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鐵馬、征戰沙場她從來都沒有怕過,甚至在東海國的皇宮、雪域國的皇宮、神秘幽地的魔宮,她從來都沒有怕過。可是現在她怕了,那個變的她不認識的男人,那個曾經萬般呵護他的男人,到底去哪裡了。
她就一直在屋中坐着,從朝陽出生,到夕陽落沒,在到下一個朝陽出生,姿勢都沒有變動一下,也許是不想也許是不怨,內心的不安於惶恐另她徹底無言。
“這算絕食抗拒嗎?”一天一夜沒有露面的清影回來了,話語中帶着嘲諷的味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傷神,也許有那麼一天,你會覺得我做的對。”
影傾城依舊沒有說話。
“在東海國、雪域國我都護着你,是因爲我不想他們玷污你,別人碰過的女人我不會碰,而我沒有及時救你的原因也很簡單,我跟他們有一樣的希望,希望你跟南宮爝離得遠些。”
多麼可笑的話,影傾城突然笑的全身抖動,死死的瞪着清影,指着門口說道:“滾,你給我滾,滾呀!”
清影沒有出去,而是坐到牀邊,桎梏着影傾城的身體,讓她好好躺下,然後自己走了出去,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影傾城也不需要知道。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吱呀一聲,門再次被推向,一股隱隱約約的香味傳進房間,就看到男人端着一碗飯走到影傾城的牀邊,可惜那男子假扮的還是南宮爝。
影傾城先是一愣,要急忙坐起來,跟南宮爝說,可是發現他不是南宮爝,他還是清影:“帶着爝的臉,很好嗎?”
“嗯。”暗啞的聲音,他端着碗,遞到影傾城面前。
“讓我走吧,讓我回原來那個地方。”空洞的眼神,沒了任何光彩,彷彿華髮變的也暗淡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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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跟這裡有太多羈絆,我也沒有辦法讓你走,先把飯吃了。”清影看着影傾城想要哭泣的樣子,內心絲毫沒有任何懺悔。
影傾城伸手想要將他手中的粥碗推翻,還好他手腳快,躲過了,他從來不給別人做飯,也只有,只有她在的時候才這樣做吧。
清影眼神中露出一絲哀怨,通常軟的不吃,只能來硬的,清影對着影傾城說:“不吃可以,你會收到所有人的屍體。”
好變態的威脅,影傾城詫異的看着清影,雙手捶打在他胸前,瘋狂的捶打着,嘶喊着:“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我恨你。”
“恨我的人很多,把粥喝了,我不想今日打開殺戒。”清影陰狠的眸光與他平時的氣質,完全顛倒了。
影傾城被逼喝下粥,然後被逼躺下睡覺,影傾城累了,而且昨夜一夜沒睡,躺下很快就睡下了,清影躺在外面,將頭套拿下,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內心是什麼滋味,那天晚上他只覺得很幸福,她的一板一眼都與平常不同,雖然早晨起來看到影傾城的摸樣有些激動,可是他還是出去走走,因爲他太激動了,他興奮了,他不知道這種喜悅與誰能夠分享,所以才躲在一個地方喝酒。
回來的時候看到影傾城還在原地坐着,一動不動,他有些失落,接受他就當真這麼困難嗎?他到底哪裡不如南宮爝,可是想了想算了,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
清影側身看了看影傾城,也閉上了
眼睛。
影傾城做了個夢,很長很長的夢,她終於再次夢到玄機,上次夢到玄機的時候,是在遇到清影的前夕,夢中他看到玄機一個勁的嘆息,說:“命定,一切都是命定。”
不懂,所以走上前去問,玄機還是故弄玄機的說道:“有因必有果,不要太在意了,而且着一切即將結束,你們命中的災難都要經歷完了。記住不要傷害神秘幽地的人,也不要傷害清影,否則後悔莫及。”
影傾城只覺得後悔個屁,最後悔的莫過於認識清影,最後悔的莫過於爲什麼要答應你拯救世界。
次日影傾城醒來天還未亮,轉身看看身邊睡着的人,安詳的睡容,讓人心生漣漪,可惜不是南宮爝,她想要起身去看看南宮爝,可是她剛坐起身,身邊的清影就醒來了。
“你要去哪裡?”
“如廁。”
“胡說。”
“我要見爝,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影傾城有些激動的問道。
清影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你會原諒我嗎?”
“不,不會,永遠都不會,我恨你,恨你一輩子,永遠都恨你。”清影聽到這話,身體一怔,隨後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
“恨也是愛的一種,我可以當做你不恨我了。我也可以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也有權知道。”
“哼。”影傾城輕哼一聲,“可是我現在不想知道了,我只想知道南宮爝到底在哪裡?”
“我就是。”清影低着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射出一片陰影,微微的還有些顫動,多麼驚天的消息呀。
“不要在胡說了,你以爲你所什麼我都會相信,清影你太幼稚了。”請影城譏笑道。
清影擡頭,看着影傾城,抓住影傾城的手,見她有些要往回抽似地,但是她還是緊緊的抓住了:“這是真的,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所有的一切我都能感受到,他對你的愛恨情仇,跟我的一樣,他這種強烈的愛,正是源於我內心對你的愛,只是我們兩個終究是兩個軀殼。”
“荒謬。”影傾城似乎不大領情。
清影有又解釋說道:“試想我們兩個對你的愛是相同的,他可以擁有你,而我只能遠遠的看着,他對你的愛,天地可知,鬼神可歌可泣,我的也一樣,可是我卻得不到你,你可知道那其中的寂寞,五千年我什麼都忘記過,卻一直沒有忘記過你,從遇見你那一刻起,我的記憶就開始慢慢恢復,我想給你整個世界,可你卻只能看到南宮爝。從未回頭看過我一眼。”
影傾城愣了,她不知道如何對答,更不知道心裡爲什麼有些難受,不過還是強硬的說道:“休得胡說了,南宮爝不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況且你們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你這樣說,證明你內疚自責,想要給自己找一個開脫的理由。”
“我從不碰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你沒有感覺你不同,總是南宮爝碰過你,我都不會嫌棄,這是爲什麼你會想不到。”
“天曉得爲什麼,如果你是南宮爝就證明給我看。”影傾城不去看清影,冷冷說道。
清影擡頭,想要看着窗櫺外的景色,也許明日便再也見不到。
“城兒,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可是
你能陪我一晚上嗎?”清影的嗓音有些飄渺不定,如同沙子含在嗓子裡。
她以爲還是交好,然後轉過頭說道:“休想。“
“你想錯了,只是陪我起來走走。”清影哀求說道,“也許明日,你便在也見不到我。記住我的容顏,這是獨一無二的容顏。”
清影眼神裡有些閃亮的光芒,好像是晶瑩的淚水,可惜眼皮能夠承受的住眼淚的重量,終究沒有掉下來。
影傾城不知道怎麼的,然後鬼使神差的點了頭,穿上衣服,朝着外面走去。
清影嘴巴沒有聽過,說道:“我們不是人,嬰兒的時候就不是,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跟着老叟或者,後來便是桃落養着我們,那時候只覺得桃落是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也是最愛我們的人,可是事情都會變化,他在變,而我也在變,終有一日我們兵戎相見,他毫不留情的揮刀砍掉我的頭顱,我清晰的記得,他臨死前看到他嘴角的那絲笑容,譏諷嘲笑甚至有一絲憂傷落寞。”
風吹過,散落了一地落花。
晚霞夕陽餘暉都被暈染成灰色,枝頭月也暗淡了,照耀在這潔白的梨花上,銀輝更顯落寞,哀怨永久的哀怨。
落花隨風飄落,不是他不愛樹,而是因爲愛,所以才飄落,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它要換做塵埃,犧牲自己,來換取梨樹的心。
清影說:“我從小喜歡梨花,喜歡白色,所以我住的地方一定有梨花,或者白雪。只有這樣心底纔能有一片寧靜,纔能有一片淨土。城兒,我死了,你會哭嗎?”
“不會。”影傾城想都沒想的就說出口,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有一日會後悔自己說這句話。
“那南宮爝死了,你會哭嗎?”清影小心翼翼的問着,似乎想等到要的答案。
影傾城纔想起她與南宮爝之間的誓言約定:“我也會死。他活着我便活着,他死,我覺不獨活。”
“嗯。”清影的聲音聽不出悲喜,只是那麼看着影傾城,彷彿想要將他的容顏刻在自己的腦海中,不希望自己忘掉她,“城兒,你真好看,傾國傾城。”
影傾城未說話,聽到清影悽嗆的說道:“城兒,你多看我兩眼吧,我不希望你後悔,我想讓你記住我的容顏,即便我以後忘記你,忘記你的容顏,原諒我。”
這樣悽嗆地下卑微的話,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沒有人會認爲這是清影說的,清影垂頭,還是沒有等來影傾城說的話。
此刻遠方的天,微微亮起,太陽似乎只露出邊邊角角,將這一片梨花林冉就成紅色:“我喜歡紅色,血色的紅。”
夕陽高照時,便是你我分別時。
生離死別,我守候你生生世世,終於有了盡頭,我終於可以解脫,就這樣吧,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城兒,我記得你每一世的容顏,可惜你每一世都不記得我,我每一世都找的到你,可是你每一世都不曾回頭看我一眼,如果說五百次的回頭,可以換一次擦肩而過,那麼我都可以擁有你了。
“明日,進到二樓閣樓,哪裡有間屋子,有你想要的東西,有你想知道的事情,還有你該記住的人,唯有今世你是記得我的。你一定不會把我忘記,我愛你。”
(本章完)