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卻是一無所獲,這天終於到了南城裡,一路而來,那大街上的百姓是一派的安樂之像,這也讓他心裡安慰了許多,這些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一身的布衣,進了一家客棧裡去,那小二熱情都過分,“客倌,你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說着一邊打量着這人,雖是一身的素衣,卻是氣度不凡,在這客棧裡多年,看人的眼睛毒着呢。知道這人必是不凡之人,暗暗上了心。
韓尚祁要了一個雅間落坐。哪知才落坐不久,便聽見門外敲門聲傳來。開了門,卻是兩個灰衣的男人跪了下來,沉聲道,“太上皇光臨南城,還是到府衙去下榻吧。”
韓尚祁面色一沉,這些年人也變得越發的沉穩,沒了以前的毛躁,但看着這兩人,心裡還是有些不悅,怒聲道,“你們,是這裡的父母官?”
那兩人笑道,“正是。得知太上皇路過此地,微臣不敢怠慢。還請太上皇移駕。”
他們可不能放任這等身份尊貴的人在這裡,要是出了事,他們可是擔待不起啊。
韓尚祁心裡的不悅更甚,本是秘密出行,是哪些個人在背後絞舌根,但現在已經發現了,若是不去,只怕是會接下來幾天都不得安寧了。“也罷,便到你的府上叨擾兩日吧。”
那楊大人大喜過望,連連道,“那是臣子的福分吶!”
韓尚祁三人一起下了那客棧裡,魏漣漪正從一條巷子裡出來,遠遠便看見韓尚祁的身影,心裡一驚,嘆息了聲,還真是冤家路窄,看來,他真是想讓她不得安寧吶。
韓尚祁隨着兩個官員回到了那府坻裡去,那官員儘想着如何的巴結他,還特意的送來了兩個妙齡的年輕亮麗的女人。
韓尚祁心裡隱怒的拒絕了去,兩個官員誠惶誠。韓尚祁從懷裡取出一張畫像,沉聲道,“既然被你們知道了我的到來,那便給你們一個任務,幫忙在南城裡,找找是否有這女子的下落。”
不管用什麼方法,他一定要找到她,告訴她,自己錯了。
那楊大人一看那畫像上的人,瞪大了眼,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爺放心,咱們一定完成這事兒。”
說着朝另一人使着眼色,只要那人在南城裡,便是鄱了個遍來,也要找到才行。魏漣漪在家惶惶了兩日,閒不住了。這日正好是上元節,她自是要出去遊玩一番才行。
那南城的夜晚是一片的燈火通明,河裡的花燈四處漂流着,甚是漂亮。
心裡雖是興奮,卻是一邊顧忌着,怕會遇上那人,一路倒是警戒着。只是,沒想到,前腳剛出,後腳家裡就被人找上。
一羣舉着火把的人,衝破了魏漣漪的院子。那楊大人親自帶着人,一邊揪着一個農婦道,“你確定沒有看錯?是這畫像上的人?”
那農婦顫聲道,“沒錯,正是這院子裡的公子,和上面的人一模一樣,只怕是關係甚深的人。”
幾月前這裡來了個漂亮的公子哥,這一帶的人都是知曉的。
她的印象也特別的深刻。那楊大人撫着下巴,深思了許久,一邊招了招師爺,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那師爺道,“老爺高明。”
魏漣漪買着一大堆的零嘴回家去,心道着自己怎麼也不能因爲他而變成了驚弓之鳥子。哪知剛打開門,就被十幾把
大刀架在了脖子上。屋裡倏地大亮起來。那楊大人拿着畫像和她對比了番,又上前,一把扯下了她的髮簪來,哈哈大笑來,“本官來招守株待兔,果然沒錯的。走吧,隨本官去次衙門吧。”
魏漣漪一瞪眼,下意識就要動手,但想了想,想要自己以後都安生,怕是不能免了。心下一計較,便沒掙扎。隨着那楊大人進了府衙裡,看見那屏風後走出的人時,長嘆了聲,何苦來着。
“倚弟,我尋了你一年,終於找到你了。”
韓尚祁興奮的上前,就要擁抱他。魏漣漪一把抓住他的手,冷聲道,“你來找我作甚,你以爲,我們還能,有什麼可能麼?”
韓尚祁被她眼裡的冰冷刺痛。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只要找到她便好,便好。
“倚弟,我知道,當初是我太傻了,我不該不相信你。倚弟,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來過吧。”
韓尚祁一字一句的說着。
魏漣漪哈哈大笑起來,忽的捧起桌上的茶壺,砰地一聲摔了下去,茶壺在地上發出響亮的破碎聲。魏漣漪指着地上,冷笑道,“看見了麼,你我的關係,就像這茶壺一樣,碎了,就是碎了,再怎麼的彌補,也會有裂痕。韓尚祁,別傻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魏漣漪臉上帶着殘酷的笑,那般的美,卻讓人心底發寒。大步的朝着門外而去。
“倚弟!”
韓尚祁痛苦的喊了聲,砰地一聲雙膝跪了下去。
膝蓋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音。
魏漣漪腳步一頓,一轉身,纔看見這人跪倒在地,目光微微一變,眼裡一片的譏誚,“哦,尊貴的太上皇,這是在做什麼,我一介草民,可承受不起這樣的大禮。”
“倚弟,當年是我鬼迷心竅,我,我只是怕會失去你。所以纔會那般做,卻沒想到會傷你至此。倚弟,難道你就不想念兒他們麼?他們可是每天都在念着你呢。”
韓尚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如果他不能讓她回頭,那便只能擡出念兒他們來,這是他們怎樣也扯不掉的紐帶。魏漣漪渾身一震,這輩子她最不放心的,就是那幾個孩子,還有緒飛,聽說他也跟着出宮了,不知道,這些年,過得怎樣。
現在,也該是成年了吧。眼神有些恍惚,又低頭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冷聲道,“無論你做什麼,我們都回不到從前的。今天,我是來告訴你,若是再來煩我,我必殺你!”
說着毫無留戀的轉身開門而去。那外面的陽光刺了進來灑在她身上。
韓尚祁起身追去,看着那人的背影,知道這次若是留不住她,那麼以後都再沒有可能了。
不!韓尚祁一個飛身而上,從後面一把緊緊的抱着她,喃喃道,“倚弟,你想要再次離開,除非我死,除非我死!”
明明他們互相深愛着,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韓尚祁心裡痛恨着自己,這是最後的機會,他絕不會放手,想着這樣的一鬆手,今生怕都是不可能再相見了。
這邊的動靜惹得府衙裡的人都衝了出來,一看那畫面都呆住了。
那楊大人想要上前,卻被一邊的師爺拉着,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太上皇是不喜歡讓人看見他此刻的樣子的。那楊大人聽明白了,一揮手,示意所有人都退走。院子裡又重新的安靜了下來。
“放開我!”魏漣漪冷聲說着。天快黑了,而她也該回了。
“不放!”
韓尚祁用盡全力的將她緊緊的箍緊在懷裡。
魏漣漪眼一冷,手一揚,手上的匕首狠狠的朝着交握的雙掌刺去。
哧!韓尚祁右手掌心被刺穿,血延着兩手滑了下去,染紅了魏漣漪的雪白衣袍。魏漣漪咬牙切齒,看這人固執得讓人痛恨。
猛地一蓄力,雙臂一振,狠狠的將背後的人彈了開去。
韓尚祁倒退了幾步,差點倒在了地上,看着那人大步往着府門而去,幾人攔了上去,她手一揮,幾人轟地一聲被震飛。
韓尚祁顧不得許多,只想着要跟着她。魏漣漪出了府去,感覺到後面有人不遠不近的跟着,眉頭一皺,轉身,厲聲道,“你跟着我作甚。”
韓尚祁卻是笑了起來,“除非你答應隨我回宮,不然,我會一直跟着你。”
“隨你!”魏漣漪冷笑一聲,疾步而去。韓尚祁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沒有關係,比起自己現在所承受的,當年自己給她的痛苦,更是千百倍的。
夜漸漸的深了,兩人一前一後的影子漸漸的拉長。魏漣漪回了家去,一開門,韓尚祁也想跟着上去,大門卻是砰地一聲關上,差點撞到了他的鼻子上。
韓尚祁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心道,倚弟,我一定會讓你回心轉意的。
攏了攏衣襟,縮着身子在大門邊坐下。天越來越黑,溫度也降了許多。伴着冷風,竟是刺骨的寒意襲來
。韓尚祁搓了搓手,快近冬了,晚上還真是冷得很。
魏漣漪吃了簡單的晚餐,出了房門,看那破門外,還有個隱隱的身影,微微一頓,又轉身進了臥室去。心安理得的上了牀睡覺去,他愛等便等,便是凍死了餓死了,也與她再無半點關係。
第二日,魏漣漪如常的打開大門,卻見韓尚祁砰地一聲倒了下來,又倏地驚醒過來。
韓尚祁一看她出來,驚喜的道,“你醒了?”魏漣漪冷冷看他一眼,沉聲道,“我這裡不需要看門的,走吧!我也不想看見你!”
韓尚祁笑着戰了起來,哪知因爲昨晚一夜蹲得太久了,人晃了晃,差點倒了下去。
魏漣漪卻是冷冷看着他,半點沒有出手相扶的意思。看他不想走,也沒有多說,只是進屋拿着一把鐵鏟子出了門去。
她現在就是過着典型的種田生活,每天種些小菜,每天去自己賣,得些小錢,倒也清閒,如果沒有這人的打擾,就更美好了。
那農田裡已經有好些農人,一看見她來都是笑着打招呼。這個俊美的公子哥,怎麼看也不像他們這些農家人。
魏漣漪拿着鏟子蹲在地上爲青菜除草,韓尚祁便跟了上去,看她專注的打理着植物。
那模樣竟是說不出的美。
只是一天下來她卻是視他無物般的理也不理。
天黑了,魏漣漪又扛着鏟子往回走去。
累了一天,身體倒有些累意。後面的韓尚祁近兩天沒有吃東西,又不準那些大人來幫忙。
走了幾,人咚地一聲倒了下來。
魏漣漪腳步一停,轉身,看那匍匐在地的人,拳頭微微握緊。
又大步轉身而去,砰地一聲關上門。這人是死是活,與她何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