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咱們是夫妻,同生共死!
援兵趕到後,並沒有追趕木將軍,爲首的那個白衣人瞟着遠去的夜千澤,有點不解地又看了看被夜千澤撇下的兵馬,濃密又好看的劍眉挑了挑,習慣性地微彎着的脣瓣抿緊,夜千澤追着前方的大軍追得很急,不過他不認爲夜千澤這是去追殺敵軍,人家還有兩萬多人,夜千澤就一個人,除非夜千澤的頭被門夾了,否則也不會傻到去追趕。
帶着援兵到來的人是元缺。
怪不得援兵來得這麼快。
元缺消息向來靈通,可能在歐陽烈的兵馬繞過名州時,他就知道了,然後尋求援兵,總算把敵軍嚇退了,暫時解了高城等在名州之後的城池。
夜千澤的動作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元缺瞟了一眼胡九功,嗤笑着:“你們夜將軍是不是被門夾了腦袋,竟然單槍匹馬去追趕兩萬多的大軍……夜千澤不是那麼笨的人,他忽然追去……”元缺的嗤笑忽然斂了起來,追問着胡九功:“夜千澤爲什麼追去?”
胡九功回過神來,立即學着夜千澤去搶馬,搶元缺的馬,元缺想都不想就和他交起手來。胡九功哪是元缺的對手,一下子就被元缺逼退到幾丈開外。跟着夜千澤來的,以及因爲夜千澤的出現而得以活下來的士兵們都本能地,又自發性地全都去追趕夜千澤,擔心夜千澤一個人會陷入萬馬千軍之中。
不管怎麼說夜千澤解了他們的圍,也算是救了他們的命。
“能讓夜千澤不怕萬馬千軍的……寒初藍!”
元缺反應雖然慢了一拍,動作卻不慢,一想到寒初藍可能出現過,他立即一拍馬,瞬間馬兒如電閃一般,踏踏踏地追趕着夜千澤而去。
向來如同無底洞的黑眸染滿了擔心,也有怒火在跳躍着,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跑到這裡來,她以爲她是九命怪貓嗎?一百次都死不了!戰場上,刀劍無眼,她是練了一些武功,潛能被激發出來時也能殺死高手,可敵軍數萬人,還有炮車,一個大炮轟出,她焉有活命?
木將軍帶着的三萬兵馬,的確有炮兵,那是用來炮轟城樓,以作攻城之用的。只是玉鈴蘭安排潛伏在路邊的人殺出來太突然,雙方一下子就陷入了混戰之中,無法用炮轟。
如果讓他追上了她,他保證狠狠地懲罰她!
元缺抿緊着脣,不停地拍着馬肚子,催着馬兒快點奔跑。
卻說歐陽烈,不,是寒初藍。
她的確假扮成歐陽烈,因爲夜千澤告訴過她,她的樣子長得像極了歐陽烈,她扮歐陽烈的話,連妝都不用化,只需要換上男裝,別人都會錯認爲歐陽烈,就是她的身高像女子。
星月也扮作東辰國的士兵,隨着寒初藍一路奔跑而來替夜千澤解圍。
寒初藍從昨天知道夜千澤帶兵去圍剿黑風寨要搶回被劫的糧草,就想着去幫夜千澤的忙,在晚上打算趁夜混出城的她卻遇到了那個古怪的老頭子,遭到暗算,雙手癢得要命,再加上城樓上守兵太多,她無法立即混出城去。
到了今天,她帶着星月再次去城門前察看,忽然覺得身後有股罡風,她和星月本能地就分左右兩邊躲閃開去,可惜動作那麼快了,對於一個人來說還是慢了半拍,那股罡風如同龍捲風一般,卷着她和星月就往城牆外面刮出去。
城裡的百姓,以及城樓上的守兵都看到了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懷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別說看到那一幕的人懷疑自己眼花了,就連寒初藍和星月都覺得不可思議,有誰的內力深厚到這種程度,輕輕鬆鬆地就把她和星月兩個大活人刮出了城牆?好吧,她和星月反應也快,是藉着那股風施展輕功躍過城牆的,但對方的內力卻是她穿越以來遇到過最深厚的。
藉着躍高牆時,寒初藍扭頭看了一眼,首先就看到了滿頭白髮,接着便看到了那張一邊腫得像饅頭,一邊瘦得皮包骨頭不對稱的臉,還接收到對方咧嘴傻笑。
是那個怪老頭!
寒初藍被怪老頭的傻笑驚得差點從高空中跌下地面上。
那人真是神出鬼沒呀,還有怎麼知道她想出城?他的內力竟然比元缺還要深厚!
她雙腳才落地,立即就有一支箭從高牆上射來,直射她的背後心。
射箭的人又是怪老頭。
城樓上的守兵都被怪老頭的動作驚得繼續目瞪口呆,嚴重懷疑怪老頭不是人,是人的話哪有這樣的動作?
他們纔看到一支箭直射寒初藍的背後心,一眨眼,怪老頭又不見了身影,只有寒初藍在城樓下連頭都來不及回,就憑着感覺出手如電夾住了那枚直射她背後心的箭。
“你最好的便是反應,不錯!”
呵呵帶着戲謔的聲音宛如來自天際,只聽到聲音,不見人影。
“看你抓到的箭吧。”
老頭子的聲音又從天際邊飄回來。
寒初藍一看箭頭,尖尖的箭頭上穿着一張紙,紙張上面有一行字,內容是說夜千澤遭到東辰國三萬大軍圍困,如果沒有人支援,夜千澤無法突圍而出,就會被圍困而死。
把手裡的箭一扔,寒初藍就施展輕功掠走,星月連問清楚紙張的內容是什麼都沒有機會,只能跟着寒初藍走。
寒初藍心急着去給夜千澤解圍,她心裡慌着,卻逼着自己不能慌,一慌,她就想不到辦法。
找人去給夜千澤解圍是她首先想到的辦法,但玉鈴蘭帶着兵馬和歐陽烈在交戰,炮火轟天的,代表這一戰更加的激烈,玉鈴蘭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去給夜千澤解圍?
這個辦法才冒出來,就立即被她否定了。
她去幫助夜千澤,可她只有星月一個幫手,不要說她除了內力和輕功就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武功,就算她已經出師,僅憑她和星月兩個人也不可能與萬馬千軍爲敵。
小說裡寫的武林高手殺入萬馬千軍中如入無泥之地,她是不相信的。
她始終覺得再厲害的高手,面對萬馬千軍都會輸。
所以她不能去做這樣的蠢事,不僅幫不了夜千澤,還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說不定小命就交待在這裡了。
一邊奔跑時一邊想辦法。
你長得像極了東辰國的帝君歐陽烈……
夜千澤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忽然蹦出來,她立即抓住,決定假扮歐陽烈去讓敵軍撤退。
纔想到這個辦法,就有兩套鎧甲從後空狠狠地朝她砸來,她在施展輕功飛縱着,還被鎧甲砸到了,愣是被鎧甲砸得停止飛奔。
“有膽的就換上它,按你的想法去做!”
從天際邊又飄來了戲謔的聲音,還是怪老頭的聲音。
敢情是怪老頭一直跟着寒初藍呢,更要命的是,怪老頭怎麼猜到寒初藍的想法?他會讀心術?
顧不得去猜測,寒初藍想都不想就穿上了鎧甲,同時也撕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還原本來的面具,星月在這個時候也猜到了些許,她想阻止寒初藍,寒初藍連話都不讓她多說一句,只丟下一句話給星月:“如果千澤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會獨活!”
星月想勸阻的話咽回肚裡去。
“我還要兩匹馬!”
寒初藍衝着天際邊大叫着。
“小丫頭,你真當老夫是萬能的呀,想要什麼都能有?”
老頭子呵呵地笑着,似乎很喜歡逗着寒初藍玩。
“沒有,你應什麼話?”
“嘴巴長在我身上,我喜歡說話,怎樣?”老頭子牛逼哄哄地駁着寒初藍。
“立即,馬上,給我兩匹馬,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好,我給你兩匹馬,不過需要代價的,代價就是……”與夜千澤和離,嫁給他的寶貝徒兒!
“少費話!”
寒初藍打斷了天際邊飄來的聲音。
聲音倏地止住。
很快便傳來了踏踏的馬蹄聲。
“馬給你,以後再向你討代價,記住了,我要的代價,除非我不要了,否則誰都休想反臉不認數。”
怪老頭的聲音從更遠的天際飄來,代表他走了。
寒初藍壓根兒就沒有聽進去怪老頭提代價的事情,不就是兩匹馬嗎,姐今非昔比,能買得起兩匹馬。
寒初藍與星月各騎一匹馬,一路飛奔而去,就是這樣給夜千澤解圍的,她並不知道在夜千澤的後方已經來了援兵,她對木將軍說了一句“撤!”害怕被看出破綻,立即就掉轉馬頭,沿着原路奔跑而回。
在聽到身後傳來了陣陣馬蹄聲,以及整齊低沉的跑步聲後,她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在寒初藍身後的木將軍,帶着餘下的兩萬多兵馬,剛纔與夜千澤等人交了手,三萬人便成了兩萬多人。他本來不是畏懼敵軍的援兵,只是帝君都讓他撤了……
帝君怎麼會親自到這裡來讓他撤兵?
帝君明明是帶着一部份人與玉鈴蘭正面交鋒的?
前方那個背影,怎麼越瞧着越纖細?那身鎧甲套在她的身上,似乎有點不協調……
木將軍帶着這樣的疑惑,往戰馬上抽了一鞭子,加快速度去追趕寒初藍。
“木將軍,敵人追來了!”
有一名小將領忽然追趕而來衝着木將軍大喊着。
木將軍倏地勒住了馬,扭頭問着小將領:“敵人的援兵一共有多少?”
小將領答着:“看不清楚,只聽到陣陣馬蹄聲,久未下雨,路上的泥土被馬踏得塵土飛揚,看不清敵人有多少人,聽聲音,騎兵,步兵加一起應該有過萬人。”
木將軍抿了抿脣後,擠出一句話來:“玉鈴蘭太狡猾了!”隨即對身後的那些將領說道:“加快撤退的速度!”玉鈴蘭用兵就像他們的帝君一樣,讓人防不勝防,而且總會殺人一個措手不及,這一切都是玉鈴蘭安排的話,帝君讓他撤,是對的!
只是……
木將軍扭頭再望向前方,寒初藍早就不見了蹤影。
那個帝君真的和平日不同,可那身鎧甲卻是帝君的。
帶着這個疑惑,木將軍帶着餘下的兵馬迅速地撤。
歐陽烈與玉鈴蘭的交戰也結束,雙方這一次都用了炮火,在炮轟之下,死傷自然更加的慘烈。玉鈴蘭未能逼退歐陽烈,歐陽烈也未能攻下名州。
但玉鈴蘭卻被歐陽烈劫走了!
兩軍主帥都在炮火下失去了蹤影,這一戰才迅速地結束。
這一戰太過激烈,估計在短時間內不會再交戰,雙方都需要休息些時日,也要重新佈置作戰計劃。
……
脫掉身上厚重的鎧甲,寒初藍嘀咕着:“這身鎧甲真重!”真難爲那些將士了,上陣殺敵還要穿着這麼重的鎧甲。
“夫人,我們下一步怎麼做?”
“先回城裡,別讓千澤知道我們做了什麼。”寒初藍叮囑着星月。
星月不說話,只是衝着她眨眼。
寒初藍沒有留意到星月朝她的擠眉弄眼,還在繼續說道:“剛纔實在是太冒險了,稍微不順利,咱倆都會死無葬身之地,要是讓千澤知道,他肯定會很生氣的。”
“真難爲我心愛的娘子還知道爲夫會生氣呀。”
夾着諷刺又熟悉的嗓音傳來,寒初藍的身子一僵,慢慢地扭頭看去,臉上扯出了很燦爛的笑容,衝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到了她的夜千澤嘻嘻地笑着:“千澤,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夜千澤伸手就從她的手裡拎過了那厚重的鎧甲,認出這是歐陽烈才能穿的,再看着衝着他嘻嘻地笑着的愛妻,夜千澤也咧嘴嘻嘻地笑着,“藍兒,你又怎麼會在這裡的?”
他越笑,代表他越生氣。
寒初藍還在討好地笑着,人卻不着痕跡地往後退,想拉開與夜千澤的距離。
“嘻嘻,千澤,我,我是騎着馬出現在這裡的。”
夜千澤逼上前來,妖孽的臉上有着妖孽的笑,“呵呵,藍兒,真是巧呀,我也是騎着馬出現在這裡的。”
“對呀,真是巧呀。”寒初藍的背後忽然被一棵樹上擋住了,她剛纔就是趁木將軍不注意,帶着星月隱入了路邊的樹林裡的,等着木將軍走了,她纔開始脫身上的鎧甲。後路被擋,寒初藍只得面對着自家相公那笑吟吟孤妖孽臉。
“怎麼不退了?”
夜千澤把只有歐陽烈才能穿的代表帝皇身份的鎧甲一扔,臉上的笑容倏地斂起,森冷地命令着星月:“帶着這樣東西滾出樹林去!” ωωω¤Tтká n¤c○
星月求之不得。
再在這裡看着主子夫妻你笑我笑的,她的冷汗都要飆出來。
“星月……”
雙手撐放在樹身上,把寒初藍圍在臂彎以及樹身上,夜千澤皮笑肉不笑地問着:“藍兒,你叫星月做什麼?”
“我,我有點事情想讓星月幫忙。”
夜千澤低下頭來,與寒初藍對視着,鳳眸裡滿是危險的氣息,還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爲夫可以幫你。是幫你重新穿上歐陽烈的鎧甲,還是幫你再化化妝,讓你看上去更像歐陽烈?藍兒,你的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你說,爲夫要不要重重地表揚你?”
音落,寒初藍一頭就扎入了夜千澤的懷裡,雙手如同蛇身一般纏上夜千澤的腰肢,不再和夜千澤打哈哈,“千澤,我知道你很生氣,知道你被困,我心急如焚,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幫你解圍,我也不知道這個辦法行不行得通,我只知道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我都不能放棄!”
隨着她嬌俏的身子放肆地扎入懷裡來,夜千澤饒是再生氣,也發不起火來,只能緊緊地摟着她,又氣又無奈地說道:“藍兒,那樣的情況,萬分危險,如果你當場被識破,人家一聲放箭,你就會被射成黃蜂窩。不管戰場上有什麼意外發生,我都不希望你出現,我說過,你的命重要,其他都不重要!”
在他的懷裡仰起臉來,與他的鳳眸對視着,寒初藍一字一句地說道:“對你來說,我的命纔是最重要的,但對我來說,你的命也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能突圍而出,就會被困死在那裡,沒有了你,我也不會獨活!你爲我願意冒險,我爲你,同樣願意冒險!”
夜千澤心裡熱血翻滾,任何情話都比不上她這一番話。
在他的心裡,她是最重要的。而在她的心裡,他也是最重要的。
爲了她,他敢冒任何的險,只要她平安無事。
她爲了他,也甘願冒任何的險,只爲他平安無事。
“藍兒……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就那般不相信你的相公嗎?我習武十幾年,擁有一身武功,一身內力,就算無法殺盡敵軍,逃命還是可以的,你用不着去冒這個險。”夜千澤愛憐地吻了吻寒初藍的臉,語氣也放柔了很多,不像剛纔那般笑着卻帶着怒火。
寒初藍也踮起腳,親了一下夜千澤的臉,說道:“我只知道沒有人可以天下無敵,也沒有人僅憑一己之力就能擺脫萬馬千軍的圍殺。千澤,不是我不信你,你是人,不是神,在那樣的情況下沒有人給你解圍,你就會……你說過我長得像極了東辰帝君,能利用這一點去給你解圍,我怎麼能擔心自己的性命而錯過?”她鬆開環着夜千澤腰肢的手,去拉下夜千澤同樣環着她腰肢的大手,與他掌心對着掌心,又仰眸看着他,說道:“咱們是夫妻,同生共死!”
“藍兒!”
夜千澤一手握緊了她的小手,一手再次緊緊地環摟着她的身子。
“援兵來了。”
夜千澤輕輕地說道。
“就算你不來幫我解圍,我也會沒事的。”
“援兵是後來纔到的吧?”
夜千澤不出聲了。
片刻後,夜千澤鬆開了懷裡的人兒,雙手托起了寒初藍的臉,深深地凝視着她,說道:“藍兒,我還是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再冒這樣的險,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會活着回到你的身邊的。”
“可是,千澤……”
夜千澤低頭用脣堵住她要駁他的話,四脣相觸,他發着狠勁地吻着那兩片柔軟帶着香甜的脣瓣。
寒初藍熱情地迴應着他霸道的纏吻。
樹林外面。
追來的元缺等人瞧着了夜千澤的馬兒在路邊悠閒地吃着草,卻不見夜千澤,但看到星月站在樹林外面,看到他追來,星月立即繃緊了神經,防備又警惕地看着他。
元缺飛身躍下馬就要進樹林,星月立即攔住他,冷冷地說道:“國舅爺請留步。”
元缺瞟了星月一眼,又望進樹林裡,透過錯綜複雜的樹身,隱隱看到夜千澤的背影,他的眼神沉了沉,又望回星月,淡冷地問着:“寒初藍也在?”
星月抿脣不語。
“她沒事吧?”
“我家夫人有我家主子關心便可,不敢勞國舅爺關心。”
星月板着臉答着。
元缺眼神微冷,很不喜歡星月對他的態度。
星月不怕死地依舊盯緊他,防着他進樹林去打擾夜千澤和寒初藍。
元缺沒有再問什麼,扭身就走。
看到他扭身就走,星月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誰知道她才鬆了一口氣,元缺忽然一縱身,就不見了。
元缺對寒初藍的在乎不亞於夜千澤,他肯定是鑽進林裡去了。星月本能地就要進林子裡去,忽又看到大隊人馬追來,她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反正主子在夫人的身邊,就算元缺再放肆,也不能當着夜千澤的面對寒初藍怎麼樣。
悄無聲息地伏在一棵大樹上,元缺這纔看到了被夜千澤擁在懷裡的寒初藍,雖然還看不到寒初藍的臉,卻能確定寒初藍沒事。
只要她沒事,他也就不當這個偷窺者了。
元缺壓抑住那股想抓寒初藍入懷的衝動,在夜千澤這個正牌相公面前,他也沒有資格那樣做。心裡很酸,也只能忍着。很想對寒初藍說什麼,也只能先忍着,只要他想對她說,隨時都有機會。
一扭身,元缺又悄無聲息地躍走了。
堂堂國舅想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是否沒事,只能當個偷窺者。
這一幕落在某雙眼裡,讓那雙眼睛的主人心疼不已。
結束了深吻,寒初藍的臉染上了紅暈,如同三月裡的桃花,她輕伏在夜千澤的胸膛上,輕輕地問着:“千澤,你怎麼會被東辰大軍困住的?”
“湊巧,咱們回去再說。”
夜千澤鬆開了她,手指摩挲着她那兩片經過他滋潤後變得更加紅潤的脣瓣,溫聲說道:“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藍兒,你的面具呢?你不能這樣回去,守城的士兵一瞧着你,就會把你當成東辰國的人。”
寒初藍從懷裡摸出面具,與她原先戴着的一模一樣,她把面具遞給夜千澤,夜千澤接過面具體貼地替她貼上去,很快地,寒初藍就變成了剛進名州城時的那名少婦。
拉起她的手,夜千澤說道:“藍兒,你和星月先回城裡去,我還要帶着兄弟們重新跑一趟黑風寨,剛纔情況危及,我怕糧草落入敵軍手裡,讓餘將軍把糧草拉回了黑風寨。”
“我跟你一起去。”
寒初藍立即提出要求。
夜千澤頓住腳步,柔柔地注視着她。
被他看得無可奈何了,寒初藍才嘀咕着:“別人生氣的時候,都是黑口黑臉,大發脾氣,或者亂砸東西,甚至拿別人當成沙包揍着出氣,你卻和別人不一樣。”他的溫柔比起暴怒更讓她無措。
夜千澤笑,忍不住又微彎腰,輕輕地親了她的臉頰一下,說道:“我再大的怒火,也不忍燒到你身上去。”她怕的是他溫柔懲罰,不怕他的怒火。他每次被她氣得要發飆的時候,只能把滿腔的怒火化作萬分的溫柔,編織成情網,把她緊緊地網住,讓她自己向他道歉,不用爭吵,就能達到溝通的效果。
寒初藍輕擰他一下,低低地咕噥着什麼。
一物剋一物,夜千澤就是上天派來克她的。
穿越千年,只爲了讓他剋制。
寒初藍不得不相信緣份這東西。
她和夜千澤如若無緣,也不會穿越時空嫁他爲妻。
“走吧。”
夜千澤拉着她走出樹林。
元缺已經不在樹林外面,他請來的援兵也跟着他走了。
只是星月和夜千澤的人在等着。
看到夜千澤拉着一個陌生的女人出來,胡九功先是一瞪眼,以爲夜千澤做了對不起寒初藍的事,後又覺得那個女人的身形很熟悉,想到夜千澤對妻子百般寵溺,萬分愛戀,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寒初藍的事情來,再細想,便猜到了些什麼。
“主子。”
星月迎向夫妻倆。
夜千澤不會對寒初藍髮怒,不代表不會對星月發怒,對寒初藍的溫柔一斂,冷冷地剜了星月一眼,不需言語,星月也知道主子又在警告責備自己。她自責地垂下眼眸,夫人做事根本就輪不到他們來阻止。這件事雖說危險,但星月卻不後悔跟着寒初藍一起做了。
她的宗旨便是讓主子好好地活着!
夜千澤只是剜了星月一眼,沒有說半句責備的話,當着寒初藍的面,他不會說什麼。
知夫莫如妻,夜千澤僅是剜了星月一眼,寒初藍就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了。她用力地握了握夜千澤的大手,在夜千澤望向她時,她也回望着夜千澤。
不要責怪星月,是我的決定!
藍兒……
寒初藍定定地望着他。
夜千澤輕嘆一口氣,反手一握,化被動爲主動,回握着寒初藍的玉手,寒初藍這才放下心來。
他對她真的越來越好了,也給她越來越多的自由,真的做到了放手讓她去紅塵中打滾,哪怕他擔心,他害怕,他恨不得把她寵在心尖上,含在嘴裡,捧在手心裡,因爲愛她,因爲信她,他壓下一切,放任她做她想做的事,不管對錯,他都給予包容。對了,他會笑,錯了,他會溫柔地讓她改正。
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