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誰欺負誰無恥

069 誰欺負誰?無恥

對於接下來兩個月四次去傅家都未能再見到心上人傅大姑娘的事,許長清又懊悔又鬱悶又感傷,每日鬱鬱寡歡,頗有得了相思病的徵兆。

許母看在眼裡就讓自己的侄女多陪陪兒子,偏許長清看到青蘿就躲,最後,寧願宿在豐華樓終日與賬本生意爲伴,也不願回家面對表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

青蘿哭的格外傷心,跪趴在許母膝頭,“姑母,表哥他……”

“唉,清兒這孩子隨他爹,那就是個認死理兒的,不到南牆不回頭啊!”許母拍着侄女的背,無奈的嘆氣。

青蘿一聽,哭的更加傷心,哽咽着擡起掛滿淚痕的俏臉,“姑母,青蘿該怎麼辦啊?”

“讓姑母見一見那傅家姑娘再說吧。”許母看着和自己有七分相似容顏的侄女,露出慈愛的笑,再擡頭看向廳外傲然獨立的紅梅時,眸光一冷。

四月初三,方家來人下定,因彩禮不夠分量被周氏和崔氏趕出傅家。

第二日,傅明孝打聽到方家四月十五迎娶府城小姐進門,周氏氣惱恨極。

十日後,周氏去方家拜訪方夫人,翌日,方家再次派人下定,定下四月十八以貴妾之儀迎傅迎春過門,媒婆笑的花枝招展,周氏卻笑的格外牽強,傅明孝未露面。

傅雲杉畫了砂鍋店的設計圖,挑了個時間和哥哥跑去鎮上找了人幫忙裝修店鋪,又順道去王家看楚二姨,被王笙的娘以二姨身子不好在修養爲由推出了王家。

傅雲杉心裡的不安加深,回家將事情跟楚氏說了,楚氏親自去鎮上走了一遭,看到了一臉病態睡着的妹妹才安下了心,拜託了王笙娘費心照顧又留下十兩銀子才返家。

四月十五,方家娶新媳,周氏和崔氏帶禮去賀喜,幾次往新人院子走,都被方家婆子攔了下來。

崔氏大嗓子嚷着引了不少人駐足,方夫人在前院忙着招呼鎮上的官紳大家太太,等下人稟了她時,新媳婦已經派了人請崔氏和周氏進新房喝茶,一院子的人都誇新媳婦賢惠淑德,方家娶了好媳婦。

方夫人咬着牙撐着笑,心裡恨不得立時將她們兩人打殺出去!

娶貴妾的事兒他們家壓根就沒和新媳婦的孃家說,這要是周氏和崔氏說出個什麼,親家老爺還不得拆了他們方家!

好一會兒,跟進去的丫頭悄悄來稟,說周氏只是和少夫人說了幾句閒話,崔氏幾次想說不中聽的話都被她小心的擋了,少夫人應該沒有發現不對。

方夫人鬆了口氣,令人好生守着院子,再不許傅家人靠近!

新房內,新媳婦柳月眉端莊的坐在新牀上,臉有些方,眉目卻格外出衆,一身紅衣十分喜慶。

陪嫁丫頭攧手攧腳的透過門縫往外瞅,看到院子外突然多出幾個婆子來回晃悠後,皺了皺眉,對牀上的柳月眉道,“小姐,剛纔那兩個婦人果然有古怪,方夫人往這院子派了好幾個人,像是在防着什麼人進來。”

“自然有古怪!”柳月眉掃了房門一眼,“有哪家夫人手會那麼粗,說話那麼粗魯的?那婦人三番兩次的想說一句話,讓我照顧誰什麼,都是恰到關鍵被方夫人的丫頭擋了。”

“啊?”丫頭恍然,“小姐這麼一說,還真是!方家在府城也是有田產生意的人,說是一代爲商,二代三代都是秀才出身,如今的方老爺更是在去年中了舉人,按理說是沒可能跟那種村婦認識……”

丫頭搖頭晃腦的皺眉思索着,柳月眉掩脣輕輕一笑,眉如遠山,眼似彎月,竟將她普通的容顏襯的猶若絕色,“好了,咱們先前不是有打聽過嗎?方之行跟傅家一個姑娘訂過親又跟傅家大姑娘有染,那二人想必是傅家的什麼人了。”

“啊?!”丫頭嘟了嘟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姐都知道還讓小如猜,明知道小如最笨……”

“誰說的?咱們小如最聰明瞭。”柳月眉好脾氣的哄着自小一同長大的貼身婢女,眉眼含笑。

房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走進一個青衣少女,容顏如玉,比牀上的柳月眉美的何止十分。少女瞧見屋內的情形瞪了名叫小如的丫頭一眼,“小如,你是不是又在煩小姐了?”

“我哪有?是小姐她欺負我……”小如垂下頭,揪着手指,斜眼裡看自家小姐。

柳月眉悄悄吐了吐舌頭,“小意,不怪小如……”

“小姐,您現在已經出嫁了,在婆家不比在咱們自己府,萬事都需小心謹慎,特別是……”小意左右掃了眼外面,將門關上,走近了道,“我剛纔在如廁的地方聽到兩個婦人說小姐三日回門時,方之行會迎傅家莊園管事的女兒進府,小姐要早拿主意纔是!”

柳月眉收了笑,素着一張臉,“我拿主意有用嗎?爹不是早知道方之行先前跟傅家一個姑娘訂過親又跟另外一個姑娘有染,不是一樣將我嫁給了他!”她脣角扯出一抹笑,似有若無,“說不定這些事爹早就知道,不過是瞞着我罷了。”

“小姐……”小意臉上浮出一抹心疼,蹲下身將小姐的手握在手中,道,“小姐若是不願嫁,夫人一定會幫着……”

“不用了。”柳月眉彎了彎眼睛,笑,“嫁給誰都是嫁,能讓娘在府裡過的好一點我也算得償所願了。”

小如眼圈都紅了,語帶哭腔,“那小姐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柳月眉笑着捏了兩個丫頭的臉一把,“好了,婆婆還年輕,不會讓我管家事的,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我和她互不干涉!”

小如笑着抹眼淚,小意看着笑的牽強的自家小姐,心疼的垂下了頭,無力的點了點。

四月十七,是給傅迎春添妝的日子,一大早,楚氏和傅剪秋在一堆布料裡挑挑撿撿最後拿了塊普通的毛青布並一根銀簪,楚氏猶豫着要不要包十兩銀子,何氏來了。

楚氏忙把她讓到座上,問她添妝準備怎麼添。

何氏扯了抹苦笑,嘆氣,“我家裡啥情況弟妹還不知道嗎?我跟孩子她爹商量把我陪嫁的那副耳墜賣了給春丫頭添一套被面。”

“一塊毛青布和一根銀簪,我在想要不要再包點銀子……”楚氏朝何氏一笑,“既然四嫂也不包,我家也不包了。”

何氏點了點頭,“聽說你們家那院子也是借了人的銀子蓋的,銀子還是省着點花吧。一塊毛青布一根銀簪在咱們村也算是厚妝了。”

“四伯孃喝茶。”傅剪秋倒了熱茶遞過去。

何氏忙接了,笑着看傅剪秋,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是深深的一個嘆息。

“四伯孃怎麼了?”

“沒事,沒事。你們啊……”何氏目光幽幽的看了眼後院的方向,“分家的好,分家好。”

傅剪秋與楚氏面面相視,都沒有吭聲。

傅雲杉推門進來,就瞧見三人沉默苦着臉的樣子,不由蹦到何氏面前,笑着挽了她的胳膊,“四伯孃。”

“杉兒啊。”何氏笑着摸上她的頭,“一轉眼就這麼大了,再過兩年就該說親了。”

傅雲杉:“……”

再過兩年她也才十四歲好不!

傅雲杉冷汗忙岔開話題,“四伯孃,我們家月底搬家,您到時候過來幫我們做飯吧?我娘說您做的飯菜除了鹽什麼都不放味道一樣鮮美,我一直都沒機會吃過呢。”

“你小時候可沒少吃,怎麼會沒吃過?”四伯孃臉上終於露出開懷的笑。

傅雲杉一怔,忙補充道,“小時候都是扒眼前的飯啃窩窩頭,哪敢好好吃菜啊。”

楚氏和何氏一怔,互相看了一眼,都嘆了口氣,“他四伯孃,你那天沒事就過去吧,左右我們也要請村裡的媳婦過去幫忙,你帶着鳶尾和桔梗過去也好放鬆放鬆。”

何氏想了想,笑着應下,“行!那就這麼定了,到時候四伯孃專門做一桌子的好菜給咱們杉兒慢慢吃,好不好?”

“好!”傅雲杉抹了把額頭的汗,嘿嘿笑了兩聲。

辰時,周氏來讓傅剪秋和傅雲杉過去陪坐招呼村裡來看新娘子的同齡女孩兒,楚氏和何氏跟着一起去了傅迎春呆的房間將添妝給了她,傅迎春穿了身綢緞衣裙,桃紅的對襟薄襖,對襟扣是緋色的桃紅瓣樣式,繡着紛紛揚揚的桃花瓣,下身是綠色八折裙,只在裙襬處繡了喜慶的鵲枝,頭上插了根桃花簪,描了眉,擦了粉,比起素日的清裝,這通身裝扮出來的效果着實讓傅雲杉驚豔了一把!

想到傅家老爺子當年入帝師府其中一條便是長相俊朗,楊氏雖然姿色普通,但擋不住遺傳的力量強大,瞧瞧傅家幾個兄弟的樣貌就知道了。

鳶尾和桔梗早就在房間內了,被傅迎春指揮着給前來添妝的農家小姐妹倒茶端點心,偏那些人個個頤指氣使絲毫不把鳶尾姐妹當同等人對待!薄春的天兩人額頭都出了汗,傅雲杉不由微微蹙了眉,看了笑的亂顫的傅迎春一眼,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傅迎春這樣的人交的朋友也都非普通人!

她接過桔梗手裡的茶壺,示意桔梗去休息一會兒,一轉身就把茶水潑到正指揮傅鳶尾倒茶的女孩兒身上,女孩兒尖叫一聲,“傅雲杉,你幹啥往俺身上潑?”

“啊,杏兒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燙着啊?”傅雲杉挑了挑眉,抓了桌上的抹布撲上去要替她擦,女孩兒瞧見她拿的抹布哪肯讓她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桌子翻了,一桌子的糕點茶水給傅迎春一衆好姐妹重新換了衣服!

“啊!俺的衣服……”

“我的絹花……”

“不要踩俺的裙子……”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屋外正聊天的婦人聽到動靜都走了過來,圍在房門往裡看。

一整個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傅迎春似是不敢相信剛纔還其樂融融的添妝會頃刻間變得如此狼狽,愣怔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人叫嚷着要回家,她纔回神,跳下牀對衆人笑的和煦,“姐妹們,都是雲杉和鳶尾桔梗不懂事,迎春給大夥陪不是了。”

“俺看她們就是故意的,連個茶水都不會倒!活該一輩子當老百姓。”杏兒姑娘柳眉倒豎瞪着傅雲杉。

傅迎春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傅雲杉,皺着眉對傅雲杉道,“杉兒,還不快給杏兒姐陪不是。”

傅雲杉擡頭看了傅迎春一眼,沒有動。

傅迎春面露惱色,跺了跺腳,朝一旁的楚氏哭道,“五嬸,今天是侄女的添妝禮,杉兒妹妹這樣讓春兒以後還怎麼回孃家見諸位交好的姐妹?您幫春兒說句話,杉兒妹妹肯定會聽的。”

楚氏蹙眉,掃了眼圍觀的衆人和傅迎春眼裡的陰冷,臉色也是很不好看。

傅剪秋也看出了傅迎春的故意,喚了聲,“杉兒……”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桔梗都累的站不住了,春兒姐還坐在牀上使喚她,就想幫幫她,春兒姐你別生氣,我道歉還不行嗎?杏兒姐,對不起,我幫你擦擦……”傅雲杉委屈的抽噎兩聲,抓着抹布往杏兒身上抹,瞬間,剛纔只是一片茶漬的地方多了一層油污,杏兒慘叫一聲,擡手就想把傅雲杉推開,傅剪秋站在妹妹身後,看到杏兒的動作,手一伸,把妹妹拉到了一邊,杏兒驚呼一聲直直撞向傅迎春。

“啊!”

傅迎春被杏兒仰面推到在地,叉開雙腿極不雅的坐在地上,外面被吸引過來的村婦一看她那坐姿,都撇嘴低語,面露不屑。

她們可沒忘記傅迎春半裸着身子和方之行在小樹林的事,瞧這坐地的架勢,一瞅就不是清白身,嘖嘖,難怪上趕着爬着去給人家當妾,啥,你說貴妾?拉倒吧!再貴也是妾不是妻,生的孩子那就是奴不是主!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大,周氏黑着臉上前一把將杏兒推到一邊扶起自己的女兒,朝門外一衆媳婦道,“添完妝的都散了吧!堵在這裡給我家當門神呢?!”

婦人們這才撇着嘴漸漸散了,出了傅家院子不一會兒傅迎春失了清白不得不去給人當妾的事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傅迎春自然惱怒的將賬都算在傅雲杉一家身上,腦子裡眼睛裡都是她爹得了勢傅雲杉一家跪地求饒的悽慘模樣!

“娘,你不是說爹被老太爺問了話嗎?不是說爹有可能回帝師府當……嗚嗚……”傅迎春怒着朝周氏吼,她受不了了,實在受不了了!傅雲杉欺人太甚了!

周氏一把捂住女兒的嘴,臉色惶然道,“我的小祖宗,快別嚷嚷了,娘比你還心焦,可咱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讓外人知道,不然壞了你爹的事,咱們一家就真的永遠只能被壓着過一輩子了!”

“娘,我受不了了!你瞧剛纔那些村婦看我的眼神?我本該被人捧着當方夫人的,可我現在只能委身在一個官家小姐下面當個妾,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傅迎春紅了眼眶,趴在周氏懷裡嗚咽。

周氏恨恨的盯着外院的方向,小心的拍撫着懷中的女兒,“你爹已經跟你爺說了,很快,用不了多久,娘一定讓方賊婆親口扶你爲正妻,到時候,娘讓方之行只有你一個妻子,你想要什麼,娘都給你!快別哭了,添妝是個大喜的日子,哭花了妝就不好看了。”

“很快要到什麼時候?爺不答應嗎?”傅迎春擡起滿是淚痕的臉問道。

周氏點了點頭,心有餘悸道,“你爺說什麼也不答應,不是你爹守着,你爺早就把真相捅出去了,真要這樣,咱們家就全完了!”

“那怎麼辦?”傅迎春擔心道。

“給你爹一點時間,他會說通你爺的。不管怎麼說,你爹也是他的長子,再說能重回帝師府是你爺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周氏忐忑的望了眼後院,“他一定會答應的。”

“娘……”

“乖。方家的新媳婦看着是個好拿捏的人,你進了府先摸着相處看,等你爹這邊事情處理好,娘給你買幾個貼身丫頭過去伺候,絕不讓你落在那官家小姐身後!”

“娘!”

周氏轉身幫女兒擦了擦臉上的淚,慈愛的臉上露出抹堅決的笑,“爲了你和你哥,爹孃什麼事都會去做的。”

“娘,哥身上的傷是被傅雲杉救回來的那個男人打的……”

“娘知道,娘和你爹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欺負咱們家的人的!”

傅迎春哭着展開了笑顏。

外院,傅鳶尾擔心的看着傅雲杉,“杉兒,春兒姐好像很生氣,咱們是不是太過分了?她畢竟是咱們堂姐……”

“姐,傅迎春就是拿我們當丫頭使啥時候當我們是堂妹了?今天這事根本就不是杉兒姐的錯!她要是不逼着杉兒姐道歉,就不會有後面的事,她就是活該!”傅桔梗氣鼓鼓的瞪着內院。

傅雲杉笑着捏了傅桔梗的臉一把,“桔梗說的對!她自己的姐妹不自己招呼把你們使喚的團團轉不說還任由村裡那些女孩拿你們當丫頭一樣使喚,我只是給那個叫杏兒的一個小小的教訓,誰叫她拉出我娘逼我低頭,哼,就是活該!”

“可是……”傅鳶尾一方面覺得傅迎春是很過分一方面又覺得幹一點活而已她們不會計較的,可看到妹妹氣憤的神情,後面的話她又不好說了。

傅剪秋笑了笑,上前將傅鳶尾拉坐到牀邊,“好了,鳶尾,這事本來就不是咱們的錯,再說,杉兒剛開始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好心幫桔梗的忙,再說杉兒當時就道歉了,誰知道……後來的事你也看到了,是春兒姐太欺負人,跟咱們真心無關了。”

“啊,秋兒姐,是嗎?”傅鳶尾點了點頭,去看傅雲杉,如果杉兒先前真不是故意的,那後面的事就真的是春兒姐的錯了。

傅剪秋朝妹妹使了個眼色,傅雲杉無奈的點頭,“是的。”

等姐妹二人離開後,傅剪秋拉過妹妹的手,“讓姐看看有沒有燙到手?一壺茶你說翻就翻也不怕燙到自己!”

“沒有,我小心着呢,都倒杏兒身上了,嘿嘿……”被自家姐姐看出端倪,傅雲杉索性大方承認。

傅剪秋點了點她的額頭,“下次不許這樣了,萬一沒潑到別人身上燙到自己有的你哭!”

“不會有下次了。春兒姐馬上就要出嫁了,她一出嫁咱們就着手搬家,她回門也回不到咱們家去!”傅雲杉笑嘻嘻的將頭放在姐姐肩膀上,使勁兒嗅着。

傅剪秋笑着摟住妹妹,眸子裡一片暖意,“你就貧吧。”

四月十八,傅迎春出嫁。

楚氏一大早就起了,本想過去幫忙,被傅雲杉一把拉了,“娘,咱們現在已經分家了,奶又沒喊你,你過去受那氣幹什麼?咱們就老老實實在家等着有人請,到時候說幾句吉祥話就成了。”

“這……能行嗎?”楚氏有些不安,侄女出嫁她這當嬸子的……

白昕玥點了點頭,“行的,嬸子,分了家你過去就是客人。他們沒讓咱們過去幫忙,咱們何必過去惹人嫌?”

經過大半年的適應,白昕玥越來越把傅雲杉一家當親人,說話也多了幾分親暱和隨意。

楚氏左右看了看,笑了,“好吧,不去就不去,那你們也得讓我出門啊,咱們總得要吃早飯的。”

傅雲杉與白昕玥相視一笑。

巳時末,方家迎親隊伍到傅家,方之行並沒有親自來迎親,被派來迎親的是方家一個管事,進屋見了傅老爺子和楊氏,跟傅明孝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說跨門的吉時定在午時正,讓傅家大姑娘早些拜別親人出發回鎮上。

周氏惱方之行沒來,問及他的去處,管事笑着回,“少爺帶少夫人回門,五日後回來。”

廳中傅家衆人面面相覷,這意思是今天真的只是擡傅迎春過門,連新郎官都見不到。

“渾說,新郎官不在,怎麼拜堂?”周氏怒瞪管事。

管事仍是彎腰笑答,“大姑娘過門是妾,不用拜堂的。”

“這……”周氏怒起,“你們方家欺人……”

“好了,別誤了吉時,去讓春兒出來拜別親人吧。”傅明孝在旁邊突然開口道。

周氏一窒,“他爹!”

“快去。”傅明孝瞪了周氏一眼,眸子裡染了幾分急色,周氏一怔,順着他的目光看到傅老爺子盯着廳中某處糾結不斷的眼神,渾身一個激靈,轉身就走,“我這就去。”

傅迎春並不知道這些事,在屋內歡歡喜喜的蓋上了紅蓋頭,被周氏扶了出來,跪在廳中跟傅家衆人一一拜別,聽周氏說跪傅明禮夫婦時,她故意跪在傅明禮夫婦和傅明義中間,朝空曠處磕了一個頭,傅雲杉無語。

等傅迎春歡天喜地上了迎親的馬車,憧憬着洞房花燭良辰美景時,傅雲杉一家也開始收拾東西,先將楚氏的幾個嫁妝箱子和櫃子搬上牛車往新家去搬。

除去楚氏的嫁妝,家裡唯一值錢的就是傅明禮的書箱了,裡面的書在傅雲杉落水那次都賣了乾淨,書箱雖然被傅雲杉又買了回來,那麼多書籍卻早已散落,不知何處,無法買回。

“娘,咱們每個房間都新做了衣櫃,你的嫁妝不如收到後面的庫房去,以後留着給我哥娶媳婦的時候用。”傅雲杉笑嘻嘻的看着車上的衣櫃。

楚氏瞧了瞧新房裡面紫紅漆的大衣櫃,再瞧了瞧自己這已經褪色斑駁的衣櫃,笑着看了傅明禮一眼,“那就放庫房吧,既然搬了家離了老宅,就將過去的全都放下吧。”

“好。”傅明禮一怔,頓時明白妻子話中的意思,笑了笑應道。

傅雲杉三兄妹互相挑挑眉,幫着將老東西往後面庫房塞。

“二姐,這裡好大好漂亮,咱們以後就住這裡嗎?”小八眨巴着黑眼珠興奮的看着傅雲杉。

傅雲杉笑着颳了下他的鼻頭,“是啊,咱們以後就住這裡!”

“那……爺奶大伯他們也不會搶走嗎?”

傅雲杉神色一頓,蹲下身抱着小八,“是啊,他們搶不走,這些是咱們的,就永遠是咱們的!”

“真的?”小八高興的咯咯笑着,“他們要敢搶,我就用師傅教我的武功打他們!”

“嗯,小八最厲害了,等咱們搬了家就讓你師傅和你們一起住好不好?”傅雲杉心底一暖,笑着拍了拍小八的腦袋。

小八使勁點着頭,“我去告訴師傅。”拔腿跑了。

“杉兒!”王叔擡手招她過去。

“王叔,什麼事?”

“怎麼樣?這房子蓋的滿不滿意?”王叔搓着手笑的一臉和藹,眸子裡閃爍着企圖。

傅雲杉笑了笑,故意忽略他眼中的別有所圖,“很滿意,王叔這隻蓋房隊伍很是了得,速度效率質量都是一流的!”

“那什麼……”王叔吭哧吭哧好一會兒纔開口道,“王叔在鎮上吃飯時不小心把你給我的馬桶和地暖圖紙給人看了,有人想出錢買,託我做箇中間人,問你願不願意賣?他願意出高價購買……”

“王叔……”傅雲杉笑着打斷他的話,“你最初跟我說至少要三個月,可從二月初八動土到現在不過二個半月的時間,你這隻臨時組建起來的隊伍配合默契如此之好,就如我剛纔所說,速度效率質量都是一流的!這是支每個僱主都喜歡的建房隊伍,王叔難道沒有將這些人拉起來一起幹的想法嗎?這樣只要你手裡有活,他們就會跟着受益賺錢!不會落到飢一頓飽一頓的地步,至於你說的那兩張圖,如果王叔要用我可以分文不要,賣給他人的話……無價的東西如何開價?”

“這……”王叔聽的有些發怔,他一直是做中間人賺些拉活的錢,說白了就是先一步知道哪裡有人需要蓋房,談下來再找磚瓦匠幫主家蓋房,他收取的就是替磚瓦匠找活替主家把關的錢,主家大方會多給,他能從中抽取的也多,不滿意不給中間費的也有!如果能自己拉起這麼一支隊伍,再有杉兒的圖紙,那他就可以隨時接活,不用擔心找不齊工匠做出的活主家不滿意不給錢……

他可以想見地暖和馬桶在以後的市場需求會佔有多大的分量,它絕對是一座搖錢樹!

傅雲杉看着王叔臉上表情變化,又笑眯眯的湊近加了句,“我家裡全套的衣櫃桌椅的圖紙也可以全部給王叔喲。”

“真的?”王叔的眼睛猛的一亮,想到傅雲杉精心獨特的衣櫃抽屜設計,忍不住商人本質作祟,開始巴巴盤算起圖紙複製後能帶來的銀子風暴!

王嬸幫忙將最後一個妝匣抱過去回來找王叔時就看到自家男人瞪着傅雲杉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大笑,不由上前拍了他一巴掌,“會不會好好看人?把孩子嚇出個好歹,看你怎麼陪棲雲姐!”

“嘿嘿……一時高興。”王叔愣愣回神,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對傅雲杉道,“杉丫頭,這事我覺得可行!不過,我得先回去跟大傢伙商量商量,他們要是同意,王叔就跟着你幹了!”

“什麼跟着我幹?是王叔自己幹,我可不給你當打雜的,我還要努力賺錢養家呢!”傅雲杉撅了撅嘴,又道,“對了,王叔,你記得和他們籤份二十年的文書,言明這些年裡如果發現有人泄露圖紙,就要賠上二十萬兩!”

“啊,這麼多?”王嬸驚詫。

王叔瞬間就明白了傅雲杉的意思,慎重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提前將這件事說好的。”

王嬸瞧了兩人神秘兮兮的模樣一眼,搖了搖頭。

三日後本該回門的時間,傅迎春沒有回來,周氏去方家也沒有見到女兒,氣的大罵方賊婆做事太過分。

崔氏和蔣氏去看了幾次,間或聽到崔氏討伐方之行的聲音,蔣氏的勸和聲,楊氏倒是許久都沒再罵人,天天在後院陪着不出門的傅老爺子,不知道在幹什麼!

顧慮到新房已經惹人眼紅,傅雲杉和家人商量過後暫時決定先不把買下的荒地一起圈進去,等砂鍋店開起過倆月再圈。

四月二十四日,一大早,傅明禮和楚氏就過去請傅老爺子和楊氏今天過去新宅,傅老爺子瞧着傅明禮的眼神格外瘮人,不知道是感嘆還是什麼,終是應下中午過去吃飯,傅明禮卻從中讀出了欣慰的神色,一早上的心情都很美好。

楊氏的目光則簡單的多,既複雜又怨恨,既恐慌又害怕,傅明禮沒有多想,楚氏卻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楊氏會不會在搬家酒席上鬧事?

回來跟傅雲杉兄妹一說,都覺得奇怪,商量了覺得給傅老爺子和楊氏在屋內單開一桌好了,這樣不在外面,接觸的人不多,就是想鬧事也不得!

將家中最後幾牀棉被一卷抱上牛車,屋內就只剩下牀板了,傅明禮感傷的看着空落的房間,嘆了嘆,就走出了房間,毫不猶豫將房間門鎖了,將外院門鎖了,拿着鑰匙追上一家人的腳步朝新房走去。

因爲要待客,早兩日就買好了菜肉放在了新房的廚房,幾個幫了兩個多月忙的媳婦早早就來洗菜切肉蒸饅頭準備。

村裡人七七八八的都來了,手裡或拿着幾個雞蛋或拎着一包紅糖,送上禮開始在院子裡晃悠,走到一處說一處,眼裡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有幾個還低聲嘀咕說傅老五早就存了銀子準備分了家蓋房呢,終於如願了等等的話,被張嬸聽到了一通喝罵!

“人家有錢自己兒子的命都不救?人家有錢閨女掉河裡要死了去賣書賣傢俱換救命錢……不知道就不要亂嚼舌頭,也不怕死了下拔舌地獄!”

說的幾個婦人尷尬不已,連連求饒,張嬸才哼了一聲,轉身去廚房幫忙。

傅雲杉聽說張嬸的彪悍好一頓開懷大笑。

兄妹幾人擔心的楊氏鬧事沒有發生,整個吃飯過程,楊氏一直安靜的坐在傅老爺子身邊幫傅老爺子佈菜,倒是傅老爺子不知道擡頭看了忙着敬酒的傅明禮多少次,直到酒席結束,傅老爺子被傅明孝扶回傅家院,目光還一直盯着傅明禮看。

三兄妹奇怪的很,白昕玥給出的解釋是,“或許分了家發現五叔的好了?”

三人同時別開頭,白昕玥自己也笑了。

那是爲什麼?

不得而知!

傅雲杉搬家的第二日一大早,王叔興沖沖地的跑來找傅雲杉,傅剪秋好笑的將妹妹從被窩裡拽出來,幫她穿了衣服讓白昕玥擰了條溼帕蓋到她臉上。

傅雲杉一聲慘叫,清醒了!

無比哀怨的去了前院見王叔,“王叔,早。”

“杉兒,我跟他們商量好了,他們都同意籤這個文書,不過他們擔心平時的收入,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王叔笑呵呵的湊上前,討好的笑着。

傅雲杉打了個哈欠,看了他一眼,迷迷糊糊道,“那簡單啊,你在文書上加一條,有一技之長的每個月都有2兩銀子的補貼,沒有一技之長的每個月一兩銀子補貼,有活的時候就拿工錢,這不就行了。”

“補貼?哎,對啊!這個主意好!”王叔一拍大腿,隨即又沮喪了,“這羣人共三十六人,有一技之長的就有十幾人,這麼算下來,沒活的時候一個月就要倒貼出去四五十兩的銀子,這……”

“我可以先幫王叔出啊,等你賺了錢再還給我就是了。”傅雲杉以手撐着頭,笑的憨憨的。

王叔不由會心一笑,“我前幾日也聽你爹說了,你跟豐華樓的少東家合夥賺了不少銀子,既然你能和別人合夥,也跟王叔合個夥如何?你只用負責提供圖紙,其他的王叔搞定,到時候咱們四六開,你三我七如何?”

傅雲杉一個激靈,徹底醒了!

她擡頭瞧着王叔認真的神色,扶了扶額頭,她能說她把圖紙給他勸他組建建築隊只是想讓他們家生活過的好一點嗎?

“王叔,我……”

“四六?”王叔瞧了瞧她的臉色,笑容拉大。

“……”

“五五?”王叔苦着臉,“我還有三十來號人要養活,杉兒……”

“我只提供圖紙,其他的一概不管?”傅雲杉妥協了,如果只是畫畫圖紙,這時間擠一擠會有的!

王叔立時笑開了,“其他的都有我!”

“好吧,二八分吧,你八我二。”傅雲杉咧嘴笑了笑。

王叔一怔,拍了拍她的頭,“好,都聽你的,不過你得先給我點銀子穩住這段沒活接的空閒時間。”

傅雲杉嘟嘟嘴,“銀子都在我爹孃那放着,你找我爹要吧,一萬兩夠不?”

“……一千兩就夠了。”

傅雲杉擺了擺手,“讓我爹給你一萬兩吧,你不是要把地暖和馬桶推出去嗎?可以先在鎮上或者哪裡蓋座樣品房,讓想蓋房的人或者想改造馬桶的人一看到樣品就下定決心要蓋要改!還有那些傢俱總要做出個樣品讓人看到實物,人家纔好決定做不做吧?”

“哎呀,真是這樣!你這丫頭可真聰明!王叔這就去找人籤文書,明兒個就去看地方把這些東西弄出來,好早些接活做!”王叔大笑一聲,正想出去,突然頓住腳步看了眼空曠的院子,“杉兒,既然家裡不缺錢,也該請倆人幫忙看房子,我剛纔在前院喊了好半天司命才黑着臉出來給我開門!”

“額……”

司命起牀開門?!

這畫面還真是詭異!

不過她當初建房的時候就想好要買人看房的,既然如此……

“王叔,鎮上的人牙子你熟悉嗎?”

王叔點了點頭,“有一兩個熟悉的。”

“那好,咱們今天就去鎮上買幾個人回來看家吧。”

傅明禮和楚氏聞聽要去買人回來伺候,都有些不安,眸子幾次都無意的掃過傅家老宅。

傅雲杉好笑的搖頭,“爹、娘,咱們已經分了家!家裡這麼大沒有個看門的人,咱們住這麼遠,村裡有人來找咱們也是麻煩事,再說,砂鍋店很快就要開張了,咱們到時候一樣要請人,既然同樣要花錢,不如買死契的僕人,最起碼咱們不用擔心方子外泄!”

“杉兒說的對。”傅思宗點頭道,“咱們就買兩個看院子的,幾個到砂鍋店幫工的,平時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不就行了?”

傅剪秋跟着點頭。

楚氏和傅明禮面面相視,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兄妹三個帶着小八興高采烈的坐着王叔的車去鎮上買人去了。

先去的這家人牙子姓朱,長的肥頭大耳,一臉油光,看到來挑人的是幾個孩子,當下眉頭就挑了挑,不甚滿意的瞟了王叔一眼,王叔笑着上前拍了男人一巴掌,“這是我本家大哥家的孩子,家裡院子大又要開店做生意,挑幾個老實穩重的,好處不會少了你的!”

朱姓男這纔有了笑,拍了巴掌喊自家婆娘領進來十幾個孩子,從六歲到十六歲不等,都穿着統一的衣服,頭髮和手很是乾淨。

傅雲杉滿意的點了點頭,王叔湊近幾人小聲道,“別看這朱牙子長成這樣,做人還是不錯的,這裡的孩子多半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兒或者自賣自身的,他這裡絕不強求人賣身。”

“哦。”傅雲杉的好感又增加不少,一一看過十幾個孩子,挑了四個十五六歲的,兩個十三歲的,就笑着跟朱牙子說還想找兩個看門的,最好是夫婦。

朱牙子想了想道,“我這昨日倒是剛來了一對夫婦,看上去像落難的,是爲了救一個六歲的孩子才自賣自身,不過……”朱牙子看了一眼傅雲杉道,“那對夫婦說如果有人要買,就替他們問一句,能不能救他們的孩子?能救,他們分文不要,不能救……”

傅雲杉看了眼小八,笑了笑,“我先看看人,如果能救我自然會救,不能救我也沒有辦法。”

朱牙子點了點頭,朝妻子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一對中年婦人抱着一個孩子進了屋,一進門就跪在了傅雲杉兄妹面前。

兄妹幾人忙散開,傅雲杉上前看了眼孩子,“這孩子中毒了吧?”

聞言,夫妻倆驚喜的擡頭,“是,姑娘能救我家……孩子?”

傅雲杉搖頭,夫妻倆失望的垂下了頭。

“娘,娘……庭兒好痛……”小孩子睜着朦朧的眼睛,看了傅雲杉等人一圈,最後目光定在小八身上,眉頭一皺,額間落下豆大的汗珠。

傅思宗拽了拽傅雲杉的衣服,想提醒她司命有白毒丹可以解毒的!

“二姐,能救能救,我師傅能救他……”小八看着可憐兮兮的小孩兒,眼圈都紅了。

傅雲杉眯起眼,瞧了那孩子一眼,嘆了口氣,“好吧,那就帶他們回去吧。”

如果她剛纔沒看錯,那個六歲孩子的眼神……

希望她帶回家的不是禍害!

小八笑嘻嘻的湊到那男孩身邊,抓着他的手道,肯定的說道,“我師傅很厲害的,他一定解了你身上的毒!”

男孩的眸子微閃了一閃,虛弱的撐起一個笑,慢慢閉上了眼睛。

六個男孩,一對夫婦加一個孩子,一共花了一百五十兩銀子,朱牙子當初將幾人的賣身契交給傅雲杉,傅雲杉笑着接了遞給哥姐,一家人才高高興興的出來。

看着身後的一羣人,總不能都走着回家吧?!

帶着幾人吃過午飯去醫堂看過身上有沒有病,傅雲杉乾脆又拿了一百兩銀子去買了套馬車,讓幾人坐上了王叔的牛車,他們坐在了新馬車上,一路朝家駛。

……

外院,白昕玥拿着抹布擦着大門,臉上帶着笑,午後的陽光灑在俏美的臉蛋上,微風吹起鬢間兩捋垂髮,一身銀白色的薄襖,讓她看上去美若仙子,傅三郎躲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垂涎的吞了吞口水。

沒想到一年前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長這麼漂亮了,真是美!瞧那臉蛋,瞧那紅脣,瞧那腰肢……要是能親兩口,摸兩把那個……嘿嘿……

反正她是五叔家救回來的下人,他就算欺負了她,頂多把她娶回家,能有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又不花一文錢,兩全其美的事兒啊!

傅三郎偷偷摸摸的朝白昕玥靠近,白昕玥專心擦着大門上的泥,絲毫沒發現一道猥瑣的身影已經到了身後,一把抱住了她!

“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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