要是知道她這樣算計她,保證會罵死她,罵她不識好歹。可是公公的毒,有希望解,她又不想放棄。

除了元缺,藥王谷主也可以醫治夜沐,寒初藍連元缺都擺平不了,哪敢去招惹那個瘋子,她怕她還沒有接近谷主,就先讓谷主毒倒了。

彩月又恨恨地說着:“這世上怎麼就會有這樣一個人!”

寒初藍在心裡澀笑着,是呀,世上怎麼就會有元缺這樣的一個人?元缺是夜千澤的對頭,所以他們就不希望有元缺這樣的人存在世上,但如果元缺是夜千澤的朋友,能幫到夜千澤不少忙,估計他們又會慶幸這個世上有元缺這樣一個人吧。

說到底,都是人性的自私。

“再來一碗!”

元缺在外面叫着。

寒初藍拍了拍彩月的肩膀,然後走了出去。

“我要一碗餛飩,這東西我還沒有吃過。”元缺望着寒初藍出來,斯文地笑着請求。

寒初藍沒有說話,默默地替他煮了一碗餛飩,也默默地放了辣椒。看着她往碗里加了辣椒,元缺嘴邊掛着的笑意加深,雖說兩個人見了面,都是他在付出,她在接受,不給他半點回報,至少她記住了,他愛吃辣。

她在他的酸辣粉裡下了蒙汗藥。

他知道。

他是元缺呀,她的藥,都是他送給她的,她卻拿來對付他。哪怕是對他沒有其他傷害的蒙汗藥,最多就是讓他昏睡一下,可他的心還是隱隱作痛。

她暗算他,目的是什麼,他也能猜到。無非就是想從他這裡搜刮一些解毒丹,想幫夜沐解毒,讓夜沐重新開口說話。夜沐的情況,除了手指之外,其他問題,他的確可以醫治,不過他爲什麼要去醫治夜沐?醫好了夜沐再來阻礙他的外甥嗎?

不可能!

他對她那麼好,她始終都是爲了夜千澤。

元缺的心不僅是苦澀,還有酸意,很想把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抓入懷裡,狠狠地吻她幾萬遍,以示懲罰她的暗算。

舔舔脣,元缺還真的很想好好地親她一次。

第一次吻她的時候,還在張家村,趁她睡着了,他以脣喂藥,也就吻了她一次。第二次,便是她跟着夜千澤回帝都的路上被人下了毒,他以脣喂血。兩次的親吻,一次她不知情,像個木頭似的沒有半點反應,他嘗不到親吻的甜美。一次她神智不清,他無心佔她便宜,自然也嘗不到甜美。

“餛飩。”

寒初藍把煮好的餛飩擺放到元缺的面前,元缺灼灼地看着她,淺淺地笑問着:“沒有再加料吧?”

他一句話便讓寒初藍明白,自己在他的酸辣粉裡下了蒙汗藥,他知道了。寒初藍笑,元缺的笑意更深,相信她能聽出他話裡的深意,被發現了,她沒有驚慌,沒有臉紅,反倒笑,眼前彷彿又看到了還在清水縣時的那個寒初藍。

“味道是不是更好?”

元缺呵呵地答着:“是挺好的。”

“請君慢慢品嚐。”寒初藍朝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元缺又深深地看瞅着她一眼,視線在她的紅脣上徘徊。以前的她,清澀,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如今的她像盛開的牡丹。她的盛開,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可惜不是他澆的水,施的肥。他只能是個賞花之人,不能當那個愛花之人,更不能當那個摘下她這朵花的幸運之人。

夜千澤,咱們既是對手又是情敵,你教我如何能讓你好過?

轉身,寒初藍再一次離開,離開之前淡淡地撇下一句話,“酸辣粉是我請你的,餛飩請付五文錢。”

元缺低低地嘀咕了幾句,誰都沒有聽清楚他嘀咕了什麼。

在他吃完餛飩,結了帳,寒初藍都沒有再出現在他的眼前。

再望一眼後院,元缺倒是不強求寒初藍出來送客,搖着摺扇,瀟灑地走了。

元缺前腳剛走,寒初藍後腳就帶着彩月,化了妝,悄然地離開了麪館,迅速地離開了冰河鎮,前往清水縣。

麪館,自然是留給星月和小七打理。

寒初藍選擇在元缺剛走時就離開冰河鎮,覺得更加的安全,能避開元缺的盯視。元缺剛走,也想不到她會跟着離開。

事實上,知道寒初藍忽然從自己的手掌心滑出,元缺幾近抓狂。

他迅速地吩咐手下,全天下追尋寒初藍的下落,絕對不能讓她從他的手掌心滑出,他要讓她時刻都呆在他的掌心之中,他才能放心。

對寒初藍的保護,元缺和夜千澤都出奇的相似。

夜千澤是給寒初藍獨自闖蕩的自由,卻又把寒初藍牢牢的護在他的掌心之中,非常時期給予寒初藍非常的幫助。

元缺以爲寒初藍偷偷追夜千澤了,在知道寒初藍自冰河鎮消失後,他立即就動身北上,剛好與寒初藍背道而馳。

……

“藍兒離開了冰河鎮?”

歐陽烈蹙了蹙眉,瞅着安公公,問着:“可知道她去了哪裡?夜千澤帶兵北上,她會不會追去了?”

安公公恭敬地答着:“公主悄然離開,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估計追趕駙馬的機會很大。”

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案臺,歐陽烈沉默了片刻後才低沉地說道:“朕覺得藍兒不會追趕夜千澤,至少不是這個時候。她要跟着夜千澤走,早就和夜千澤一起,她肯定去了其他地方。”

安公公垂着眼眸,不敢作答。

撇一眼安公公,歐陽烈淡冷地說道:“安公公,這裡不用你侍候了,你出去吧。”

安公公恭敬地應了一聲,朝歐陽烈行一禮,便退了出去。

安公公一走,歐陽烈便起身,繞出案臺後走到窗前,推開窗,身子一躍,便從窗口離開了這個臨時書房。

不久,他站在知府大人府裡最高的建築物,是一處閣樓的樓頂之上。

他落下,便有兩條人影跟着閃來,在他的身後落下,那是時刻都不離他左右,但又不會輕易現身的貼身侍衛,都是東辰國頂尖級的高手。就是這兩名高手數次把他自玉鈴蘭手裡救走他的,否則以他願死於玉鈴蘭手裡的心思,他哪裡還能活到現在?

“皇上。”

“冷心,冷情,你們現在就動身往大星的清水縣方向追去,務必要追上藍兒,暗中保護她。”

“皇上的安危?”

“現在藍兒的安危比朕更重要!”

“在屬下的心裡,皇上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

“朕的命令,你們也不聽了嗎?”

“屬下不敢。”

“不敢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冷心,冷情相視一眼,冷心說道:“皇上,就讓屬下去追趕公主吧,冷情留下來保護皇上。”

歐陽烈抿了抿脣,他身邊最得力的高手就只有冷心和冷情,一下子把兩個人都調走,他們肯定不願意的,便作出了讓步,“冷情留下。”

兩名高手恭敬地應聲。

歐陽烈派冷心暗中追去保護寒初藍,但寒初藍易了容,冷心就算追去,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認出寒初藍來,於寒初藍來說,作用並不大。

……

寒初藍帶着彩月,不停地趕路,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踏進了清水縣的地界。

這一個多月裡,她和彩月倒是沒有遭到任何的暗殺,殺手們雖然盯着她,但她回清水縣的蹤跡,被夜千澤的暗衛們刻意抹去。那些人知道寒初藍從冰河鎮消失後,大都是北上追蹤,認爲寒初藍必定是追着夜千澤而去,誰都想不到寒初藍會回清水縣。

寒初藍這一次回清水縣,其實真正的目的是要把糧食運走。

從知道公公出事後,她的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覺得少帝會開始針對夜千澤。而夜千澤又在暗中招兵買馬,需要大量的糧食支撐着。所以她想搶在夜無極之前,再動用鳳凰令,調一些掌櫃來充當米商,把清水縣的糧食都“買”走,以免被朝廷徵收了,那樣的話,她當初要爲夜千澤囤糧的計劃就會被夜無極衝散。

寒初藍在鄉下有那麼多的稻田,帝都那些人倒是不知道,因爲那是她到了帝都後,用傳書的方式安排懷雲與楊庭軒合作的。帝都的人只知道她在鄉下有很多菜地,讓她每天都有銀兩進帳。

夜千澤的消息,她也時有所聞。

夜千澤北上才十天,就碰到了氣勢洶洶的大周的兵馬,或許是大周爲天下第一大國吧,大星的守將都對大周有所忌憚,而且人家又是用十萬的兵馬來攻打大星,一路殺下來,攻城掠地,大星鄰近大周的城池,根本就抵擋不了大周的大軍。

這一仗,又或許是大周策劃了很長時間的,大星鄰近大周邊境的那些城池,總有一些勢力是幫着大周的,裡應外合之下,試問有多少座城池能堅守到援兵的到來?

大周的軍隊與東辰國的不一樣,歐陽烈雖然也攻城掠地,更多的是想逼玉鈴蘭迎戰。

而大周的軍隊以掃平大星爲主,所以一路南下,沒有半點停泊。夜無極緊急調兵遣將,作用都不是很大。

夜千澤的兩千多兵馬,結合着玉小將軍的八千精兵,迎上了大周的先鋒軍後,展開一場場驚心動魄的血戰,雲家軍最恨的便是大周,大周對他們來說纔是仇人。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那區區兩千的雲家軍以一敵十,把大周的先鋒軍殺得落花流水。再加上玉小將軍的八千精兵也是玉鈴蘭身邊最好的親兵,配上兇殘的雲家軍,讓大周的先鋒軍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攻城,奪城。

失敗與成功,便在這一場場的戰爭中輪番交替。

夜千澤奪回一座城池,就把原先的守兵收編到自己的軍隊中,他打了勝仗,武功又厲害,對待將士都如同兄弟一般,那些守兵帶着崇拜及感激,便甘願融入夜千澤的軍隊,跟着夜千澤出生入死。

代青幫他招來的新兵,在鐵頭殘酷的訓練下,哪怕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也被安排着成爲夜千澤的親兵,悄無聲息地爲夜千澤的隊伍壯大出了一份力。

一個多月的時間,夜千澤原先的兩千五名兄弟(黑風帶了五百人投靠夜千澤),發展成爲八千人的隊伍。

夜無極知道夜千澤和玉小將軍配合得好,把大周氣勢洶洶又囂張的先鋒軍打得落花流水,奪回了數座城池,但夜千澤卻把原先的守軍編進了他自己的隊伍裡,讓夜無極又氣又恨,但在這個節骨眼的時候,他又不能對夜千澤如何,否則動了軍心,大星又會轉入敗局。

他只能不停地暗中給玉小將軍傳去密函,讓玉小將軍要穩住夜千澤,不能再讓夜千澤的隊伍壯大下去。

在收到他的密函,玉小將軍倒是接受了一些守兵,不讓他們被夜千澤收編過去,讓夜無極又稍稍安心,覺得自己當初那樣的安排,還是有利的。至少玉小將軍能制衡夜千澤,不讓夜千澤掌控兵權。

雖說夜千澤掌控了兵權,在戰事結束後,他可以功高蓋主的藉口除掉夜千澤,卻是最下策的方案。因爲他還要預防着夜千澤帶兵造反,他坐在帝都裡,再怎麼狡猾,將在外,兵在外,他這個皇帝也有着無能爲力的時候。

除了讓玉小將軍阻礙夜千澤的隊伍壯大起來之外,夜無極也加快了剪除夜沐的黨羽,帝都十萬守兵的將領沈將軍,是夜沐的心腹,也被夜無極設局陷害,沈將軍被革職下獄,夜無極親自握着東營十萬大軍的兵權,雖也派有新領將管着,新將領不再像沈將軍那般擁有那麼多的權力,不過是傀儡將軍。

大周是同時攻打大星,大曆和東辰三國的,三國同時都陷入了抵抗外敵的戰爭中,也就沒有太多的精力再來招惹大星。夜無極便把夷山的重兵調走了三分一,依舊北上,走着夜千澤的路線,也就等於成了夜千澤的後方。

如果夜千澤打敗了大周,藉機造反的話,從夷山調走的三分之一兵力便可以從背後給夜千澤致命一擊。除此之外,夜無極又總是有意無意地把夜沐的近況透露到軍營去,讓夜千澤時刻記住他還有一個老父在帝都,提醒着夜千澤如果敢不忠於朝廷,他就會立即把攝政王府夷爲平地,殺盡攝政王的人!

軒轅徹當初留下夜沐的性命,目的就是用來威脅夜千澤的,只不過如今讓夜無極撿了個便宜。

夜無極的冷狠在他親政後,漸漸的顯露出來。

寒初藍早就知道夜無極城府極深,絕不像表面那般溫和,如今不就印證了她的猜測?

夜無極在調兵遣將保住自己的江山時,對寒初藍的追蹤依舊不間斷。以前,初初,他想要的是寒初藍的鳳凰令,如今,他是連人帶令都要。

他也有點後悔當初配合着皇祖母的計劃,把寒初藍逼出了帝都。

只是誰都不知道這天下局勢這般變化。

如果早知道,他怎麼可能讓寒初藍走?

夜千澤的戰績,讓寒初藍頗爲自豪。

她就知道她家千澤不會輸給其他人的,她家千澤就是好樣的!

重回清水縣,寒初藍的心情變得有幾分的激動,她帶着彩月迫不及待地就往張家村趕去,卻在張家村的村口時停下來。

人說近鄉情忮,寒初藍此刻體會到了。

她明明很想立即回到自己努力地經營了半年,處處充滿了溫馨的家,很想投入爺爺奶奶的懷抱,告訴二老,她回來了。可是腳下卻像灌滿了鉛似的沉重,站在村口望着熟悉的村景。張家村是她穿越後最先呆着的地方,她也是在這裡發的家,也是在這裡愛上夜千澤的。

天空中有烏雲飄過,似是想下雨。

清水縣的夏天,雨水特別充沛,隔三差五的就下雨,有時候一天下幾次,東邊日出西邊雨的景況時有發生。

“踏——踏——”

身後傳來了馬蹄聲。

“懷真哥哥等等我。”

久違而熟悉的叫喚聲伴着馬蹄聲傳進了寒初藍的耳裡。

她立即扭頭望向身後那條路,迎面跑來兩匹馬,爲首的是一位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有着清俊的外表,頎長的身子顯得很結實。寒初藍僅是一眼就認出了爲首的少年正是傅懷真。

將近半年不見,小她兩歲的懷真都比她高出一個頭了吧。

追着懷真的便是阿牛。

懷真和阿牛遠遠地就瞧見了寒初藍和彩月,一開始懷真並沒有留意,等到距離近了,他從寒初藍身上看到了熟悉,雖然面容不是寒初藍的,他還是生出了一股好感。馬兒奔到了寒初藍的身邊,懷真立即勒住了馬,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睨着寒初藍,烏黑的眸透着深沉。

寒初藍在心裡欣慰地想着,將近半年不見,懷真顯得更加成熟了,此刻的他,稚氣完全脫離,流露出沉穩。

“請問大嫂要找誰?”

懷真客氣地問着寒初藍,寒初藍是婦人打扮,懷真纔會稱她爲大嫂。

寒初藍忽閃了一下眼,懷真沒有認出她來,也是她化了妝,易了容的。再者,離開張家村那麼長時間了,她的身高也長了些許,以前稚子的清澀也不見了,被夜千澤滋潤無數回的她,整個人都被少婦的成熟風韻包圍着,雖然看不到她的真面目,從她的眉眼間也可以看到她的光彩照人。

“我找人。”

寒初藍答着,視線又掃向了奔來的阿牛,多月不見,她這個大弟弟也長高了不少,雖然還是稚氣未脫,比起以前,感覺也是進步很大的。看來,懷真兄妹替她把弟弟調教得很好。

“大嫂要找誰?或許我知道,可以帶大嫂去找他。”

懷真飛身躍下馬來,阿牛也跟着躍下馬。

他盯着寒初藍看,對懷真說道:“懷真哥哥,我怎麼覺得這位大嫂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懷真扭頭看一眼阿牛,似笑非笑地說道:“難道大嫂是來找你的?”

阿牛臉一紅,說道:“怎麼可能是找我的。不過,懷真哥哥,你不覺得這位大嫂的身形很像我大姐嗎?不過比我大姐高了點。”

懷真又深沉地盯着寒初藍看,就連跟着寒初藍的彩月,他也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番。

“大嫂,請問你要找誰,說出來,我帶你去見他。”懷真重複了一次。

寒初藍笑着朝他道謝,答着:“謝謝,我口渴,我想先討口水喝了再說。”

懷真黑眸閃爍着,又細細地打量了寒初藍一遍,寒初藍想到自己戴着人皮面具,又分別了數個月,懷真鐵定分辨不出來,放任懷真的視線如刀一般,在她的臉上一寸一寸地刮過。

下一刻,懷真伸手而來,就想撕寒初藍臉上的人皮面具。

寒初藍身子一錯,錯開了他伸來的大手,再一閃身,她已經掠出了數米遠。

懷真一愣,他的姐姐不會武功,而那個少婦身手敏捷,輕功了得,一閃便能閃出數米遠,不可能是他的姐姐。姐姐是可以學武,可就那麼幾個月的時間,姐姐就算學武,也不可能有此修爲。

但,少婦的身形,說話的口吻,就連聲音都像極了姐姐。

彩月撇了懷真一眼,板着臉淡冷地說了一句:“休得對夫人無禮!”

說着,她身形一閃,便追上了寒初藍。

夫人?

用這樣平板的口吻和他說話……

懷真恍然,臉一喜,就把馬的繮繩往阿牛手裡扔過去,撒腿就追着寒初藍而去。

是姐姐!

姐姐回來了!

阿牛愣在當場。

那兩個女的是人是鬼還是武林高手?一閃身就掠出數米遠。

他還懷疑少婦是自己的大姐呢,現在他不懷疑了,因爲他大姐再厲害,也不會武功的。

但懷真哥哥樂個什麼勁兒?連馬都不騎了,撒腿就追。

難道真是他的大姐回來了?

大姐的容顏變了?

想到大姐在帝都裡飽受欺凌及逼迫,阿牛的臉色一變,以爲寒初藍被人逼害毀了容顏,立即拉着兩匹馬追趕而去。

夜家那棟泥磚屋出現在眼前。

寒初藍放緩了腳步。

四嫂剛好從屋裡出來,寒初藍本能地衝四嫂笑了笑,友好地叫着:“四嫂。”

“嗯。”

四嫂嗯了一聲,正想回屋裡去,像是想起了什麼的,倏地頓住腳步,錯愕地看着寒初藍從自己的眼前走過,回過神來後,她便追上前去與寒初藍一起走着,一邊走着還一邊看着寒初藍,好奇地問着:“你是誰呀?你怎麼認識我?”

寒初藍笑着停下了腳步,望着四嫂,笑道:“四嫂大名鼎鼎的,我怎麼會不認識四嫂。”

四嫂訕笑着,“我什麼時候那麼出名了,我怎麼不知道?我是好名傳天下,還是醜名遠播?”

寒初藍笑得更歡了,忍不住就給了四嫂一個擁抱,四嫂立即怔在當場,愣愣地看着她,雖說寒初藍女人,可四嫂也不習慣被人這樣擁抱。

“四嫂,自然是好名揚天下。”

“你,怎麼有點像藍兒?可是臉又不像。”

寒初藍呵呵地笑着。

寒奶奶腳步蹣跚地從屋裡走出來,她一出來,滿院子的雞鴨全都朝她奔跑而來,圍着她打轉,寒奶奶沒有留意到站在院子外面和四嫂說着話的寒初藍,對圍着她打轉的雞鴨說着話:“知道你們都餓了,馬上就喂,先別急,別急。”

“老婆子,你小心點,別被那些畜牧絆倒了。”

寒爺爺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接着便看到他的身影出現。

“寒爺爺,寒奶奶,你們都回屋裡休息吧,那些事情就讓奴婢們去做。”

楊府的兩名丫環並沒有撤走,楊庭軒對懷雲說,二老年紀大了,又在憂慮着寒初藍的處境,身體漸差,懷雲兄妹又不能時刻跟着二老,留下丫環,懷雲也能安心一點。懷雲同意了他的安排,不過堅持要由她給兩名丫環例錢,楊庭軒知道她就像寒初藍一樣,根本不想佔他的便宜,也沒有拒絕,說是楊府的丫環,等於是懷雲請來照顧二老的丫環。

不過在二老的眼裡,兩名丫環還是楊府的人,他們覺得承受楊庭軒的恩情太多了,不好意思再使喚楊府的丫環,儘可能地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我沒事,不用休息。”寒爺爺說道,在不經意間扭頭看到了院子外面的寒初藍等人。他老眼昏花,寒初藍又易了容,他沒有馬上認出寒初藍來,只認出四嫂,便笑着揚聲和四嫂打着招呼。

聽到爺爺的聲音,寒初藍撇下了四嫂,走回到自己的家門前,推開了圍牆門,走進院子裡。寒爺爺愣愣地看着她進來,愣愣地問着:“這位夫人,請問你找誰?”

寒初藍走過來,在寒爺爺的面前站定,寒奶奶看到她,也折回到寒爺爺的身邊,與寒爺爺一起,傻傻地看着寒初藍。擡手,寒初藍把自己戴着的人皮面具輕輕地撕了下來,露出了那張絕美的容顏。

“藍兒!”

二老低叫起來。

“爺爺,奶奶,藍兒回來了。”

寒初藍輕輕地說道。

寒奶奶想笑,卻哭了起來,顫巍巍的雙手伸出,摸到了寒初藍的臉,細細地摸着,哽咽着:“藍兒,是你嗎?奶奶沒有做夢吧。”

捉住奶奶的手,寒初藍歉意地說:“奶奶,是藍兒,藍兒不孝,現在纔回來看望奶奶。”

“藍兒。”

寒奶奶激動地抽回自己的手,拭着眼角的淚,激動地又哭又笑,“藍兒,奶奶以爲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你了,奶奶知道你在帝都的事,奶奶擔心死了,奶奶……”

寒初藍擁住了寒奶奶,寒奶奶擔心的話便咽回了肚裡。

寒爺爺也是很激動,不停地擡手拭着自己眼角的淚花。

懷真走進院子裡,站在不遠處,深深地看着擁住寒奶奶的寒初藍。

他猜得沒有錯,果真是他的姐姐,姐姐回來了!

四嫂則揉揉自己的眼睛,確定看到的真是寒初藍,便歡笑着嚷了起來:“藍兒,原來真的是你,我就說嘛,怎麼越看越眼熟的。藍兒,你還活着,活着就好,你爺爺奶奶爲你的事都擔心出病來了,瞧,二老的身體都差了很多,可把懷雲急壞了,楊公子隔兩天就會帶着大夫來給二老瞧瞧。”

鬆開奶奶,寒初藍扭頭望向了也跟着走進院子裡的四嫂,笑道:“四嫂,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快人快言。”

四嫂笑着走過前來,細細地把寒初藍打量了一番,說道:“比以前更俏了,也長高了些,身子更顯豐腴了,藍兒,是不是懷上了?”

寒初藍臉一紅,搖頭。

她還沒有懷上呢。

“姐姐。”

懷真走過來,溫沉地叫了寒初藍一聲。

四嫂把懷真擠到一邊去,嘴裡說道:“懷真,你一會兒再和藍兒聚舊,先讓我好好地瞧瞧。”說話的同時,四嫂的雙眼還是上下打量着寒初藍,“藍兒,我瞧着你,就像是懷上了。”

寒初藍笑,她也想替夜千澤生個孩子,不過如今,還不適合生孩子。

寒奶奶也揉了揉自己的眼,看着寒初藍,關切地問着:“藍兒,你真沒有懷上?都成親一年了。”

“奶奶,我真沒有……嘔——”

寒初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反胃,接着她就忍不住想嘔吐。

所有人都神色一緊,只有四嫂得意洋洋的。

“夫人。”

彩月最先擠過來,擔心地就要替寒初藍把脈。

懷真和阿牛也是心急地擠過來,寒奶奶更是擔憂地問着:“藍兒,你是不是病了?”

四嫂笑着:“寒奶奶,藍兒還年輕,沒有經驗,你老也瞧不出來嗎?我一瞧着藍兒,就覺得她像是懷上了。瞧,這不讓我說中了,都會吐了,還說沒有懷上,怕是藍兒自己也不知道懷上了吧。”

懷上了?

寒初藍捂住嘴,她是真的覺得反胃,想吐。

對了,她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

因爲急着趕路,她都忽略了每個月必來的老朋友了。

難道她真的懷上了?

在夜千澤帶軍北上的那天清晨懷上的?

她那時候月事剛結束不久,按理說應該是安全期,不是說月事結束後一個星期纔會進入危險期嗎?寒初藍有點驚也有點喜,在心裡默默地計算着自己與夜千澤清晨的纏綿,她是處於安全期還是危險期,好像屬於安全期過渡到危險期之間,也就是同房也有可能懷孕的。

“屋裡說。”

寒奶奶喜滋滋地拉着寒初藍進屋。

大家也都跟着往屋裡涌。

進了屋,寒奶奶連忙把寒初藍拉進房裡,只讓四嫂跟着進房,其他人,包括彩月都一併攔在房外。

“藍兒,你月事來了嗎?”

寒奶奶進了房後,就眯眯地笑問着寒初藍。

剛纔見到寒初藍時的激動,還殘留在她老人家的臉上,眯眯的笑容已經搶佔了地盤,佔據了她滿是皺紋的五官。

在寒奶奶的心裡,寒初藍在帝都裡會遭到太皇太后的逼迫,被逼着出京,就因爲她與夜千澤成親一載還無所出。寒奶奶很清楚女子無所出的下場是什麼,哪怕知道寒初藍還活着,她也在擔憂着寒初藍的未來。如今知道寒初藍可能懷上了,她老人家在高興之餘,也放下了心裡的大石。

只要孫女能懷上,也就不用擔心皇家再以無所出爲藉口逼着姑爺休妻了。

“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

寒初藍答着。

從冰河鎮回清水縣,她在路上花了一個多月,如果真是那天清晨與夜千澤纏綿時懷上的,那肚裡的小包子便有一個多月了。據她那點不算健全的孕婦知識介紹,懷孕六週也就是一個半月就會有妊娠反應。她要是真的懷上了,算算時間,也有六週了,會有嘔吐便屬於正常反應。

她真的懷上了嗎?

“寒奶奶,聽到了沒,藍兒說她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十有八九是懷上了。”四嫂笑着,“咱們都是過來人,哪有瞧不出來的?我一瞧着藍兒豐腴了,就覺得藍兒懷上了。”

寒初藍的臉紅了紅,她的身子變得豐腴並不是最近才變的,是和夜千澤圓房後,慢慢地,就變得豐腴起來,散發着少婦的成熟風韻,爲她更添幾分的風采,也就把那幾個想謀奪她的男人迷得更加神魂顛倒了。

“藍兒,你沒有記錯吧,你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寒奶奶樂壞了,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但還是再次問着寒初藍。

寒初藍點頭。

寒奶奶這才放下心來,“那就肯定懷上了,太好了,總算懷上了。藍兒,快,你回牀上躺着,你的房間,奶奶天天都幫你打掃一遍的,很乾淨,奶奶給你殺只雞,給你補補。”

寒奶奶歡笑着,就要寒初藍回她自己的房裡休息,寒奶奶則打開房門出去,剛纔還是蹣跚的步伐變得特別的有勁了,一出去就招呼着寒爺爺和阿牛,歡笑着:“老頭子,阿牛,快來幫忙,抓只雞來殺了,給藍兒補補,藍兒懷上了。”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滿臉喜悅。

彩月在歡喜之餘又白了臉,低叫着:“夫人一直趕路,肯定累壞了,會不會傷着小主子?天哪,夫人懷着身孕還跑這麼遠!”

主子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立即撇下戰事,瘋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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