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兄妹相見

一品農家妻

夜錦英立即斂起了笑容,也斂回了視線,不想看到歐陽易,歐陽易看到了她得意的笑容,雖說那笑有點得瑟,他也心滿意足了,至少她是因爲他而笑的。

深深地看她一眼,歐陽易上樓去了。

在他上樓後,一道白色的身影悠閒地晃了進來。

夜錦英一看到那身如雪一般的白衣,微微地攏了攏眉,隨即恢復了正常。

元缺一回京,除了知道寒初藍受傷一事之外,便是關於食福酒樓的。凡是他認識的,敢在他面前說幾句話的人都告訴他,南城區新開了一間酒樓,酒樓名字也是與衆不同,叫做食福酒樓。酒樓的東家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極少會露面,平時管理着酒樓的人是那個男人的女兒,一個長相平凡,但非常淡定的女人。

食福酒樓的酒菜都做得很好吃,而且價格也公道,還有點上四菜之後還會送例湯,據說例湯纔是最好喝的,很多食客都是衝着每天的例湯而來,爲了喝上那一碗例湯,都點上四道菜,或者直接佔一份湯。

元缺想知道這間生意已經追上他管理着的那兩間酒樓,酒菜是否真的很好吃。

進入酒樓後,元缺並沒有立即找位置坐下,而是站在門口,先把酒樓的裝修及結構先看一遍,覺得裝修和結構都還不錯,他才望向了櫃檯裡坐着的夜錦英。

夜錦英也望着他,心裡嘀咕着,元國舅怎麼來了?

元缺很聰明,她擔心元缺會察覺到這間酒樓是寒初藍開的。也擔心自己的易容術會被元缺發現,但她又不能迴避,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她稍有點不對勁,就會引起元缺的注意。

“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宿?”

店小二看到元缺後,趕緊迎過來,滿臉堆笑,客氣地問着元缺。

元缺是國舅,因爲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除了權貴之外,平民百姓就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長相。店小二便把他當成了普通的食客。

元缺簡短地答着:“吃飯。”

店小二笑着環視一下樓下的桌子,看到沒有了空位,便對元缺說道:“客官,樓下沒有位置了,樓上還有廂房,客官要不要到樓上去?”

元缺瞟了一眼夜錦英,嗯了一聲,“那就到樓上去吧。”

小二哥客氣地迎着元缺上樓去,把元缺帶到了一間精緻的小廂房裡,小廂房裡的窗櫺是開着的,窗口剛好又是靠着街邊,站在窗前能看到街上的景況。

“客官請坐。”小二哥殷勤地把桌子擦拭乾淨,請着元缺坐下。

元缺在桌前坐下,發現桌子上面擺放着一本菜譜,菜譜是人工寫上去的,字體娟秀,在每道菜的旁邊都畫着小圖,讓客人清楚地知道那道菜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因爲圖文並茂,需要用到很多紙張,菜譜便顯得有點厚。除了菜譜,還有湯譜,點心譜,以有各種酒的名稱。

一看到這樣的菜譜,元缺的眼神就變了變。

會這樣做的人,他只想到一個人,便是讓他又愛又無奈的寒初藍。

食福酒樓與寒初藍有關聯?還是食福酒樓就是寒初藍開的?

“客官,我們酒樓點上四菜之後就會送一份例湯,今天的例湯是薏米冬瓜排骨湯。”

元缺拿起那本菜譜,慢慢地翻看着,聽到小二哥的介紹,他隨意地問着:“你們的例湯是每天都一樣,還是每天都會變換?在下聽說你們酒樓的例湯都很好喝,不知道是傳言誇大了,還是真的那麼好喝。”

小二哥答着:“我們的例湯是每天都會變換的,客官,不是小的吹牛,只要喝過我們酒樓的湯,都會誇好喝。客官,傳言是不是誇大,耳聽爲虛,客官何不試試?只需要點上四菜,便能送一份例湯了。”

元缺嘴角微彎,一抹輕笑掛在嘴角的兩邊,點上四道菜便送上一份湯,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湯的錢必定算在菜單上去了。他雖然不曾細細地經營酒樓,但生意場上的一些事情,他還是懂的。在清水縣的時候,寒初藍和楊庭軒的交談,他也聽過一些。寒初藍就曾教楊庭軒醃製甜酸辣味的蘿蔔,免費送給客人們當成飯前的開胃菜,以楊庭軒的精明來看,他又怎麼可能真的會免費相送呀,早就在菜單裡稍微地加了點錢,把蘿蔔的錢都賺回來了。

想到這些,元缺敢說食福酒樓絕對與寒初藍有關係。

還有樓下那個坐在櫃檯裡面的女子,估計便是食福酒樓的大掌櫃,就算她很淡定,也不躲不避,他也是一眼就看出她是易了容的,易了容的人,神情始終有點僵硬,或許別人還發現不了,特別是粘着如同人皮一般的人面皮,很難發現對方是易了容的,有些人能頂着那樣的人面皮生活一輩子也不被自己身邊人發現呢。

就是不知道大掌櫃人面皮下的真面目是誰了?

元缺對此沒有好奇之心,反正他敢說大掌櫃絕對不會是寒初藍。

想到寒初藍,元缺的心又微微地揪了起來,那個女人呀,完全牽扯了他最心頭上最柔軟的地方。看着她這一路走來,她膽戰心驚,他也膽戰心驚。他萬分的懷念在清水縣的那一段日子,看着她活得自由在的,也喜歡和她鬥嘴。

如今再見,她已經沒有那份想和他鬥嘴的心情。

他,也沒有了。

“小二哥,這幾道菜都給我來一份。”元缺翻看過菜譜後,才指着幾道菜,吩咐着小二哥,“還有,我要這份湯。”他要的湯並不是食福酒樓今天送的例湯。

小二哥歡笑着:“好的,客官請稍等,小的幫你到廚房裡吩咐去。”

元缺微微地點頭,小二哥又客氣地替他送來一壺新鮮的茶水,小二哥才下樓去。

“小二。”

小二哥才下樓,夜錦英就低聲地叫着,小二哥笑着走到櫃檯前,恭敬地問着:“大掌櫃有什麼吩咐?”

夜錦英望向樓上,小聲地吩咐着:“剛纔你帶上樓那位一身白衣的客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地侍候。”

小二哥在食福酒樓工作也快有一個月了,覺得夜錦英雖然不多話,性情也淡冷,除了吩咐人做事之外,不太和他們這些工人來往,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夜錦英神色如此的謹慎,他好奇地問着:“大掌櫃,那位客官是不是來頭不小?”

來頭不小倒是不怕,夜錦英是怕元缺來找茬。

“來頭大小不管他,那個人有點難侍候,總之,小心侍候就是,有什麼問題記得隨時通知我。”

小二哥點頭。

夜錦英揮揮手,讓小二哥趕緊給元缺備菜去。

元缺在小廂房裡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淺淺地喝着,覺得這裡的茶水也準備得比其他酒樓的要好。其他酒樓的茶水一般都是普通的山茶,茶水苦澀。而食福酒樓用的卻是綠茶,雖然茶葉低等,在茶行裡也不貴,但比起其他酒樓的山茶要好喝很多。

看來食福酒樓的東家,在開酒樓之前必定走遍了整個帝都所有的酒樓,嘗過了其他酒樓的酒菜及茶水。元缺又想起了在寒初藍跟着夜千澤剛進京之初,夜千澤天天都帶着寒初藍四處遊玩,而且天天都在外面吃飯,極少會回到王府裡用膳。

“寒初藍,是你,對吧。”

元缺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現在可以肯定食福酒樓的真正東家就是寒初藍了。

而他剛纔點的那幾道菜,全是他在清水縣金玉堂酒樓吃過的,是由寒初藍親手做的,但那次不是爲他而做,而是做給楊庭軒吃的,他不過是沾了楊庭軒的福氣,順帶地吃了一頓。她親自爲他做的飯菜,只有那次她來求他救李公公的時候,他要求她做一桌子的菜當作報酬,她才親自給他做了一桌子的飯菜。

伸手入懷,元缺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錦盒,然後輕輕地打開了小錦盒,不要以爲他的錦盒裡裝着稀世珍寶,裡面僅僅裝着一塊布,像女兒家絲帕子那般大的一塊布,細看下,會發現這塊布柔軟如絲,屬於女子的內裙布料,布塊被洗得乾乾淨淨的,也被他摺疊得方方正正的,擺放在錦盒裡。

拿出那塊布,元缺像珍視什麼珍寶似的,輕輕地撫摸着那塊布,向來像深井一般的眼眸,此刻一片溫情,柔得都可以滴出水來了。

這是寒初藍內裙撕下來的布塊,還是他救李公公時,他要求寒初藍給他拭汗,寒初藍找不到帕子,便從她自己的內裙上撕下來的布塊,她拿着這塊布親自替他拭汗。這布塊後來便落在他的手裡了,他把布塊用小錦盒裝起來,時刻帶在身上,這是她唯一對他溫和過的見證。

樓梯下傳來了腳步聲,雖然輕微,元缺還是聽到了,他立即把他的稀世珍寶重新摺疊好,寒初藍那塊內裙布塊對他來說,比珍寶還珍寶呢。重新把布塊放進了錦盒裡,元缺把錦盒塞回自己的懷裡,又氣定神閒地喝起他的茶來。

等了一會兒,他點的幾道菜都做好了,小二哥用一個大托盤把他要的菜以及那份湯全都給他端上樓來,分別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元缺示意小二哥可以下去了,他不需要任何人在身邊侍候。

小二哥退出小廂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元缺拿起筷子,帶着試探,夾了一筷菜放進嘴裡,細細地嚼食起來。

吃了一口菜後,他放下了筷子,這幾道菜雖然做得也很好吃,但絕對不是寒初藍的手藝。

“來人。”

元缺沉沉地朝外面叫了一聲。

很快地,剛纔那位小二哥又進來,走到桌前滿臉都是堆出來的笑,客氣地問着:“客官,請問還有什麼吩咐?”

元缺指着滿桌子的菜,吩咐着:“撤了,重新做過。”

小二哥以爲自己聽錯了,愣愣地望着元缺。

食福酒樓開張以來,還是第一次有客人不滿意要過撤掉重做的。

“客官……”

元缺又喝了一口湯,這湯倒是和寒初藍做的湯有點相似,但他也可以肯定不是寒初藍做的,那個人不過是得到了寒初藍的指點,學了幾分。

“湯也撤了,重做!”

元缺放下湯匙,指着湯又吩咐着小二哥。

小二哥總算回過神來,他依舊滿臉堆笑,很客氣地問着:“客官,小的能問一聲,客官爲什麼要小的把菜與湯都撤了呢?是送錯了菜,還是其他原因?”

元缺淡淡地擠出一句話來:“味道不正。”

味道不正?

小二哥看看那些菜,又看看元缺,想到大掌櫃叮囑的話,小二哥才明白,原來這位客官真的很難侍候。味道不正?怎麼味道不正了?每天點這幾道菜的客人多的是,還沒有人說過味道不正的呢,小二哥討教地問着:“客官,請問味道該如何纔是正的呢?”

元缺撇了小二哥一眼,“你把這句話轉告你們東家,他就會知道什麼樣的味道纔是正的。撤了!”

東家?

小二哥只在酒樓開張那天見過東家一面,他哪有機會把這句話轉告給東家?

他也不敢與元缺論理,明知道元缺這是在找茬,他也只能默默地把菜與湯全都撤走。

夜錦英在樓下一直留意着樓上的元缺,看到小二哥端着飯菜上去了,她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她又看到小二哥從元缺呆的房裡把飯菜,原封不動地捧了下來。

“大掌櫃。”

小二哥捧着托盤快步地走到櫃檯前,對夜錦英說道:“大掌櫃,那位客官到底是什麼來頭,還真的讓大掌櫃說中了不好侍候,這些飯菜端上去給他,他才嚐了嚐,就讓小的把飯菜撤走,要求重做,說菜和湯的味道不正。還讓小的把這句話轉告給東家知,小的哪有機會見到東家,大掌櫃,依小的看來,那個人肯定是其他酒樓請來找茬的人。”

“他說味道不正?”

夜錦英輕聲問着,心裡飛快地活動着,元缺真正愛的人是寒初藍,寒初藍又精於廚藝,元缺是不是嘗過了寒初藍的廚藝?所以會說味道不正?噢!夜錦英又在心裡低叫一聲,元缺猜到了食福酒樓是寒初藍開的?還是在懷疑?故意說菜與湯的味道不正,是想逼着寒初藍現身嗎?

寒初藍前天晚上遇襲,受了重傷,此刻還在攝政王府裡養傷呢。

繞出櫃檯,夜錦英伸手就從小二哥的手裡端過托盤,扭身就往廚房重地走去。

小二哥不知道她想做什麼,跟着她走。

“你忙去吧,那位客官交給我來招呼了。”

“是。”

小二哥求之不得。

又過了一會兒,夜錦英親自端着重新做過的幾道菜以及那份湯,上樓去,走進了元缺所在的那間廂房裡。元缺看到她進來,眼底微微地泛起了嘲笑,不是寒初藍,就算大掌櫃親自做的,在他吃來,也是味道不正。除非這個人是寒初藍的分身,否則是做不出寒初藍的那種味道來。

“客官,你要的飯菜,請慢用。”

夜錦英把菜一一擺放在桌上,然後站在一旁,一副等着元缺嘗過了,不會再找茬,她才肯走的樣子。

元缺又瞟了夜錦英一眼,才慢騰騰地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嘴裡,細細地嚼食着。吃完了一口菜,他又拿起湯匙,滔了一口湯喝。

“客官,敢問這回味道正了嗎?”

元缺不說話。

夜錦英以爲他不會再找茬,客氣地說一句:“客官要是沒有意見了,請慢用,小的就不打擾客官了。”說着,她扭身就走。

“大郡主。”

元缺忽然叫了一聲。

夜錦英的心狠跳一拍,元缺竟然能認出她來?

“大郡主別忘了,元缺見過大郡主,也聽過大郡主的聲音。”元缺還在喝着湯,這一次的菜,味道比剛纔的要好,有幾分寒初藍的味道了。湯也是,他今天是無法喝到寒初藍親自做的飯菜,因爲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還在長風苑養傷呢。

“客官認錯人了。”

夜錦英抵死不承認自己就是大郡主。

她快步地走到門邊,伸手就要拉開門,元缺一甩手,一枚銀針朝夜錦英飛去,穩穩地釘入了夜錦英去拉門的手背上,雖然一針沒有完全沒入她的手背裡,但也讓她痛得低叫一聲:“啊!”

手裡拿着的托盤應聲掉在地上。

拉門的動作被迫中斷。她扭頭望向那個還在喝着湯的元缺,再看看盯在自己手背上的那枚又長又小的銀針,忍着痛,她伸手把釘入她手背上的銀針拔出來,如果元缺再用力一分,銀針就會穿過她的手掌心,死不了,但能讓她痛苦難忍。

血液隨着鍼口慢慢地冒出來。

夜錦英才想把那銀針扔掉,元缺又是一甩手,兩枚銀針又朝夜錦英的手背上釘來,夜錦英根本就看不到銀針飛來,她只覺得手背上再次傳來了鑽痛,痛得她又一次低叫起來,等她定神一看,手背上又被釘入了兩枚銀針。

“大掌櫃,發生了什麼事?”

在房裡的歐陽易忽然聽到夜錦英的接二連三低叫,立即尋聲而來。

“大掌櫃,你的手……是誰?”歐陽易看到夜錦英手背上的兩枚沒入了她手裡的銀針,頓時怒火狂熾,一把捉過夜錦英的手,飛快地把那兩枚銀針取出來,暗運內力於手中,再一揚,兩枚銀針就朝元缺的後背釘去。

“不要!”

夜錦英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元缺不好惹,惹了元缺的人都不得好死,她不想歐陽易因爲她而招惹到元缺。

元缺會殘忍地用銀針釘她的手,意思就是不讓她開門出去。他可以叫住她的呀,可他偏偏就喜歡用特別的手段。

兩枚銀針哪能傷得到元缺,元缺連看都不看歐陽易一眼,背後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只是隨意地一伸手,就接住了兩枚銀針,再一揚手,那兩枚銀針又飛出,歐陽易出手如電,想接住兩枚銀針,可沒想到元缺的速度太快,他未能接住銀針,銀針又一次釘入了夜錦英的手背上,夜錦英痛得緊咬牙關,不再叫出聲。

該死的元缺,想毀了她的手就明說,用不着一次又一次的拿針來釘她的手。

歐陽易更怒,也心疼夜錦英再遭銀針之痛,就想撲向元缺,夜錦英這一次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低叫着:“歐陽易,你別惹他。”

歐陽易以爲夜錦英是覺得他不是元缺的對手,在他喜歡相處的女人面前,他堂堂恪王爺怎麼能那般的沒用?再說了他和這個男人交過手的,他記得。

夜錦英不知道兩個人見過面還交過手,她飛快地附到歐陽易的耳邊,小聲地說道:“他是元缺。”

元缺這個名字既讓人嚮往,因爲他是神醫,有病能求得他醫治,至少多活好幾年,甚至幾十年。這個名字又讓人膽戰心驚,因爲這個人脾性不好捉摸,雖是神醫,卻毫無醫德可言,還擅長使毒,傳言中他身上什麼毒都有,招惹了他,隨時都會死於非命。

而且他國舅的身份又讓人趨之若鶩,所有權貴都對他禮讓三分,深得少帝的信任,又是元太后嫡親弟弟,就連太皇太后都視他如子如孫,不,是比對子孫還要好。

一般人,聽到元缺的名字,沒事的,都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青衣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元缺這時扭頭撇了歐陽易一眼,歐陽易認出他來,他也認出了歐陽易。在臨川城外的十里亭下,如果不是歐陽易剛好路過,讓寒初藍搶了馬逃走,那天,他一定能把寒初藍……歐陽易不僅壞了他的好事,還意圖搶走寒初藍的畫像,那是他畫的,他的女人呀,歐陽易也敢搶!

好吧,寒初藍其實是夜千澤的女人。

可他就喜歡把寒初藍說成是他的女人,他也只能在口頭上佔佔便宜,夜千澤卻是真真實實地擁有她,他嫉妒夜千澤!

歐陽易哼着:“是呀,又見面了。”

對元缺,歐陽易以前是想着見一見這位傳言中的神醫,但在剛纔看到元缺那般對待夜錦英後,他就對元缺沒有任何的好感了。只會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要不要過來喝一杯?”

元缺笑着問歐陽易。

當着歐陽易的面才用兩枚銀針紮了夜錦英的手,現在又笑着問歐陽易,這個男人做了壞事,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

歐陽易伸手就拉起夜錦英那隻沒有被銀針扎着的手,把夜錦英拉到元缺的身邊,然後又輕柔地把夜錦英那隻被針扎着的手輕輕地捧放在桌面上,瞪着元缺,要求着:“元國舅,請把你的銀針收回!”

元缺呵呵地笑着,“又沒有穿手而過,這點痛也承受不了嗎?”

聞言,歐陽易再怒,倏地幫夜錦英拔起銀針,然後飛快地就朝元缺的手上扎去,讓元缺也嚐嚐被針扎的滋味。

兩個人在桌前交起手來。

“啊呀!”

歐陽易正和元缺鬥得興起,耳邊再次傳來了夜錦英的痛叫聲。

“大掌櫃。”

歐陽易連忙收手,心急地看向夜錦英,然後他整張臉都青了,就像他身上的那襲青衣一樣青。只見夜錦英的手背上扎滿了銀針,每一枚的銀針都扎入肉裡,幾乎要穿掌而過。元缺和歐陽易交手的時候,還能輕輕鬆鬆地朝夜錦英撒針,讓歐陽易又是氣怒又是心驚,但更多的是對夜錦英的心疼。

“大掌櫃。”

歐陽易心疼地捧着夜錦英那隻被扎滿銀針的手背,心疼地就要替她拔針,一隻大手卻比他更快,飛快地伸來,大掌一收,所有銀針被那隻大掌全都收走了。夜錦英痛得又低叫一聲,她這隻手快要被元缺毀了,她不過是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想開門出去,元缺就這樣對她!

怪不得別人都說這個男人很無情。

是神魔,神與魔的合體。

“元缺!”

歐陽易呼出一掌,元缺連避都不避,又要揚手,歐陽易頓時明白過來,他要是再出手,夜錦英的那隻手還會再被銀針扎。他低叫着:“別!”然後倏地收掌。

元缺掌中的銀針纔沒有再一次撒出。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在歐陽易和夜錦英身上打轉了一圈,又自顧自地盛了一碗湯,優雅地喝着湯,歐陽易被他這副欠扁的神情氣得,真想與他廝殺一場,可又怕元缺拿夜錦英出氣,他也未必是元缺的對手。只能瞪他一眼,便心疼地拉着夜錦英要走,想替夜錦英上點藥。

那麼多的針眼,都在冒着血絲,表面看着不是什麼傷,其實很痛。

“食福酒樓與寒初藍有什麼關聯?”

元缺忽然問着,是問夜錦英。

夜錦英不答。

元缺冷笑,還沒有吸取到教訓嗎?她以爲她不說,他就查不到嗎?

“夜錦英,元缺沒有什麼耐性,你最好就是實話實說,否則……後果自負!”元缺又喝起湯來。

抿了抿脣,夜錦英答着:“酒樓與藍兒沒有任何時關係!”

元缺轉身,還是坐在桌前,卻是面對着夜錦英與歐陽易,歐陽易聽到元缺叫夜錦英的名字,立即把他追問了將近一個月都沒有問出來的芳名記在心頭,看到元缺轉過身來了,他連忙把夜錦英護在自己的身後,冷冷地盯着歐陽易。

“你以爲我會信嗎?”

“信不信是你的事。”夜錦英無所懼地對視着元缺的眼神。

“經營方式像她的,菜的味道也有幾分的相似,食福酒樓就是寒初藍開的。”元缺不相信夜錦英說的話,他瞟着迎視自己的夜錦英,笑得很溫和,“你沒有那個本事自己開酒樓,但你是唯一真心對她好的人,把酒樓交給你打理,她纔會放心。”

“你想怎樣?”

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元缺,夜錦英不答反問着。

就算酒樓是寒初藍開的,又如何?元缺難不成要把食福酒樓夷爲平地嗎?

站起來,元缺笑着上前,歐陽易眼裡的防備更濃了,元缺又撇他一眼,笑着:“看來,你很緊張她。”他再看向夜錦英,吐出一句話:“如果食福酒樓與她無關,不出十天,就會自南城區消失。”

說着,他越過夜錦英與歐陽易,瀟灑地離去。

“元缺,你別太過份!”

夜錦英咬牙切齒地低叫着。

樓梯上傳來了元缺飄緲又放肆的聲音:“元某人向來喜歡過份。告訴她,想讓食福酒樓生存下去,五天後去找我。”五天後,她的傷也好轉,可以出門了。

“無恥!”

夜錦英罵着。

元缺喜歡寒初藍,是想趁着夜千澤不在京中,藉着酒樓來逼着寒初藍去找他嗎?

“要不要我追出去揍他一頓?”

夜錦英看歐陽易一眼,說道:“昊兒都未必是他對手,你……還是不要去丟人現眼了。”

歐陽易低叫着,“我未必是他的對手,但也不差,過十幾招還是行的。”

說着,他扭身就走。

“喂,歐陽易,你不要鬧了,你……藍兒。”

夜錦英忽然看到寒初藍帶着彩月進來。

而那個本該不見蹤影纔對的元缺,又在一樓搶佔了一張桌子,坐在桌前悠閒地喝着茶,那雙深井一般的黑眸卻惡狠狠地瞪着寒初藍。

真不該替她重新清洗傷口,換上他最好的創傷藥,纔多長時間,她竟然就下牀走動了,有什麼事讓她這般牽掛?

不,他不應該再送她一瓶止痛藥的,她是吃了止痛藥,感覺不到痛意了,就自以爲好了,所以隨意走動。

元缺瞧着寒初藍進來,真是又心疼又懊悔呀。

瞧見跟着寒初藍的彩月手裡拎着兩包藥,元缺才明白寒初藍親自去元記藥鋪抓藥,什麼時候起,她連她身邊的人都不信任了?他不在的時候,她都經歷過什麼了,讓她的防備之心如此之重。還是她帶着其他目的出門?

看到元缺在,寒初藍微愣一下,卻不說話,也沒有和元缺打招呼,只是望了一下樓梯口上的夜錦英與歐陽易,然後對彩月說道:“彩月,我們回去吧。”她是出來了,就順道來看看的,沒想到會遇到元缺。

扭身,寒初藍帶着彩月離開。

彩月趕緊扶着她走出酒樓。

“姑娘請留步!”

在寒初藍走出酒樓後,歐陽易卻像一陣風似的飛躍下樓,追出了酒樓,看到寒初藍已經鑽上了馬車,他快步走過來,彩月攔住他,淡冷地問着:“公子,請問有事嗎?”

“在下找你家姑娘。”歐陽易盯着馬車內的寒初藍,寒初藍並沒有關上車門,再一次相見,他驚覺寒初藍真的很像他的皇伯父。如果寒初藍着男裝的話,他還會以爲是皇伯父親臨呢。“姑娘,你還記得在下嗎?我是烈風的原主人。你在臨川城外搶了在下的馬,不知道姑娘還有沒有印象,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什麼姑娘,這是我家夫人。”

彩月以爲歐陽易瞧見寒初藍的真面目後,也迷上了寒初藍,不客氣地駁斥着歐陽易。

“彩月。”

寒初藍低聲喝住了彩月,她才衝着歐陽易笑道:“歐陽公子,藍騎是我家相公買來的,不是搶的。如果公子要索回藍騎,等我改天有空了,咱們再慢慢地算一筆帳。我今天不是很舒服,就不和你算帳了,彩月,走吧。”

“姑娘……”

寒初藍關上了車門,卻又輕輕地推開了車窗,衝歐陽易眨了眨眼,笑着:“不就是一匹馬嗎,你要是真不肯買,不如就送給我吧,不,是送給大掌櫃吧。”

歐陽易很想說他找她不是爲了馬,他是衝着她來的。歐陽易還想去攔馬車,元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伸手扯住他,在他的身邊磨着牙低冷地提醒着他:“你的女人在酒樓裡!”

甩開元缺扯着自己的大手,歐陽易瞪了元缺一眼,元缺誤會他,他也不想解釋什麼,就連夜錦英都有幾分的曲解,目前他都不能解釋。

在大年初三奉着皇伯父之命再一次潛入大星王朝前,他問過了自己的父王,也問過了其他幾位王伯父,才知道他最敬重的皇伯父在還是太子的時候,也就是十七年前,爲了設局拿下大星,隱瞞身份潛入大星數年之久,卻因緣際會來到了戰神玉鈴蘭的身邊,那時候玉鈴蘭還沒有戰神之稱,只是將門之後,十二歲便上陣殺敵,屬於年少有爲的女將。

皇伯父習慣了掌控一切,也以爲自己能掌控一切,卻沒想到愛情不是他能掌控的,他成了玉鈴蘭的軍師,兩個人朝夕相處,滋生了愛意,甚至暗渡陳倉,珠胎暗結。

但後來玉鈴蘭知道了皇伯父的真實身份,又同時遭受到奸臣的出賣及迫害,在兩軍交戰前陷入了她人生的低谷也是最危險的時期。

具體情形如何,他那些王伯父們都不知道,只知道玉鈴蘭沒死,他的皇伯父也沒死,而玉鈴蘭曾在交戰時分娩,但孩子是男是女,他們都不知道,那個孩子也被玉鈴蘭送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知道他在大星見到一名少女極似皇伯父,王伯父便猜測着,他見到的必定是皇伯父與玉鈴蘭的私生女。怪不得皇伯父知道消息後,會那麼的激動,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

寒初藍,是他的妹妹!

是他皇伯父唯一的血脈!

但他此刻卻無法說出真相來,他要做的便是想辦法把寒初藍帶走,帶回東辰去,再與他的皇伯父滴血認親。

歐陽易還想追去,元缺忽然笑着:“我把夜錦英的手剁下來,不知道她會不會痛!”

推權少的新妻079 嫉妒是一把刀037 情人相見如敵推權少的新妻033 隱隱槓上新文陰陽眼之錯惹高冷男神067 愛我所愛013 咱們是夫妻同生共死021 要他休妻034 鬥小三靠智慧不靠鬧014 鬧鬼新文陰陽眼之錯惹高冷男神065 獨闖帝都上018 提親054 自救044 後宅裡的小夫妻通知取消二更046 一家三口團聚002 他來了016 涼拌青瓜002 血吻059 一輩子的配角055 藍騎046 讓他們亂成一團新文陰陽眼之錯惹高冷男神038 妻妾過招氣死媒人上076 幸運不幸049 錦英我來了017 叫嫂嫂有紅包賞047 會哭081 結局前奏三內含請假公告007 溫柔的懲罰003 夫妻合謀077 被逼婚的夫妻下017 叫嫂嫂有紅包賞027 與元缺的交易020 千澤如酒醉人051 紙包不住火001 豔舞059 你有陰招我有陽謀012 冒險解夫圍011 他就是寵妻如何020 好熟悉的香味079 奸商060 笑面虎034 無貨也談交易050 我要你011 他就是寵妻如何051 紙包不住火092 千澤的深意030 處處有財機063 邪肆師尊來了045 不寧之夜026 上山砍柴061 一朝分娩兩分離089 千澤歸來067 愛我所愛019 當年真相042 說起身世下016 他的女兒073 岳父vs女婿039 妻妾過招氣死媒人下064 冤有頭債有主041 不懂欣賞的傻叉060 千澤的怕018 元缺的婚事043 吃湯圓051 哥要娶媳婦013 會害羞的相公073 岳父vs女婿077 被逼婚的夫妻下068 金玉堂裡談生意034 鬥小三靠智慧不靠鬧054 誰纔是白眼狼068 暴怒的寒初藍新文陰陽眼之錯惹高冷男神040 你動她試試072 元缺之怒042 千澤你當爹了048 我不爲他人作嫁衣076 被逼婚的夫妻上075 滾滾紅塵好在有愛056 允婚062 天價相公012 我保證不踹你推權少的新妻003 我打地鋪053 你想要鳳凰令嗎004 久別勝新婚042 說起身世下042 千澤你當爹了048 這是一個契機066 悔之已晚059 藍兒遇險072 元缺之怒024 楊老夫人039 天下第一不講理之人075 無題079 嫉妒是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