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神器驚現朱雀國大營 華月援手玄風國大捷

天光初露時分,朱雀國的軍營中,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已疲憊不堪,怨氣沖天。朱正德也有一肚子的怨氣,然而整座大營十幾萬人,居然忙活了一夜都沒有找到敵人的身影,除非撞鬼了!那國師也被吵得一夜未眠,一大早便盯着大大的黑眼圈出來找朱正德,二人在一塊兒一合計,只覺得這很可能是玄風國突然發難的先兆,先派人將他們攪得不得安寧,筋疲力盡之時再大舉進攻……

如此一想,二人便深覺不妙,當即便決定調整計策,傳令士兵們打起精神,拔營行軍,一鼓作氣拿下玉棱關。此令一下,大營中頓時一片怨聲載道。就在此時,有斥候騎馬飛速奔回:“報——”

“報——大帥,前方……啊!”他話尚未說完,只見一支羽箭疾速飛來,當胸穿過那斥候的身體,那斥候便瞪大眼睛,慘叫一聲當場斃命。主帥帳前的朱正德被這一箭嚇得魂飛魄散,當即便呆愣住了。就在這時,大營前方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殺啊——!”

大營門口正在排陣列隊的朱雀國士兵看着眨眼間如天兵下凡一般突然空降在自家大營門前的玄風國士兵,也呆了。受了朱雀國士兵不堪入耳的辱罵叫陣三日,這五萬玄風國的兒郎們早已咽不下去這口氣了,如今將軍終於下令出擊,實在振奮人心,故而這羣從未受過如此窩囊氣的將士們此刻早已紅了眼,見了呆呆的朱雀國士兵,自然不肯放過,大刀伺候!

穆幽此刻出擊也正在白穎華預料之內,雖然是主動出擊,陣型卻是經過精心安排的,數千騎兵在前,剛好朱雀國的士兵們尚未反應過來,這數千騎兵一入敵羣便如狼似虎,刀光劍影中血光漫天,場面呈現出了一邊倒般的屠殺景象。

一時之間,就連朱正德和國師都呆了,在親衛兵們的保護下四處抱頭鼠竄。一時間,朱雀國的大營成爲了戰場,裡面火光四起,亂成一片。

白穎華依舊一襲白衫立在營外的一棵大樹上,眸光冷然地望着眼前宛若修羅地獄一般的戰場。片刻後,待朱雀國大營後方也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後,白穎華脣角勾起一個冷戾陰譎的淺笑,白衫一閃,隻身沒入一片血光四射的大營中。

夙軒正依着她所言在糧草營中放火,火光沖天而起時,他一襲玄衫,立在糧草大營的門前,身後火光映着天光,絢爛又悽豔。

而過了一段時間終於反應過來的朱雀國士兵們此刻正急匆匆地向大營中部集結而去,他們心中此刻都只有一個念頭——大營中間的營帳裡,放着國師大人的神器,只要逃到那裡,便是他們的勝利無疑!

朱雀國的主帥朱正德與國師也正向放着“神器”的營帳前行,然而大營裡到處可見穿着銀色鎧甲的玄風國士兵騎在高頭大馬上,一把大刀或砍或劈,帶起溫熱的血液四灑,場面一片混亂。朱正德手中拎着一把大刀,左手邊正護着那國師,一衆人狼狽不堪地向大營中部逃去。正值此時,朱正德忽聞身後有箭矢破空之聲,當下也來不及回頭去看,只大手一撈將身側一個親衛兵向後一拉,隨即那親衛兵便哀嚎一聲,倒地不起。

身後響起斷喝聲:“朱正德,哪裡跑!”這殺氣沖天的大喝聲,正是穆幽。朱正德依舊護着國師,抽了個空子回頭去看,正看見不遠處一襲銀鎧的穆幽右手提着長刀,左手拉着馬繮,瞪着一雙血眸望着他,而他身後的馬匹上,正坐着一襲布衣的軍師付承,他雖不會武功,也提不來又大又重的兵器,手中卻拿着一柄小巧的諸葛弩,方纔的箭矢便是他射出的。咬了咬牙,朱正德又回過頭去,加快了步伐。

漸漸地,朱雀國的士兵們都看到了主帥和國師,便也都跟着他們一起跑。雖然十五萬人的大營面積很大,雖然主帥營帳在營門處不遠,雖然放着“神器”的營帳在偌大軍營的中部,朱正德和那國師還是遠遠地望見了希望——活命的希望,勝利的希望。

在他們看來,只要有了“神器”,什麼都不足爲懼,任何敵人都會灰飛煙滅。

在穆幽和付承看來,朱正德和朱雀國大軍的那軍師一接近那巨大的營帳便忽然鎮定了下來,只見朱正德一揮手,所有剛纔還拼命逃竄的朱雀國士兵便陡然間站住了,四散開去,將那巨大的營帳團團圍了起來,隨即轉過身背對着營帳,望着他們的神色之間滿是譏諷。

戰意空前地強大,充斥了空氣。

朱正德語帶得意地一揮手:“開營!”隨即便有士兵將那巨大的營帳扯了開去,米黃色的帆布漸漸地被拖走,所謂“神器”,第一次出現在了穆幽的面前。

黑漆漆的圓洞,一眼望去,竟有二十臺之多!每一臺都至少有一丈長短,造型很是奇怪,兩側都帶有兩個輪子的底座,長長的圓筒正對着他們的方向。

穆幽面色變了又變,一時之間身後原本戰意高昂的大軍陡然間沉寂了下去,沒有一個士兵說話。穆幽只覺得全身都繃緊了,卻沒有時間再去管到底那應承了要破壞“神器”的欽差大人去哪裡了,腦中思緒萬千,全都是在考慮萬一神器當真威不可擋,他要如何帶領手下將士們打贏這一場仗,又或者其實是,要如何帶領手下將士們逃出生天。

正值此時,付承忽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道:“將軍!”穆幽皺了皺眉頭,剛要問他什麼事時,他卻也遠遠地看見了,那一襲臨風而立的華美白衣。

戰場之上,風沙凜冽,黃土隨風飄揚而起,漫天塵埃。然那一襲素白衣裳,即便是他們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也依然可見,那纖塵不染的勝雪衣裳白得那般無瑕,彷彿那人與他們所處的並非同一個世界,並非同一個時空一般。

烈風呼嘯而過,雪白衣袂飄搖而起,映襯着萬千如墨青絲,美得好似九天之上的仙人,不惹半點凡塵。

那一襲白衣的絕色少年將右手微擡,輕輕地擺了擺,穆幽一怔,隨

即明白了那人的意思,忙傳令下去,全軍向後退避。朱正德見玄風國大軍向後退散,不禁哈哈一笑,他身邊的那國師在此時也開口了,聲音卻是帶着一絲尖利刻薄:“你們逃也沒用的,我的這些大炮,最遠射程可是三百丈!”

朱正德轉眸看他,笑眯眯地道:“國師果然厲害!”那國師斜睨了他一眼,隨即將右手直直豎起,而後大聲喊道:“放!”

然片刻後,卻並未如往常一般,有黑沉的炮彈遠遠地射出,就連他費盡心力調教出的那些炮兵,也沒有一點動靜。早有士兵不明所以地回頭去看,隨即便驚懼地大叫出聲。這一聲大叫驚了朱雀國的衆士兵,就連朱正德都詫異地回過頭去——

滿目鮮血。

每一臺黑色的“神器”旁,都有三個身着盔甲的炮兵橫七豎八地或躺或倒或趴或俯,只是無一例外地,全部屍首分離,一個個圓滾滾的頭顱上還帶着前一刻譏諷和得意的神情,只是汩汩流淌的鮮血昭示着他們已然喪命。

朱正德大驚,腦袋裡正一片空白時,便見一襲衣袂飄舞的白色衣衫凌空落下,風儀落落,姿容清絕。

“你是何人?!”竟是那國師最先反應過來,當即大喝道,只是那顫抖的聲音和身體,讓他心底的恐懼昭然若揭。

白穎華正立在他們身前的一臺大炮的炮筒上,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們,眼神孤傲冷戾,浮着三分顯而易見的不屑與七分不容置疑的殺氣,神情輕蔑。見他說話,她神情一片冰冷,脣線優美的脣角微微勾起一個冷豔的弧度,脣瓣間逸出的字眼卻是字字如刀,挾着自地獄襲來的冰冷殺氣:“這些東西,你是從何處得來?”

那陰冷的國師眼睛正對上那一雙漂亮的墨玉眼眸,然他卻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思,只有全身都冒出涼氣的詭異感覺,好似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都在叫囂着驚懼,叫囂着逃命。那一剎那,他滿心空白,只有無邊無際的恐懼。

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反射了天光,晃得他眼睛一痛。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才知道方纔的竟是朱正德的刀光一閃,砍向了那一襲白衣的絕色少年。只是——那長刀砍在了炮筒上,濺起一片火星四濺。朱正德將大刀拔出,卻見那刀已然變成了一柄斷刀。正值此刻,那一襲白衣寬大如雲的衣袂隨手一揮,朱正德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他低頭去看,他胸口正插着他手中斷刀的鋒利刀尖。

噗通。

朱正德瞪着眼睛,雙膝跪下,而後整個人向前栽去,倒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飛揚。那國師也瞪大了眼睛,朱正德鮮血洶涌噴薄而出,正濺了他一身,他卻毫無反應,完全呆愣住了。就在此時,他耳邊又響起方纔那道清冽如泉的冷戾聲音:“回答本宮的問題。”

國師倏地回過頭去,便又撞進那一雙冷戾孤傲的眸子裡。片刻後,他已然冷汗直下,下意識地回答道:“這是我……自己研製的。”

白穎華聞言,心中倒是微微一怔,面上神色卻依舊冰冷至極,眸光輕掃一圈,她便知曉眼前之人並未撒謊。微微擡手,曲起纖長的手指,而後輕輕一彈。那國師額頭正中便倏地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出,溢滿了他的臉,而後那國師的身子才緩緩地,緩緩地向後倒去。

白穎華垂下手臂,長長的眼睫輕顫,隨即墨玉眸光輕掃一圈四周已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嚇到呆滯的朱雀國士兵們,脣角勾起一個魅惑衆生的笑容,她清冽的聲音響起,音量不大,卻奇蹟般地響徹了整個戰場:“——不是要用這‘神器’來侵略玄風麼?本宮來幫你們一把罷。”

話音甫落,她右手倏然擡起,衣袂如雲繁複飄揚,霎那間凜冽風過,響起獵獵聲響。隨即她足尖一點,轉瞬之間便飄身遠去。那些士兵呆呆地,不知她在說什麼,就連已然退到數十丈之外的穆幽也詫異地回眸看過來。

就在穆幽回眸的那一瞬間,二十臺火炮齊齊炸腔。

“轟——!!!”

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火光漫天而起,掀起大片大片的血雨腥風。

穆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被掀上天空的大炮炮筒碎屑,還有那些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朱雀國士兵們的斷臂殘肢從天空落下,目瞪口呆。

——這……

“這樣的手筆……那人果非池中之物。”

穆幽正呆怔時,身邊傳來這樣的感嘆。他側眸,正看見付承也正望着遠處漫天血雨灑落,面上神色卻是一派高深莫測。抿了抿脣,穆幽勒轉馬頭,問道:“你覺得,如果今次沒有那人,若我們真的和朱雀國對上,他們拿出那神器的話,我們有幾成勝算?”

付承聞言,側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之中透出的神色竟似乎很是奇怪穆幽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片刻後,付承才道:“若依我計,尚有三成勝算。若……”他看了一眼身後的玉棱關遠遠的城牆,竟是微微一笑道,“大概你我就要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穆幽被他這最後一句怔了一怔,神色沒來由地一鬆,隨即擡手輕輕打了付承右肩一拳,也笑了:“是啊。現在這樣,可算是最好的結局了。”他擡眸望了望天空,正要再感嘆些什麼,付承便在一旁涼涼地道,“將軍,那邊還有漏網之魚呢,怎麼,不乘勝追擊嗎?”

穆幽一愣,再看過去正望見付承一臉的嫌棄,頓時噎了一噎,轉身自去下令追擊了。

付承笑了一笑,望着穆幽遠去的銀鎧身影,心中卻一片沉重。片刻後,他也一揚馬鞭,手中提着那諸葛弩,再度追着穆幽而去。

——是了,儘管未能幫着阿幽一雪掛那免戰牌的恥辱,不過他原也不是真的喜愛動手拿這些害人性命的東西。只是……能幫着阿幽,便足夠了。

玉棱關

內,穆將軍府的議事廳裡。

白穎華甫一回到將軍府便遠遠望見議事廳籠罩着一團巨大的怨怒之氣,連帶着整座將軍府中的下人們都噤若寒蟬。她心中稍稍疑惑,原本想着待穆幽回來再宣聖旨,如今卻是腳步一轉,便向着議事廳而去。

待進了議事廳,望見那面沉如水的玄裳男子時,白穎華這才恍然大悟。心中微微浮起一絲不知所措,白穎華脣角卻是一如慣常地掛起了雲淡風輕的淺笑,望着那人大踏步走到她面前來,她笑言:“夙軒。”

“白穎華!”誰曾想,夙軒見到她之時,滿面的擔憂無奈,在將她細細打量一番沒有發現傷口後,夙軒的面色便徹底地沉了下去。聽聞她居然敢那般淡然地望着他,喚他夙軒,他便心頭一陣火起,想也不想便咆哮出聲。

白穎華一怔,望着眼前的玄裳男子平素深邃蒼茫一如夜空的眸子裡如今正燃着顯而易見的怒火,她有點不明所以,是以望着夙軒的墨玉眸子裡便浮了一絲疑惑。見到那絲疑惑,夙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手抓住她瘦削單薄的肩:“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答應過你什麼?”白穎華真真沒見過夙軒這般震怒的模樣,下意識地重複了他的問題,一雙流光溢彩的墨玉眸子裡浮現愈來愈多的不明所以。

夙軒望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閉了閉眼眸,將自己心中的怒火生生地壓了下去,甫要開口,便聽白穎華又問道:“夙軒,你在生氣?”

十足十的疑惑語氣。

“……”夙軒聽到這一句問話,再望見眼前女子萬分真切的疑惑神色,心底的那些個怒氣陡然間便化作了無奈。

——他在做什麼呢?明知道她絕不可能明白他心中所想,可爲何他還是這麼生氣?明知道她絕不可能將她心中所想告知於他,也絕不可能相信他會擔心她,那他還生什麼氣?尤其到最後,她居然連他有沒有生氣都還要再問一問,爲什麼生氣就更不要提了!她不明白他爲何要生氣,那他要怎麼說?

無可奈何地鬆了抓着她雙肩的手,夙軒長嘆一聲,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半晌才嘟囔了一句:“算了,我認栽。”

“嗯?”白穎華似是沒有聽清楚他那一聲低低的嘟囔,微微地歪了歪腦袋,眨着一雙美麗的墨玉眸子望着他。夙軒卻是苦澀地扯了扯脣角,半晌才道:“笨蛋,我會擔心的啊。”

這一聲,溫潤如玉的聲線,竟出乎白穎華預料地,撥動了她心底的那根弦。

“錚——”一聲,似乎有綿延不絕的樂音緩緩地,輕輕地,彌散開去,最終充斥了她整個心房。她單薄的身子僵在他懷中,長長的眼睫輕輕地垂下,半闔了眼瞼,遮去了那一雙流光瀲灩的墨玉眸子裡的神色,如玉面容上浮着一絲似笑非笑的慣常神色,卻又彷彿她只是怔忡在那裡,不知所措。

——這個人,在擔心她麼?

——那……方纔他生氣,是因爲擔心麼?

白穎華怔怔地,腦海裡只盤旋着這兩個問題,然還不待她想出答案,門口便傳來了“哈哈哈哈”的豪爽笑聲,倏地便打斷了她的思路。

似是遠遠地望見了白穎華,穆幽一襲銀鎧一路大步走來,笑聲爽朗:“哈哈,白大人果然厲害!那羣龜孫子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哈哈,白大人方纔真真是雄姿英……發……呃……”

穆幽瞪着眼睛望着眼前被擁在玄裳男子懷中的白衣少年,下巴“啪嗒”一聲,掉了。

白穎華側眸望見穆幽的反應,心中微微疑惑了一瞬,下一刻便陡然反應過來,瞬間便一揮衣袖,一個旋身便掙開了夙軒的懷抱。夙軒早在穆幽出現就知定會是如此收場,心中無奈長嘆一聲,側身躲過白穎華那一揮,心中卻是把穆幽從裡到外都恨了個徹徹底底。

白穎華見穆幽居然望着她紅了一張老臉,頓時心中大嘆,面上卻依舊掛着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淡漠神色,道:“穆將軍。”

“啊,啊,末將啥也沒看見!真的,末將啥也沒看見,那個,那個……末將等下再來,白大人你們繼續!”穆幽眼神四處亂飄,說着什麼也沒看見,卻不時地還用眼角餘光去瞟一瞟她和夙軒,一臉的尷尬。他話音未落便轉身要走,白穎華卻是無奈地扶額,狠狠地瞪了一眼夙軒,開口道:“穆將軍。”

“啊,哦,呃,白大人還有什麼事嗎?”穆幽再度轉過身子,只是那眼神怎麼看怎麼都寫着“八卦”二字。

白穎華被這一攪合,便再也沒有了宣讀聖旨的興致,直接從袖中取了聖旨,揚手一拋,道:“穆將軍,自己看罷。”

穆幽瞪着眼睛看着白衣少年好似拋繡球一般地丟了一卷明黃色的東西出來,下意識擡手接了,下一刻便陡然在心裡抽了自己一嘴巴子——什麼拋繡球,那是一男子啊!怎麼可能拋繡球!

這樣想着,穆幽腦海裡還轉着拋繡球的問題,眼睛卻在瞄見“聖旨”二字時,呆了一呆。片刻後,穆幽手一抖,有點不受控制地喊道:“聖旨?!呃,白大人,這聖旨怎麼……”他再擡頭,議事廳裡哪裡還有白裳玄衫的影子?

穆幽瞪着眼睛匆匆瀏覽了一遍聖旨,隨即便啪地將聖旨一合,卷好收進衣袖中,轉身直奔軍營,去尋付承和今日戰後會師的尤楚去了。

——當今聖上果然是被朱雀國小小屬國的這一次入侵惹惱了吧?不然爲啥下令要他出徵去端了周邊的所有小國?不過說來朱雀國這一次打到了玄風國的腹地,甚至直逼京都,這樣的事情擱在哪個皇帝身上不惱啊?

議事廳的屋脊上,一襲白衣的絕色少年望着穆幽匆匆而去的身形,脣角勾起的笑容雲淡風輕。

身邊長身玉立的玄裳男子側眸望了她一眼,忽然道:“如今,穎兒可隨我回家了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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