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狐疑的看着他:“我生病你急什麼?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我是黃鼠狼,那你是什麼?”葉荊棘冷硬的說。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然後一起朝對方哼了一聲。
哼完,兩人又異口同聲的朝對方冷笑:“幹嘛學我?”
這話說完,兩人又是長時間的大眼瞪小眼。
就在蘇蘇懷疑自己就快要變成鬥雞眼的時候,葉荊棘終於撇開了視線,咳嗽一聲:“我不是擔心你,我是……擔心你肚子裡的孩子。”
蘇蘇聽了差點噴血:“什麼孩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污人清白啊!”
外頭天陰雨溼,屋子裡面黑沉沉一片,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看人看物都只有一個輪廓,其他看不真切。蘇蘇知道葉荊棘在看着他,但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在她看來,能有什麼好臉色呢?他看她的眼神永遠是怨恨的,厭惡的,不屑的,就像看一堆腐爛的垃圾似的。
相見爭如不見,要是被他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一直以來都愛着他一個人,哪怕聲名狼藉,也一直爲他守身如玉,他會流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他肯定不會相信的。
也只能怪身體的原主運氣不好,採用那麼粗暴的方式跟他過夜,但卻沒有落紅。
現代人都知道,平時運動量過大是有可能導致處女膜破裂的,蘇大小姐從前有段時間爲了減肥,每天不要命似的劇烈運動,很有可能就是那時候脫了那層膜的,可是古代人不知道啊,他們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還會在女方身下墊張白手絹,第二天檢查上面有沒有落紅,如果沒有,甚至可能立刻翻臉退貨,把新娘子給退回孃家。
因此事造成了多少冤案,這具身體的原主就是其中之一。
葉荊棘肯定不知道,也不會相信那天夜裡,其實是這具身體的原主的第一次。
而蘇蘇也不會告訴他。
就讓那份屬於這具身體的原主的過去,屬於這具身體的原主的感情,隨外頭的夜雨,天黑來,天明去吧。
“還有什麼事嗎?”蘇蘇瞅着眼前那張看不清的面孔問,“沒什麼事的話,我要睡了。”
“……哼。”葉荊棘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蘇蘇坐在牀上,看着他打開房門,外面的風雨吹打在他身上,似乎給他整個人朦朧上一層雲煙水氣,茫茫然似一張水墨畫卷,胸口忽然悶悶的跳了一下,屬於這具身體的原主的感情差一點就迸裂而出。
她擡手按着胸口,五根手指緊緊收攏,將心口的衣服抓得亂糟糟的。
房門打開又關上。
黑暗裡,蘇蘇重新閉上眼睛。
她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真相。
她永遠都不會讓他知道自己的感情。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清如洗,昨天晚上的細雨似乎把整座京城都給刷洗了一遍,草木碧油油的極爲可愛,風吹來時帶着一股清新的溼氣,蘇蘇早上起來就止血了,覺得自己好得也差不多了,就起牀梳洗,換了件白紋曇花襦裙出門,腳上芙蓉軟底的繡花鞋踩在青石臺階上,朝着侍衛院走去。
葉荊棘老是半夜摸進她房間,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她打算去挑個得力是侍衛來站崗,防火防盜防葉荊棘。
她先去的是自己的侍衛院,剛走進月門,迎面就看見一堆花枝招展的物體朝她飛奔而來。
“大小姐!您來了!”一個貌美似嬌花的侍衛朝她拋媚眼。
“奴想你想得好苦啊,都幾天睡不着覺了。”一個少年侍衛抱着她的胳膊撒嬌,“小姐小姐,你帶我出去吧,讓我來伺候你,保證舒服~”
“咳咳,日日思卿卿不見,空留思念斷我腸。”一個弱柳扶風的侍衛吟着詩走來,滿臉哀愁的看着蘇蘇。
我靠!這什麼地方啊?
眼前這一堆是侍衛嗎?她該不會是走錯了門,跑到男寵的院子裡來了吧?
“冷靜!大家保持冷靜啊!”蘇蘇在人堆裡奮力伸出一隻手,掙扎着喊道,“我家裡燉了雞忘記開火,大家讓讓啊!”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一堆飢渴的侍衛中逃了出來,鞋子都掉了一隻,剛想回去撿,轉頭一看,看見一名侍衛站在月門前,手裡揮舞着她的繡花鞋,還捧到鼻子前深深嗅了一下,露出陶醉的表情。
嘔……蘇蘇渾身打了個冷戰,再也沒有勇氣回去了,跳着腳逃走了。
還好那些侍衛似乎只能呆在那座院子裡,沒得到允許不能出來,要不然蘇蘇恐怕會把另一隻腳上的鞋子也脫掉,然後光着腳奪命狂奔!
回去洗乾淨腳上的泥,順便換了雙鞋子之後,蘇蘇決定去老爹拿裡走一趟。
自家的侍衛全都要吃藥,想找個正常人,估計還得老爹幫一把。
可等她找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老爹如今正在上早朝,加上各種工事應酬,回來的時候說不定都已經半夜了。
蘇蘇想了想,決定自己先去看眼爹爹的侍衛,看到好的,回頭再問他要。
於是問左右:“爹的侍衛都在哪裡?”
旁邊的侍女家丁爲難的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強笑道:“大小姐,您若是寂寞空虛了,何不去找您院子裡的那些侍衛玩耍?”
蘇蘇想起自家的那堆紅粉侍衛,就忍不住渾身抖三抖,不悅的皺起眉來道:“這你別管了,帶路帶路。”
昨天才處置了一個嬌桃,她現在餘威還在,家裡的侍女家丁都不敢怠慢她,雖然心裡不大願意,還是在前頭領路,把她帶到一個寬大的院子裡去了。
蘇蘇遠遠的就聽見刀劍相擊聲,還有許多男人的吆喝叫好聲,一股雄性荷爾蒙的味道簡直隔着三米遠都能聞到,她立刻眼前一亮,精神抖擻起來。
好啊!看她挑選個身高八尺,體寬八尺,猶如變形金剛一樣的壯漢來守護自己,看葉荊棘還能不能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