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韓尚飛一喜,急急道,“在哪?”
那灰衣男子從袖裡取出一個卷軸,恭敬的承上。韓尚飛一把扯過打開細細一看,眼神一變,隨即又冷笑了一聲,又道,“很好,還有什麼要彙報的?”
韓尚飛勝券在握地雙手負背,他的暗衛果然辦事效率極高,滿意的點頭,又聽那灰衣沉聲道,“稟王爺,三王爺今天已經派天下第一名捕肖一飛出馬,去尋那秋水閣的一男子!”
“很好,你們繼續跟蹤着,去吧!”
說完揮了揮手,那屬下應了聲,身子如靈魅般迅速的翻窗而去。韓尚飛又打開細細一看,三弟,可別怪爲兄的無情的,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我便是饒你,想必你也遲早會對我下手,與其,不若我先下手爲強,呵呵,愛上男人麼,這倒是個可以好好利用的事。韓尚飛大笑起來,看了眼那屋裡暗處,沉聲道,“龍一,去,找那男人的具體位置,回來告訴我!要快,在老三之前找到他!”
那暗處走出一個男子,頭上帶着帷帽,看不清臉,只是低垂着頭,只是冷冷的應了聲,也未有跪拜,再次翻窗躍了出去。“我親愛的三弟,這一次,便看鹿死誰手!”
這層紙,總是要有人來捅破的,在你覺醒之前,還是維持着兄友弟恭的關係吧……
看着那窗外雲深處,厚重的雲層遮住了太陽,一片陰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公子,我們趕了半天的路程了,不用休息下麼?”
青許用力的揮着長鞭,只覺自己臀部都開始發疼了,急速的顛簸奔馳,讓他的兩隻腿有些僵硬。有些哀求的叫了聲,白玉卿卻是頭也未回,大聲道,“青許,再堅持一下,再過半個時辰便可到了千機老人的鬼樓了。”
白玉卿一邊說着,嘴脣也已有些發紫,他們二人已經連續騎了幾個時辰了,人已累極,但看着天色漸下,人也有些焦急,若是再晚一些,那人說不得就要出事了。
一邊飛奔着,心裡卻在訝異着,魏漣漪幾時在心裡變得如此重要了,他們,甚至未曾認真的說過一次話,只是總在背後,默默的看着她爲樓裡的人忙碌着,心裡充滿了憐惜,想要替她去分擔,當初的那些接近的現由,似乎已經開始模糊了。
到了黃昏之際,兩人終於進了一座深山裡,穿過一路落瑛厚積的小徑,伴着沙沙的聲音,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坐破舊的竹樓,那竹樓前掛着一個木牌子,上寫着幾個有些斑駁的字:有事無錢莫進來。
白玉卿兩人下了馬,朝青許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看了眼那被濃霧籠罩的小樓,走到了那院外的竹籬笆邊,伸手拽了拽那一邊掛着的一根繩子,嗖嗖!數道箭羽飛了出來,箭頭處泛着藍光,一看便是餵了毒的。
白玉卿拉着嚇呆的青許急急的閃過,一邊大聲笑了起來,“老爺子,過了這麼多年,你這脾氣,怎麼一點也沒變,連我也要殺?”
剛說完,裡面傳來一道清朗的哈哈大笑聲,接着便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飛了出來,兩掌砰砰射出勁氣,發出爆破聲,嚇得一旁的青許縮着脖子躲在了主子身後。
那老者一臉的皺紋,笑起來如同菊花盛開似的,眼睛卻是精光閃爍,絲毫不見渾濁,身體也硬朗得很。他大笑着上前一把拍在白玉卿肩上,嘿嘿怪笑着,“候爺,多年不見,別來無恙,今兒,竟是爲了佳人而來,着實叫我老頭兒傷心,莫不是除了今日,你都不會來看我一眼?”
白玉卿只覺肩上一沉,肩胛骨彷彿被捏爆似的疼着,苦笑了一聲,這千機老人可真是寶刀未老,十年如一日,居然一點沒有改變。“葛老,你知前事能預後來,不是已經明白玉卿的來意麼,還請葛老爲玉卿指條明路。”
那葛老卻是突然沉下了臉來,喝聲道,“你可知道你尋找的人,是什麼來歷,你什麼也沒弄清楚,也不怕爲自己惹來禍端?愚不可及!”
“葛老,玉卿自有分寸,不會讓你老擔心,只要告訴我她在何處便可!”
天魔教的總部在何處天下無人可知,唯一知道的,只這個素有鬼算千機老人之稱的葛老,只是,想要買到消
息,卻是要不匪的銀子纔可。
“葛老,這可是我的家傳之寶了,價值連城,不會虧了你的!”
白玉卿取下上帶着一枚墨玉扳指,眼神有些留戀,猶豫了片刻還是遞了出去。那老兒一把接過,看了眼,嗤了聲,又丟了回來,“別以爲我老兒不挑,什麼都看得上,就這玩意還是收回去吧,不過,錢是一分不能少,三日內,三日內送回一百萬兩銀子來!”
那葛老怪聲怪調的說着,又看了他一眼,未再多說,振臂一揮,躍進了院子裡,一張薄薄的紙了過來,白玉卿伸手接住,心裡一喜,大聲道,“葛老放心,銀子一定一分不少的給您送上來!”
裡面卻沒有半點聲音,木門砰地一聲關上!白玉卿看了眼那紙上畫的圖,臉色先是一喜後又是一驚,沒想到魏漣漪就被關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枉費他們都快把整個城都翻過來了。
“青許,咱們立刻回城!”
白玉卿說着,興奮的上了馬去,他們三人,他一定是最早找到她的。魏漣漪,你已經變得越來越重要了,要我放手,怎麼可能。“啊,又要?”
青許苦着一張臉,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馬兒抖得開了花了,哀怨的看着自家公子,白玉卿站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笑道,“堅持一下就好了,魏漣漪可能有難,我們怎麼還能見死不救,青許若是覺得累了,但在後面慢慢跟上吧,只不過,這附近有許多豺狼,就不知青許是否能應付了。”
那青許一聽有野獸,頓時嚇白了臉,翻身上馬那叫一個利索,一邊大聲道,“公子,咱們還是快回城吧,你說的沒錯,咱們要趕快找到魏老闆!”
說着心裡又慘叫了一聲,主子也太重色輕他了,看上了人家姑娘就把他這小廝給忘記了。但也只是嘴裡滴咕了幾聲,不敢說出來,儘管痠痛得要命,還是上了馬去,任命的跟着主子往城回去。
“有人嗎?有沒有人?”
魏漣漪知道一個時辰前他們已全部離去,而他們爲了防止她逃脫,便將她綁在了木樁上,但還是要爲了安全確定的喊了幾聲,又豎起耳朵細聽了一陣,確定沒有人,這才拼命的挪動着身子,嘴邊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古代的樑柱,大部分都是底粗上細,這倒是給了她機會了。
只見她如同猴子般的利用着被綁住的腳往後蹬着,用力的往上蹭去,這得要感謝前世她的外婆,要不是小時候曾在農村住過一段時間,她是絕對爬不了這麼光滑的東西,開始有些困難,試探了幾次之後,人已靈猴般的蹭了上去,越到上便細。
最後終於已經鬆到可以將手腳伸了出來,最後騰出一隻手緊抓着房樑上的細木村樁,腳也順利的脫了出來,一把扯下面上的面巾,終於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一間密室裡,魏漣漪哼了聲,無聲的跳落在地,推開了密室門,躡手躡腳的往門外探去,從門縫裡看見那外面的景緻時,卻是一驚,怎麼全是女人。
魏漣漪貓着身子往另一邊的窗外看去,準備着想從窗邊跳下,卻在看見那對面的樓裡時一驚,雷得差點據摔倒下去,原來她居然身在秋水閣對面的春月樓裡。魏漣漪躲在樓裡,想着還是不要從正面下去好了。正思索着間,卻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她心裡一驚,隨即一個麻利的翻滾滾進了一個牀下面去。
不一會便聽見有人朝着牀邊走來,魏漣漪捂着脣,怕自己發出聲響來,感覺到有人脫衣的窸窸窣窣聲,然後又是另一個腳步聲傳來,還伴着女子的嬌笑聲,“教主,屬下難道伺候的不周麼,你爲何要將屬下調離?教主,屬下一直想念你的味道……”
魏漣漪迅速的眼着眼珠,想着那教主是何人,是白玉卿口中的魔教教主嗎,居然開了家妓院就在自家對面,還被這廝給抓了起來,就不知那個小屁頭和這什麼變態教主是什麼關係。
正胡思亂想,就聽見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玉姬,不想本座扭斷你的脖子,就給我滾出去!”
然後便聽見重物落地和女子的嬌呼聲,魏漣漪直拍着胸口,聽着這樣的聲音,感覺全身發冷,簡直沒有溫度。然後又聽着那女子似不甘的又道
,“教主,屬下伺候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爲了那個女人,何苦把自己逼到如此絕境,要知道,她早已經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早就忘記你了,啊……”
那女子的聲音正說得歡快,便聽見砰地一響聲,那男子的暴怒聲隨即響起:“找死!本座說過不準任何人提起!”
魏漣漪心裡一驚,悄悄的撩開垂下的牀單,瞥見一個豔麗絕倫的女人,正被一個墨衣的男人用力的掐着脖子。
她心裡一陣的驚恐,第一次看着現場版的殺人場面,緊緊的捂住嘴,怕自己忍不住驚叫出來,但看着那個男人,怎麼有些眼熟呢,腦中一道靈光閃過,驀地想起了是前些日子裡見過的那個冰山男人,居然是他,小鬼頭,他們的容貌有八分相似,果然是有其子便必有其父。
魏漣漪只聽見那個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板上,一雙瞠大的眼,帶着不甘和恨意,而那雙眼正好看着她的位置,看得魏漣漪心裡一咯噔,差點就喊了出聲來,直捂着胸口,看着那男人拍了拍手,一個低眉斂目的女人走進來,拖着那女人的身體便往外邊走去。
魏漣漪看得心驚肉跳,沒想到一個普通的青樓表面下,居然是如此變態又殘忍的真實,讓她不寒而粟,而那個男人,生了張鬼斧神工的臉又怎樣,還不是個冷血的殺人狂魔,難怪會教出那樣的小屁孩子來。
那男人卻半天沒有打算出去的樣子,拿着一張雪白的絲絹輕拭着手,魏漣漪心裡冷笑了一聲,裝模作樣,虛僞。但心裡又同時滿是焦急,要是那個男人發現了她逃跑,該會怎樣,會不會對秋水閣下手?
該死,這變態快點離開,她才能逃出啊,若是他發現了,指不定會將她怎樣的折磨。那男人卻依舊未離開,拭淨了手,支是坐在窗邊,眼睛看着對面,神情異常專注認真,眼神甚至有淡淡的笑意。
魏漣漪看得有些呆了,這個冰一樣冷的男人,若是忽略掉他的殘酷,這樣看去,真是個讓人尖叫臉紅的絕世酷男,聽那女人剛剛的話,應該是不小心揭開了這男人的傷疤,而依她看了無數的惡俗小說電視的情節,這男人被女人拋棄背叛,然後特別討厭女人,但不知爲何,特別討厭她,卻又敵意買了對面的樓來觀察她,尼瑪,還真是個變態又可憐的殺人狂!
魏漣漪分析結束了,又偷偷看了眼過去,這男人會被人甩估計是有什麼變態不爲人知的怪僻,讓女人害怕。
心裡憤憤的腹誹着,爬在牀底的滋味不太好受,又不敢亂動,看他就是個武林高手的樣,而且還是個教主,要有半點動靜,必能落入他耳裡。
那男人終於起了身,直往牀邊走來,魏漣漪心口砰砰直跳,往裡縮了縮,感覺到那男人似乎是座在了牀上,一雙修長的腿搭在牀邊,她瞪着那雙黑色的暗線金繡靴子,只覺得心臟像是要爆了一般,跳得好快。這變態,快睡覺,快睡覺吧。
她在心時默唸着,希望着這廝馬上睡去,這樣她就可以逃了,心裡暗恨剛剛自己幹嘛要猶豫,不然現在早逃出去了。正想着間,便聽見有人推門而進,隨即一道聲音響起,“爹爹,緒飛買了你最喜歡的冰糖葫蘆!”
噗……
魏漣漪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但馬上臉變了色。
“誰?”
小屁頭脆生生的喝聲響起,隨即刷地一把抽出背後比他還高的烏鞘長劍,刷地一聲刺了過來。魏漣漪一看再沒法躲,驚叫了聲,“我,是我,別殺我,別殺我!”
開玩笑,這兩個一大一小的魔頭,要殺她,跟捏死螞蟻一樣的容易。魏漣漪心裡直呼悲催,本來能忍住,都是這小屁孩子,幹嘛說出那樣讓她噴血的話來。
慢吞吞的爬了出去,那小屁頭大大的圓眼因爲震驚而瞪得更大,驚叫道,“居然是你?你竟然逃出來了!”
他一臉受辱的表情,不相信一個絲毫沒有武功的人居然能逃出來。魏漣漪訕訕的笑了聲,她是豬啊,剛剛多好的機會,她怎麼就沒立刻翻窗逃了呢。“哼,爹爹,你看,她還想逃呢,咱們打斷她的雙腿,看她還敢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