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急趕路林夕墜崖 遭調侃沉落臉紅

駿馬“棲霞”是一匹很通人性的馬,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體型美麗的千里馬。縱然已經有許久沒有離開馬廄,然它跑起來依舊又穩又快。

棲霞身上正坐着一個身着窄袖紫紗蜀錦直綴羅衫的女子,女子眉目生得極美,卻不施脂粉,素面朝天,面色暗沉似水,一片灰暗和焦急。

棲霞之上,正是玄風國如今正應待嫁宮中的帝姬,秋沉落。

棲霞身後跟着六騎,分別是孤月、林夕和獨月、歐陽雲峰、以及歐陽雲峰的護衛——青松和蒼鶴。六人一人一騎,手中緊緊抓着繮繩,一手緊扣馬鞭,衆人面上神色皆是一派肅然。唯有林夕,套了一件並不適合騎馬奔跑的廣袖長袍不說,還一臉的悲苦,跟在秋沉落身後,瞪着前方纖細背影的眸光彷彿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要說林夕這完全是自找的——本來念在此行有女眷又有文弱書生的情況下,青松提議乘馬車趕路。然在聽到青松的提議後,秋沉落面上明顯露出了焦急和錯愕的神情。林夕無奈,卻想起一年多以前昊德帝以“假死”計策拿下孫家時,宮中宮女太監們之間的流言紛飛。

——帝姬殿下悲痛過度,在昊德帝靈前哭暈過去……

而在那之後,他也的確被宣入宮,爲帝姬殿下診斷,那時候他一進宮便驚訝了——秋沉落實在是消瘦了許多,整個人都沒有原先那般明媚的活力與飛揚的神采了,而且不論哪位御醫開的藥,一律不吃,就連一日三膳九餐,她都完全不碰。

哪怕是在孝仁帝的再三叮囑下,御膳房將三膳九餐一餐做得比一餐要精美絕倫,色香味俱全,她都完全一口不吃。

——這樣想來,她一定是很後悔吧。如今昊德帝“死而復生”之後在京中待了不久便只帶了幾個貼身護衛就出去遊山玩水了,還美其名曰“考察本國山川地理”……想來她是很珍惜這個意外的機會的,只是沒想到,她還未出閣,便又收到了這樣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於是當時林夕心底一軟,便衝口而出:“人命關天,我們還是騎馬趕路吧!這樣最快,不然——若是真的錯失機會……”

他沒有把話說完,因爲秋沉落彼時正眨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萬分激動地看着他。他忽然便感覺自己好像一衝動說了很了不得的話,頓時住嘴。可已經晚了——既然大家最顧慮的人都願意爲了帝姬殿下的焦急心情,主動提出要騎馬了,他們也就沒什麼好繼續矯情的了。

——可事實證明,“衝動是魔鬼”,這句不知是誰說的話,它真的是真理啊!

林夕坐在馬上,除了在內心哀悼自己已經快要散架的身體之外,只能這麼欲哭無淚地自我安慰,自我鞭策了。

——他這一生,絕對、絕對不要再騎馬了!

因爲歐陽雲峰和他一樣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是未來的準駙馬爺,故而被安排在了騎隊的正中間,和林夕並列。不過,和林夕相比,歐陽雲峰實在可算是個比較合格的騎手了——原本生在商賈世家,出去跑商總是要騎馬趕路的,雖然那個“騎馬趕路”和現在這般的“騎馬趕路”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但好歹他也是體驗過的,再加上青松蒼鶴的騎術都不賴,雖然他天分是差了點,但學出來的效果也還不錯。更何況,自被宮瑾羲抓走過一次後,他這輩子嬌生慣養而逃避掉的苦難幾乎都在那一次受了個完完全全,現在,他也是可以挺起胸脯,努力地拍拍,自豪地說“我也是一真爺們!”這樣的話了。

騎馬雖然真的很不舒服,但這點不舒服,爲了心上人,他還是可以忍受的。而林夕的表情一眼看上去便知道他很痛苦,這讓曾經經歷過騎術痛苦的歐陽雲峰感同身受,心有慼慼焉道:“林兄。”

林夕正在腦海內天人交戰,一個在罵自己笨蛋,一個在罵自己白癡,搞得他好生無奈時,身邊傳來歐陽雲峰的聲音,他一側眸,正看見臉色同樣不怎麼好的歐陽雲峰,頓時心中好受了些,應道:“歐陽兄,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情,呃,”歐陽雲峰被林夕這麼一反問纔想起自己好像真的沒什麼事情要在現在問他的,只好乾笑一聲,道,“你還好嗎?”

林夕座下的馬兒此刻正隨着衆人一同奔跑,彷彿是通人性一般,還不等林夕回答,便直接打了一個響鼻,顛了林夕一下。林夕剛張開嘴巴想說自己還好的時候,陡然被這麼一嚇,不禁低聲尖叫了一聲,握着馬鞭的手忙不迭地向馬脖子抱去,卻不想動作幅度過大,馬鞭一個不慎竟抽在了馬兒的右邊眼睛上方。

馬兒吃痛,頓時直起身子,長嘶一聲,蹄子立起來刨了刨,而後轟然落下地來,嗖地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發狠狂奔起來。

長風吹過,馬兒帶着林夕迅速地超過了騎在最前面的秋沉落,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黑點,並且那黑點還有越來越小的趨勢。

——只留下林夕從馬兒揚蹄開始的失控尖叫,好似最大的噪音一般一直圍繞着衆人的耳朵,經久不散,殺傷力實在高強,害得衆人的腦袋都出現了那麼一段時間的空白。

於是一行人就這麼呆呆地看着林夕眨眼間跑得沒了蹤影。

孤月和青松、蒼鶴最先回過神來,見此情況三人臉色皆是一變,孤月先道:“小姐,這……該如何是好?”

秋沉落被孤月這一聲問喚回了神智,當下臉色一白,隨即一黑,道:“你們停下,原地休整,我去把他追回來!駕!”話音未落,她手中馬鞭一揚,“啪”一聲抽在棲霞身上,棲霞吃痛,卻也知曉主人心情急切,便也不再顧着身後跑得沒它快的幾匹駿馬,直接長嘶一聲,揚起四蹄,也狂奔而去。

“落兒——”歐陽雲峰迴過神來,還來不及對林夕這一個大烏龍黑線一下,便望見前方一片煙塵滾滾,他心愛的落兒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歐

陽雲峰頓時垂頭喪氣地和衆人一起勒了馬繮,停下趕路的腳步,下馬暫時先休整片刻。說實在的,趕了大半日的路了,他也的確很累了,全身上下就算沒散架,也差不多骨頭都移位了。

秋沉落騎着棲霞順着林夕奔走的方向一路追去,不過片刻便望見了遠處依舊在狂奔的林夕。

而林夕此刻正扔了馬鞭,也棄了繮繩,雙手抱着馬脖子,閉着眼睛依舊在尖叫。

“林夕!林夕!”秋沉落黑線了一下,便揚聲叫道。

然而凜冽的狂風呼嘯而過,將她的叫喊淹沒。

皺了皺眉,秋沉落咬了咬牙,再度一甩馬鞭,驅着棲霞追趕而去。直至她漸漸地接近了林夕,她才發現林夕的半邊身子已經歪了下來,一隻腳吊在馬腹邊,已經從馬蹬裡脫落了出來。

秋沉落不由有些擔心,忙又叫道:“林夕,別勒馬脖子,努力踩上馬蹬!聽到沒有?!踩馬蹬……林夕!”

林夕聽到她的聲音,忙回過頭來,包着一汪眼淚,可憐兮兮地望着她。

秋沉落被他這一張娃娃臉上如此可愛的表情煞到了,不禁咧了咧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雖然沒聽到秋沉落的笑聲,但是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容上那麼明顯的笑容頓時將林夕氣了個夠嗆:“混蛋!你居然還敢嘲笑我!”鼓了臉頰氣哼哼地回過頭去,林夕也不管秋沉落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勁兒地扯着嗓子道歉,只雙手抱着馬脖子,閉着眼睛任由那匹馬繼續狂奔。

——反正他也已經沒力氣了,聽天由命吧!

“林夕,林夕,跳馬!快,快跳馬——!”後方忽然傳來秋沉落焦急驚慌的呼喚聲,林夕愣了一下,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座下的駿馬正在向着一處斷崖狂奔而去。

林夕駭然失色,身後再度傳來秋沉落嘶聲的呼喊:“快跳啊林夕!”

林夕一驚,座下的馬兒已然長嘶一聲,向着近在咫尺的斷崖奔去。

林夕的心忽而狂跳了一下,恍然間他好似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卻在喚着他名字時彷彿帶了一絲意猶未盡的溫暖。

“夕……”

他驀然大驚,下意識鬆開了摟着馬脖子的手,怔怔地跳下了馬背。

然,已經晚了,他在騰空了一瞬後,便陡然向山崖下墜去。

“林夕——!”秋沉落尖啞的叫聲挾着狂風襲來,隨即眼前一道白綾飛過,他下墜的勢頭便陡然一頓。

然他尚未露出慶幸的笑容,他的身子便以他無法反應的速度,迅速地向斷崖邊陡峭的石壁撞去。

“啊——!”林夕發出一聲慘叫,身子重重地撞上了石壁。

“喀嗒”一聲,林夕只覺得右肩一麻,隨即巨大的痛楚陡然襲來,幾乎讓他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秋沉落此刻一手抓着斷崖邊一棵松樹的樹枝,一手甩出的白綾纏住了林夕的腰,整個身子也吊在了崖邊:“林夕,你沒事吧?”聽到馬匹墜崖的慘嘶,又聽到林夕的慘叫,秋沉落的心也在大起大落間顫了幾顫,穩下身子以後便急急問道。

然林夕半邊身子在剛纔撞上石壁時受到重創,巨大的疼痛幾乎奪去了他此刻的心神,哪裡還有力氣來回答秋沉落的問題,只能在崖下咬着牙閉着眼睛呻吟。

秋沉落垂眸盡力向下看去,正看見林夕的衣袍上漸漸氤氳出大片的殷紅,頓時便慌了神:“林夕,林夕!林夕,你還好嗎?林夕……”

——秋沉落的右手已經開始發麻了,林夕再娃娃臉,再俊秀纖細,都還是個男子。如今他和她兩人的重量都依靠着她右手抓着的那根樹枝,她已經感覺到十足的吃力了。

她只得暗自吐納氣息,一邊調節自身的疲憊感,一邊思考着如何脫身。

——原本,若林夕沒有受傷,他雖不會武功,然二人合力,這距離斷崖頂的一點點距離還是能夠克服的。可如今,林夕受傷昏迷,且先不論他能不能清醒過來助她一臂之力,僅就他的傷勢,從流血量來看都等不得……

——可偏偏……

秋沉落咬了咬牙,暗罵自己考慮不周——若是讓孤月跟來的話……

“啊啊……”秋沉落忽然用力搖了搖頭,打消自己心中方纔冒出的想法。

她不能再事事都依賴別人了,更何況,孤月是落華宮的護法呢……

但是,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他們久等自己二人不歸,會找到這裡吧……

秋沉落慶幸地看了一眼方纔纏裹在松樹粗壯樹幹上的白綾,稍稍放下心來——最起碼,她暫時不用擔心樹枝斷掉,他們兩個人都掉下去的危險了。

這樣想着,她開始四處尋找可以落腳的石塊。

——乾等着畢竟不是辦法,以前她身邊有一個太厲害的人,她什麼都無須考慮,可如今,那個人不在她身邊了,她就必須學着獨立,否則便害人害己。

——更何況,她和林夕,誰都不能就這麼死了。

——父皇,還在等着她呢……

……

時間過得很慢,很艱難。

秋沉落已經維持着這般拉扯的姿勢近兩炷香的時間了……冷汗浸溼了她的衣服,攥着樹枝和白綾的雙手已經痛得沒有了知覺。

她幾乎,已經到極限了……

就在此時,斷崖之上忽然遠遠地傳來一聲模糊的馬嘶聲,隨即一陣馬蹄聲得得而來。秋沉落驚喜地擡眸向崖上望去,正看見孤月從崖上探出腦袋:“小姐!”

“孤、孤月!”巨大的欣喜涌上心頭,秋沉落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小姐請稍等,孤月這便想辦法將小姐救上來!”孤月應了一聲,自然也知秋沉落根本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了得的了,只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得儘快想辦法。

秋沉落卻垂眸看

了一眼已然昏迷過去的林夕,擔心他的安危,當下忙喚道:“孤月!孤月,你們先把林夕弄上去,他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此時,稍慢一些的歐陽雲峰等人也趕到了,一見眼下這等情況,頓時都着急起來。然而斷崖下的石壁太過陡峭,可供攀援的石塊、樹木也沒有多少,是斷不可能再下去一個人先將林夕救上去的。唯一的辦法便是就這麼將秋沉落系在那棵大松樹上的白綾拉上去,然而——且先不論白綾在這麼長時間的拉扯之後,是否還經得起拉扯;秋沉落如今這等姿勢,若是冒然拉扯白綾,很可能會讓她無法控制白綾,萬一白綾解開,兩人都會墜崖;而就算白綾足夠結實,這般拉扯,秋沉落的身子也必然無法避免地會與石壁相碰、摩擦,只怕會受不少苦頭。

幾個人的面色頓時沉重起來,各種各樣的念頭和想法在心底成型,卻沒有人先開口。就在此時,忽然滋啦一聲,衆人回眸看去,卻是秋沉落系在松樹樹幹上的白綾裂開了一個口子,兩人同時向下墜了墜。

秋沉落嚇得驚叫一聲,原本因爲緊張和疲憊而變得紅彤彤的臉頰忽然慘白一片。歐陽雲峰忙道:“落兒莫怕,我這就想辦法救你!”他趴在崖邊和秋沉落說了這麼一句後,便騰地站起身,忽然解開外衫,開始撕扯。

滋啦、滋啦……

數聲過去,歐陽雲峰已將自己的外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布帶。其他幾人對望一眼,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便也紛紛脫下外衫來,開始撕扯。片刻後,一條用不同衣袍撕扯而成的長帶子便系在了崖邊的另一棵大樹上。

看了一眼其他幾人,孤月將布帶系在自己腰間,用力扯了扯之後,緩緩地退下了斷崖。雙手攀援着石壁上偶爾的石塊突起和草根,孤月漸漸靠近了秋沉落:“小姐。”他緩緩地經過秋沉落身邊,“小姐,再堅持片刻。”

秋沉落眼睛紅紅地,點了點頭。

孤月小心翼翼地向下攀援,漸漸地,移到了林夕身邊。只一眼,他便知秋沉落沒有誇大,林夕身上月白色的衣袍上半身幾乎全被鮮血染紅了。皺了皺眉,孤月一手攥緊布條,一手攬過林夕的腰,暗道一聲:“得罪了。”便擡頭向秋沉落喊道:“小姐,請放手!”

秋沉落點了點頭,緩緩鬆開已經沒有知覺的右手,而後用盡全身力氣,足尖在身側石壁上一點,而後翻身而上,堪堪落在了斷崖邊上。

她還未落地,便被一雙手臂狠狠地扯進懷中,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落兒!”歐陽雲峰沉沉的聲音響在耳邊,她正趴在歐陽雲峰懷中,堪堪擡頭望向他,便發現他眼眸深處浮着巨大的驚恐和害怕,還有那麼顯而易見的擔心。

努力扯了扯脣角,秋沉落笑了笑,臉頰紅了紅,道:“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吶。”

歐陽雲峰原本醞釀起來的怒氣和擔憂便就在眼前小女人的一句話中,煙消雲散。猛地伸手將她按入懷中,歐陽雲峰就這麼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也不管後背被沙石硌得生疼,輕輕地喟嘆:“落兒,不許再這麼嚇我了。”

“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我說,一定要讓我陪你,好不好?”

秋沉落被按在她懷中,原本還想掙扎,卻在聽到這般輕聲懇求的話語後,漸漸地淡了掙扎的心思。

半晌,她把臉埋在他懷中,輕輕地,“嗯”了一聲。

“咳咳,咳咳……”一旁忽然響起大煞風景的清脆咳嗽聲。

秋沉落愣了一下,轉眸看去,正望見獨月一臉竊笑地望着她,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那曖昧的小眼神上下飄來飄去地打量着她。

“啊,那個……”秋沉落忽地反應過來,忙利索地從歐陽雲峰的身上爬起來,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已然紅得好似熟透了的蝦子一般。她眼神亂飄,語無倫次地似乎是想要解釋,然而獨月卻擺了擺手:“好啦好啦,我們都懂的!這個先不管,你還不趕緊看看林大御醫?別光顧着恩愛,搞出人命吶!”

獨月話音未落,腦後勺便捱了自家哥哥一彈:“茜茜,亂說什麼呢!”

秋沉落卻是被獨月幾句話說的臉蛋更紅了,忙轉身就去看被放在一邊的林夕。倒是歐陽雲峰面不改色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青松和蒼鶴面前道:“想笑就笑,憋着幹嘛?趕緊給我撣撣。”

青松和蒼鶴對望一眼,然後都咧開嘴嘻嘻哈哈地笑起來,一邊毫不正經地伸手給歐陽雲峰撣了撣身後沾上的沙石泥土,一邊挑着眉毛笑着恭喜道:“恭喜少爺終於抱得美人歸!”

青松的話說得稍微有些大聲了,秋沉落聞言臉色更紅了,然而她是何許人也,怎能容許自己一直被取笑,於是一邊解着林夕的衣服,一邊側眸瞪着歐陽雲峰。歐陽雲峰果真不愧是精明的商賈之子,當下便明白了心上人的意思,脣角一咧,向着自家兩個護衛道:“我覺得你們倆挺閒的?那就繞着這座山先跑上五十圈吧!哦對了,不準用輕功啊。”話音未落,歐陽雲峰伸手將二人的身子轉了個向,而後伸手在兩人背後一推,道:“好了,開始!”

做完這一系列事情,歐陽雲峰笑得萬分燦爛地溜到秋沉落身邊,十分討好地湊到她面前:“嘿嘿,落兒,怎麼樣?”

“嗯哼,還挺有誠意。”秋沉落十分高傲地昂了一下小下巴,卻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青松蒼鶴苦着一張臉轉過身來,還沒開口,便看到自家少爺轉過臉來對自己二人笑得萬分恐怖,頓時生生打了個寒顫,迅速地轉過身,對望了一眼,苦笑着開始跑步。

一旁獨月望着這般場景笑得好不開心:“哈哈,哥,你看,歐陽少爺他也是個愛妻奴誒!和爹爹一樣,哈哈……”

這一句話出來,成功地讓秋沉落紅了臉,孤月黑了臉,而歐陽雲峰卻笑得一臉春光燦爛,完全無視了身後漸漸遠去的兩團怨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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