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64、也就是說,他不能再當特種兵了!
連夕皺眉望着安夏北和江醫生走出病房,愣了幾秒,心裡閃現一抹疑惑,她回頭望向郝行雲,郝行雲也和她一樣面露疑慮。
兩人默契地同時邁步,跟了出去。
見到安夏北臉上的愁容,江醫生嘆了口氣,拍了拍安夏北的肩膀:“放輕鬆,你這樣我反倒更加擔心你了。”
“倒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如果子彈再往裡深一釐米就傷到了神經,那就真的會影響他的正常行走。但是,好在他運氣好,手術做得也很及時很成功,恢復得好,是可以恢復正常,不會有什麼差別。只不過······”江醫生寬慰了安夏北一番後,遲疑了一下,臉上露出一抹難色,後面的話讓她很難開口,讓她覺得特別殘忍。
連夕和郝行雲一直站在門口停着,見江醫生欲言又止,一顆心頓時被提了起來,臉上同時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連夕猛地推門,衝進去辦公室:“江醫生,你什麼意思?只不過什麼?”
江醫生望着跟在連夕後面的郝行雲,語氣裡有一絲遺憾:“你們特種兵也不容易,平時訓練辛苦不說,每次執行任務都是拿一條命去拼。唉······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安夏北低下頭,眼眶裡的淚水一滴一滴像串珠一樣往下掉。
郝行雲閉上眼睛,雙拳緊握,咬牙極力隱忍着他的悲傷。連夕不解地望向無聲無息哭泣着的安夏北,再望向緊緊抿嘴,閉眼隱忍的郝行雲,她急了,到底江醫生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只不過什麼?閻戰到底怎麼了?爲什麼兩個人都是這副表情?
江醫生搖搖頭,一臉的遺憾,爲連夕解釋道:“他的腿傷雖然不影響他的正常的活動,但是像特種兵那樣高強度的訓練他已經無法負荷了,像跳傘、潛水這樣的項目,他都不能再做了,他的腿已經承受不了那樣的壓力了。”
連夕一驚,不相信地猛搖頭:“不可能!你不是說他沒有傷到神經麼?你不是說他可以恢復正常嗎?都恢復正常了爲什麼不行?什麼叫做像特種兵那樣高強度的訓練他已經無法負荷了?他就是特種兵,他還是特種兵的王牌呢!”連夕顯得有些激動,與安夏北和郝行雲比起來,她完全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也就是說,他不能再當特種兵了!”安夏北冷靜地道出了一個事實,語氣平靜得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理智得出奇。
不會有人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壓抑了多少的悲痛。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這個讓人驕傲的身份對閻戰意味着什麼。從十三歲確定這個目標開始,到現在一直十五年。十五個年頭,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她將他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過,可在她心裡,閻戰一直是她的驕傲,她的自豪。她仰望他,一步一步跟隨着他的腳步,她的童年時光,她的青春年華,所有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很大一部分都刻下了閻戰的名字。
她還記得高中的時候,班主任讓他們將自己的理想寫下來,裝進一個信封裡,給未來的自己。安夏北那時候很傻,她沒有理想,沒有目標,她不知道未來要幹什麼,就連填高考志願的時候,她也是因爲閻戰去了軍校,她才選擇當軍醫。那個信封現在還放在她家的抽屜裡,她寫下的那句話,是她到了現在依然沒有變過的理想。信封裡的那張紙上只躺着一句話:我的理想就是閻戰能夠實現他的理想。
閻戰的理想是什麼?
“北北,我長大了是要當兵的,我要當一名特種兵,成爲最牛的兵王!”
“北北,看到沒?中國陸軍特種部隊!那就是我將來要奉獻一生的地方。”
閻戰的理想······要怎麼告訴他,該怎麼告訴他?他是最棒的特種兵,可是卻再也不能當特種兵!這麼殘忍的話,這麼殘忍的事實,她該怎麼告訴他?
安夏北吸了吸鼻子,伸手擦乾臉上的眼淚,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可看上去卻仍舊滿是苦澀。
“好了,有什麼好難過的?”安夏北望着連夕:“他還活着,就是萬幸了。他還能正常行走,就是萬幸中的萬幸了。至於其他的······我對他有信心,這個難關他一定會度過去!我要求不高,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只要他還活着,只要他還在我身邊,什麼都不重要了。”
“北北······”連夕上前抱住安夏北,她不知道她還可以說什麼,這樣的安夏北美好得讓她心疼。
安夏北笑笑,拍拍連夕的肩膀:“行了,閻戰醒來看見你這個樣子,又該笑話你了。”說完,安夏北望向郝行雲:“這件事先別告訴他,我找機會跟他說。”
郝行雲點點頭:“我還要回部隊覆命,晚點再來看他。就先辛苦你,好好照顧他。”
說完,郝行雲看向連夕,剛想跟她說什麼,卻被門口一個聲音打斷,他硬生生又將話吞了回去。
蕭楓緊張地衝進辦公室:“小夕。”
連夕微微有些詫異:“楓?你怎麼在這兒?”
“你受傷了?”看到連夕左臂上纏着的紗布,蕭楓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