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一會兒之後,公子影像是覺得時機到了,伸手拿着影傾城的腳,就欲把那該死的鏈子從她腳上拿下來。
“等等,你這樣會傷到城兒的。”見公子影所說的辦法竟然就是直接從影傾城身上把那鏈子取下來,南宮燁立馬不贊同。
要是那樣的話,城兒的腳豈不是會受傷,到時候若是不能行走,城兒肯定會怪他的。
“那是我研製的縮骨散,小城兒現在的身體可以說骨頭都已經是軟的了,這樣把鏈子取下來,完全沒有問題。”公子影一邊解說着,一邊動手將影傾城腳腕上的鐵鏈取了下來。
可是還未等他來得及得意,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得呆在了那裡,一邊的南宮燁也是雙目通紅的看着,骨節分明的手緊握在一起,那力道,狠不得把什麼東西撕碎。
原本鎖着鐵鏈的腳腕處,帶着無數道猙獰的傷口,一刀一刀,早已經血肉模糊,浮腫不堪,那些翻露出來的肉裡,附着無數的黑色蟲子,一點一點,在吞噬着她的皮肉。
天啊,她剛纔,竟然是忍着這樣的傷痛等着他的嗎?
南宮燁只感覺喉嚨一腥,那濃重的鐵鏽味衝刺着他口腔裡的每一寸,他卻沒有任何感覺,因爲胸口上傳來的疼痛,早已讓他其他地方麻痹了。
“該死的傢伙,老子一定要殺了他全家!”公子影臉色一變,語氣也是怒火濤天,就連看着面前的南宮燁。也恨不得向他撒幾把毒。
都說伴君如伴虎,原來伴着老虎的,也都不是一些瞎貓瞎耗子!
那個該死的皇后,要是有一天落到他的手裡,他一定要把她給……再……不把她身上的肉割下三千九百九十刀,絕對難熄他現在的憤怒。
“治好她。”南宮燁的聲音透着無力的沙啞,桃花眼中早已是一片血色。
“哦。”被南宮燁這麼一說,公子影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看着南宮燁眼裡刺目的紅,竟然鬼使神差般的點下了頭,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南宮燁從自已面前走掉。
“你這丫頭,太不給力了,等到你醒來之後,我一定要教你些功夫,免得到時候又被人欺負。”反應過來的公子影知道現在不是發愣的時候,一邊手腳麻利的替影傾城清洗傷口,上藥,一邊自言自語的埋怨着影傾城。
等公子影替影傾城包紮好了之後,已是接近寅時的時辰了,這期間,南宮燁竟一次也沒出現在清幽閣過,這不僅讓公子影感到好奇。
這男人,他就這麼放心把他心愛的女人交給他?
“你家王爺呢?”看着門口還一直守着的泰楓,公子影挑了挑眉後問。
“王爺在書房,鬼醫公子,你找王爺?”對於這個一次兩次救王妃於水火的鬼醫公子影,他是真的很尊敬。
“沒事。”聽了泰楓的話,鬼醫鬱悶了,原來那廝躲到書房睡覺去了。
老天的,真是太沒良心了。
“城兒的傷怎麼樣了?”
“嚇,你屬鬼的啊?”公子影一轉身,看到的便是一雙佈滿血絲的眼,接着就聞到了一身酒氣,再一看,可不就是那個被他罵沒良心的南宮燁
麼。
拍了拍胸口,公子影有些驚魂未定。
媽媽誒,剛纔不是還沒見到他的麼?怎麼一到他說他壞話,這廝就跑出來了?
“城兒的傷怎麼樣了?”南宮燁看着公子影的舉動,挑了挑眉,又重複的問了一次。
“她?沒什麼大礙了,只要調養,以後會恢復得和正常人一樣。”有他鬼醫在,那些傷,都是小傷。
“謝謝。”南宮燁聞言點了點頭,語氣誠懇的向公子影道了聲謝,卻沒有走進清幽閣,去看影傾城。
“?謝謝?”公子影眉一揚,爾後像是突然明白南宮燁說的謝是謝什麼的時候,眉頭皺了皺,語氣頗有些不善的對着南宮燁道:“我並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救小城兒的,小城兒是我公子影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她的生死和我自已的生死同等重要,所以她受了傷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公子影臉上的表情冷了冷,語氣頓了頓,接着又道:“南宮燁,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再讓她受一次傷,我會二話不說帶着她離開,讓你永遠也找不到她。”
聽着公子影的話,南宮燁猛的擡起頭,看着公子影的眼神,有沉思,有焦慮,還有着許多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他,又何嘗願意她受傷?
她身上的那一些傷口,每一刀,每一刀,比割在他身上十刀,百刀,還要讓他感到痛,還要讓他感到刺骨,若有可能,他寧願受傷的那個,受罪的那個,是他,而不是她。
“相信我,我絕對有那個能力。”公子影的語氣異常認真。
江湖上傳言他沒心沒肺,其實他是沒心沒肺,但那是因爲他沒有遇到一個值得他去掏心掏肺的人,所以他寧願沒心沒肺的活着,逍遙自在,愜意悠閒,但是現在,影傾城,那個耍着小把戲讓他叫她姐姐的女人,他是真心的把她當做了姐姐,這輩子,最親,最親,也是,唯一的一個,姐姐!
又是三日時間過後,影傾城現在的身體已經在慢慢的恢復了,公子影留下了一些藥丸之後,也瀟灑的走了,王府表面上像是和以前一樣,但是實際上卻改變了很多事。
例如,驕傲如孔雀的小妾媚香兒在一夜之間消失了,連同着她的丫環,呤香閣也改成了林閣,成了王府裡最空閒的地方,再例如,王妃莫名奇妙的再次受傷,王爺對王妃更加的體貼入微了,再例如,每日必去早朝的王爺,已經罷朝三日了……
“王妃,您起來啦。”一大早,喜兒端着水盆走進清幽閣,便看到影傾城扶着牀榻起了身,嚇得她連忙將水盆放下,走到影傾城身邊去扶她:“王妃,您小心點,喜兒來扶您。”
“恩,我沒事,身子已經好很多了。”看着喜兒擔心的模樣,影傾城笑了笑,她現在身體已經好很多了,雙腿也能支撐着站起來了。
“王爺呢?”轉過頭,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南宮燁,影傾城終於忍不住問了句。
從她被救出來之後,南宮燁就有意無意的躲避着她,雖然每次吃飯都是在同一張桌子上面,雖然每一天晚上,他都是睡在她的身邊,但是,她總感覺,有什麼地方
改變了,就好像是,他,在刻意的疏遠她。
“王爺?不知道誒。”喜兒聞言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再看向影傾城的眼中,卻帶了些笑意:“王妃啊,現在王府裡就只有您這個妃子了,王爺又這麼寵愛您,您不用擔心王爺會不要您啦。”王妃受傷的那會,王爺緊張的樣子,她可是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喜兒……”被喜兒說中了心思的影傾城難得的不好意思了起來。
他對她的疏離,她雖然不擔心她會真的不要她,但是她討厭這種明明兩個人離得很近,心卻隔得很遠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好受。
“呵呵,王妃不用不好意思啊,喜兒說的都是事實麼,而且,王爺對您的好,府裡的人都知道啊。”看着影傾城微微泛紅的臉,喜兒笑得更歡了,打趣着看着影傾城。
王妃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美呢。
“你啊……”對於喜兒的調笑,影傾城只得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小麻雀就是小麻雀,永遠嘰嘰喳喳的,那麼快樂。
“哎,喜兒,別說我,我看你,最近似乎也很奇怪哦。”看着喜兒因笑而泛紅的臉,影傾城突然想到了最近那個和喜兒走得很近的泰楓,調笑着看着喜兒,語氣裡也是滿滿的挪揄。
一個麻雀,一個悶葫蘆,這樣的兩個人,若是在一起了,生活會是多麼有趣?
“我?我……我沒有啊。”看着影傾城眼中的挪揄之色,喜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俏臉瞬間通紅,結結巴巴的爲自已辯解着。
“沒……沒有啊?你……你知道我在說什……什麼?”
輕咳了一下,影傾城面色正經的看着喜兒,卻是一本正經的學着喜兒說話的語氣,若得喜兒是又羞又怒。
這個王妃,她們剛纔明明是在說她跟王爺的事好不好,怎麼一下子又扯到她身上來了?
“哈哈……”看着喜兒一副被逼急了的模樣,影傾城終於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個喜兒,真的是太好玩了,太有趣了。
“王妃……”喜兒看着影傾城的模樣,嬌嗔着看了她一眼,這個王妃,老是愛捉弄她。
“有什麼事這麼高興?”一直站在門外的南宮燁,聽着影傾城歡暢和笑聲,猶豫了很久,終是抵抗不了內心對她的渴望,邁步走了進來。
“見過王爺。”看到南宮燁進來,喜兒連忙朝他行了個禮,還順帶偷偷的瞅了一眼影傾城。
“起來吧。”沉着聲,南宮燁的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
“謝王爺。”
見到突然出現的南宮燁,影傾城臉上的表情一僵,隨既又柔開來,朝着南宮燁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很甜美,卻刺得南宮燁心中一痛,柔柔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無聲的碾過,臉上勾勒出來的笑,也因此而僵在了臉上。
“王爺,王妃,奴婢就先下去準備早膳了。”見着南宮燁和影傾城兩人這樣含情脈脈的看着對方的模樣,喜兒捂着嘴偷偷了笑了聲,隨即朝他們施了一禮,帶着水盆,走了出去,將房間,留給了影傾城和南宮燁兩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