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不是黑店照着原來的規矩,拓奈奈又吩咐了廚房裡的人,在洛陽城裡的三家分店裡全部擺下了宴席,除了一部分是有人定下的酒席外,其他的,全部都是免費招待的。
人都喜歡佔便宜,不要說現代人,就算是古代人也是拖家帶口的就來了,一時間,在不是黑店所有的店子裡裡外外無不都是如潮的人流,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
雖然,這一天下來,實在是消耗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財力,不過,拓奈奈還是很滿意這個效果。天下有沒有白吃的宴席?有,當然有,就在不是黑店。
不是黑店裡的東西不但好吃,酒不但香醇,更重要的是,經常回饋顧客,能達到這個效果就是大大的盈利了。
不巧,這幾點,拓奈奈在這段時間的經營裡還真是達到了。這就是最好的廣告效應了。
就着這樣的東風,拓奈奈又順勢推出了貴賓卡的推銷途徑。其實,這一招在穿越前輩們都用爛了,不過,在她現在這個還沒有人光顧的環境裡,隨便牛刀小試一下還是非常的管用的。
誰說老闆姓手裡沒有錢?在現代裡,國家主席都不相信這話,放在古代自然也是不能相信的。當然,在古代人手裡的錢確實沒有現代人手裡的多,不過,人家都是實打實的現金消費,可是不興打白條的。
由於有不是黑店一年多的名聲鋪墊,這個貴賓卡一經推出立刻就引起了轟動。更何況,貴賓卡分爲VIP卡,VIP銀卡,VIP金卡,所打的折扣分別是九、八、七,不過需要一次性購買的金額也不一樣。
你一可以一次性購買相應的金額,當然。也可以一年累計消費到一定金額,然後由店家自動的贈予。不過,按照現在的形式,要等到一年以後在積累兌現地話實在有些不划算,當然,別人也不放心是不是真的會兌現,要是萬一少算一兩筆就實在是找不到申訴的地方。所以,當這個VIP卡推出來的時候,一下子讓拓奈奈賺了個滿碗滿鉢。
因爲這邊大大的賺了一筆,所以,拓奈奈倒也不介意皇宮裡的人三天兩頭來打秋風了。只不過在冬至前後的時候,皇宮未免有些太囂張,幾乎是天天都來了。這讓拓奈奈就微微地有些不高興了。
這天,她剛剛從院子裡走了出來,就看見皇宮那輛專門出門拉酒的馬車從後門趕進了院子,隨着車子一起來的是兩個小太監。他們的品級一看就不是很高,可是也是進宮不少年的。張讓只是在最初的時候來過幾次,以後都交給了這樣的小太監來辦事了。這兩個小太監看起來年紀不大,可是,在宮廷裡那種黑暗的地方摸爬滾打了不少歲月,也是一臉的人精模樣,大概也是因爲這個關係。才能撈到這個經常在她這裡來來去去的肥缺。要知道,他們這一出一進,連吃帶拿,也是能帶走不少東西。
人這個東西,一來二去就會比較熟了,這兩個小太監因爲常常往不是黑店跑地緣故,也與拓奈奈非常的熟悉。時不時的說些不找邊際的話,甚至有時候還能從他們嘴巴里套一點關於宮裡面的小道消息。
“兩位,今兒又來了啊?”拓奈奈站在院子的中間。看着兩個小太監,似笑非笑的問着。
“是啊,老闆娘,今天氣色可真是好,看看,穿着這身新襖子跟春花似地,多好看。”其中一個黃姓的小太監立刻就聽出來拓奈奈話語中的不悅,連忙討好着她。他對着身邊另一個張姓的小太監笑。好像是在需求支持一樣:“你說,是不是?”
張姓小太監連忙點頭。臉上堆着滿滿的笑容:“那可不是,我們拓姑娘,我們老闆娘可是穿什麼都好看呢,今天這身可是尤爲的漂亮呢。”
“去去去,你們這兩個猴精,只會在嘴巴上討好我,也不見說點實際的東西。”拓奈奈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聽見有人誇獎自己,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走到了車子地旁邊,伸出了手,拍了拍車上的那兩個大酒甕,嘖嘖道:“這麼大的甕,你們真地當我這是水不是酒是吧?”
兩個人自然是不好接話,只是哈着腰賠笑。
“這洛陽城那麼多的釀酒的店子,你們怎麼專門到我這裡來拉啊?“拓奈奈又使勁的拍了拍車子上的甕,成功的聽見那兩個甕發出了碰碰的脆響聲。
“這不是您這的酒好嗎?”
“是啊是啊,這洛陽城裡雖然釀酒地地方多,可是,哪有一個地方地酒能比得上老闆娘你手中的酒啊?如果說他們釀地也是酒,那,您手裡的可是酒祖宗啊。”張姓小太監嘿嘿一笑,滿臉的討好:“這送給陛下的東西,自然是要最好的,所以,這不是就來您這裡了嘛。”
這太監是宮裡的人,而這宮裡的人是世界上最會看人臉色,最會說話的人,這樣的幾句話一說出口,就讓拓奈奈倍感舒服。雖然看起來這不像是馬屁,可是,這又確實是幾個馬屁,她眯了眯眼睛,對於這樣的諂媚笑納了。“話又說回來,你們原來不是三五天才來一次嗎?怎麼最近今天來得那麼勤啊?”
“這不是最近有大事嘛。”黃姓小太監張嘴就說了一句,可是隨後就被張姓的小太監給拉了一下,連忙不再說話。
“什麼大事?”拓奈奈奇怪的看着兩個小太監。其實如果他們不是做出這樣一副模樣倒也不會讓她有多大的好奇心,可是,他們又做出這樣的一副樣子,就讓拓奈奈不得不好奇的追問了。
要比這個世界上誰的嘴巴更緊,大概除了石頭,就是這些不上不下的小太監了。他們進宮了一段時日,很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所以。在拓奈奈追問的時候,兩個人只是搪塞的傻笑,轉身就離開了院子裡的拓奈奈,去酒窖裡裝酒去了。
不過,這個事情那個並沒有讓拓奈奈好奇多久,原因無它,只是因爲。皇宮裡又有人來召喚她進宮了。不過,這次來召喚她地人卻是一個十分面生的太監,可是從他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卻又不是一個品級低的太監,這就讓拓奈奈很是奇怪了。
並且這次進宮還很奇怪,一開始就讓她要好好的沐浴焚香,好好的打扮一番。並且一路上更是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穿戴得極爲整齊地拓奈奈在坐上了通往內宮的軟轎以後,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探頭,小聲的問着走在她轎子旁邊的那個太監:“敢問這位先生。我們這是去哪?”
這個太監長的倒是有幾分秀美的樣子,養尊處優,那白皙細膩的皮膚上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要不是因爲他下巴上的皮膚有些微微地鬆弛,拓奈奈大概很不容易猜出他的年紀。他聽見拓奈奈這樣的問話以後,微微的側過了臉,衝着她露出了一個謙和的笑容。疏遠的說着:“拓姑娘,我們這不是去宮裡嗎?”
“我知道是去宮裡。”拓奈奈嚥了一口口水,她當然是知道去皇宮裡了,她想問的是,到底要去皇宮裡地什麼地方。
“那不就成了。”大太監翹起了嘴角,那秀美的臉孔上露出了一絲陰柔的笑容,他當然是知道拓奈奈想問什麼。只是他卻不打算告訴她。這些人,幾十年的宮廷生活早就將他們錘鍊得風平浪靜,寵辱不驚了。所以,對於拓奈奈的問題他是一點點都沒有放在心上。不過,爲了讓自己安生起見,他還是說道:“至於其他的,拓姑娘不妨靜下心等等好了,一會不就知道了嗎?”
“可是我現在就想知道。”拓奈奈瞟了大太監一眼,低下頭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嘟囔着:“這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感覺那麼不把穩呢?就算是判死刑也得讓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不是嗎?這什麼都不說算怎麼一回事啊。”
雖然拓奈奈說得聲音不大。可是。大太監還是從她一串地嘟囔中聽到了隻言片語,他並沒有打算幫這個女人解答什麼。只是擡了擡眼皮,又回過頭去,目不斜視的跟着拓奈奈的軟轎從那一個又一個宮門裡朝着更加深遠地黑暗中走去。
終於,拓奈奈在被這樣擡着走了足足有一個小時之後纔來到一個很寧靜的宮門前。雖然這裡很是安靜,可是,卻絲毫不見有什麼怠慢,在這裡服侍的人,一個個全部都低眉順眼,一臉謙卑的樣子。
跟着大太監走過了長長地迴廊,那成片成片的梅花開在薄薄的雪地裡,紅白相間,更加嬌豔欲滴,十分的清雅。不過,這也看得出來一點,這個宮殿裡住着的是一個女性。並且,從這麼多人服侍地情況看來,還是個身份不低地女性。
可是,在後宮裡,有身份的女人有多少拓奈奈可是不知道,所以,住在這裡地女人到底是誰,她卻是一點都不敢亂猜了。現在唯一在她心頭不停地圍繞着的問題是,這宮裡面的到底是什麼女人要見她?而見她到底又是什麼事情?
不會是哪個善妒成性的女人見她佔了皇帝一點小便宜,就大吃飛醋,以爲自己跟漢靈帝之間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想悄悄摸摸的殺她滅口吧。
這個念頭一旦爬上了她的心頭,她就忍不住渾身打起了寒戰來。這讓本來就是在寒冬臘月的冷又多了幾分的寒意,拓奈奈的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出了不少的冷汗。一邊的大太監看見了,有些奇怪:“拓姑娘,這寒冬臘月的,你還覺得熱嗎?”
“沒有,怎麼可能,不是汗,不是汗,大概是剛纔的雪化了吧。”拓奈奈連忙用袖子擦掉了頭上的汗水,對着這個大太監露出了一幅假兮兮的笑容。“我們繼續走吧。”
走到了內室門口的時候,大太監示意拓奈奈停在一邊等一下,自己去通報了。而這幾分鐘可算的上時拓奈奈最難捱的時間了,甚至有這麼幾次她已經想直接撤退就離開這裡逃命去了。要不是因爲那身後來來去去的人羣,只怕這個想法早就實現了。
就在拓奈奈還在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瞎想的時候,帶她進來的大太監又走了出來,對着她微微的一傾身,面帶笑容:“拓姑娘,請進。”
“那個,先生,我要去見誰?”拓奈奈緊張萬分,也不管好看不好看,也不管是不是符合什麼規矩,直接就抓住了太監的胳膊輕聲的問着。
“拓姑娘,你只管進去,進去不就知道了嗎?”大太監只是笑着,然後伸出了手,輕輕的撥開了拓奈奈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再拍了拍,好像是拓奈奈的身上有什麼細菌一樣,很是讓人討厭。
靠,不是吧,這都是要去上刑場了,怎麼還不給知道自己要怎麼死啊,這還人道不人道。拓奈奈瞪着自己被撥開的手,皺了皺眉毛,將自己的手收進了袖子裡。接着挺直了脊背,反正到現在怎麼死也是死了,不如死得有點尊嚴點算了。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以後,拓奈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讓自己儘量的表現的不是那麼緊張,抖了抖裙襬,擡腿就朝着內室走去。
這是一間很是典雅的內室,循着淡淡的香,雖然拓奈奈對這個香沒有什麼研究,可是,從那淡而不膩的味道中也能猜到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普通的香。她低着頭走到了內室中間那個臺子的下面,然後就這麼跪了下去,朗聲的喊到:“民女拓奈奈見過……”
見過誰?她停住了,見過誰?
忽然一聲輕柔的笑容從臺子上的竹簾子後面傳了過來:“見過誰?”
“民女……民女……”拓奈奈的冷汗再次涌了出來,大顆大顆的落在了那光滑的地板上,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