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霾,佈滿了密雲,一卷又一卷,一層又一層,堆疊到天邊,時值夏天,眼看着滾滾的烏雲,怕是不久就有一場大雨落下。
方子南靜靜的站在書房中,凝望着天邊的雲際,淡淡的說了一句:“暴風雨就要來了。”
肖天遠坐在他身後不遠處,欣然點頭:“不錯,暴風雨很快就要來了。”
方子南轉過身來,脣角噙着一絲冷笑:“就算再大的暴風雨也會過去的,更何況現在並沒有下雨,只不過天氣更加悶熱。”
“這次出兵東寧,容王做好準備了沒有?”肖天遠轉移了話題。
方子南搖搖頭,很誠實的回答:“老實說,這次出兵攻打北嶽國,我並不擔心,不過,我擔心的卻是別的事情。”
“什麼事情?”
“我在想如果我們這一走,府中只有晴兒一個人了,她又喜歡到處走動,不知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肖天遠忽然笑了,眼睛裡滿是狹促:“還沒有起啓程,就開始兒女情長起來,這一點也不像是你了。”
“你若結了婚,有心愛的妻子,也許就會和我想的一樣。”方子南不置可否的搖頭,然後又問了一句:“我真奇怪,你心中可有喜歡的人?”
笑容凝結在肖天遠的臉上,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肯定似的點頭:“當然,我心中當然有喜歡的女子,只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子南倏的回頭,提高了聲音:“莫非你說的這個人就是晴兒?爲什麼要說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的太多了,怎麼會是王妃呢?”肖天遠苦笑一聲,眼前浮現出一個俏麗的倩影,影影綽綽卻時常在心頭乍現。
方子南微笑起來:“真沒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肖大將軍,也會有喜歡女人的一天,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讓肖大將軍念念不忘呢?”
肖天遠避開了這個話題,“你少說我,出征的事情和王妃說了沒有?”
方子南下意識的點頭:“當然說了,不過……”
“不過什麼……”
方子南嘆了一聲:“不過晴兒她,她非要跟我一起上戰場。”
“開什麼玩笑?戰場豈是隨便好去的?更何況,戰場上危機四伏,王妃真的不能去。”肖天遠冷靜的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她聽了很不高興。”方子南略顯苦惱的聳了聳肩。
“這事根本就行不通,你也別想那麼多,還是想想怎麼打好這一仗吧。”肖天遠這幾天的心思會在軍情分析上。
方子南認同的點頭,回到桌前,把地圖打開,觀察地形。
“對了,你身上的毒已解,有沒有告訴王妃?”肖天遠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了她一句。
方子南搖頭,“沒有。”
“爲什麼?”
“不想讓她知道那麼多,你也知道她腦子太簡單,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她好。”方子南深知商亦晴的個性,所以決定還是不告訴她。
肖天遠有點不贊成,提出反駁:“你這樣做,只怕王妃知道了會很不高興。再說你的毒一直沒有再發作過,難道她從來也沒有懷疑過?”
方子南搖搖頭,脣角牽動,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房門“咚”的一聲,被人一腳踢開,商亦晴瞪大眼睛,怒氣衝衝的站在門外,誰都可以看出來她一臉的憤怒。
肖天遠嚇了一跳,愕然的問:“王妃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商亦晴“蹬蹬蹬蹬”幾步跨到方子南的面前,用手指着方子南的鼻子,沒好氣的說:“你先問問他吧?”
方子南覺得很困惑,不解的反問:“問我?”
“對,就是問你?”商亦晴眼中是洶涌的怒火,提高了嗓門:“我來問你,你身上中的毒已經解了,爲什麼從沒有在我面前提起?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侯?”
方子南一下子有些發窘,頓了一頓才說:“沒有告訴你,是怕你知道這件事情到處張揚。”
“笑話,憑什麼認爲我會張揚啊?”商亦晴冷笑起來。
方子南不說話了,他這麼做一是因爲商亦晴太過
心直口快,只要受到刺激,就會把以事情都說出來;二是出於對自已的保護,他的哥哥一直都瞧不起他,把他視作廢物,就算這們還派人追殺。如果讓他們知道他現在身體健康,不知又會搞出什麼樣的花樣來——更何況皇上纔剛剛封他做撫遠大將軍,這件事本身就引起兄弟們的不滿,如果這些哥哥們連這也知道了,更加不會放過他的!
看到方子南一句話也不說,商亦晴更生氣,“你倒是說話啊?你隱瞞我有什麼意圖?”
方子南還是沒有動,沒有說話。
肖天遠見商亦晴勢頭不減,出聲制止:“王妃,有話慢慢說,容王這麼做也是事出有因。”
“肖大哥,平時我對你很看重的,沒想到你居然和方子南一起瞞着我,我真不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意思?”商亦晴連同肖天遠也怪罪起來,覺得他們兩個就是合夥在騙自已。
肖天遠苦笑一聲,沒有把話說下去。
方子南擡頭看了商亦晴一眼,語氣溫和的說:“晴兒,現在我和肖兄正在商議軍情,有什麼話等我們忙完再說。”
“哦,你的意思就是嫌我煩了?嫌我打擾你們幹正事了?”商亦晴氣呼呼的問,然後重重的一腳踢在桌腳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沒看到我們真的在研究出兵東寧的事情?”方子南試圖解釋。
“隨便你怎麼說都好,反正我是不會再相信你了?”商亦晴有種被愚弄的感覺,方子南身上的毒給解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她,害得她白白擔心了這麼久,實在氣人。
方子南嘆了一聲,他就知道,如果商亦晴知道這件事後一定會發飆的,果然不出所料。
商亦晴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看穿。
“你記不記得,那次我們掉到山洞裡,你採了一朵豔紅如血的花?”沉默了一會兒,方子南輕輕的問。
“當然知道了,後來那朵花還自動滲到你的皮膚裡呢?”商亦晴說到這兒,想到什麼似的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那朵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